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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玴,你竟然……”大长公主什么时候看过谢玴这般模样?这让她相信了谢玴是真的失忆了。没有失忆的谢玴,如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会说这样的话?
纵然他不是她养大的,他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当了他的母亲几年,对谢玴,她如何能不了解?
大长公主看着谢玴紧紧抓着徐妙言的手,片刻,说道:“本宫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她,但是不能带她一起走。”
谢玴淡淡一笑:“那我就不能跟你走了。”
大长公主半信半疑:“谢玴,难道你真的不怕我让你们两个一起死?”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我的妻子。”
谢玴的话让徐妙言也倍感意外,这与之前的谢玴简直大相庭径,以前的谢玴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仅是徐妙言和大长公主,甚至连连祁都不敢相信眼前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举动的人会是谢玴。
在他的认知里,谢玴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大长公主需要谢玴,谢玴坚持如此,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思虑再三,她需要谢玴,她只能暂时先放过徐妙言这个丫头,至于以后,如果谢玴是真的忘记了一切,那以后想要做什么,她什么时候想要这个丫头死,还有的是机会。
“好,本宫便答应你,只要你与本宫一心,按着本宫的想法做事,本宫会放过她。”
谢玴听罢,说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相信殿下。”
大长公主看了徐妙言一眼,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便吩咐手下开始启程先前往幽州。
徐妙言自然不会相信大长公主真的会放过她,也不相信大长公主真的是想跟谢玴继续做母子,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谢玴手上的幽州兵权而已。
大长公主一旦真正掌握了幽州的兵权,那朝廷易主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朝廷易主……莫不是大长公主真的想做什么谋逆之事?
齐王李重翰和大长公主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如今的皇上只不过是个傀儡,据她所知,当今的皇上是先帝唯一的子嗣,本是一个才人所出,后来过到皇后膝下成为太子,再后来先帝忽然暴毙,还是稚子的太子便被张家扶上帝位,从前皇上是张家把握朝廷的傀儡,如今即便张家倒了,皇上也依旧是傀儡,然而大长公主和齐王近日以来的一些做法,很显然是不想要这个傀儡了。
之前和徐襄闲聊,徐襄就曾提起过,齐王忍辱负重蛰伏多年,是不甘为人臣的。
徐妙言虽然心里大概有了数,可嘴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说出来。如今谢玴失了一身的武功,也忘了一切,她如何能与他讲这些?
马车上,徐妙言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该提醒下谢玴,不可轻易相信大长公主。
谢玴却道:“虽然不知道他们需要我做什么,可该不该相信他们,如今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
徐妙言听罢,叹了一口气:“是啊,连祁都背叛你了,他可是你最信任的心腹。”
连祁会背叛谢玴,也是因为她。以前她便看的出来,连祁一直将她视为谢玴的阻碍。可即便连祁之前再将她视为阻碍,她也没有觉得连祁会背叛谢玴。
短短这么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见徐妙言一脸愁容,谢玴却握住了她的手,须臾,看着她说了一句:“别怕。”
徐妙言与他四目相对,看着谢玴这般温和的面庞,她想,若不是他失了忆,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吧。
不过细想往昔,谢玴一直都是很护着她的。她挺想问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只是现在的谢玴忘记了一切,想问什么也枉然了。
罢了,现在前路渺茫,她只愿他们都能好好活着,便足够了。
次日午时,他们抵达了幽州都护府。
大长公主虽然答应了谢玴可以带徐妙言一起,但她不相信徐妙言会安分守己,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便给徐妙言上了脚链。
拖着脚链,徐妙言便只能慢慢行走,连跑都跑不了了。
大长公主给徐妙言上了脚链,谢玴便寸步不离的将她带在身边。
大长公主要与谢玴商议要事,自然不许徐妙言跟随,谢玴却说除非把徐妙言的脚链去了,他便不带着她。
大长公主不满谢玴如此护着一个女子,这根本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谢玴,这样的谢玴如何使得?
可如今她需要谢玴。
大长公主无可奈何也极为不满:“你我好歹也做了好几年的母子,难道你不信我?”
