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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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是哪来的要饭婆子，怎么跑到咱家院子里来了？”

就在老瓜婆子被小七七的一句“要饭的老奶奶”噎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陈秀兰洗完菜出来泼水，看见老瓜婆子站在院子里，一下子没认出来，还以为这是外面的要饭婆子进了老陆家的院子。

啥玩意儿？

这老陆家大儿媳妇儿这话是啥意思，她老婆子咋就成了没脸没皮的要饭婆子了？！

自认为失了脸面的老瓜婆子涨红了脸儿，掐着腰刚想给陈秀兰一点儿教训，结果下一秒小七七就仰着小脸儿脆生生喊道：

“大伯娘，这个要饭的老奶奶好可怜呀，你看看要饭老奶奶的衣裳都破了，脸上也黑漆漆的，跟奶说的故事里的饿死鬼婆婆一个样子，咱们给要饭老奶奶一块儿玉米面饼子，要饭老奶奶就能吃饱饱了。”

哎吆，这七七小人儿真是长大了，知道给要饭老奶奶玉米面饼子吃，真乖！

陈秀兰听见小七七的话喜的牙不见眼，接过小侄女手里的玉米面饼子笑眯眯塞给懵逼的老瓜婆子：

“大婶儿，这是我家小侄女给你的玉米面饼子，你拿着吧，这吃了饼子肚子就不饿了。”

“哎，哎，谢谢您了。”

老瓜婆子被小七七左一句要饭老奶奶右一句饿死鬼婆婆弄的七荤八素的，这会儿她脑子晕乎乎的，嘴上说着感谢的话，接了玉米面饼子就要往嘴里塞.....

下一秒老瓜婆子就清醒过来了，呸，呸，她咋就成了没皮没脸的要饭婆子了呢？

咋就成了故事里的饿死鬼了！

这老陆家陆太欺负人了吧！

就算她衣服穿的破了一点儿，脸上抹的黑了点儿，这陈秀兰就不认识她了？

这陈秀兰自打嫁到老陆家就在大福山扎根了，这么多年，她老婆子跟老陆家一大家子人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咋的这陈秀兰就认不出她来了？

陆家的丫头片子陆七七这么点小人，不懂事就算了，这陈秀兰都三十多岁的老娘们儿了咋地也不长眼啊？

老瓜婆子气的喷火，这会儿陈秀兰看着一张老脸儿涨成猪肝儿色的要饭婆子，越看越感觉这人咋这么熟悉呢。

没想到下一秒，拾掇完家务的吴石榴从自个儿屋里出来了。

吴石榴刚出屋就瞧见了站在院子里的老瓜婆子，别看这老瓜婆子一张老脸抹的乌七八黑鬼也认不出。

可是这吴石榴一眼就认出了她娘，那可是她亲娘她咋能不认识。

不是，这会儿婆婆和老二老三家的都出门赶集了，老陆家当家的人都不在家，她娘这会儿来干啥？

不是说好了，等她消息的嘛？

吴石榴有点儿懵，她瞅着她娘穿的破破烂烂，脸上抹的乌七八黑的还以为这是娘家出了啥事了呢，着急忙慌的跑了过去对着她娘问道：

“娘，这是咋了，你咋穿的跟个要饭婆子一样，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儿啊，俺爹和大宝呢，咋就你一个人啊？”

呸，呸，个熊闺女，狗嘴里吐不出好话。

啥叫家里出了啥事儿？

啥叫她穿的跟个要饭婆子一样？

个熊闺女，咋就不盼着娘家点好？

老瓜婆子被没脑子的吴石榴气的大喘气。

这会儿陈秀兰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她瞅着这老婆婆咋这么熟悉，原来是四弟妹娘家妈啊。

你说说，刚才她和七七差点儿闹了笑话，这不把四弟妹的娘家妈当成了要饭婆子了。

陈秀兰抱起萌萌哒的小七七对着老瓜婆子表达歉意：

“原来是吴婶子啊，你瞅瞅我这眼神儿不好使，居然没认出吴家婶子，四弟妹，婶子我跟你说声对不住啊。”

陈秀兰真心诚意的跟老瓜婆子道歉。

这老瓜婆子和吴石榴也不好拿乔，毕竟陈秀兰是老陆家的大儿媳妇。

这老瓜婆子为了闺女也得给陈秀兰一个面子。

老瓜婆子听了陈秀兰的话，只得压下心里的气，哼哼哈哈说道：

“嗨，跃生媳妇儿这话说的，俺老婆子看着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嘛？”

可拉倒吧，你还真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陈秀兰心里暗暗吐槽，面上依然笑呵呵的：

“话说回来，吴婶子这么一大早到家里来是不是有啥事啊？”

哎吆，这陈秀兰平时看着傻不啦叽的，这回儿倒是挺上道啊，老瓜婆子心下一喜，刚想开口提借钱儿的事儿，突然闻到院子里的肉香味，咂巴咂巴嘴说道：

“跃生家的，这家里是炖着肉啊？”

“是啊，这家里的肉是俺婆婆给七七炖了补身子的，这些天七七胃口不好，都吃不下饭，吴婶子你看看，这七七这小脸儿都瘦了一圈儿了，您看看真是可怜儿的紧。”

陈秀兰摸摸小七七圆润肉乎的小胖脸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

她可不是诚心想说瞎话的。

还不是这老瓜婆子脸皮实在是太厚了，说实话，陈秀兰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老瓜婆子这么不要脸的人。

