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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谢玴这么一说,徐妙言便再没看他一眼过,她抱着屈起的双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望着熊熊的火焰燃烧。
等徐妙言都快被这堆火烘的要睡着了,鱼才烤好。
徐妙言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接过谢玴递来的烤鱼,匆匆道了句谢便赶紧吃了起来。
烤鲤鱼的味道并没有多好,甚至还有点鱼腥气。不过比起饿死,徐妙言觉得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谢玴看了她一眼,将另外一条烤鱼也递给了她。
徐妙言:“你吃吧,我一条就够了。”
一条鱼不能吃饱,但可以果腹。而男人比不得女人,徐妙言觉得谢玴应该需要两条。
谢玴见她拒绝,拧了下眉,语气不容她反驳:“拿着。”
徐妙言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是你……”
谢玴板着脸:“你要我亲自塞到你嘴里?”
徐妙言见他这个脸色,想到谢玴如此不讲理不顾别人意愿的人,有可能真的做得出来,她迟疑了一会儿,便接下了。
谢玴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鱼,再没跟她说话。
即便谢玴板着一张脸,给她鱼的时候语气也不好,不过徐妙言还是跟他说了句:“谢谢。”
谢玴闻言,道:“我不喜欢欠别人,这当是还了之前那半张饼的情,不必谢我。”
徐妙言听罢,却冲他笑了笑:“大人刀子嘴豆腐心,我都明白。”
谢玴不动声色的收回与她相对的目光,片刻,说道:“其实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徐妙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感几分兴趣的样子,顺着问:“有这样的巧?是什么人?”
“是一位官家小姐。”
“那位小姐,是大人的心上人?”
谢玴侧首,淡淡回道:“不是。”
“大人嘴硬。”徐妙言继续八卦着,“能叫大人记住的,在大人心里定不是一般的女子。就比如,若以后我与大人分道扬镳,大人不一定就记得住我了。”
“能让我记住的只有死人。”谢玴对她冷笑了下,表情讳莫,“你若想让我记住你,也不是难事。”
徐妙言笑容一僵:“那大人还是别记住我了。”
姓谢的三句话里有两句都带恐吓,好像不恐吓她就不舒服一样——不过,谢玴突然跟她提起这件事,还是让徐妙言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知道谢玴说的那个人是她的姐姐,可他突然直接跟自己说起这个,是为了试探自己,还是就是随口一说?
徐妙言想了想,继续问道:“大人刚才的意思,是那位小姐已经……”
“她已经死了。”谢玴道,“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意外的。”
“怎么?难道我与那位小姐,真的有那么像么?”
“也不是。那位小姐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谢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绝不是会做抠脚这种事,又贪财的市井女子。”
徐妙言:“……”
——她不是阿姐,自然就不是谢玴口中所说的知书达理。可不像就不像,姓谢的怎么还顺带着讽刺她一下呢?
“大人,话也不能这样讲啊。如若我与那位小姐有同样出身,那我定也是知书达理。”徐妙言说罢,便闷头啃着手里的烤鱼。
虽然七分确定谢玴因为自己与阿姐徐襄的不同而没有怀疑自己,可听到被这么比对讽刺,她还是不服气。
“谁的出身能由自己?不过都是身不由己——”
本来闷头啃鱼的徐妙言忽的听谢玴这么讲了一句,抬头便看到他怔怔的望着那堆火,恍然间有些失神。
——
月亮渐往西沉,山谷荒野一片寂静。
简单果腹后,剩下的便是等待天明。
谢玴往火里又添了些柴,侧目,她已经躺在一边睡着了。
然而,他却毫无倦意。
谢玴其实并不怕冷。十二岁时,养父谢凌将他从冰窟里救出来,用了大热的草药救回了他的性命,所以后来,即便是在荒野的寒冬里,就算没有这堆火,他也不会感觉到一丁半点的冷。
虽然当年保住了性命,可后来因为练功习武,急于求成,每隔十几日,他就会受热毒攻心的折磨。
而张皇后棺椁里的这块玉髓,能够给剔除他体内的热毒。
指引他的人能如此清楚这些宫廷秘辛,又对张自谦和张姝云的秘密如此了解。此人,定与皇宫有密切联系。
或许,他的那位‘母亲’,大长公主殿下也并非不知情。
沉思之际,身边原本熟睡的女子却突然出声,拉回了谢玴的思绪。
他以为她醒了,抬眼望去,发现她是在梦呓,她蜷缩着身子往火堆靠了靠,眉头紧蹙着,抱着自己的手臂,嘴里细细碎碎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玴见罢,须臾,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接着,他听到她低低喊了一声什么哥哥。
谢玴本以为她唤的事自己说过的那位继兄。可转念一想,她似乎说过,自己与继兄继母的感情并不好。
徐妙言不断的喃喃呓语,额头冒了细细的汗。谢玴便推了推她,喊了她好几声。
没多久,她便缓缓的半睁开了眼。
谢玴看她脸色苍白,连望着他的眼神都是飘忽的,便伸手试探了下她的额头,才发现她发烧了。
“徐妙言?”谢玴又喊了她一声,见她不应,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徐妙言,听到我说话了吗?”