“不信。”谢玴直言不讳,“殿下要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可以听从殿下的安排,我只是想要我和她的平安。”
谢玴如此,大长公主又能如何?她不能让徐妙言跟着一起听他们的要事,便先解了徐妙言的禁锢,找人看着她。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谢玴跟大长公主才从里面出来。
他们先前在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徐妙言无从得知,他们二人从里面出来后,只听谢玴对大长公主说道:“幽州的兵符我现在不能交给殿下,且不论我现在忘记了一切,就算我记得兵符被我放在了哪里,也不能交给殿下。倘若我交给了殿下,那对殿下来说,我就是无用的弃子了。”
大长公主笑了一声:“你放心,幽州的兵马也不只是你这块兵符可以调动的,所以,才需要我们母子二人一心,你如今记不得一切不要紧,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便保证你和徐妙言平安无虞。”
谢玴点点头:“待此事完结,殿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还望殿下能信守承诺。”
“这是自然。”
后来,大长公主吩咐人重新给徐妙言上了脚链,便离开了。
等谢玴来到徐妙言跟前,她才问他:“你让殿下承诺了什么?”
谢玴道:“她想要废黜皇帝,扶持齐王上位,而我手里的幽州兵权能助她大计,所以,我要她许诺还我们二人一个安宁。”
果不其然,大长公主想扶持齐王为帝。
徐妙言道:“你现在忘记了一切,可能不知道大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可能会还你安宁,之前她杀了你生母之前便已经说了。”
谢玴微微一笑:“可事到如今,我们又能如何呢?还是努力争取吧。”
徐妙言沉默片刻,问他:“如果你帮大长公主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却出尔反尔呢?”
须臾,谢玴不紧不慢的回了她一句:“那样也无妨。”
“无妨?”徐妙言不解。
“如果她真的要杀你,那我们可以一起死。”
徐妙言看着他:“大长公主不会要你死的。”
“她不要我死,难道我就不死了吗?”谢玴侧身看向她,目光缱绻:“我是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
徐妙言听了这句话,久久说不出话。
谢玴见她只看着自己不说话,问:“你怎么了?傻了?”
徐妙言眼眶一酸,却伸手抱住了谢玴。
谢玴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抱自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双手缓缓环上她的腰,感受到自己肩上逐渐蔓延的温热后,手便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安慰道:“怎么哭了?”
“谢玴,”徐妙言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你忘了一切,你或许是不会对我这么好的吧?”
如果谢玴还是好好的,他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将一切都算计在心里,没有任何人会成为他阻碍的人,冷血无情,她虽然不大喜欢他对她冷冰冰的,可那样的他,起码不会受人制衡,不会受现在这样的委屈。
“是我让你不好了。”她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谢玴并没有在意这些,对她道:“怎么无端的说这些?”
徐妙言松开他,看着他的目光灼灼:“谢玴,有你刚才这番话便够了,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谢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你也要,我们都要一起活着。”
在幽州没多久,他们便开始启程前往长安。大长公主和谢玴暗地里偷偷调动了大量的兵马,早在一个时辰前就悄悄去了长安方向了。
临近傍晚之时,忽然下了一场大雨,雨势瓢泼,又有人前来禀告,说前面的山道坍塌,堵住了去路。
大长公主不得已,只能先停下,挖开前面的路再继续前行。
谢玴拨开车帘一角,看了眼外面的雨势,还有雨中不停来回挖通道路的大长公主的人手,便坐了回来。
那一瞬间,徐妙言与谢玴四目相对。
几乎同时,徐妙言竟看到了谢玴脸上忽然扬起的一丝笑容。
徐妙言浑身血液登时凝固,谢玴的这丝笑容,让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可不等她启唇,谢玴的身子忽然朝她倾压过来,与此同时,他们坐的这辆马车忽然就被劈成了两半。
没了马车的遮挡,冰冷的雨水瞬间落在二人身上,不多时便将二人湿透。
徐妙言被谢玴抱着滚落到地上,雨水打的徐妙言睁不开眼,接着谢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便忽然将她放开了。
等徐妙言看清雨中情势,便见到谢玴已经站在大长公主身边,由连祁扶着,他们二人身侧早就已经护卫重重,透过人群,徐妙言看到谢玴的肩背上有一道醒目的血色。
大长公主气急败坏的看着雨中窜出的刺客,大声的嚷嚷着。而谢玴则满脸焦急的拉扯连祁,似乎是想要连祁救她。
徐妙言独自坐在混乱的人群里,身边时不时有人倒下,不清楚是大长公主的人还是刺客,她连滚带爬的想往旁边躲,可脑后一麻,她便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这群忽如其来的刺客身手不凡,眼看着自己的人一一倒下,大长公主便吩咐人往前撤退,又吩咐连祁把谢玴拉上大长公主所乘的马车。
谢玴又急又怒:“若是不把她救回来,我绝不跟你们一起走!”
