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运势(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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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自以合作的名义,对他的求助太多了?
宋孜想着,虽然她经常兑换肉给鹅子改善伙食,但想想他这样宠粉有点太吃亏了吧?
嗯!宋孜在待办事项记下:问问鹅子有什么打算和目标。
然后,宋孜开始列其他目标。
系统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了:[宿主,你怎么把帮助别人当成工作任务来完成呢?]
还给自安排了‘工作量指标’。
宋孜:[不然呢?]
ys:[难道你不觉得帮助别人是一件特别快乐、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宋孜:[不啊,只有获得积分才能使我快乐。]
ys:[……]
ys看到宋孜接下来写的东西,彻底无语了,她竟然把‘立flag句式’做了一个归纳总结。
不止如此,她还总结了帮助别人的运势值公式。
帮助素不相识的人获得的运势值更高。
帮助好人获得的运势值更高。
帮助对方解决的问题越困难获得的运势值越高。
……
ys:[宿主,你这是投机取巧!作弊!利用bug!违背了运势系统让你多做好事获得好运的初衷!]
宋孜:[哦,我错了。]
宋孜把写下来的这些都划掉,假装无事发生。
反正这些她都早就记在脑子里了。
ys:[……]
ys:[累计积分已经接近50,宿主又可以升级了。]
它觉得继续让宿主用这个运势系统,后面还会发生很多的不可控状况,根本不是它想看到的样子。
结果宋孜勾了勾唇,[为什么要升级,我现在觉得这个运势系统挺好用的。]
ys:[……]
宋孜打开新手福利版块,打算最后给自换点超值的好东西。
她翻了一圈,最划算的其实是1积分换成伍圆钱币,取出来后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但她今天又发现了点好东西,便是练习簿和铅笔,这两样1积分分别能换到200个簿子和300根铅笔。文具在这个年代还是比较贵的,所以换这个比五块钱还要划算。
而且,这两样正是她需要的!
晚上要开妇女大会,她知道,很多人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没有即刻就能到手的实惠,是不肯参与的,所以,不但要给足够的内动力,还得给点实际的。
宋孜用2积分换了本子和铅笔,再用2积分换了两张限购的1折卡,还剩余7个积分。
留下3个积分备用,4积分全换成了钱。
……
还没到晚上,真个石崖大队就热闹了起来。
妇女同志们难得做一回主角,一个个都新奇又兴奋。
上工讨论、下工讨论,晚饭都端着碗跟邻居讨论晚上要干啥。
有人去问了卢秀芝和卢红花,两人却神神秘秘,笑而不答,只说是有好事儿。
在万众期待中,七点不到,晒谷场就聚满了人,不但有女同志,还有不少男同志,不过他们都在边上,没往中间来。
以前队里也经常开会,每次上面有需要学习的文件下达下来,每家都要派代表来开会。很多女同志都被派来参加过——反正谁来都一样,基本听不懂。大家在下面一边纳鞋底、缝衣服,一边无所顾忌地聊天吹牛。
但是今天不一样啊,只有女同志能参加的大会,大家都很期待有不一样的地方。
女同志们在卢红花的指示下,坐成了东、北、西三个方阵,把讲话的人围在南边。
晒谷场脑闹哄哄的,好不热闹,跟过节似的,孩子们玩得可高兴了。
七点一到,卢秀芝拿着铝制喇叭开始整顿纪律,众人安静下来,好几百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谁知道,她居然不是讲话,而是给大家讲起了她的故事,卢红花在她旁边给她搭腔。
卢秀芝:“五年前,公社妇联主任跟说我,这么多大队,你们大队的妇女最团结最优秀!你干得最好,现在我们部门有位置空缺,你上来吧。”
卢红花:“还有过这好事?”
“可是最后,那个位置却被新坡村的江燕抢了去,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气人!凭什么啊?人家比你年轻漂亮?暗中送礼了?你得罪上面的人了?”
卢红花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连问几个问题,卢秀芝却连连摇头。
“都不是,是因为我不识字。”
“啊……”众人发出遗憾的嘘声。
“骗你的吧?咱女人谁有机会识字啊?”
“当时我也这么想,我不甘心,我生气!我觉得自是一股清流,绝不跟别人同流合污!”
“嗯,清高。”
“直到三个月前,公社妇联又有了个位置。你们知道这个位置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那江燕,升上去了!”
“啊?这人好有手段啊!”
“我也这么想,我就想,这回总该轮到我了!我都调查过了,咱们这些大队干妇联的,谁都没文化。谁知,我又一次失去了机会!”
