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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衙门处,一名带刀侍卫疾步走了进来,见着京兆府尹魏大人便道:“大人,外面有一男子求见,说是自家马车不小心撞倒了两名女子。”

魏大人放下手中的鸟笼,皱起眉头:“既然撞了人那就送去医馆,到这来求见我做什么?”

“这……小的也不知。”这侍卫满脸的汗,“只是那求见的男子手中拿着皇子府邸的令牌,小的不敢不进来通传。”

魏大人这才转过身来,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侍卫,随后大步一迈:“随我出去瞧瞧。”

聂锦收拾妥当出去时,那不知打哪来的道士已经被请进了陈氏院子的偏屋。

聂锦掀开屋子的厚帘栊,一只脚刚迈过屋子的门槛,只见一名穿着衲衣的中年男子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站在屋子正中央,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轻轻一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他对着正襟危坐于前方的聂珍聂塘行了一礼后道:“贫道路经贵府,见上方阴气缠绕,尤其是东南方向尤甚,故此得知府中定是有人不好,这才斗胆登门。”

陈氏的沉泰院正是在东南方向。

聂珍脸色一紧,忙追问出声:“为何会阴气缠绕?”

聂锦走了进来眸子中闪着寒光,冷道:“是啊,你且好好说说这将军府为何会阴气缠绕,若是胆敢信口胡说,小心我把你送去见官!”

屋子里的众人忙向聂锦行礼,聂珍也忙站起对着聂锦福了福身子,把主位让了出来。

那道士一听聂锦的身份竟也丝毫不慌,闻言反而老神在在的说道:“贫道不说虚言,此番登府自然是捏算清楚了,郡王妃不如听贫道一言,看贫道说的对与不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聂锦就算是再厌烦道士也只能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说来听听。”

只见那道士面色变得严肃,“贵府里的阴气说白了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乱,贫道方才进了院子就发现这座院子里的阴气极重,想必这座院子的主人此时怕是不太好。”

只要是进这院子里的人鼻子没坏自然都能闻到这满园飘着的药味,聂锦短促的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可聂珍却不这么想。

陈氏被灌了一碗安神的汤药暂且昏迷了过去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而屋里的两位太医此时都紧皱眉头,到现在也没商量出一个可用之法,她自然是慌的六神无主,一听那道士此言便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道长所言极是,我母亲已经昏迷到现在了!请问道长这到底是为何!可有办法消解?”聂珍攥着帕子揪心地问道。

那道士拿出罗盘:“小姐莫慌,请让贫道好好瞧瞧。”

那道士将手中的拂尘递给旁边一同来的小道士,一只手拿着罗盘在屋子里疾步绕圈,手指抬起不停掐算,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他脚步一停,身体大震。聂珍看得心急,手中的帕子捏得更紧了。

那道士缓缓睁开眼,表情凝重,神色肃穆,张口就问道:“贵府前些日子是否死过一位年芳二八的女子,是七月出生的。”

聂珍跌坐下来,赶紧低头想着。

将这道士领进来的管家婆子,眼珠子一提溜,上前两步惊道:“这......老奴记得......这大小姐身边上吊自杀的迎夏好似就是七月出生的,死前正好十六......”

“可是在东南方向死的?这夫人可是在此女子死之后到过跟前?”那道士连连追问。

管家婆子狂点头:“这死的人是府中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我家夫人是去过跟前替她料理了此事。”

“难道是......”说着,管家婆子瞪大了眼。

“正是。”那道士捋着胡子,叹了口气:“此女死时怨气极大,死后怨念不消缠上了夫人这才扰得家宅不宁,贵府夫人受累。”

管家婆子大惊,退后两步,前言不搭后语道:“怪不得......怪不得夫人昏迷后会嚷嚷那些话,怪不得好端端的人竟然会晕倒过去......”

但凡是进过屋子在陈氏身边伺候过的丫鬟婆子都听见过陈氏那害怕的嘶吼。

“害死你的又不是我!你别来找我!这不关我的事!”

屋里伺候的丫鬟们心中一紧,想起了府里之前被压下去的风言风语。

......据说这迎夏上吊死的时候,因为不堪大小姐的苛责与虐待还留下了一封血书来向府中众人揭露大小姐的罪行。

看来这素来清高的大小姐也不过如此,长得花容月貌竟然是这般恶毒的心肠,一点不如意就要逼死自己的贴身丫鬟,也不知这心是什么做的!

屋子里的下人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

可陈氏身边的丫鬟婆子却咽不下这口气,李嬷嬷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张口便哀嚎道:“我可怜的夫人啊,您这是被人拿来挡灾了啊!明明是大小姐苛待身边之人,逼死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可如今却要您受苦,您在娘家时也是被金尊玉贵的养着,何时受过这个罪啊!”

聂珍深吸了两口气,心里面还是堵得慌,伸手使劲的掐了掐身下坐着的芙蓉花色坐垫,这才忍住没有在聂锦这个长辈面前跳脚,心中对着聂怜破口大骂。

李嬷嬷还在嚎,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呈撒泼状:“夫人,我可怜的夫人,您嫁进这将军府不论受了多少委屈都自己往下咽,大小姐给您甩了多少脸色您也都忍着,如今......”