连祁看谢玴执拗,便将他打晕,扛上了马车。
徐妙言趴在雨里,隔着雨帘见到大长公主等人一一急促离去,又见谢玴被连祁打晕,扛上马车,直到大长公主的人彻底离开。
正当她意识快要涣散之际,忽然有人将她一把抱起,天旋地转间,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徐妙言醒来之时,外面已是艳阳高照。
她惊坐而起,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宽大的拔步床上,床上是檀色的罗帐,旁边还点了香炉,香味浓腻,让她有些发晕。
徐妙言环顾四下,发现这里并不像是普通的房间,这里脂粉香气弥漫,陈设奢华,倒是,有点像宫廷内室。
小时候她来过皇宫,知道皇宫里是什么样子。
没一会儿,外面便有脚步声接近,徐妙言才刚抬头,便看到那一身明黄,样貌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站到了自己跟前。
毋庸置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当朝圣上,李煊。
李煊见到徐妙言,打量着她的脸,道:“你跟你姐姐确实很相似。”
徐妙言要掀被下床,被李煊制止:“不必多礼,你好生躺着罢。”
徐妙言还是下床对李煊行了一礼:“天子跟前,民女如何能失了礼数?”
李煊听罢,笑了笑:“礼数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你起来吧,你中了很久的迷香,身体还要好一会儿才可恢复,若是有什么闪失,朕可不好给谢都护交代。”
“迷香?”
李煊道:“用这种方法把你带回长安,算是朕唐突了,待谢都护替朕平息了乱臣贼子,朕自会将你交还给他。”
听得李煊这样说,徐妙言才惊觉自己原来已在长安了。
“这么说,那群人是陛下派去的?”
“你说的是昨天刺杀大长公主的那群人?那并不是朕派去的,那是谢都护的人,不过,在大长公主和齐王看来,那就是朕的人,在他们眼里,朕在负隅顽抗。”
“那竟是谢玴的人?”
这么说来,谢玴并未失忆?
她想起在雨里谢玴只对她说了一句别怕,当时根本由不得她多想什么,还有之前在马车上……
莫不是这一切,其实都是谢玴的局?
“谢玴用他的人伪装成朕的,一来是让大长公主和齐王认为朕已经按捺不住,二来,正好让你脱身。只是朕并未经过谢玴的同意,便悄悄把你带回了长安。”
徐妙言想起来了,难怪途中她半梦半醒,虽然有几次都有意识,可就是醒不过来。
徐妙言揣测到了什么。
“有些疑问,不知道民女该不该讲。”
“你说。”
“如此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陛下和谢玴的计划之内,该不会,大长公主和齐王的反叛谋逆,也是陛下所为吧?”
李煊闻言,笑了一下,并没有否认。
“陛下好不容易铲除了外戚,又怎么会继续为人傀儡,大长公主和齐王或许确实是有不臣之心,可他们能这么快想要反叛,也是陛下悄悄在推波助澜。”
李煊并不介意她这样直言不讳,说道:“你倒是聪明,你说的确实不错。不过,以大长公主和齐王的势力,纵然他们本身并未想过要谋权篡位,可到底也生了不臣之心,朕是皇帝,如何能受人胁迫?”
“纵然陛下一直跟谢玴联手,陛下也从未相信过谢玴吧?”
李煊看着从窗棂投射进来的阳光,沉默片刻,道:“作为一个皇帝,如何能轻易去相信他人?谢玴手握重兵,倘若他倒戈,朕如何能知晓?在这关键的时刻,朕不得不防备一手,谢玴与朕相识多年,他会理解的。”
一个君王多疑无可厚非,只是徐妙言不免替谢玴有些寒心。
她大约知道谢玴一直拥护的是李煊,只是这并不被多少人知道,谢玴为了李煊赴汤蹈火,到头来,李煊却仍要怀疑谢玴的忠诚。
“民女想问陛下,如果谢玴并未倒戈,对陛下依旧忠诚,待此事了结,陛下是否会放过谢玴?”
李煊闻言,沉默半晌,才说道:“自然。”
徐妙言看不到李煊的表情,只看得到他波澜不惊的侧脸。
不过,她已经他真正的意思了。
此时,有内侍匆匆来禀:“陛下,陛下,大长公主和齐王,还有谢都护带着人,把皇宫给围了!”