“为什么啊?”
“因为这次要拿笔杆子去考试。五年前,江燕上去以后,我们这些人全都不服气,认为有黑幕,根本就没有在自身上找原因,只有隔壁大队的黄花婶子,她信了领导的说法。”
“啊我知道她,那是个老实人,年纪也挺大了,别人说啥信啥。”
“是啊,人家老老实实去上夜校扫盲了,考试就她一个人去了,升上去了。”
卢红花至此,终于做出总结:“这么看来,大家误会江燕了,还真是识字就能升上去啊?”
“没错!”卢碧枝摇头,“我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要是我五年前没升上去,就去学文化,多好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她一问大家,大家都说起风凉话。
“是啊——”
“你咋不学啊?”
“现在后悔了吧?”
卢秀芝和卢红花配合默契,表情生动,成功煽动了大家的情绪。
纪飞星在人群后淡声问:“你写的稿子?”
“你怎么知道?”宋孜吐吐舌头。
“你上辈子,是相声演员?”
“噗……”宋孜调皮地朝他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
旁边的宋桂忍不住问:“二姐,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啊?”
要是真的,那也太让人遗憾了吧?
宋孜没回答,只是笑着抬抬下巴示意,“继续看,还没完呢。”
只见卢红花接过了大喇叭,“说到这个没文化吃的亏,我也来讲讲我的事情吧。”
“其实大家都知道,我男人和我大哥,很听我的话吧?你们知道为什么不?”
卢秀芝还没接话,有人喊:“大队长怕媳妇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整个晒谷场充满欢笑。
偷偷跑来旁听,想看自家娘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来的林大有:“…………”
“错啦!”卢红花差点也没憋住大笑,“那是因为我眼光好,我有魄力!”
“噫……”大家嘘声。
“我哪里说错了?灌溉渠是我主张修的,自留地的大小是我跟公社领导去扯皮定下来的!要是我有文化,这个大队长轮得到我男人来当吗?”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喊:“轮不着!”
“哈哈哈哈哈……”气氛变得特别欢乐。
“笑什么笑?你们是不是不信,觉得我吹牛?没关系。为了证明有文化、加上有眼光,我就能办大事儿,我跟我男人打了一个赌,大家伙儿都可以给我做证啊……”
“什么赌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
“就说今天吧,我说要组织生产小组做柿饼,我男人非不让。我们就打赌,他说啊,这事儿要是最后我做不成,以后在家里他就是大爷,我给他捏肩、端洗脚水。”
“芜~~~”大家更乐呵了,一片笑声和嘘声。
“但是,他不知道,最近我在学知识啊,学了知识我就知道这事儿能成。这事儿啊要真被我做成了,老姐妹们,大家的好处就来了!”
“啥好处啊?”
“其实啊,咱们大队还有一个干部名额,都知道咱大队记分员和会计是同一个人吧?其实这是两个职位,今天大队部就放话在这里了,只要我打赌赢了,就把这个名额给队里女同志。”
“哇——”
“有啥条件不?”
“有啊,做记分员,你得会写大队里所有社员的名字吧?你得会写数字、会算数吧?”
“这说了不是白说吗?咱女同志就没个识字的。”
卢秀芝接过大喇叭:“现在,我们大队妇联,不但给大家当干部的机会,还会在大队里办扫盲班,教大家识字,大家就说学不学吧!”
“学!”
“学学学!什么时候开始啊?”
“今晚就开始吧!”
大家的积极性都特别高,整个晒谷场热闹得紧,宋云见这事儿这么容易就办成了,大大地松了吊着的那口气。
可还没等她放心,忽然外围的男同志嗤笑了起来。
“你们别高兴太早啊,不是说要那个柿饼的事情做成了才行吗?”
“对啊,一个位置吊着几百人给你们做白工吗?”
卢秀芝却淡定得很,“不是做白工,我们跟大队部商量好了,柿饼卖出的所有钱,折算成工分,按劳分配给大家。”
“要是不赚钱,就是啥也捞不着了?”
卢秀芝:“姐妹们,还记得我的故事吗?无论任何时候学习,都为时不晚。你们看黄花婶,40几岁了,都能学会知识升上去呢。”
卢红花:“姐妹们,女人能顶半边天!别被男同志动摇咱们坚强的意志,秀芝的故事就是在告诉大家,只有你学了知识,机会来的时候,才能抓的住啊!”
