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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琳琅由店员领着入了云裳后院,她来过几回,因而熟门熟路。
“凌溶姑娘,韩夫人到了。”
见房门掩着,店员站在门口轻声通禀。
良久,屋子里传来轻轻一句:“有请。”
李琳琅推门入内,只见房内摆满了各色衣裳,凌溶正坐在桌前瞧新款衣裙的花样。见李琳琅来了,起身福了福,便算问安了。
她素来待人清冷,李琳琅并不在意,只是留意到凌溶眼眶微红,方才似乎掉了泪。
李琳琅落了座,余光瞥见地毯上有茶水的湿渍,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方才凌溶与宋嘉琪定是不欢而散。
“韩夫人若还是为了那件事而来,恕凌溶失礼,这是万万不能答应。”
凌溶抬头看了李琳琅一眼,清澈的眸微阖,一字一句道。
这话是李琳琅意料之中,所以她不惊讶,端起茶水轻轻啜饮小口,温声道:“我知落霞阁与云裳都是你的心血,我提出加盟开分店也不是出于觊觎之心,既然你不愿,便算了,只是以后若遇上难处了,可来找我,我若帮的上忙,一定尽力。”
凌溶眼睫忽闪,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气,但她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沉静,淡淡道:“夫人美意,凌溶心领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琳琅也不好多留,寒暄几句后告辞。
凌溶起身送客时,李琳琅似乎在她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药香,味道略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李琳琅走后,凌溶回到屋子里,眼眶中的泪已藏不住,打湿了面颊上的胭脂。
店员兰玉走进来将手搭在凌溶肩头,看着李琳琅走的方向道:“这韩夫人瞧着面善是个好人,比先前的徐夫人好多了,咱们……真不能答应韩夫人加盟么?”
凌溶摇头:“我不放心,落霞阁和云裳是一众姐妹的心血,也是立身的本钱,我不得不谨慎。”
说罢,面露苦楚和愧疚:“都怨我,才叫店里的流水银出现亏空。”
兰玉抬摇头:“怎能怨你,你是有苦衷的。”
*
从云裳出来,李琳琅又去米铺和药堂瞧了瞧,临近日中才乘车回府。
方才落了些雨,不大,只微润湿了地面,现在雨歇,空气里有股轻轻的雨腥气。
倒不算难闻。
李琳琅叫车夫避开大路,专挑选了偏僻的近路走。
这巷子宽四五尺,刚好可容纳马车驶过。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积满了落叶,两侧都是高耸的院墙,枯黄的枝丫从墙后摇曳横出,划破了灰色的天空。
巷子深且长,一眼可望到尽头。
“驾!”车夫甩着马鞭子驭着马,匀速前行。
驶出了窄巷,拐到了一家酒楼门口。
雨后初歇,韩祁正在凭栏远眺,幽黑的眸深不见底,脸上敛去平日的玩闹和笑意,墨发轻束在脑后,满身的疏离。
他握紧杯中酒,仰头饮尽,声音涩涩的:“也不知宋城一路上是否平安,听说西南荒凉,他在那里,定没好日子过。”
徐沛森已经醉了,趴在酒桌上,醉眼朦胧道:“担心什么,我还听说西南的姑娘泼辣水灵,说不定三年后回元都时,他会带上美娇娘一同归来,届时,咱们兄弟几个还能相聚。”
“三年……”韩祁咽下口中辛辣的酒水,轻声重复:“三年,太长了。”
宋城是他们几个中最年长的,也是最不爱惹事的,韩祁开始并不太喜欢他,只是徐沛森与宋城交好,一来二去也相熟,久了才知彼此秉性,宋城是沉稳又有大志向的人。
充军三年身体上的劳累不提,也等于毁了他的前途。
韩祁蹙眉,他不明白许昌乾反对新政明明是为国着想,怎么后来落得身首异处?况且,那时候朝中支持他的人不少,如何一夕之间全都闭嘴,没人肯为其说一句话。
更令人意外的是,许昌乾在狱中招供,他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升官发财。
真真假假,孰是孰非,韩祁想不明白。
他攥紧酒杯,望着远处静默不语。忽的,一辆马车驶入他的视线,那车夫眼熟的很,正是自家府邸的人。
李琳琅又出来逛了。韩祁唇边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接着眸色一沉,看见了马车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韩祁转身提起桌上的剑,出了雅间匆匆下楼。
店小二追在他身后道:“客官,还没结账呢。”
韩祁指了指二楼:“问那人要。”
*
“慢着,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再跟上去,太紧了容易被发现。”
马车又拐入另一条宅巷,穿过这条巷子便到苏子巷。长长的甬道一眼可望到尽头,马车在徐徐前行。
等了片刻,一直跟踪马车的两人才从巷尾探出头,对视后一前一后跟上。
忽然几粒石子飞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谁?”