她仍然未理,而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谢玴想往回抽自己的手,结果她根本就不放手。
“徐妙言,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徐妙言竟抓着他的手坐了起来,然后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圈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又继续睡了过去。
谢玴表情愕然,想喊醒她,结果她却怎么也没了反应。
谢玴怔怔的半跪坐在那里,身上如同贴了一块烙铁一样,突然就没了主意。
不过,他也没有推开她。片刻,手缓缓抬起,轻轻揽住了她。
弦月当空的夜下,远远看去,一侧山谷角落里,只有一堆火光,和一对拥着默然的男女。
.
徐妙言这次实实在在的受了很重的风寒,直到恢复意识,彻底清醒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在一间厢房里了。
身边没有一个人,谢玴也不在。
她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喉咙也发干,身上的圆领袍早就被人换成了女子罗裳,而外面的日头正好,看样子应该过了中午了。
难道她跟谢玴已经回到潞州了?还有她身上的衣裳,里里外外确实都换过了,该不会是谢玴给她换的吧?
徐妙言心一惊,就算谢玴不是什么见色起意的人。但是,一想到一个大男人给自己换最贴里的衣裳她就……
她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真的不能再想了,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的脸面保不住。
徐妙言刚穿好绣鞋,门便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
徐妙言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须臾,便认了出来,极为意外的叫了一句:“薛掌柜?!”
徐妙言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突然见到薛记绸铺的掌柜,薛银屏。
薛银屏仍旧如以往在甘泉镇的绸铺时那样美艳风情,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少了在甘泉镇时的温柔和善。
思及这一路种种,徐妙言也不觉得意外。
薛银屏端着药进来,放在一边,闻言便重新打量了眼徐妙言:“你认得我?”
“在甘泉镇,我见过掌柜几面。”
薛银屏了然,就未再多言,只是淡淡的嘱咐了句:“把药喝了,有人要见你。”
见薛银屏转身要走,徐妙言赶忙问道:“是谢……大人么?”
“不是。”薛银屏言简意赅,盯了眼徐妙言有些凌乱的头发,“把头发梳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徐妙言回应罢,薛银屏便出去了。
不是谢玴?那是谁?谢玴呢?他又在哪里?
徐妙言疑惑不解。她几大口喝下汤药,又将头发梳好,没有逗留和迟疑,便跟着薛银屏出去了。
出门后,徐妙言才发现自己所在之地是一座宅邸,不大也不小,四周较为静谧,想来并非闹市中心。
这座宅院并不算太大,没走多久便到了花厅。只听薛银屏先进去禀告了一声:“世子,人来了。”
得薛银屏眼神示意,徐妙言才不如花厅,进去便看到一个二十五六上下,玉树临风,身着锦衣发束玉冠的翩翩公子坐在那里,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徐妙言并不认得这位被薛银屏称为世子的男人。然而,那个男人却好像认得她一样,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阵,神情也有些意外。
薛银屏提醒徐妙言:“这位便是凌国公薛世子。”
凌国公薛玉?那不是德宁长公主之妹,已故安国公主的丈夫?
所以眼前这位,是安国公主的儿子,薛绰?
虽然徐妙言不认得京中的那些王公贵族,但以前徐襄跟她闲话时总是同她说起过。而且当年薛玉与谢凌并为永宁年间两大才子,亦是长安最有名的美男子之一,盛名一时,更因与安国公主的良缘而无人不知。
安国公主相貌并不出众,只是颇具才华。而薛绰的相貌,应是随了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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