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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第一次见蔺长思的时候,正是十二岁。在其他姑娘还在母亲怀里撒娇时,她已经接下了长孙家的重任,开始掌管家业。

那一年吴王妃生辰,王府办了一场游园会,遍请了汴陵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长孙家原本没有收到帖子,但汴陵前头几家富户都在受邀之列,春花硬是请长孙老太爷托了梁家夫人,带她一同赴会。

就是在那场游园会上,吴王妃拾到了一方自己少女时亲手绣制的绣帕。几经查问,才查知是长孙家的春花小姐不小心遗失的。谁能想到,长孙春花的母亲和吴王妃竟然是幼时比邻而居的手帕交?虽然失散多年,但王妃听说闺中密友早早离世,还是恸哭了许久。又听说密友遗下一双孤苦的儿女,更是怜孤惜寡,痛惜不已。

她将自己的独子带到春花面前,认真叮嘱:

“长思,春花是母亲最好的姐妹的女儿,从今往后,你要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爱护。”

“长思遵命。”他恭恭敬敬地允诺。

扎双鬟的少女盈盈向他下拜:“长思哥哥。”

一年到头,用尽心思攀附王府的人实在太多,她可算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也因此,显得十分突兀扎眼。立刻便被游园会上的其他富家千金排挤了。

蔺长思再看到她的时候,她被几个富户家的小姐围在中心,一把推倒在地上,沾了一裙子的灰。

“你费尽心思,演着一出认亲的大戏,图谋的是什么?要钱财?还是你想嫁进王府?你也配?”小姑娘间的争风吃醋,虽然幼稚可笑,却也不减其尖酸残忍。

他向来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事,想起母亲的叮嘱,便要上去帮她,却被寻家大少爷拉住。

“那丫头能耐得很,世子且看一看再说。”

名□□花的小姑娘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以为,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就会出丑吗?”

“不然咧?”为首的富家千金气焰嚣张地瞪着她。

春花从袖中掏出一条细长的鬃毛小刷子,轻轻刷过裙摆。刷过之处,原本沾满灰尘的丝帛一下子就干净了,灰尘全被鬃毛吸走。

原本等着她撒泼失态的富家千金们都怔愣地望着她。

半晌,有一个忍不住问:“你……这是什么衣料?”

“这是我们春花布庄新进的南洋布料,名字就叫‘不染尘’,柔软贴身好打理,万一弄脏了,用这猪鬃细刷轻轻一刷,便崭新如初。特别适合游园、踏青、骑马这样的场合呢。”春花笑眯眯道。“这料子,汴陵只有我家有货。我穿得不好看,倘若是姐姐们穿上,一定比我好看一百倍。万一需要和世子哥哥一同骑马、打球什么的,姐姐们也不必担心失了仪态啦。”

“……”蔺长思微微失笑。

“姐姐们若是需要,打发丫鬟去我们布庄订货便行。咱们都是好朋友,报我的名字,给姐姐们打七折,再免费送一把随身的刷子。”

富家千金们面面相觑,半晌,有一个道:“我们是……好朋友?”

“可不是么。我一看到姐姐们,就觉得美不胜收,将来的世子妃,一定是几位姐姐中的一位呢。”

蔺长思有些笑不出来了。

那一天,长孙春花和汴陵城中所有的名门闺秀都成了“好朋友”。春花布庄的布料被抢购一空。长孙春花其人,迅速在汴陵商界声名鹊起。

蔺长思自幼身患顽疾,自问无欲无求,不争不抢,所难弃者,似乎就只有这么一点执念,却不便人知。

“我这辈子不纳妾,不花心,也绝不会养什么外室。你觉得,我的私德可还行?”

春花捧了小暖炉,侧头笑了一笑:“世子爷自然是松筠之节,不像我这市井女儿,死皮赖脸,轻浮懒散,这辈子也只能孤独终老了。”

“……”蔺长思默了一默,没有再说什么。良久,由许大夫扶着起了身,说是要走。

走出两步,又回身道:“明日我不来了,你也松快些。只是许大夫开的汤药还是要喝,一剂也不可落下,知道了么?”