其中一个被石子砸中了脑袋,破了个小口子,疼的龇牙咧嘴,可环顾四周无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嘀咕道:“邪门儿!”
另一个警惕的东看西瞧,扯了扯同伴衣袖:“可能旁边的院里小孩捣乱,别管了,跟人要紧。”
韩祁嗤笑一声,小孩?琉璃似的眸中浮起笑意,嘴角一勾,蹬着院墙借力翻上了墙头。
这回,飞来的是一柄长剑,冷光闪耀,斜插在地,只差一点便要刺穿其中一人的脚心。
二人唬了一跳,急忙抬头,看见一位锦衣公子坐在墙头,眉眼带笑偏叫人心生不安,因为他虽带着笑意,眸色却是冷的,伸出修长的指头对他们勾了勾。
“把剑拾起来。”
二人望了望地上冷冰冰的长剑,心中明白,这是遇上棘手的人了,也不理会韩祁的话,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韩祁无奈的看着天空,答应过李琳琅今后不打架不打人,可这两个人是自找的,他原本只想温柔的告诫他们,回去和自家主子说说,不要再来骚扰李琳琅,老实本分的做人。
可现在他们撒腿就跑,他也是无奈,他也想温柔的!
*
“听说刚才隔壁巷子有人在打架,有人的腿都被打断了!”
“可不是,听隔壁王大娘说,地上留了好大一滩血。”
“哟,不会出人命吧?”
“谁知道!今后都走大路吧,安全不是。”
用晚膳时下午巷子里有人打架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下人们聚在一起嘀咕,刚好被韩祁听见,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谣言就是这般以讹传讹来的。
腿确实断了不假,是那人跑太快自己绊倒的!地上有血也不假,是那人绊倒自己时手掌划破了,蹭的。
再晚些时候这些传言也钻到了李琳琅耳朵里,想到今天自己正是从窄巷抄近路过来的,李琳琅不禁有几分后怕,尤其今日云兮并未跟在身边。
她决定了,今后都从大路,且要将云兮时刻带在身边。
韩祁想了想,并没有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李琳琅,他要再跟踪几日,看背后的人收敛不收敛。
夜里李琳琅在算账,整理资料时翻出了当初和韩祁签下的“合约”。
“韩祁,若考不上武举,你就欠我白银千两。”
李琳琅握着那份合约,在灯下瞧着美滋滋道。
“……”,韩祁很后悔,他当初是怎么想的签下这么一份不平等条约。
李琳琅将合约收好,用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向韩祁,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有几成把握能考上?”
韩祁盯着烛火打了个哈欠:“……两三成。”
李琳琅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道:“我发现你有个优点,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边说着,李琳琅噼里啪啦的打起算盘来。
韩祁干咳几声,一时不知这是夸还是损。
紧接着李琳琅抬眼望过来,晶莹的眸子中已全是温柔笑意:“我方才算了算,孙夫子这段时间的学费及伙食等,共花费三百二十八两白银,取个整给你算三百三十两,若这次考不上,也要将这笔钱还我。”
韩祁大惊:“这就不必了吧!”