内侍慌乱,李煊显得尤为平静。
有厮杀和刀剑声隐隐传来,是真的宫变了。
神武卫、羽林军顿时带着人来,占满了寝殿外。神武卫卫长来禀:“陛下,叛军已经攻进神武门,还请陛下下令。”
李煊点了点头,道:“一切照旧。”
神武卫领了命,便带着人离开了。李煊回头走到徐妙言身边,看着徐妙言的脸,目不转睛。
徐妙言知道,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别人。
“如果谢玴真的背叛了朕,看在你阿姐的份上,朕也不会伤你性命,你且放心。”
徐妙言道:“其实,陛下也不会放过谢玴的吧?不论他是不是会背叛陛下。”
李煊无声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年轻的帝王,看起来温和,像是个温柔的人。可温柔的表象下,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煊没有说话,徐妙言却已经知道他的真正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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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门,早已横尸遍地。
大长公主和齐王刚进入神武门,神武门便忽然关上了门,落了锁。
正当大长公主和齐王不知发生何事之时,忽然就听到谢玴一声令下,原本跟着他们一路厮杀进来的人马便将矛头对向了他们,以及他们原本的人。
以此同时,城楼四周忽然出现了许多的弓箭手,蓄势待发。
神武门缓缓打开,李煊从里面走了出来,羽林军神武卫护在左右两侧。
原本一路顺畅的大长公主忽然之间便成了笼中之鸟,变化来的猝不及防,当看到谢玴朝李煊走去之时,她忽然慌了。
“谢玴!你要做什么?!”
谢玴停了一下,但并未理会大长公主,而是径直走到李煊跟前,微微欠身拱手作揖道:“陛下,逆贼已无还手之力。”
李煊看了眼大长公主,又看向谢玴,他淡淡一笑,伸手扶了扶谢玴:“谢都护,你做的很好。”
大长公主这才明白,自己中了李煊和谢玴的圈套!
“谢玴!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大长公主刚问完这句话,才后知后觉,“不对,你根本从来就没有失忆过,对不对?!你是诓本宫的!”
谢玴回头,看着不远处怒红了眼的大长公主,薄唇轻启:“如若不然,殿下也不会甘愿入局。”
“呵。”大长公主冷笑一声,“从一开始你就是计划好的,你蒙骗了所有人,连祁的背叛也是你故意的吧!”
齐王听到大长公主后面那句话,目光顿时挪到了身边的连祁身上,他拔剑横到连祁的脖颈上,怒道:“你们竟敢如此愚弄本王!”
而此时的连祁根本顾不得齐王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自从谢玴走向李煊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明白一切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谢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从谢玴掉下万安湖开始,就已经是个局了。他本也相信了谢玴失忆,因为在谢玴失忆后,他告诉他忘记的那一切的时候,谢玴满心都是徐妙言,抛弃忘却了曾经的一切,说过只想跟徐妙言过平凡的百姓日子。
他跟随谢玴多年,知道谢玴的志向远不止于此,他作为他的心腹,如何能忍他就这样放弃了?
所以,他私心为了谢玴的前途,投奔了大长公主。
可是他没有想到,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成了这个局里的棋子了。
谢玴只是瞥了连祁一眼,道:“连祁并不知情,若是他知情,恐怕也骗不过公主殿下你。”
齐王看着李煊,根本不甘心就这样败在这么一个小皇帝手里,他冷笑:“没想到,算来算去,竟真的中了你这个黄口小儿的计!”
李煊闻言微微一笑:“叔父忘记了,朕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齐王闻言,微微一愣,却再也无话。
李煊将目光转向了大长公主:“这么些年,还要多谢姑母的照拂,若不是姑母照拂,朕或许还不能走到今天,只是姑母,侄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无需姑母再费心了。”
大长公主听完这番话,怔愣了片刻,忽然失声大笑起来。
“好,好啊,煊儿,本宫一直以为你真的胸无韬略,没想到,你可以这样隐忍,骗过了张家,又骗过了本宫。好,好啊——”
齐王根本无法忍受自己蛰伏多年,到头来却落得个这个下场,或许他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是输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傀儡手上。
“阿姐!早就跟你说过要早点除掉这个小子,可是你偏偏不听我的!还有这个谢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齐王现在万分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想要除掉谢玴和李煊,还想着要经过大长公主的同意。
现在,他顾不得许多了,他知道李煊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谢玴!快走!”
