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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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0日，18：00。

距离《闪耀的你》第二期直播开始还有两个小时，被粉丝们称为命运之夜的时刻即将到来。

然而线上预约直播的观众数量已近百万，评论区的讨论也是热火朝天。

【还从来没有哪个选秀节目，第一轮淘汰赛就让我这么焦虑】

【谁能想到，这么紧张的氛围，其实下周六才是正式的一公】

【今天是下周六命运的预演】

【李博文不做人，真就抽卡决定命运呗】

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于后台，而abcdf班各自的准备室内，选手们也在做最后的准备。

黎绯出去给尹薇拿润喉含片，经过走廊，一个女孩子正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黎绯多看了两眼，觉得她不像是工作人员。

韩桃听见脚步声，抬起了挂着泪珠的脸庞。

不期然对上一双哭红的核桃眼，黎绯怔了怔，认出她是f班的一个vocal。

她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但也无法冷漠地路过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子。

黎绯叹息一声，蹲下身来，问她怎么了。

了解了经过，原来韩桃因为太过紧张导致排练时忘词，她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同班姐妹们的努力，就一个人跑了出来，打算退出录制。

……这种事，有时候是会发生的。

黎绯之前出过十几张专辑，歌太多，哪怕是她本人原创的词曲，偶尔在台上也难免会忘词，需要借助于提词器，或者依靠临场发挥，即兴改词，

——是太紧张了吗？

韩桃看着少女举起的速写板，眼泪流得更凶了。

“不是的，我就是记不住词，太难了，我记了上句，忘了下句……”

黎绯默了默。

的确，作词人为了押韵，什么词都能写出来。《闪耀的你》的主题曲，除了广为传唱的两句副歌部分，其余剩下的每一句词之间，基本不存在任何的内在逻辑关系。

不过，这也并非完全无解。

黎绯翻开速写板的空白一页，直接把歌词给韩桃默写了出来。

韩桃惊讶：“你居然背了歌词！”

要知道，黎绯根本不需要开麦唱歌，但是她竟然，背下了每一句歌词。

韩桃顿时脸颊通红。

默完歌词，黎绯一句一句挑了出来，给韩桃顺了一遍逻辑关系。

原词没有逻辑？

那她自创一套就好了。

黎绯是这样想的。

好在韩桃虽然死记硬背的能力差了点，但理解力是过关的。顺着黎绯给她构建的记忆法则，韩桃很快就记下了全部歌词。

“谢谢你，”韩桃小声道谢，“这一次我是真的记住了，再也不会忘了。”

黎绯则还沉浸在刚才构建的世界里，主题曲的词非常政.治正确，突出表达“光芒没有限制”的主旨，然而十年之后，她在节目组里感受到的，却是框框条条的束缚。

“你……签了星光娱乐吗？”

韩桃忍不住问了一句。

黎绯微微一怔。

“他们都在传，说初评级之后公司就签下了你。”

少女哑然失笑。

韩桃见到她的反应，明白过来，

“其实我们私底下……”

韩桃刚一开口，又急忙把话吞了回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到底是同班同寝室的姐妹，她不想当这个告密者。

然而面对黎绯的茫然眼神，韩桃稍一犹豫，还是递出了手机。

“今天，微博的开屏广告是你的参赛公式照。”

*

节目组没有没收手机，选手们个个5g冲浪，除了人气排行榜外，暗暗对比观察的，就是各家的商务资源。

同期的选秀节目，多是各家练习生的天下，《闪耀的你》的素人比例明显偏高，但也有部分选手是有自己的公司的。

签了公司和没签公司，享受到的资源待遇天差地别。

如果不是《闪耀的你》节目组主动承诺，承包了所有选手舞台展示的作品版权费用，很多没有签署公司的素人，是掏不出这一笔的动辄几万、十几万的版权费的，但又不是人人都有原创的能力，所以，这也成了很多选秀节目无形之中的一道隐藏门槛。

没有版权，即使你表演得再好，到最后播出时，剪辑师也只能给你一剪梅。

而商务，《闪耀的你》播出才一期，还没有接到什么厉害的商务。赞助商原本想找黎绯拍一个中插广告，也在一公赛制出来后，中止了洽谈。

黎绯自己无所谓，倒是尹薇得知后，一起退出了。所以，衍生节目的中插广告，最终是徐念梦和另一个选手钟亦烟。

后者是主题曲mv双vocal中的另一个主唱，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声乐技巧比尹薇逊色得多，却拥有让人倾心的天籁之音。

人气top的商务广告，到手却飞了，很多选手默不作声，却都把这场笑话看在眼里。

选手们争广告投放，其实是变相在争一个曝光渠道，

而今天一打开微博，迎面而来的微笑着的黎绯公式照，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何况黎绯还整整霸屏了一天。屏幕上巧笑倩兮的少女，像是无声地嘲讽，她们才是真的笑话。

看着这个开屏广告，黎绯头都大了。

她艰难地问韩桃。

——今天大概有多少个开屏？

微博的开屏广告价格也分好几种，从60万到150万不等。如果是包时段轮播的开屏广告，静态的便宜一些，大概60万，就是不知道买的是持续几天的。

她没有接到这方面通知，甚至对方用的还是公开在官网上的参赛公式照，黎绯猜测是后援会受到魔鬼赛制的刺激，集了一笔钱买下开屏。

她的微博是节目组在管理，账号密码都上交了，登录发博需要事先申请并且经过审核。黎绯打算今晚无论如何要想办法登号，暗示一下这群傻孩子不能这么烧钱。

韩桃挠了挠头：“什么几个？就你一个呀。”

“今天微博一天的开屏，都是你。”

黎绯惊了。

如果是按天买微博开屏的话，那么一天就是150万。

黎绯：【我立刻去找工作人员抢微博号！】

系统：【其实我觉得……】

少女冲了进门，却发现总导演谢宇和助理郑桦居然都在。

而在场除了节目组工作人员，还有一位意外的不速之客，就是和谢宇相谈甚欢的叶行楷。

谢宇微讶：“出什么事了吗？”

“姐姐！”

黎绯低下头，这才注意到叶蕾也在，小姑娘小小一个，她第一眼确实忽略了。

心虚的少女弯下腰，给了叶蕾一个拥抱。

叶蕾是叶行楷大哥的女儿，大哥工作忙，叶行楷这个做叔叔的陪伴小姑娘的时间反而更多一些，叶蕾也和他十分亲近，

眼下见了这番姐妹情深的画面，男人心里有些吃味。

叶行楷瞥见了少女手机屏幕，笑了笑：

“昨天的临时邀约太仓促，似乎给黎小姐带来了不便，所以我进行了一点补偿。”

黎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原来开屏是他的手笔。

烧掉150万的补偿……少女默了默。

她这算是薅了一把资本家的羊毛么。

咚咚——

黎绯正想回应叶行楷，沉闷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循声望去，是墙上悬挂着的钟在整点报时。

19：00。

距离《闪耀的你》第二期直播开始还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