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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院子里,姜云起手持一把大弓站在那里。
少年身形修长,一身锦袍更显意气风发。他周遭气势并不温和而是带着凌厉,微眯着双目,立在院中,瞄着正前方的靶心。
院子里的青檐上积雪并未清理干净,被风轻轻一吹,还在斜斜地往下落。不至于糊了人眼,但吸气时那股清冷就不自觉的跟着卷了进来直达五脏六腑,让人心中没了不少浊气。
少年手握着玄色弓身,骨节分明的手指生的好看也更显苍白。下颚此时微微抬起,眯着眼,神色莫名睥睨更带着一股子冷意。
姜云起这双眸子长的极好,狭长明目,眼尾微微上挑,垂下时带着可怜样,扬起时却又是另一幅颜色。
淡薄又凉锐。
“嗖”的一声响,搭在弓上的箭带着破风之势直直地冲了出去。
正中靶子靶心。
“什么事,说。”姜云起收回弓,神色稍缓,走到一旁的石桌旁仰头灌了一口酒。
这酒又烈又劲,连四周都弥漫着浓浓酒味。偏偏姜云起神色未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茶水。
姜云起灌的急,有些酒并未进到嘴里而是顺着下颌尖尖往下滑,在脖颈上随着喉咙的滚动留下一道淡淡的酒泽。
他皮肤白,嘴唇红,眉目淡然又冷,仰头灌酒的样子却有种肆意。
陈然在一旁候许久了,一直不敢上前打扰。闻言赶紧急步上前,跟姜云起小声耳语了几句。
陈然跟着姜云起很多年了,见过的事也多,鲜少露出这般又急又慌的神色出来。
姜云起静静听完,神色却没多大变化,只是点点头,还有心思点评:“这是恼羞成怒了。”
“五皇子被您摆了这么一道,知道了自己是被借刀杀人就已经恨着您了,您又让人把他暗地里动手脚的事给捅了出去。文将军和西伯侯还有南安家如今都知道是五皇子逼他们当出头鸟,恐怕现在都还气不顺,五皇子有口难辩,憋了一肚子气能不拿您开刀吗。您快想想办法,城西那几间暗桩可不能落到五皇子的手中。”陈然苦口婆心劝道。
“他想要那就让他拿去。”陈然急的不行,姜云起却并没有在意,随口答道。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让五皇子给夺了去,我们日后消息从哪递传?”陈然急了。
那几间铺子明面上是卖首饰和卖布料的,实则背后是另有乾坤,有些消息的传递要靠这几间铺子搭把手。陈然不放心别人,和几个糙老爷们小心经营着。如今好不容易有模有样了,转手就给了五皇子他岂能安心。
“我摆了他一道,总要给他些东西消消气。”姜云起把玩着酒杯,淡声说:“把我们的人都撤出来,剩下的就都给他了。”
陈然有点说不出来话,瞅着姜云起一脸不解,“您这是何苦?五皇子本不觉得自己是上了您的当,帮您除去了三皇子还兴高采烈的以为这是自己的筹谋。您非要去点破,都借刀杀人了,怎么还突然磊落了起来。”
五皇子自以为这次让姜云起吃了个大亏,实则他知道的都是姜云起想让他知道的,那本账册更是姜云起故意让他给夺去的。
仁孝帝忌惮姜云起,这两年尤甚,表面功夫都做不来了,只要是亲近之人都能瞧出来。
三皇子贪污赈灾款的事被谁捅出来,仁孝帝都会怀疑是姜云起所为肯定不会顺着他的意来,除了他心心念念的五皇子。
陛下抬举三皇子,毋庸置疑是拿他来制衡姜云起的,可同样这也是姜云起的挡箭牌。三皇子一死,其余皇子势微,仁孝帝和五皇子必然会全身心去削弱他的势力,防止他一家独大。
姜云起本不想这么早对三皇子下手,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注意打到聂怜身上,那几波杀手虽都被姜云起的暗卫给尽数拦了下来,可只要他动了这个杀心,姜云起就留不得他了。
事情也操办的一切顺利,借刀杀人姜云起虽然是第一次用却也不手生。就连仁孝帝也被蒙了过去,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五皇子的谋划,虽不满五皇子的自作主张但还是顺了他的意。
三皇子手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三皇子府从此成了个空壳,再也威胁不到聂怜和威武将军府。
三皇子被囚禁在这座空壳里,只等着一道圣旨下来,要么被贬为庶人,要么被流放至封地,算是彻底的废了。
只等一切尘埃落定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不知道姜云起前两天突然就抽了什么风,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捅给了五皇子,拉足了仇恨。
满心以为是自己的筹划起到了作用,五皇子正是得意,一听这个焉能不气疯。
更何况,姜云起还把五皇子暗中动的手脚都给揭到了明面上来,五皇子无处遁形,野心全都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其他皇子明白过来纷纷开始提防着他,文家等门户更是恨死他了。
若不是不能,五皇子非要跑过来把这七皇子府给砸了。
陈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他家小王爷到底为何非要这样做。让五皇子高高兴兴的当刀子捅了自己想捅的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让他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事眼看着没好处。
没有好处,又为什么非要做。
姜云起垂眼看着手中的酒杯,白玉青底的花纹,和前世的一模一样。
姜云睿倒了台,他手下的人没了主心骨,很容易就会被人抓去问话。姜云睿之前派人去威武将军府的杀手没成功,之后自己就出了事,姜云瑾疑心重,很容易就会将此事跟威武将军府扯上关系。他不给姜云瑾找些事做,他一定会去找三皇子府上人的踪迹,探查个明白。
只有将他的视线拉到自己身上,再抛出一些诱饵让姜云瑾有事可做,他才腾不出手去抓三皇子府上旧人。趁这时,他好赶紧派人去将三皇子府上的旧人清个干净,日后就算姜云瑾想起来了也无迹可寻。
可这话要如何说给旁人听?