在这乡下，这谁家走亲戚不带着点儿白菜，玉米面窝头当见面礼啊。

可这老瓜婆子每次到老陆家来都是空着手上门的，空着手上门也没啥，毕竟老吴比老陆家还穷，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老瓜婆子吧是个眼皮子浅的，每次到老陆家来两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的贼快，瞅着啥好东西就想塞到自个儿袖子里偷回家给自家宝贝儿子吴大宝。

话说回来，这老瓜婆子还不如街上的要饭婆子呢。

人家要饭婆子可是不偷不抢自个儿要饭吃，哪像这老瓜婆子没脸没皮的！

这会儿婆婆和二弟妹三弟妹到镇上赶集不在家。

家里就她和七七还有老四家的在家，这要是吴老婆子眼馋家里的肉，想要点儿回家给她那个废物蛋子吴大宝吃，那咋办？

这些肉可是用跃党的工资买的，婆婆特意炖了给七七吃的，家里的小子都没份，凭啥给吴大宝吃？

做梦！

提起老吴家的小儿子吴大宝，陈秀兰就嫌弃的很。

这会儿老瓜婆子可不知道自个儿宝贝儿子被嫌弃了。

她巴巴看着老陆家大锅里炖的喷香的肉，心里酸溜溜的，这老陆家的小丫头片子咋这么好命。

一个赔钱货也配吃这么香的肉，她家大宝在家里整天窝窝头地瓜干的，吃的都拉不下屎来，这要是把这炖肉给大宝拿回家去，不是更好？

老瓜婆子眼珠子转了转，搓搓老手，对着陈秀兰哈哈笑：

“跃生媳妇儿，你看看俺们老吴家和你们老陆家，咱们两家是亲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知道啊，俺们老吴家的日子不好过，整天不是窝窝头就是玉米面的，大宝这孩子苦啊，整天吃这些瘦的不成人样了，你瞅瞅，这家里的炖肉能不能给俺们大宝分一些带回家......”

完了，完了，她娘脑子又不清楚了！

边上的吴石榴一样见老瓜婆子的话，心里一哆嗦，拼命给她娘使眼色叫她娘别说了，别看大嫂陈秀兰平时是个好说话的，这都是面上的事儿，演给别人看的。

陈秀兰跟婆婆赵来菊一样把陆七七这个小丫头片子看的跟亲闺女一样，得罪了她，她可是啥话也都说出来的，她娘这是要惹事！

吴石榴在边上老瓜婆子打马虎眼，老瓜婆子站那儿压根儿没听见，还一个巴巴拉拉说个没完。

对面的陈秀兰忍不住了，当下面色一冷给老瓜婆子一声棒槌：

“我说，吴大婶子，你咋这么不要脸！这肉是俺婆婆炖了给七七补身体的，你家那个废物蛋子吴大宝想吃肉咋不自己挣钱去买，来抢个三岁小娃娃的肉吃，这话也能说的出口！”

啥，啥玩意儿......

正叨逼个起劲儿的老瓜婆子一下子被扼住了，瞪着眼儿看着陈秀兰眼里喷火：

“跃生家的这话是咋说的，我老婆子可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跟长辈这么说话的，这就是你们老陆家的家教.......是不是俺们家石榴生不出孩子，你们就瞧不起俺们老吴家.....哎吆，大家伙儿来瞧瞧啊，这就是老陆家的大媳妇啊，为了个丫头片子破烂赔钱货就瞧不起人啊！”

老瓜婆子正起劲儿的叫，前头儿去赶集的赵来菊和方文慧李招娣大包小包的家来了，这刚进门，赵来菊就听见老瓜婆子那句“丫头片子破烂赔钱货”气的眼睛都绿了！

好你个吴老婆子，你个死老娘们儿趁着她不在家，居然欺负到她家宝贝小乖乖身上来了，看老娘不锤死你！

彪悍的陆家奶奶赵来菊超起院子的大棒槌，凶残的卷起袖口，一个猛虎下山冲着在院子里撒泼的老瓜婆子凶神恶煞的杀了过去：

“天杀的吴老婆子，敢欺负我家小乖乖，简直欠揍！”

在地上撒泼打滚儿正欢的老瓜婆子听见熟悉的咆哮声，哆嗦着身子回头。

一眼就对上了赵来菊森冷的眼神，当下一个哆嗦，一个转身，嗷嗷叫着冲出了陆家小院。

这天下地回家的大福山社员就看到了一辈子难忘的一幕。

这吴家老瓜婆子嗷嗷大哭着在前头跑，后天陆家的大家长赵来菊扛着个大棒槌冷着脸在后退撵。

大家伙儿正懵逼呢，不一会儿，赵来菊就扛着大棒槌追上了前头的老瓜婆子。

不久就听到村子里那头传来老瓜婆子“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中间不时夹杂着赵来菊一两声“叫你老婆子欺负我家小宝贝”“锤死你个老娘们儿”.......

人群里的吴老瓜和吴大宝父子俩大眼睛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明白这是出了啥事。

这还有啥不明白的？

肯定是老婆子/他娘又傻不拉几自个儿去老陆家找抽了。

嗨，他都跟老婆子说了，这大宝娶不上媳妇儿就娶不上媳妇吧，哪怕大宝打光棍呢，也比老婆子到老陆家找抽的强。

吴老瓜叹气，跟吴大宝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自个儿都不是老陆家的对手，俩人缩的跟鹌鹑一样蔫头蔫脑家去了。

那啥，老婆子自求多福吧。

这陆老头有四个儿子，八个孙子，他跟大宝两人都瘦不拉几的，总不能一家三口都到老陆家去找抽吧。

与其一家三口挨揍，还不如老婆子一个人挨揍呢。

反正老婆子皮糙肉厚，坑揍的很，就这么着吧，反正也是老婆子自找的。

老瓜婆子：......n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