最后,卢秀芝放话,此次活动自愿参与,只要肯参与柿饼制作的女同志,就能上扫盲课,还免费提供纸笔。
“大家可以回去考虑一个晚上,我明天在大队部等大家来报名,过时不候。”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乡村之夜。
回家路上,宋云一直蹙着眉,“要是不行怎么办?”
宋孜很淡定,“正常,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人的本性。不成就不成吧。”
宋云却不这么想,她想的是,搞这么大阵仗,要是不成,秀芝婶和红花婶就太丢脸了!
她能做什么呢?
正想着,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在身侧响起:“哟,我说你们姐妹怎么那么积极要做什么柿饼呢,原来是你们想当干部了?”
宋云看过去,却是隔壁的春娥婶。
听春娥这么一说,有人也觉得恍然大悟:“对啊,她们不是识字吗?到时候大家把柿饼的事情做成了,她们直接捡现成的便宜啊?”
“不是的、不是的!”宋云慌忙辩解,“我们姐妹不当干部!”
……
即便宋云否认了,但是去做柿饼就是宋家姐妹的骗局的说法,还是在一部分人那里传开了。
第二天,宋孜和卢秀芝、卢红花在大队部等了大半个上午,过来看热闹和说风凉话、恶意揣测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报名。
好不容易,卢秀芝靠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文具福利,说服了一个婶子参加,结果,不等婶子按手印,春娥婶半路截胡来了。
“我受到启发,也申请建了个‘手工生产小组’哩,我认识供销社采购员,咱们纳鞋底、编箩筐去卖,稳赚不赔!”
那个婶子立刻放下簿子和铅笔,去跟春娥攀谈:“这个一天能挣多少工分啊?”
“那就看你自了,但咱们这个不耽误上工,啥时候有空啥时候做,你看多好。”
一时间,来看热闹得许多女同志都说要加入她的生产小组。
卢秀芝和卢红花气得咬牙切齿。
宋孜:“春娥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春娥:“干嘛?”
宋孜语气十分真诚:“断人学路,犹如刨人祖坟,你小心别倒霉了。”
春娥呸了一声,“你这小丫头片子嘴怎么这么毒?老娘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就要冲过来,谁知脚下一滑,“啊——”
只见她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摔到一坨半干的牛粪上,再抬头,脸上全是牛粪。
“?!!!”
“呕……”
“噗嗤……”
有人被恶心到,有人忍不住笑。
宋孜平静微笑:“看吧,我没说错吧。”
[叮——触发金手指,积分+1。]
春娥气疯了,这个乌鸦嘴!
她不顾自的狼狈,还想来打宋孜,但周围人嘲笑的目光和嫌恶得四处躲避的样子,让她生生刹住,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还是一个正经报名的人都没有。
三人失望之下,商量起第二套方案。
“再不行,就把咱们的工分先给来帮忙的人分了。总之,这件事我还真就要办成不可了。”
“对,等钱赚下来,工分就能还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问:“我能报名吗?”
几人讶异看去,发现来的竟是林家村的刘寡妇。
宋孜记得她,在自穿来的第一天,就引着大家非议自。
后来,自帮了她一次,得到第5个积分,系统才升级的。
终于有人主动报名,卢秀芝却蹙了蹙眉,“你婆婆能同意?”
刘寡妇:“主任这样说就好笑了,你不是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同志要站起来吗?那我不能自做自的主吗?怎么还有这种封建思想?”
“不是!”卢秀芝翻了个白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她闹起来。”
刘寡妇:“如果她因这事儿闹起来,那就是她不对了,妇联应该是要帮我的吧?”
卢秀芝一噎,讪讪道:“那是自然。”
不是她不想帮好吗?那老婆子可是全大队最难搞的了,简直是她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宋孜却因为刘寡妇这两句话,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个月来,她有在别人的闲聊中听说过刘寡妇的事情,听说她婆婆认为儿子是被她克死的,不让她改嫁,还整天磋磨她,万幸是对家里唯一血脉的孙女,还算好的。
宋孜也在这个月里,想起上辈子村里枯水井的故事:说是林家村有个寡妇偷情被婆婆抓住,她大呼冤枉,投井以死明志,从此那水井就枯了,大家才相信,她是冤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就算不是,刘寡妇如果自不与命运抗争,未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人人品如何还不好评判,但女同志有心靠自摆脱原本的命运桎梏,她是支持的。
宋孜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登记一下,你来按个手指印。”
“刘素珍,珍珠的珍。”
刘素珍如释重负,走过来,看着宋孜写下自的名字,她一边按手印,一边说:“你的字真好看,我第一次看见我的名字这么好看。”
“以后你自也可以写得这么好看。”
刘寡妇紧紧攥着宋孜发给她的纸笔,笑了起来,“嗯!”