对面立时欢喜:“知道了,长思哥哥。”

严衍与石渠在园中亭后听了一耳朵,觉得不妥,于是仍到春花书房中等待。岂料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春花仍不见踪迹。

书房大得不像话,橱格与书案堆满了山海一般的文簿,窗下一方软榻,也有纸张书本扔得横七竖八,三五个暖炉四散翻倒,七八枝秃笔混迹书页中,各处皆铺设地毯和软垫。重重杂物中可见一个人形蠕动爬行留下的痕迹,主人的懒漫放纵可见一斑。

严衍不是急性子的人,但也不惯等人。想了想,便起身要走。

门外忽地咋咋呼呼飘进来一句:

“仙姿,我的千层油糕和云液酒呢?扬州的沈大厨就来这么两天,再吃不上我长孙春花四个字倒过来写!”

书房的薄木门遭人一脚踢开,方才娇怯怯的病美人咬着块油糕,边走边往下拽簪子,直拽得满头金饰叮呤咣啷掉了一地,一头青丝如云般披了下来。

“可累死老娘了……”

严衍立在书案前,愕然与她相望。

两人木雕一般定了半晌,仙姿拎着两壶酒从门外探进头来:

“小姐,是大少爷把他领到这儿的,跟我可没关系啊。”她犹豫了一下,敏感地觉出气氛诡异,于是将云液酒往门口一放,自己蹑着脚走了。

严衍轻咳了一声。

千层油糕吧唧糊在了脚面上。春花面色窘了一窘,脑中浮现上千条挽回她沉稳端庄形象的路径,却没有一条走得通。

好在她是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英雄。

捋了捋额发,春花换上惯有的亲善笑意:

“严公子,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严衍唇角勾起:“原是来探病的。春花老板如此精神,可不像是在病中。”

春花讪讪一笑,将软榻上堆满的书册拨了个窝出来,自己坐了。

“病是真病了,不过被王府的老大夫连下几服汤药,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敢对外说好了,要不各铺子的掌柜管事送账簿和文书过来,更没个忌讳了。嘿嘿,偷得浮生半日闲么。”

思忖片刻,口中埋怨:“我这哥哥,怎么把你领到这儿来了,连茶水都没人伺候。要不,咱们去后园亭中喝茶?”

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严衍垂眼道:“不必了。”

他原本是松衣起身要走的,这会儿径自地来到书案后的主位坐下,拎起两本流水历,翻看了两页,问道:“这两月的旧管新收与开除见在都未配平,可见你生病的时候,手下人也偷起懒了。”

春花愣愣地望他,知道账簿不该教外人随意瞧,但这人看账看出了一股青天大老爷审冤案的架势,竟把她镇住了。

“呃,那几本我还没来得及核对,想是他们疏忽了。”

她话音未落,严衍竟从旁拎了笔,开始在账簿上圈红改字。

再不阻止,她这长孙家大当家的脸面往哪搁?

“那什么……”她刚说了几个字,蓦地福至心灵,从软榻上蹦起来:“严公子,你答应给我当账房先生啦?”

严衍抬眸,十分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就像老夫子终于遇上会答题的学生一般。

“严某在汴陵只是暂居,在贵处讨几个月饭钱,过后还是要走的。”

这真是意外之喜了,春花笑得眉眼如花:“无妨无妨。”

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呗,留不留得住能人,还得看她的本事。

“您这是,立马上工?”

“稍解春花老板燃眉之急。”他淡淡笑了,“哦,该改成‘东家’了。”

这一声“东家”在他口中柔柔打了个转,不知怎地,让春花脸颊上有些发烫。

她拍手笑道:“正有好酒,该浮一大白!”她从软榻底下小柜中摸了半天,摸出两个青瓷杯,斟了两杯扬州云液,一杯递给他。

严衍讶然回望,她手里的瓷杯已主动撞上来,清脆地一声响。

“严公子,哦不,是严先生,从今日起,咱们一起发财啊!”