因为这事将自己养了多年的几处暗桩就此抛了出去,陈然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疯了。
姜云起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是多此一举。从他拿到账本的那一刻起,想来聂怜就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防着有心之人的探查,可他就是坐不住。
他相信聂怜,却又忍不住的担心。
聂怜现在手中能用的人太少了,要防着这个又要防着那个。本来这时身子骨就不好,这下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心神了。
他想挡在她前面,竭尽所能的让她少些思虑。
快乐些,轻松些,让她也能如其他女子一般快快乐乐的过着未出嫁的闺阁女儿该有的日子。
他想让她恣意轻松的活一回。
威武将军府三个嫡出小姐,独聂怜最尊贵,也唯她最不快活。
聂妤和聂珍都有陈氏护着,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陈氏在前面顶着。不论这二人私下里是个什么性子,但在人前都总归是自信大方的。
可聂怜不一样。
姜云起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起了上一世,把玩着酒杯的手不禁慢了下来。
姜云起上一世初见聂怜,顿觉的谣言可笑。聂怜哪里是个下不来床的病秧子,明明就是一个矜持明媚的将门贵女。可后来他却偶然听人说起,说聂怜是个孤傲冷僻的性子,很不合群。他不信,在宴会上留意过几次,又觉得谣言还是有两分可信之处的。
在宴席上的聂怜,可能是因为许久不出来见人,确实不喜欢往人堆里扎,喜欢自己一个人静着。回回都是自己只身一人端坐在席面角落里,规规矩矩的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却又喜欢轻抬着下巴,好似谁都不爱搭理的高傲样子。
直到聂怜的父亲聂大将军回来,他才知道他错了。
聂大将军常驻京城的日子里,聂怜终于与人往来了,参加宴席时嘴边挂着笑,明明又是初见那副明媚温和的样子。
这人怎么还一会儿一个样。
上一世的他觉得好笑,又心生好奇,心下痒痒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后来他留意的久了才发现,聂怜根本就不是个冷傲孤癖的性子。
她只不过是害怕罢了。
聂妤和聂珍在人前大方得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畏畏缩缩,那是因为她们背后始终有母亲站着,为她们撑着腰杆让她们可以在人前毫无顾忌,但聂怜不一样。
聂怜不一样,她身后没有人。
父亲常年远驻边疆,继母和继妹带她未必有几分真心。她不敢在人前犯错,怕在人前出丑,甚至都不敢与人争执拌嘴,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出了事,没有人会站在她跟前护着她。
所以她只能拿着高冷孤僻来掩护自己,拼命仰着头,假装自己不好相处,这样才能省去不少麻烦。
还好,聂父回来了。
就好像是濒临死亡的鱼终于有了水,父亲回来了,她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有人会挡在她前面替她遮风挡雨,护她周全,聂怜这才卸下那层层“护甲”露出独属于她的天真明媚。
这一世,聂大将军还并未回京,可他再也不想看着聂怜谨小慎微地活着,他想替她撑着。
哪怕他要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陈然等了半天也没见姜云起开口,抬起眼就见姜云起又走神了,刚想开口将人喊回神,姜云起却突然开口问:“熏香送去了吗?”
这话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姜小王爷前几日,日日在府鼓捣熏香,拿了果皮之类的东西天天催着王太医配制出新的安神方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法子。
知道聂大小姐那几日夜夜睡不好,姜小王爷干脆守在王太医跟前那也不去,日日监工着王太医。王太医劳累了好几日终于配制出了两盒,刚喘了几口气,就被姜小王爷变着由头派去了威武将军府。
宫里那么多太医,哪里轮得到王太医进宫去给太后请平安脉,不过是为了不让旁人起疑故意找的由头罢了。
昨日王太医进宫后,太后知道了此事,还在宫里拍案而起,怒骂姜小王爷这个不肖子孙。
陈然晃了一下神,不禁有些无言,“送去了,王老太医亲自送过去的,一刻都没敢耽搁。属下跟您说正事呢,您怎么满脑子情啊爱的。”
“她……”姜云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下眼,“怎么样了,身子要紧吗?”
“……这个问题从王太医昨日回来您就开始问了,属下没叙述十遍也有八遍了。”陈然看着姜云起,神色颇有无奈,“无事,无事。王太医说了只是忧思过重,身子太弱,养养就好了。”
被转了话头,陈然也忘了自己原先要说什么,跟着跑了偏,“不过话说回来,聂大小姐这些日子怎么总是身子不好。那几日在山上寺庙里,瞧着就很是清瘦,身子不养好,这日后总不能真成了病秧子吧。”
陈然话音刚落——
“你才是病秧子!”姜云起猛地抬头瞪向陈然,大怒,“快呸呸呸!”
“啊?”陈然尚且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快点!”姜云起气的不行,抬腿踢陈然,怒道:“这么不吉祥的话你也敢说,快点呸!”
陈然猝不及防挨了一脚,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跟着呸了好几遍姜云起这才松口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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