李琳琅微笑,语气笃定:“很有必要。”
*
夜深了,宋家府邸灯火通明,不眠不休。
数十位阅卷官历时颇久,终于将数百份试卷一一评分,并选出二组的前三十份送到了宋尚书桌前。
宋尚书作为二组的主考官,要在三十份试卷中再挑选出十份,呈给陛下过目。
今夜是最后的期限。
宋尚书正在斟酌最后一个名额时,院里传来了纷踏的脚步声。
今年的总督考官是兰相国和荣亲王,现在是来府上亲自监督他阅卷了,这也是往年例行的规矩,督考官也就是做做样子,并不会干涉阅卷。
兰相国还好说,是中立派,但荣亲王向来与太子走的近,与宋尚书素来不和睦。
见礼之后,荣亲王走到桌案前,拿起那九份已经入选的试卷翻看起来,脸上露出不屑之意,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眼看来,声如洪钟:“这些人古籍背的还算不错,策论答的却一塌糊涂,颠来倒去废话倒是一箩筐!”
宋尚书拱手道:“这几位考生已是优中选优,策论答得也很妥当,只是看法与王爷有所不同罢了。”
兰相国拿起试卷看罢,捋了捋胡子,笑却未语。
荣亲王哼声:“偏个个与本王看法不同?我看是宋相国自己的喜好吧。”
言下之意,宋尚书自己的评判有所偏好,这在科举考试中乃大忌。果然,宋尚书当即脸色一变,正色道:“臣不敢!受不起王爷此话。”
荣亲王瞥了宋尚书一眼,迈步走到一旁放着落榜生卷子的木箱旁,自己翻看起来,只是一连翻看了十几份,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文理不通,确实不如那九份好。
直到翻到箱底,荣亲王扯出一张已被圈了落榜字眼,连前五十都未进的卷子。上卷的文史全对,而下卷的策论,竟是少有的反对柔政的答案。
荣亲王拿着卷子在灯下细看,越看眸色越亮,对一旁不语的兰相国道:“这份卷子写的有点意思。”
兰相国捏着试卷读完策论,少有的表了态:“此子胸襟广大,有前途。”
宋尚书只好上前,读完策论后沉着脸,口不对心勉强道:“相国所言有理。”
“宋尚书,前十份不是还缺一名吗,你看此卷如何啊?”
荣亲王背着手坐下,悠哉道。
“还需斟酌。”
宋尚书拱了拱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道。
“可,本王便在此等着。”
荣亲王端起案上香茶,轻轻吹着茶沫儿。
宋尚书在其他试卷中翻了又翻,可惜实在没有其他卷子比得上这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勾上红笔,写下一个十字。
天边微微泛白,荣亲王满意的走出了宋家府邸。早知宋老狐狸会徇私,全选自己看中的人,好在他来的及时,掰回一个名额,参军从武者,一贯践行柔政怎么能行!
*
自从韩祁参加完文考后,韩夫人便几次来到清风院,话里话外都是怪他怎么还宿在书房,她还等着抱大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韩祁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敷衍着道等武举考完再说。
但李琳琅消息灵通,思前想后,还是叫梦云将罗汉床重新铺好,吩咐道从今日开始,韩祁搬回新房住。
她怕长辈们起疑心。
韩祁是无所谓的,只是新房住的更加舒服,美滋滋的搬了回来。
夜深,屋子的角落里只留着盏长明灯,李琳琅闭着眼渐渐睡去。
罗汉床上的韩祁却眉头紧锁,鬓角渗出的汗水濡湿了枕巾,而后猛然出声:“琳琅!”
李琳琅被惊醒,猛地坐起身:“干什么?”
罗汉床上的人却无应答,良久,闭着眼睛继续呢喃:“琳琅。”
只是这一次声音里面饱含柔情蜜意,李琳琅听的鸡皮疙瘩满身:“你……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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