到了下午三四点,报名人数仍然只有一个人。
大家正百无聊赖,忽然大队部门口传来一阵说笑声,听动静人数还不少。
宋孜立刻来了精神,挺直腰板坐正了,朝门口看去。
却发现,是宋云领着7、8个年轻姑娘说说笑笑地进来了。
“二妹,还有名额吗?”
“有有有!”宋孜眼神雪亮,开心地帮众姑娘登记名字,“你们都是爱学习、思想先进的积极分子,以后肯定有更好的前途。”
不料她这话一出,立刻被人反驳,“别说得这么好听,我们都是看在你大姐诚心恳求的面子上,就当是给她帮忙了。”
宋孜讶异:“大姐,你……”去求人了?
天啊,宋云竟然会去求人吗?!
她记得上辈子宋云非常有骨气,除非真的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了,不然她轻易不会跟别人开口要帮助的,即使是小忙。
宋云微微脸红:“嗯,我、我试着开口,没想到,大家都很好心。”
“什么叫没想到啊?”
“对啊,平时你帮我们挺多,难道我们这么不知道感恩吗?”
“你今天可得好好给我说清楚,把我们当罗梅了吗?”
姑娘们说笑起来,围着宋云逗她。
宋云满脸都是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求助地看向宋孜。
只是,经常帮她解围的二妹,这回却只是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看着她笑。
ys:[宿主,有没有什么启发?]
宋孜:[???]
ys:[上辈子宋云帮了那么多人,却很少得到别人的帮助,又何尝没有宋云从不向其他人索要的原因呢?]
宋孜:[……你不要偷换概念,难道报答和互相帮助不是自发的吗?]
ys还想再反驳,大队部门口又来了一批人,是卢碧枝带着妹妹和四弟妹来了,也就是宋孜的小姨和四婶。
刚登记好,又有一批人来了。
“宋家二丫头是在这里吗?”
宋孜先是精神一振,但下一秒又大失所望,因为这批女同志的年纪都有点太大了,而且有一些人行动不是很方便。
卢秀芝立刻上前去扶其中年纪最大、头发灰白、全身佝偻着的老太太,她哭笑不得:“红婆婆,您这么大年纪了,也来报名吗?”
“是啊,我听说二丫头找不到人,之前她帮过我好多次,我虽然不能去摘柿子,洗柿子剥皮晒柿子还是可以的。”
宋孜愣了愣,她帮过对方?
呃……或许吧,为了运势值她帮过大队里很多老弱病残,但她根本不记得对象都有谁?
在她眼里,大家是互惠互利,不指望别人记住自。
此刻她看向这些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ys:[宿主,你感动吗?]
宋孜:[……哦,感动。]
ys:[……]如果你表情不是那么冷淡,我就信了。
卢秀芝还是做主收下了这些老弱病残,好歹是个劳动力,到时候要是赚到钱,也算是帮助了大家。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柿饼生产小组总共收了22个人,如果加上原来的宋家人、林爷爷、纪飞星、卢秀芝、卢红花,刚好勉强凑够30个人。
但生产力就没有计划中那么理想了。
不过大家还是对于生产小组的未来充满希望,总算可以展开工作了。
柿饼还没开始做,这天晚上,宋孜先在林爷爷家,给大家上起了扫盲课。
先教每个人学写她们自的名字,为了增加上课的趣味性,宋孜讲了石崖大队最大的两个姓氏,‘林’和‘卢’的一些古代名人典故。
来学习的都是年轻的姑娘,第一节课教学还挺顺利的。
等到下课,有几个姑娘相携着来找宋孜,吞吞吐吐的,脸红红的。
“二、二丫头,一直是……你给我们上课吗?”
宋孜挑挑眉:“是我讲的哪里听不懂,还是哪里讲的不好……”
“不是不是,你讲的很好,不过你白天要干活要上课,晚上还教我们太累了。”
“啊?”
“所以,我们觉得应该有两个老师轮流讲,比较好。”
宋孜讶异于她们竟然会这么体贴自,但是她不像宋云,完全把人往特别好的方向想,总觉得对方另有目的。
果然,一分钟后,终于有个大胆的姑娘鼓起勇气:“就是,要不,你跟纪知青轮流给我们上课吧!”
宋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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