就在此时,神武门后乍然响起徐妙言的声音。
谢玴闻言立马回头,便见到徐妙言正从神武门后跑出来,身后还有两个内侍紧追不舍,像是徐妙言挣脱出来的。
徐妙言来的时候看到这四周布满的弓箭手,便明白一切了。李煊将神武门内外布置的滴水不漏,根本就是不打算放过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谢玴看到徐妙言的那一刻,眉头一拧。
——她怎么会在这里?
徐妙言边跑边喊着:“谢玴,快跑,陛下要杀你!”
徐妙言并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只是希望还来得及。
谢玴犀利的看向李煊,李煊迎上了他的目光,并未躲开。
他彻底了然。
徐妙言奔向谢玴的那一刻,李煊也悄然后退,并拦下了后面追上来的两个内侍。
徐妙言扑到了谢玴的怀里,气喘吁吁,慌乱的推着他:“你快走,快走,陛下要杀的不只是大长公主和齐王,他忌惮所有手握重权的人,他要杀的还有你!”徐妙言附在谢玴耳边继续压低声音道,“你现在跟大长公主联手反出长安,还有机会,谢玴,虽然大长公主不可信,可是陛下更不可信!他从相信过你,所以才会抓了我,就是怕你倒戈大长公主,届时便好用我威胁你!”
谢玴听到这些话,目光瞥向李煊。
徐妙言快急哭出了声,她不停的推谢玴:“我求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我们要一起走。”谢玴握住了她的双臂。
徐妙言抬眼,红着眼眶笑了笑:“这回,不必再带着我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
“谢玴,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对吧?你还是那个任何人都伤害不了的谢玴,这样我就放心了。”
看着她红着的眼眶里顷刻间氤氲了水雾,他严肃的说道:“我会带你一起走。”
“谢玴,以前很多次,你都是因为带着我受到拖累,这次,我知道如果你不带着我,你肯定是能离开这里的,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谢玴顿了顿,“儿时的恩情,我一直没能报答你。”
“不用报答,你好好活着,就好了。”
这是徐妙言的真心话。
谢玴将她拉到身边,坚定的看着她:“我说了,我会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二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徐妙言信了,他们可以一直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最终平安的离开。
“我想知道,之前你假装失忆时对我的那些好,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其实不是真的也好,徐妙言并没有想过他们能真的逃出去。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李煊想要杀他们,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可是,她还是想听他说一句,或许是怕以后再没有机会听他说了。
“都是真的。”谢玴回道,“愿意跟你一起死,也是真的。”
能听到谢玴这么说,对于徐妙言来说已经足够。
谢玴看她的目光逐渐明亮,在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的眼神仿佛一直都是这么明亮的。
可是,她才刚启唇,刚要与他说什么,一支箭便刺穿了她的心口。
徐妙言闷哼一声,她并未低头,但知道有东西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她看着谢玴的眼神逐渐变得慌乱,即便知道自己中箭,可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谢玴。
或许是怕再也看不到谢玴了。
在她将要倒下去的时候,谢玴一把抱住了她,喊着她的名字。
可鲜血不断的从嘴里,还有胸口溢出来,她觉得疼极了,想说些什么,可她没有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看到谢玴抱着自己,睚眦欲裂,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渐渐的,她便开始听不到他喊自己的声音了。
徐妙言躺在谢玴的怀里,意识的视线都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箭雨。
……
谢玴看着怀里的人逐渐没了气息,再如何唤她都不应。
在她彻底没了回应的一瞬间,谢玴觉得自己的胸口一滞,仿佛自己也不会呼吸了。
李煊一声令下,漫天箭雨齐刷刷朝神武门中央袭来,神武门又乱成一片。
不过须臾,神武门又重新被人打开,再看过去,原是梁鹤和薛绰带了人马飞奔而来。
梁鹤骑马穿过箭雨人群,将短刀丢给了谢玴,见徐妙言重伤,便利落的从马上下来,为谢玴抵挡箭雨。
谢玴抱起徐妙言,利落翻身上马,杀出了神武门。
……
兴宁二年腊月,范阳。
徐妙言坐在窗下的小火炉旁边绣香囊,她绣的是兰草,是给谢玴绣的。
只是徐妙言儿时并未学过刺绣女红,绣花她着实绣不来。不过寻常女子都会给心爱的男子做一个贴身物件,谢玴也问她要过,她想来想去,也就绣个香囊合适点,相对来说也简单些。
兰草没绣几针,却花费了徐妙言大半天的功夫,最后丝线还打结了。
徐妙言忍不住哀嚎,为什么看被人绣的这么简单,自己绣却这么难?
