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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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做的。”聂妤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不打算再说什么。

聂悦微微垂下头,笑的羞涩,可说出的话却字字珠玑：“三妹妹长得好，我心里嫉妒得很,怕七皇子看上了三妹妹，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话落,她又悠悠的叹了口气：“可我还是失策了，大妹妹竟然也来了，我还以为今日风刮的这么大，大妹妹一定下不了床,真是可惜了。”

迎春听着她惋惜地叹道，登时瞪大了眼睛,却顾忌着场合，只好气的暗自咬牙。

尽管她的话不能细琢磨，聂怜却也不气,短促地笑了一声道：“那你还真是失策了。”

聂怜笑得不带一丝嘲意，却让聂悦眸光一沉，没了半分情绪。

陈氏这时也牵着聂珍走了过来,脸色不怎么好看，想来是聂珍将胭脂一事告诉了她,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好的对着聂珍她们交代了几句规矩，便也不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直到守在外面的丫鬟冲进来通风报信：“夫人，二公子和七皇子已经快进院子了，王嬷嬷让奴婢赶紧来通知夫人和几位小姐。”

陈氏愣了一下，便领着聂怜几人朝外走，步履匆匆：“怎么快进院子了才来报？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呢？”

那丫鬟小跑跟上陈氏，脆生生的说道：“是七皇子不让小厮提前来报，说今夜风大雨大的，夫人和几位小姐在外面候得久了容易感染风寒。”

聂珍听到了，拉了拉聂妤的衣袖，小声说道：“没想到七皇子竟然如此体贴。”

“是啊。”聂妤还来不及说话，聂悦便接了话茬，软绵绵的笑道：“幸亏七皇子体贴，不然依着大妹妹的身子，在外面站一会恐怕回去就要在床上躺个三四天了，传出去不免让人笑话。”

聂怜脚步一顿。

要是换个家里旁的人来说，聂珍指定不会替聂怜开口，但因着是聂悦，她便想也不想地反讽道：“你若是安分守己，没人会笑话我们将军府，整个家里就你最丢人现眼。”

聂悦听了也不恼，柔柔的笑了笑，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聂珍翻了个白眼，被陈氏瞪了一眼后，不忿地对着聂妤嘟哝了两句。

从正厅里出来，就是一股凉如刀子般的冷风，刮得人汗毛直立，聂珍都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大妹妹可要裹紧身上的披风，可别感染上了风寒用着膳用着膳就晕过去了，又要让人进宫里请太医，麻烦又丢人。”聂悦凑到聂怜身边，在她耳朵边上恶意满满的笑道。

聂怜坦然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目光平静，嘴角向上轻微地扯了扯，似笑非笑道：“多谢姐姐提醒，妹妹一定注意。”

顿了顿，聂怜扫了一眼聂悦身上的玫红色绣花裙，又道：“姐姐今夜穿得如此单薄，可别说教不成自己晕过去了。你到底比不上我，晕过去了也请不来太医，只能自己慢慢熬。”

聂悦目光沉了沉，脸上却依旧扬着笑：“是，我到底不如几位妹妹金贵，生来贱命一条没人在乎.......”

“姐姐能有自知之明，这很好。”聂怜垂下头浅浅一笑，娇柔的语调在这大雨倾盆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柔。

聂珍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对着聂悦愉快的说道：“你可别自轻自贱啊我的好姐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又怎么会命贱呢。”

聂悦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她咬紧牙关，连呼吸声都粗了粗。

她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见王嬷嬷上前一步冲着夜深雨幕的院子扬了扬下巴，轻声道：“夫人，几位小姐，七皇子到了。”

众人的视线移过去，果然院子的拱门鱼贯而进了几个府中的小厮，手中个个提着灯笼打着伞，在这乌云笼盖，黑幕深沉的夜雨天就像是一捧捧星光。

众人屏息以待。

一袭紫衣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温柔，少年身形修长，浑然天成的贵气无法掩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极其明亮，带着少年人的独有的桀骜，连带着这满院子的萧冬都鲜明了起来。

等人走的进了些，陈氏带着候在屋檐下的众人盈盈一拜。

下了一晚上的冬雨终于疲倦了，不再宛如天塌了一般倾盆而下，淅淅沥沥的变得朦胧了起来。

烛火为光，青砖白瓦为背景。

众人都笑的和善，互相说了些场面话，一行人就进了屋。

聂塘离姜云起最近，也正因如此，他总觉得这位小王爷自进院子后就有些不对劲。

他有些担忧，凑近后小声询问道：“殿下，你可是身子不太舒服？怎么瞧起来心不在焉的？可是淋住雨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谁知聂悦不知何时溜到了他的身侧，闻言停下脚步，皱着眉指责道：“聂塘你是怎么照顾殿下的？怎么能让殿下淋了雨呢！”

