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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嬷跋扈,又存了坏心,抓着曲家四小姐的头发就往地上按,曲四小姐身上的孝服领子也被拽出了个大口子,漏出脖颈下一片雪白的肌肤。
台下那人来人往,这是何等屈辱。
曲四小姐却没有挣扎。
她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就战死在边疆之乱中,母亲殉情,只留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好在有叔伯关照,她和弟弟才没吃苦头,平安长大。
可如今,爽朗宽厚的叔伯、少言懂事的弟弟尽死于贼人之手,她心如死灰,恨不得跟着一同去了才好。
若不是康妃派来的宫嬷欺人太甚,她早就抹了脖子,砸御赐之物更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
曲望宁跪在地上,如同一只牵线木偶,若不是还有气出,真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罪己台附近的难民渐渐围了过来,他们神色麻木,冷眼相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罪己台是处置罪大恶极的犯人之地,为防有人劫囚,除了刽子手和守卫,旁人靠近这里是不能带刀剑兵器,否则一律按谋逆处置。
也因此,在京城一直被驱赶的难民才得以在此处附近喘口气。
抄起竹板跃跃欲试的宫嬷,正是先前去往曲家耀武扬威的那位,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手上的竹板挥动有力,那宫嬷气势汹汹,不过几下,曲望宁的脸颊便肿了起来,留下深深地红印子。
“打!继续打!打死这帮权贵,打死她,打死她!”台下,面色麻木的人群堆里,不知是哪个难民突然咬牙切齿地高喊了一声。
“这帮权贵整日里大鱼大肉,却没有一人在意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既然如此,那就都一快死了吧!”
一声激起千层浪!
静了只有一瞬,台下站着的难民仿佛突然活过来了一般,纷纷激动了起来。就像是瞧见了一出振奋人心的好戏,他们高举着手,群情激愤,唾沫四溅,恶意毫不掩饰。
“打,打死她!打死她!”
喊声越来越大,就好像是天边惊雷在耳边炸响。
眼前是面目狰狞的宫嬷,台下是群情激愤的百姓。
曲望宁的眸子终于动了动,呆呆地看着眼前,整个人茫然又哀怒。
“爹爹,你为什么要去北边?你走后,我和阿娘,弟弟该怎么办?我们会想你的。”
“北边有个地方尤为重要,爹爹要去守住它,不让坏人过来。等爹爹回来,就带你和阿诺去放烟火。”
“可……我不想让爹爹你去,你去了我就见不到你了。”
“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望宁要在家替父亲照顾好你阿娘和弟弟。”
“我才不要管阿诺呢,他天天哭,还爱抓我的脸。父亲,你不去好不好,我不想你去。”
“爹爹是将军,爹爹必须去。若是不去,等坏人犯进我大姜边线,外头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那爹爹是英雄吗?”
“……”
爹,这就是你忠的君,护的国,守的民吗?
早已哭干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滑落,曲望宁扯起嘴角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的满脸通红,笑的声音嘶哑,笑的满眼生泪。
*
“什么?!”聂怜猛地站起身,茶水撒了一地。
“谁也没料到康妃娘娘竟如此行事,当真是骇人听闻。奴婢见那宫嬷押着曲四小姐往罪己台走去就知事情不妙,赶紧跑回来禀报小姐。可在奴婢回来的路上,此事就已经传开了,百姓们都跑去罪己台看热闹了。”周安低下头,吐了两口气出来,可心中依旧酸涩。
曲家威名或许这几年有些衰弱,可但凡去过边疆一带的,就都听闻过曲家将军的威名。
曲家出过多少位战死沙场的将军怕就是百姓们掰着手指都数不清。可如今,曲家男子被屠尽,贼人尚未找到,女眷又被人这样折辱!
当着满京城百姓的面被按住跪地掌嘴,曲四小姐一个姑娘家日后可要怎么活?
这康妃娘娘是摆明了要曲四小姐的命!
“小姐,这……我们要干看着吗?”周安有些不安,又很是不忍。
聂怜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冷静下来,认真思索对策。
聂怜手屈起,叩击桌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终于,聂怜猛地抬起头,快速对周安吩咐说:“你阿娘的首饰铺子不是经常接济一些难民吗?快去找,让他们去罪己台边上喊,就说威武将军府今日要施粥散粮。”
“可我们不是后日才布施吗?”周安抬头。
“只能这样了。你去找难民,我去找姑姑,让她先……”
“小姐!”守在外面的迎秋突然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的,“小姐,小王爷带人去罪己台了!”