算了算了,不如悄悄让谢兰心帮她绣一个,到时候给谢玴,就说是她绣的。
诽腹之际,徐妙言便听到谢玴在外面叫了她一声。
她循声从窗子处望去,便看到谢玴站在那里看着她。
徐妙言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迎了出去。
半年前,神武门兵变,她命悬一线,她中的那支箭差点就刺穿了她的心脏,幸好没有,谢玴给她喂了定云丹,保住她一口气,这才捡回来一条命了,在谢兰心的医治下,她昏睡了两个多月才醒过来。
谢兰心告诉她,神武门兵变当天,谢玴杀了很多人,当时谢玴以为,她救不回来了。
李煊防着谢玴,谢玴同样也在防着李煊,谢玴什么防备都做好了,唯独没有料到李煊会劫走她。
李煊虽然并不是胸无韬略,可多年来受人制衡,到底也没有自己的羽翼,若是没有谢玴,无人拥立,被废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日兵变的结果就是反叛谋逆的罪名都推到了齐王的身上,齐王被定以谋逆罪已经于月前处以腰斩,而大长公主只是被削了一半的权力,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变。即便大长公主还是长安之中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可于皇帝,谢玴相互制衡,谁都再没有独大的权力。
经神武门兵变,谢玴从幽州调往长安为参知政事,梁鹤则接任幽州节度使一职,苏日安谢玴不再为幽州节度使,可幽州的权力仍然在谢玴手里,谢玴留着大长公主,更是为了让皇帝有所忌惮,避免唇亡齿寒。
在范阳养了大半年,虽然身子不如从前,可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而这一个月谢玴都在长安,这次回来,他并未告诉她。
不等谢玴到门口,徐妙言便已经跑了出去,一把抱住他。
“怎么不披件披风就出来了?小心冻着。”说着谢玴便已经将自己的氅衣脱了下来,给徐妙言披上,“不冷么?”
“见到你,我就不冷。”
谢玴故意板着脸:“每次见到我都这样,下次再这样的话……”
“再这样你又能如何?”
雪色里,她环着他的脖颈,笑得明媚,谢玴故意板着的脸也逐渐温和下来,无可奈何的说了句:“倒是也不能拿你怎样。”
“难不成你还要像以前那样凶我不成?”
“不会。”谢玴取下她环着自己脖颈的双手,放在掌心里暖着,道:“以前你可没像现在这样,没羞没臊,也不怕有人看见?”
“看见又怎么?”徐妙言这样说着,还是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一人,便又大胆起来,“我想你了嘛。”
谢玴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徐妙言眼珠一转,故意说道:“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下回就规规矩矩的。”
说着,她就要放开谢玴。
可手还没从谢玴手里抽开,她的腰就被谢玴一把揽住,而自己的双手还是被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他盯着她,模样认真:“不许对我规矩。”
徐妙言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都忙了这么大半年了,我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呀。”
谢玴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这次回来,便是来娶你的。”
“真的假的?你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等明年边境安定了,才可以娶我。”
“你从哪里听来这话的?”谢玴蹙眉问道。
“梁鹤上回来说的。”
“这个梁鹤,倒是很会歪曲我的话。”
“那这话你到底有没有说过?”
“没有。”
“真的假的?”
“我要娶你,为何要等边境安定?之前是你身子没有好起来,现在,我不想等了。”谢玴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道:“在你捡回一条命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什么时候娶你了。”
“那你娶我,算是报答儿时我对你的恩情?”
“我想娶你,何须要那些理由?”谢玴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回来还没去给祖母问安,我们一起去,正好说一说我们的婚事。”
徐妙言握紧他的手指,笑意盎然:“好!”
她被他牵着,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在雪地里留下一条不规则的脚印,她回头看着自己留下的脚印,想起前年,好像也是这样的大雪天气,和谢玴初次相遇的点点滴滴。
今后的日子有谢玴在她身边,她的余生都很安心。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磨叽了许久,终于迎来完结了
这个故事写了将近一年半,感恩一直追着包容到现在的朋友,作者太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番外或许会单独写一篇出来吧。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那些美好日子,细水长流,都由岁月记载吧。
谢谢一直喜欢本故事的可爱的亲人儿们,谢谢包容作者的不足,作者会努力改掉不足,写出更好的故事,回馈各位的喜爱!
每个读者都是我可爱的天使!愿你们一生美丽快乐,健康还富贵——(作者也是!哈哈)
此致
敬礼!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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