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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微微上翘的眼尾因身体的热度发红,可她的眼睛如此澄澈,即使蒙上了一层潋滟雾气,也能看见雾气下清可见底的湖水。干净和复杂、清冷和炙热在她身上分庭抗礼,偏又浑然天成,缺一不可。
这种极端的反差,实在是过于吸引人了。他忍不住想,如果换个人站在这里,可能她早就被……
少年无端恼怒起来。
这种恼怒在九月要他走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峰。
他笑得玩世不恭,心里想的却是不能放这个丫头一人在此,不能让别人看去她此时的模样,不能让她救了人却搭上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将她抱在怀里走出去,帮她明里暗里嘲讽分不清黑白的沐王妃,顺便把虚情假意的敬王妃也骂了一遍。
其实他还是存了几分试探心思的,否则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救人的理由带她离开,又不说清楚到底怎么救。
无怪乎卫绮龄会想歪。毕竟在外人眼里,他是个流连风月之地,拈花惹草的纨绔公子。尽管他们不知道,他去留仙阁从来只有听曲喝茶两件事,也忽略了,他从未轻浮地招惹过任何一位良家小姐。
连他的嫡亲妹妹萧珊都时常嫌弃他不干正事,可九月没有。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的身份,却没有露出过哪怕一星半点的厌恶或反感的人。这就好像是,她早已看破他的伪装,触碰到他藏在面具下的真正灵魂。
萧阑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为此高兴,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只见一面就看破伪装的,不是聪明绝顶,就是有所图谋。所以他故意说得暧昧,做得暧昧,就是想看看,九月醒来之后,会对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反应,由此来判断她是否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不过,他现在却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他爹娘从小就告诉他,女子的清誉十分重要,就算活得再如何荒唐,也不可做那等平白毁人名声的事。何况这丫头还是王府的郡主,真要被人误会失身,恐怕会很麻烦。
不管她有没有别的目的,总归都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他不应该用这种方法试探的。
少年叹了口气,转头去看木桶里的人,却直直对上一双洗去水雾重回清爽的眸子。他一愣,“你醒了?”
“萧大世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喊你好几遍了都没听见。”九月趴在桶沿上,眉眼带笑。
“没什么,”萧阑眨了眨眼睛以作掩饰,“你感觉怎么样?手上的伤还痛吗?”
“已经没事了,多谢世子殿下出手相助。”九月顿了顿,有些尴尬地开口,“那个,能不能请世子殿下出去一会,我换身衣服。”
萧阑唰地移开目光,耳根微红,“好。你换好就出来吧,我带你去沐王妃那里看看情况,解释解释。”说完,逃也似的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九月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须臾,她苦笑着摇摇头,慢慢从木桶里翻出来。
说真心话,她舍不得放弃。可再舍不得又如何?谁叫她要不起。既然要不起,那多看一眼都是徒增烦恼,她又何必去做这等自讨苦吃的事呢?
“萧阑,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喃喃。
下定决心后,九月开始换衣服。但她的右手被萧阑包了布条,用起来不甚方便。她想了想,还是拆了他的包扎,直接用未愈的伤手脱衣服。换下湿衣后,她用干净的布擦干身子,换上衣架上的新衣,最后将头发打散,重新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戴上簪钗,这才出门。
萧阑站在客居外的花树下,背对着房门。听到动静后,他循声回头,就见九月微微垂首,拎起裙子跨过门槛的样子。
少女一身重重叠叠的紫,发髻是最简单的螺髻,只戴了一簪一钗。拉到最严的交领将她的下颌线修饰得精致万分,两颊上还残留着三分绯色,却更显得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层层广袖并不累赘,反而因为布料轻盈的缘故,颇有些飘飘仙气。
“我换好了,还劳烦萧世子带路。”她向他走来,神色坦然洒脱,半点不见其他情绪,一颦一笑温柔又疏离,礼节做到了极致,竟有些不像十四岁的姑娘了。
萧阑一时也说不清这样的九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当下的首要任务是解决沐晚宁和九月的这桩事,他也无心多想,只道,“郡主且随本世子来。”说完,转身就走。
九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脸上浮起个淡淡的微笑。
只可惜他们走得快了一步,未看见片刻之后,一阵大风拂过,摇落庭中满树碎花,飞红漫天的景象。
……
另一头,萧阑带着九月离开后不久,太医就到了。沐王妃连忙让他进去查看许成贤的情况,顺便再查一查香料和糕点是否有问题。
“王妃娘娘,许公子被人用尖锐之物所伤,此时虽然昏迷,但伤势不重,并无生命危险,微臣已经处理过伤口,不出意外的话,许公子很快就能醒了。”
还好没出人命,沐王妃松了口气,追问道,“秦太医,那香料与糕点之中是否有毒?”
秦太医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王妃,微臣曾经听过一种似毒非毒之药,名为胜却人间。此药分成玉露与金风两半,前者为酒,后者为香,专对女子使用,若服用不多,尚可以凉水降温之法解救,但若中毒过深,那么除了与男子……之外,几乎不可能活命。”
最后一句话出口,全场哗然。不少人纷纷看向萧阑和九月离开的方向,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
谢氏听到这位太医居然认得此药,心里一跳,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绣帕。站在她旁边的燕鸣华没有注意到自己母亲的异常,她现在满脑子都在为九月可能失身这件事高兴。尽管这种事也会影响到敬王府和她的名声,但至少她们两个又一样了,老王妃没理由再抓着她不放了。
“秦太医,你也说是几乎不可能,所以,还有其他办法的,对吗?”沐王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她已经可以确认,九月代晚宁受了这遭罪,替她挡了祸。原本她误会九月,就十分抱歉,若九月因此丢命,她怕是要愧疚一生。
“若有极寒之物,或许可救,但救回来之后,又有两成可能寒气入体,无法生育。”秦太医面色也不太好,毕竟作为医者,听到有人拿如此恶毒的药来害人,不免心中愤恨。
沐王妃不自觉倒退两步。
晚宁被九月的侍女送回自己院里,并未吸入过多香气,此时应该是在沐浴解毒。可九月却因此无人相送,在室内待了至少两炷香的时间,再看她方才的样子,不就是中毒过深无力支撑么?