“……”
聂怜话音猛地停住,过了好半晌才直起头,“事情如何了?”
“易嬷嬷派人递了话,说小王爷拿着太后懿旨带人去了罪己台,不仅驱散了难民,还将康妃娘娘派下来的宫嬷给按住打了一顿给曲四小姐出气!”迎秋笑道。
聂怜默了一下,“曲四小姐呢?她人怎么样了?”
“曲家的人及时赶到,已经把曲四小姐带回府上去了。”
“难民呢?派人驱赶,难民没有闹事吧。”
“没有,”迎秋弯着嘴角,“本来难民和前来驱散他们的侍卫是推搡了起来,但一听小王爷说忠勇侯府在永安街施粥布施了,难民就顾不上在罪己台这边闹事了,都跑去永安街了。”
周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聂怜,“那还用奴婢去找刘管家,准备今日施粥散粮吗?”
聂怜思索了一下,“去吧,即然有忠勇侯坐这头一个,我们也不必在藏着掖着了。”
周安点点头,感叹道:“这事,终于平息下来了。光听着,就叫人难受的。”
聂怜不知为何却莫名觉得不安。
康妃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哪怕是为了三皇子,也不该为了争这一时之气,干出这样荒谬至极的事出来。
曲家男子被害,留下来的女眷又被康妃接二连三的刁难,一茬儿接一茬儿,处处透着诡异。
到了晚些时候,聂怜才知迎秋这丫头传话有多不靠谱。
竟是省下了不少事没说。
“小王爷带着宫中侍卫,手持太后懿旨,那宫嬷竟还敢放肆,直言她是康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只听康妃娘娘的话。小王爷本不想跟她计较,没想到她竟还得寸进尺了起来,押着曲四小姐不放,还口出秽言,污蔑小王爷和曲四小姐暗通款曲,也不知道她一个奴才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聂珍啧啧称奇。
“还有,还有,据说曲四小姐疯了,被宫嬷打着打着就大笑了起来,将那宫嬷都吓了一跳。不过也是,这大悲之下又惨遭屈辱,谁能受的了。”聂珍若有所思说:“不过后来,等小王爷到了之后,曲家小姐竟平静了下来。不哭不闹,被宫嬷污蔑清白,竟也不怒,小王爷派人去找太医,她还记得谢恩,当真是稀奇。”
“少些话,这事少议论些,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陈氏不欲掺合曲家的事,也更不愿意在饭桌上多说。
“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传遍京城大街小巷,又不止我一人在说,母亲,您怕什么!难不成,那康妃娘娘还能派人来将我也打一顿?我父兄皆在,父亲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军,可不怕她的。依我看,康妃娘娘也只敢挑软柿子捏,曲家风光之时,怎么不见她这么威风。”聂珍嗤声,撇着嘴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这张嘴,你这张嘴怎么天天就会乱说话!”陈氏被聂珍的话吓了一跳,“闭嘴,好好吃你的饭,这话若是传出去,你不要命了你!”
“哎呀母亲,你放心,现在望眼京城,只要是武将门户,就一准都在骂康妃娘娘,说不定比我骂得还难听。”聂珍不满陈氏的怯懦,说得头头是道,“您也不想想,这事,只要是跟武将沾亲带故的那个能站到康妃娘娘这边,自然是要同仇敌忾。康妃娘娘今日能这么对待曲家,明日就能这样对待别人家,要知道,这害了曲家的贼人还没找到,下一个轮到谁家还说不准呢!”
这话一出,尤其是后半句,听的陈氏碗筷都抓不住了,胆战心惊,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就连聂塘都停了筷子,没好气道:“快闭嘴吧你!安心吃你的饭,少胡言乱语。”
“不就是吗!我有说错什么?”聂珍很不服气,“你们就等着看吧,过几天就是除夕宫宴了,那些武将女眷凑在一起,准要说这事。我这骂得已经够斯文了,到时候你们就听听那些武将夫人怎么骂人的,可比我骂的粗鲁多了。”
聂塘白了她一眼,暗骂这个傻子。
聂珍还在叨叨个不停,“还有南安家、西伯侯家,文家,杨家,他们可都和曲家沾亲带故的,还有曲老将军的旧时部下,他们都跟曲家交情匪浅。如今曲家被康妃娘娘这么羞辱,他们能一声不吭?打赌不打,现在他们一定在府中怒骂康妃娘娘。”
聂怜手中的汤勺猛地停住,眸子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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