下元当日,宫观士庶,设斋建醮。家家户户在汴水之滨设了斋品为家人祈福,为亡者祭祀。家中殷实的,于月出之时,乘了彩船在水上不系而行,船上悬挂各色灯笼,摆放斋酒果品,焚香祷告。

因着此前闹水怪,鸳鸯湖上萧条了不少,为解百姓顾虑,吴王夫妇携了世子,亲上花筹会楼船上向汴陵百姓致意。

此前寻仁瑞在吴王府夸下了海口,必定把今年的花筹会办得体体面面,结果寻家精心准备的楼船被妖怪大嘴咬了个稀碎,他自己也险些做了水鬼。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求到长孙家门前,花了一半楼船的造价,租了一艘旧年的大船。

寻仁瑞心疼得血吐了几缸,好歹护住了寻家的面子,只是里子漏了个流稀。

春花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一艘彩灯画舫载不动她的春风得意。

吴王世子现身花筹会,本就是她私下向蔺长思求来的。去年拿下的几个造船作坊,还未转成明股,都做了寻仁瑞的生意。寻大当家讲排场,一艘楼船撇开物料人工,净赚了他五千两。

本想着坑他一次就够了,谁知水官赏脸,竟教她坑了寻大当家两回,真是畅快,欢喜,爽。

依旧是一家人在画舫之上,团团圆圆,岁月静好。茶点酒水都是提前订好的扬州特产,翡翠烧卖晶莹剔透,春花一个人就能吃一盘。

烟柔拿了黄表来请春花写字,春花笑了半天:

“今年无论如何,得给寻大当家祈一道福了。衷心祝愿他身子康健,福寿双全。”

石渠这一阵子再没了寻芳的心情,下元夜便老老实实在画舫上帮着抱孩子。

他满脸愁苦地望着在自己身上滴口水的胖娃娃,掰开娃娃的嘴,八颗小米粒一样的乳牙清晰可见地错落生长。衡儿在他魔掌下艰难地蠕动挣扎,嘴里无意识地呀呀叫唤。

“无齿小人!”他愤愤不平地骂道。

胖娃娃还不知道自己被骂了,笑呵呵地抱住他的手掌:

“爹爹爹……爹爹爹……啊……”

一个浪头打过来,画舫晃了两晃,忽然一阵反胃涌上喉头。石渠连忙把孩子往烟柔怀里一塞,自己扑到船舷边上大吐特吐起来。

“真是怪了。大少爷打小就是不晕船的。”仙姿百思不解地说,“难道是喝多了酒?”

春花饮过了两壶云液,两腮酡红,笑得幽暗神秘:“哥哥身子不舒服,让他领着衡儿先回吧。”

画舫在码头暂靠,石渠带着乳母和衡儿下了船,烟柔欲跟上去,被春花一拦:

“让他们去吧,咱们几个女人家,难得看看热闹,再顺着湖游一圈儿。”

烟柔愣了愣,焦急道:“少爷怕是……顾不好孩子。”

“怕什么,还有乳娘呢。”

春花如此说,烟柔也无法,只得回船上坐了。

舟橹摇摇,湖水漾漾,灯火如一筛子红豆在如昼的下元夜明艳跳动。

仙姿冲了新茶,将旧茶碟拿出船面上倾倒,画舫中只剩春花与烟柔两人,倏地静了下来。

烟柔没了孩子在侧,仿佛忽然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正襟危坐着,抿了口茶又放下,眼眸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春花心情好,喝多了酒,神情愈发懒漫,向她笑道:“湖上风景甚美,你多看两眼啊。”

烟柔摇摇头:“前几日刚闹过水怪,妾身还是……有些怕水。”

春花凭栏坐着,酒意上来,倾身去撩那湖水,仿佛要徒手抓出一条鱼来。她向来玩性大,只随自己性子,身子渐渐倾得过了,堪堪便要跌下去。

烟柔一惊,失声叫道:“姑娘小心!”

身子疾扑过去,指尖几乎要触及春花衣衫的时候,斜里蓦地伸出一只手,如鹰钩一般勾住她手腕。

春花回过头来:

“烟柔,你这是要拉我回来,还是推我下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故事到此就完结啦,怎么料理烟柔的问题,下下章接着说。老作者回来写文,节奏把握得不够好,本文确实有点慢热,但接下来就要进入修罗场感情线啦~

日更到吐血,申请明天后天请假,周六至少更新一章海龙们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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