偏偏萧阑当着所有人的面抱走九月说要救人,除了那种事,他还能怎么救?就算他有其他办法,九月的清誉也已经毁得一干二净了,没人会在乎她到底有没有失身,他们只会对这场风月事津津乐道。
如果今日他二人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楚,那么以后九月走到哪里,这事就会跟到哪里,对她,对敬王府,都是麻烦。
思及此,沐王妃忍不住骂起萧阑来。这小子平日里行止无状也就罢了,谁叫梁侯和陛下都护着,又并未染上人命,随意些便随意些。可女儿家的清誉却不是他能拿来开玩笑的,如今闹成这样,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去找沐晚宁的卫绮龄终于带着她和九月身边的玉露一起回来了。
“娘!”沐晚宁拎着裙子跑来,身后跟着一脸懊恼的玉露和皱着眉头的卫绮龄。
沐王妃一见到沐晚宁就红了眼眶,急忙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晚宁,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沐晚宁朝自己母亲笑了笑,随后佯装不经意地扫视一圈,故作惊讶道,“这儿怎么这么多人?池鱼妹妹呢?她怎么不在?不是说很快就会来找我的吗?”
其实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卫绮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但九月告诉沐王妃远不及她说的效果好,所以她一见到自己的母妃,就急切地先问九月,好让母妃相信是九月帮了她。
沐王妃捏了捏沐晚宁的手,有意不说清现在的情况,而是直接开口问道,“晚宁,你不是过来换衣服么?为何回自己的院子了?”她看了看随沐晚宁一起来的人,皱眉道,“怎么还带着你池鱼妹妹的丫鬟?”
“我与池鱼妹妹一道过来换衣服,带路的丫鬟非要我们去两个院子,我们嫌麻烦,就来了一个院里。刚进门,带路的丫鬟就说要去拿衣服,自己离开了,然后我就觉得房间里的香闻着不舒服。池鱼妹妹担心我,让她的侍女玉露将我送到我的院子里,还说换了衣服会来找我,同我一起回去。”
沐晚宁的眼神极为天真,完全就是一副担心朋友的样子,谁也听不出她其实增删了细节,“再然后,就是绮龄姐姐来找我了……母妃,是不是池鱼妹妹出什么事了?她在哪里啊?”她拉着沐王妃的衣袖,问得急切。
“她……”沐王妃说了一个字,突然瞥见自己女儿狡黠的目光,霎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立刻训斥道,“你这丫头可真真粗心!燕小郡主能发现你不对劲,你就看不出来她也不对劲吗?你竟然答应让她的侍女送你走,害得她身陷险境?要不是萧世子仗义相救,今日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大事呢!”
她故意大声说燕小郡主和萧世子,就是提醒围观的人,燕池鱼是王府郡主,萧阑是梁侯世子,想看他们的戏,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又说萧世子仗义相救,是用君子美德压下男女之防,毕竟事急从权,救人要紧。
“身陷险境?萧世子?”沐晚宁满脸震惊,“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池鱼妹妹不是说她没事吗?否则我怎么可能答应她让玉露送我走啊?”她越说越急,“母妃,池鱼妹妹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要是她送走我,自己却出事了,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啊!”
这话说得真心,一直在旁一言未发的卫绮龄有些诧异地看了沐晚宁一眼。方才来的路上,她与沐晚宁说情况时,未见她多气愤,没想到她一来这里,就主动维护九月,可见是个记恩亦心善的,倒是不枉九月如此相救。
沐王妃握着女儿的手用力点点头,“娘知道,你池鱼妹妹不会有事的,她救了你,就是我们沐王府的恩人。谁要是为难她,就是为难母妃。”这位小郡主的名声是注定要受损了,她只能尽自己的能力为她弥补些许,想来,以敬王府加上沐王府两府的势力,总能保得她不被闲言碎语困扰。
卫绮龄欣慰地看了一眼沐氏母女,又瞥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敬王妃,突然道,“晚宁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等萧世子和池鱼回来之后才能知晓。但晚宁和池鱼来到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却是现在就可以知道的。”
仿佛预言一般,她话音刚落,人群就是一阵骚动,一位年轻公子气度优雅地走来,身后跟着的小厮押着两个被绑住双手,满身是伤的丫鬟。
“大哥!”沐晚宁热切地喊道。
“沐世子。”卫绮龄微微福身,似乎并不为沐章的到来而惊讶。
沐章向二人点头示意,转向沐王妃道,“母妃离开宴席之后,我发现这两个丫鬟鬼鬼祟祟想要逃跑,就将人拦了下来,审问一番之后,却得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回答,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一听?”他说话时虽是笑着的,可那声音极冷,神情更冷,“把你们方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老王妃做的!是老王妃指使奴婢泼湿郡主的衣裳,可奴婢不知道老王妃是想害郡主啊!奴婢真的不知道!求求王妃开恩,饶奴婢一命啊!”左边的丫鬟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地向沐王妃磕头。
“是,是,是老王妃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带郡主到这里来,然后找个借口离开,奴婢也什么都不知道啊王妃!”右边的丫鬟也跟着磕头。
老王妃?竟然是沐老王妃做的?
卫绮龄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拉了拉沐晚宁的衣袖,问道,“她说什么?”
沐晚宁完全没反应,因为除了沐章和谢氏之外,所有人都被这个答案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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