“我可怜的夫人啊!远在扬州的老爷和夫人若是知道您受了这么多苦怕是都要心疼死了!”李嬷嬷哀怒地拍着大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李嬷嬷故技重施,话里话外数落着聂怜的不是,刚出来听了一嘴的聂妤低下头,这次没有再训斥李嬷嬷让她住嘴。

陈氏的心腹下人们个个落泪,对聂怜恨的牙都痒痒。

聂珍死死的握紧手帕,深吸一口气刚欲张嘴......

“彭!”的一声响,聂锦怒拍桌子,上面的茶盏碟子均是被震起,她怒道:“这是哪里来的嬷嬷,好大的一张嘴!这里有你什么事,轮得到你在这里上蹿下跳的嚷嚷吗!”

“老奴是夫人的贴身婆子,如今夫人受人连累糟了这么大的罪,老奴竟然还不能说上两句了?”李嬷嬷满脸委屈。

她进府的时候聂锦已经出嫁好几年了,并且那时的聂锦刚刚和老将军闹翻,压根不踏入将军府的府门半步。就是老将军死后她和将军府从新起了联系,可也没过两年就跟着瑞郡王去了沉江,没打过交道,李嬷嬷自然不了解聂锦的秉性。

只觉得在陈氏当家做主的将军府聂锦这个嫁出去的人怎么敢当众处罚自己,这不是打陈氏的脸吗?她以后还要不要和将军府继续来往了!

聂锦从出生到现在,从将军府再到瑞郡王府还从来没有过下人敢当面跟她顶嘴,顿时凤眸一眯,迸出一发冷光。

“郡王妃说话你这奴才也敢顶嘴!”聂锦身后的婆子张口呵斥道。

“来人,将这刁奴拖出去掌嘴!”聂锦小山眉一挑,冷道:“既然在将军府学不会规矩,管不住你这张嘴,那我便替你管!”

话落,聂锦身后的丫鬟婆子便撸起袖子上前想要将李嬷嬷拉出去。

李嬷嬷怎么也没料到聂锦竟然丝毫不顾陈氏的面子,说打就打,竟是毫不留情。

等反应过来时,聂锦带来的两个婆子已经走到跟前了,膀粗身壮的身板顿时让她瞪大双眼,求饶道:“老奴,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到跟前的婆子用腰间的粗布团成团塞到她嘴里,直接堵住了她的求饶。

那俩位婆子力气大,夹起她的两只胳膊就往外拖。

李嬷嬷说不出话来,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落在了聂塘,聂珍和聂妤身上。

聂妤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根本就没往这边看,聂塘觉得她本就不该顶撞聂锦自然也不会帮着她开口,察觉到她的目光直接别过脸去。

李嬷嬷心生骇然,一双眸子哀求的盯着聂珍,希望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小姐能开口救下自己。

谁知聂珍也别过脸去不看她,任由那两个婆子将她拉了出去。

在这府上,聂珍除了聂父以外最怕的人就是聂锦这位姑姑了。

当时她还年幼,但却清晰的记得在那日的将军府里,聂锦因为聂悦母女的事情暴怒,手持利剑,冷眉倒竖,直指生父的模样。

那眉眼的戾气让当时的她不寒而栗,她缩在奶娘的怀里,看着下人们把聂锦拦了下来,那时的聂锦是真的拿刀想捅自己的父亲。

这些年过去了,她依然瞧着聂锦动怒就害怕,怎么敢开口求情。

李嬷嬷很快就被那两个婆子拖了下去,不多时便能听见院子里啪啪作响的掌掴声。

屋子里陈氏的心腹都默默止住了泪水,敛声屏气。

跟李嬷嬷一起站出来的管家婆子听着外面的掌掴声,咽了一口口水,身子抖了一下。

聂锦撇了她一眼,冷冷道:“听你方才言语看来那个丫鬟上吊之事府上很多人都知道?”

管家婆子抖了抖,回话道:“是......这府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件事。”

“既然府中的人都知道”聂锦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冷冰冰的弧度:“怎知是不是你们谁将消息透露出去,故意找来个道士在府里坑蒙拐骗!”

“郡王妃此言差矣。”外面的掌掴声还在响,屋子里的下人们都怕的要死,这道士竟然丝毫不怕,闻言脸色肃穆道:“这事您可不信贫道所言,但怎能平白无故污蔑人呢?”

那道士掏出一方玉佩亮给众人看,“贫道乃是长安道观自潜道长麾下的大弟子,贫道虽不如师父那般颇有名气却也是还有两分傲骨在的,不会干这些自辱道门之事!”

自潜真人乃是皇室御用道长璞堇的关门弟子,璞堇真人得当今皇上信赖,常年居住在宫中,当今圣上还为他特意修了一座道观在宫里。

见这玉佩确实是自潜真人门下弟子所拥有的信物,聂锦咽下质问,只是目光依旧冰冷:“既然道长师承自潜真人那应当应对此事是游刃有余吧,既然如此,道长也别卖关子了,此事依道长之见应当何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道士顿了顿,缓缓说道:“既然有怨气那就化解怨气。由贫道开坛作法,不过在此之前需系铃人亲手写一封悔过书来,等贫道开坛作法之时再由系铃人亲自将那张悔过书在坛前烧掉,旁的就不必管了,都由贫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书名了,我先把封面换了,书名明天一早再改以免你们不认识~

新书名《重生后我不祸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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