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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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脸上浮现不详的咒纹，汹涌的恶意滔天而来。

“伏黑惠！让我迷——”

吟唱打断。

虎杖悠仁从两面宿傩那接管身体主权，一脸懵逼。

“那个……由纪小姐。”

理清现状后，他跟上课知道答案又不敢指出老师错误的学生一样声音弱弱，“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刚刚只是吃了一口手指巧克力，就丧失了身体控制权。

“你送我的应该只是巧克力吧？而不是把宿傩的手指做成巧克力的样子吧？”

由纪无辜地眨眨眼，“只是很普通的牛奶巧克力哦。”

另一边吃了这普通巧克力的“受害者”还有两名。

狗卷棘身为咒言师害怕无心之言会伤害到其他人。除了平时一直用饭团馅料说话，还会用没过鼻梁的衣领遮挡自己的说话音量。

此时他一直严实遮挡肌肤的上衣不知所踪，露出比正常人要雪白一节的肤色。

蹲下身只露出弓起的后背，凸起的脊椎骨像是层峦起伏的山峰，让人有攀爬的欲望。

因为氛围使然，吉野顺平忘记五条悟在论坛里的警告，也和大家一起愉快的吃下了巧克力。

在入口的一瞬间，吉野顺平的脑内对巧克力的口感具体到脑内生成一段记忆。

昏暗光线的电影院，大荧幕放着他最喜欢的恐怖片，邻座则是坐着身穿私服的尾喰由纪，在血肉交错的背景音中，由纪握住他的手，转过头面带温柔的笑意，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不要怕”。

当然是不存在的记忆，先不说他怎么会和尾喰由纪去看电影。他也从未见过由纪穿私服的样子，而且，饱览众多恐怖片的他根本不会害怕任何血腥镜头。

就是明知道是不存在的记忆才羞耻。

尾喰由纪一脸淡然，“你看，大家反应也很普通。”

光着上半身的虎杖觉得有些冷，“这个……叫普通？”

“五条和杰一开始的时候也这样哦。”

“欸？”

虎杖捏下巴想了想，当代两个特级咒术师当年都会中招。

“原来如此，突然觉得好像现在这样子挺普通的。”

所以吃她做的料理会爆衣也很正常……不，还是不能说通！根本不正常啊！很奇怪啊！为什么啊！

“吃到引发身体和精神共鸣的料理的一瞬间，咒力不自觉和空气引起波动。”由纪给出当时夜蛾正道的解释，“作为控制咒力的训练方法来说很不错。”

同时也是一种对心理的美食疗法，一举两得。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都经历过这种控制咒力的训练，但最后只有五条悟还会出现丢脸的反应……是因为不存在的记忆吗？他到底都看到什么了。

看着另一边三个“受害者”的惨状，伏黑惠虽然对吃她做的料理不有意控制咒力的设定有点微妙。

但由纪送给他的是leclat的非手工巧克力，他姑且收下了这份应该没问题的酒店巧克力。

等伏黑走后，由纪露出“计划通”的表情。

虎杖看她，直率道：“由纪小姐，笑的很像坏人诶。”

“惠还是太天真了。”

“啊？”

“我早就从五条那里知道他不吃手工料理。”

“所以我特意去leclat买了巧克力，再手工还原一模一样的出来，装在原本的包装盒里面了。”她甚至顺手改进leclat吃起来有些腻的配方，“所以伏黑最后拿到的还是我的手工巧克力。”

谁都不能逃过她的新品试吃！要不然这个情人节（远月人狂喜节）就白过了！

“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虎杖震惊道，“由纪小姐你该不会讨厌伏黑吧？”

“怎么会，我对他很同情哦。”由纪目光和蔼，望向远方，“毕竟居然和五条这种人相处九年，一定很辛苦吧。”

虎杖这才知道他搞错了。

“原来真正被讨厌的那个人是五条老师啊！”

那就不要做五条悟才会做的恶作剧。

在对方无自觉的情况下吃手工料理，怎么想都是五条悟才会做出的事。

在这个情人节意外很安分的五条悟，一脸郁闷拿着海盐巧克力和陈皮巧克力。

虽然确实是有些甜味，但还是咸味和苦味更多，所以她是在特意找茬？

五条悟在半路遇见伏黑惠，一眼就认出他手上黑色礼盒的牌子。“你手上是leclat的巧克力吧。”