陈氏闻言立马停下脚步，紧张的看着姜云起：“殿下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聂珍不满聂塘被聂悦指责，但事关皇子，也只能关切地看着姜云起。

姜云起道：“无事，只是有些饿了。

他一说饿了，陈氏也顾不得说什么场面话，忙让王嬷嬷上菜。

说是用个便饭，可堂堂皇子坐在这里，陈氏自然也不会真的准备家常菜。

这一桌子满满当当的菜，虽算不上琼浆玉液，但也担得上八珍玉食一词。

刚刚入座，聂悦看着这一桌子的菜，状似玩笑道：“还真是托了七皇子的福，臣女才能在家中吃到这么多佳肴。旁日里臣女可是见也见不到这么多菜的。”

见陈氏聂塘等人的动作皆是一顿，她垂下眼眸，有些无辜地说道：“哎呀，女儿失言了，母亲和几位妹妹勿怪，我只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佳肴有些无从下手罢了。”

话落，她也不等别人开口，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我太没见识了，瞧着几位妹妹习以为常的姿态，想必是吃惯了这些珍羹佳肴的。”

听着她话里有话的阴阳怪气，聂珍气的只想拍桌。

就是聂塘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看了一眼姜云起，皱了皱眉刚想开口。

聂怜将净手的帕子递给身后的丫鬟，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聂悦娇嗔道：“还是姐姐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好，我本心里也觉得沾了殿下的光，却不好意思说出来，怕惹殿下笑话。”

聂珍不敢置信地看向聂怜。

“殿下有所不知。”聂怜笑的有些难为情：“自从父亲带着大弟弟镇守边疆，我们一家老小便缩减了吃穿用度，将省下来的银子一部分换成了在边疆比较稀少的必用物品送到了父亲和弟弟手中，让他们分给那些将士们。剩下的一部分就尽数贴补给了那些将士们的家中，所以在吃食上难免有些节俭。”

陈氏等人松了一口气，聂珍反应过来，也状似玩笑道：“悦姐姐你可真是的，大家在府中一起缩衣减食，我们又怎么会吃惯了呢，不过是不想惹殿下笑话，都将窃喜藏在心里呢，你却小心思多总觉得我们背着你偷吃。”

聂塘有些无奈地叹道：“怎么好端端的非要说这些个事，殿下可在这里坐着呢，你们也不嫌脸红，反正我的脸是红了。”

说着说着聂塘又笑了：“不过这样也好，让殿下心里有个准备，一会也就不会被我的狼吞虎咽吓到了。”

姜云起明知那一笑是假的，心却不可避免的狂跳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颤了颤：“准备好了，一会你只管狼吞虎咽便是。”

聂塘爽朗的笑了起来。

姜云起看向陈氏：“今日冒昧入府，给夫人添麻烦了。”

陈氏忙道：“怎么会，殿下登门是喜事，又怎么会添麻烦呢。”

聂塘眼皮子活，跟姜云起来往了几日也有了交情，所以此时大胆地玩笑道：“殿下若是觉得给家母添麻烦了，那就赶紧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啊。”

陈氏闻言瞪了聂塘一眼，刚准备开口，却不想姜云起偏过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侍卫，那侍卫领命出去，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名小厮，那小厮手里端着五个匣盒子，跟着侍卫一一将东西递给了聂怜、聂妤、聂珍、聂悦和陈氏身后伺候的丫鬟嬷嬷们。

“我不懂这些，让身边的嬷嬷们去置办的，希望合夫人和几位小姐的心意。”姜云起的手指磕了磕桌子，说的漫不经心。

聂悦率先从身后的丫鬟手中取走匣盒子，打开一看，一支并蒂海棠玉步摇静静地躺在金丝绒布上，通透的红玉散发着夺人的光彩。

聂悦笑得开心，拿起那支步摇在发髻上比划了几下，笑道：“殿下真是了不得，一送就是我最喜爱的海棠步摇。”

她歪了歪头，一派天真活泼的模样：“难不成是下午我说喜欢海棠花时，殿下记在心里了，特地让人去准备的？”

她虽妆容娇媚，但那双杏眸却在此时为她的故作天真添了几分彩。

聂珍要被她气的吃不下去饭了。

明明人家七皇子都说了是让身边的嬷嬷准备的，她怎么就这么能往自己身上扯！聂珍在心里骂道。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王爷在线为大家表演一个，脸上笑嘻嘻，心里哼唧唧。

感谢我永远只喜欢火葬场和季岑两位大宝贝送的营养液，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