五条悟一边说一边很自然拿过他手里的黑色礼盒，“女生送给你的？”

leclat的八大行星巧克力，出了名的外观好看，味道就甜得发腻。

但五条悟酷爱甜食，对他来说不算缺点。

伏黑惠以为他只是好奇看一眼，答道：“是由纪小姐送的。”

说到一半就看到五条悟十分顺手将“水星”造型的巧克力跟丢糖果一样丢进口中。

“五条老师！”伏黑惠刚要说他几句，就看到五条悟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与五条悟认识九年，还从未见到他脸上露出这种表情。

银发青年的脸上爬满傍晚时晚霞水光接天的潮红，喉间也滑出一声压抑的轻吟。

口中如绸缎般抚慰味蕾的丝滑犹存，在被看到更丢脸的反应之前，动用咒术躲了起来。

如果不是八大行星缺了一颗，就仿佛他没有出现过。

现场只留下伏黑惠看向手中造型精美的巧克力，陷入沉思。

这个吃了真的没问题吗？

.

尾喰由纪将手中最后一份给夜蛾正道的巧克力送完，就回了医务室。

推开门之后，有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是五条啊。”尾喰由纪灵敏的鼻子先一步闻出他的味道，想要转头与他说话，被牢实按住肩头，不让她转身。

“不要回头。”

他的声音压低沉到音色变形，完全不见平时的轻浮。

上次他有这样的变化，还是在车上。只不过那时候的空气更加沉闷，现在的空气像是有阵挥之不去的潮气。

由纪慢半拍反应过来，这股“潮气”是身后五条悟呼吸间湿热的吐息。

她意识到之后，湿热的气息就变成轻挠的瘙痒感。她缩了一下脖子，小声抱怨，“有点痒。”

身后的呼吸停了一瞬，下巴直接搁在她的肩头，由纪仍然无法转头看他。

“我看到你给我的巧克力了，是故意的吗？”

“当然。”

尾喰由纪坏心眼的地方和五条悟如出一辙。

她说：“因为觉得你脸上会露出很可爱的表情。”

搭在她肩膀上的脑袋一晃，若有若无的蹭了她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会忍不住欺负喜欢的人。”

“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听不出真假的委屈，音调压低，最强咒术师如是说道：“你是在欺负我吗？”

1表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成年人需要诱惑。要么变成猫，要么变成虎，要么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身上的潮热就像是雨后被暴晒的草地，又像是酷暑难得的暴雨中孤零零的小动物。

这个问题尾喰由纪没有立马回答，有短暂沉默的时间。

五条悟眼里是她在斟酌。

由纪其实在回忆，她记性属实不好，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我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由纪没有冷淡的否认，顺着他的话下去，“如果要说喜欢还是讨厌，对你当然是前者。”

五条悟吃完料理后的反应已经平缓，此时总算转过头看她。

“那就是喜欢我咯。”尾调上扬，撒娇一样的低声诱导。

“好像有点不对。”

尾喰由纪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她黑色的眼睛细看有几分不明显的暗紫。或者说紫色过于浓稠，不仔细看就是黑色，看不清她本来的模样。

“如果要你回答喜欢还是讨厌硝子，你也会说是前者。”她弯起好看的杏眼，“就是这个意思。”

比沉默更加寂静的声音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气。

医务室深处突然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悟，是你吗？”

他的声音语调相连，咬字不清，像是一句还没清醒的梦呓。

尾喰由纪转身，朝声源走去。

五条悟湖蓝色的眼瞳像面镜子倒映出她的背影，一举一动，刻入眼中。最后，他笑道：“真是狡猾啊。”

不知道在说哪一方。

由纪就像是初访仙境的爱丽丝，放慢了脚步，走到发出声音的病床面前，缓缓拉开了挂帘。

随着米黄色的布料退让，第一眼看到的是黑发青年深紫色的眼瞳。

他眼睛里还有些没有焦距的迷离，黑色的头发随意铺在肩头，似乎才刚睡醒。

先前在国外出差的他，在情人节这天返回日本。

夏油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