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司马衷不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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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小仙女能忍受被人嫌弃拉屎臭啊？

即使这本就是事实,你也说出啊。

多伤人啊。

小火坑脸涨得通红，想要分辩几句，又说不出。人都有三急,谁家拉屎是有花香味？

她猜是这个人给她递纸，才会一直站外头闻臭臭。

小丫头低着头,道：“还是要谢谢你给我递纸。”

“不用谢,应该。”司马遹伸出了手，“你蹲了我家茅厕，还用了纸,不给钱啊？快给我两银子。”

这小模样，活像公厕门收钱老大爷。

老大爷都没他会做生意，起码老大爷不会偷偷站女厕所后面听人拉屎,从而提供附加服务。

小火坑一听，都傻眼了，她宫里个厕所而已,怎么还得收费？皇宫还轮不到他收钱呢！

要收也得是陛下收,陛下才是皇宫主人，她太子姨父能算半个。

小火坑用了人家厕所,却是又气又恼,没想到她进宫那么久,头一次遇国家级景点乱收费现象。她气不过，眼珠子一转,就借要走：“我身没带钱……下回再给你吧，我很有钱,你不用怕我赖账。”

司马遹不放手：“我怎么知道你下回还？要是你逃了怎么办？”

男孩打量着小火坑身料子和首饰，确实都是好东，比他这个不受宠皇子强多了。谢才人不受宠,位份也不高，即使生了个儿子，宫中待遇也是平平。

司马遹还没封王呢。

母子两人过日子就是能吃饱穿暖水平，再多就没有了。其他妃嫔出身豪族世家，还有娘家一路照应着，谢才人父亲就是个杀羊屠夫，即使攒了几个钱，也难以帮扶宫中女儿和外孙。

所以司马遹逮着小火坑这个撞进拉屎，就想要从她身刮一层油，搞点钱花花。

蹲了他家坑就要给钱，用了纸也要给钱，这家景区厕所经营业务范围没毛病！

钱是个好东，六岁司马遹就明白这个道理。

瞧瞧这姑娘，估计很有钱呢。

小孩一眼就看中了小火坑新耳坠，金闪闪十分亮眼，是值钱好东。他指着说：“你耳坠子先留下，下回给钱，我再还你。”

小火坑自然是不乐意。

她就是想要逃单，还把自己耳坠留下，她是不是傻？

“不给，这是我姨姨送我，我不能给你。”小火坑想到东宫姨姨和姨父，想要从家世吓唬人，“我姨父是太子，我姨姨是太子妃。”

这够厉害吧？

她报东宫号，宫里都足够横着走了！

谁知司马遹不为所动，还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亲爹还是陛下呢，太子是我哥。”虽然陛下很少召过他，他跟太子也没过几面。

小火坑听了，被吓了一跳，原这是陛下儿子啊。

可是陛下儿子就能搞厕所乱收费吗？

她不服，继续说道：“我外祖父是鲁郡公，我外祖父封地很大！”

小丫头比划了一个很大圈，形容贾充封地。她跟着外祖父去封地玩过几回，吃酒席连吃了三天。

说到外祖父，司马遹稍显气弱：“我外祖父是市杀羊，你可小瞧了他，他一年能宰几百头羊！”

聪明男孩不愿意认输，却反问小火坑父母都是什么职业。

“我爹是散骑常侍，我娘家里当夫人。”

“我爹是陛下！我娘是才人！”

“你爹是陛下，陛下那么有钱，你怎么那么穷呢？”

“……”

这位老铁，扎心了。

一个“穷”字，道尽了司马·厕所大爷·遹心酸，他要是不穷，就不至于逮着小火坑要乱收费。小火坑男孩被她说得失魂落魄，还安慰他，穷不可怕，就怕没志气。

这话说得很鸡汤了。

为此小火坑还举例：“你看我爹穷，他进啊，他就娶了鲁郡公府女儿，现都有车有房有洛阳户了。”

司马遹：？？？

这叫进？

这叫吃软饭吧？

即使司马遹年纪小，他也知道靠女人吃饭不是好汉。他要说出反驳话，只小火坑很认真地看他，姑娘眼睛亮闪闪，好像藏了星河里面。

看得他怪不好意思。

小火坑很认真地说：“你生得好看，以后也可以走这一条道路，是能挣钱。”

男孩摸了摸脸，他一向也觉得自己有点帅。

司马遹低头看着小火坑脸，发觉这位妹妹五官其实挺好看，就是皮肤有些黑。他问妹妹生得肖母还是肖父，得到“像父亲”答案之后，男孩心想，果然如此。

小火坑肯定有个美人父亲。

美男子娶了一个不好看千金小姐，才位。

是叫司马遹吃软饭，娶一个不太好看富婆……这也太难了。

男孩拍了拍胸脯：“那我还不如去卖烤肉挣钱，我跟我娘学了做烤肉，做得可地道了。”

小火坑问出了灵魂问题：“你有钱吗？有启动资金吗？你有近百斤羊肉和炭火吗？”

“没有。”

“没有那你学什么卖肉啊。”

“……”

老铁，又被你扎心了。

聊了那么久，小火坑肚子里火气也泄了，她难得遇一个同龄帅哥，唠磕两句比钓乌龟好玩。

她干脆一屁股地坐下，跟司马遹算了一笔账：“你想要卖烤肉，我可以给你借点，可说好了，以后要还。你先要准备炭火和羊肉，然后还得有一个手推车，把东都推着走。你人小走得不远，估计也雇不起人，只能宫里卖肉，规模很小。”

“然后呢？”说到挣钱，司马遹竖起耳朵听着。

小火坑问道：“你说谁有钱，谁最爱吃烤肉？”

司马遹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贵族老爷们啊，宫里嫔妃吃得不多，吃饭跟喂鸡差不多。”

“那就对了，你烤肉就得卖给老爷们，老爷们都去陛下那里开会，你可以等他们休息时候卖给他们。”小火坑指点道，“陛下明阳殿卖烤肉，独你一家卖，这叫什么？这叫垄断！”

垄断是什么新词儿，司马遹没听懂。

这不妨碍他了解其中精髓，反就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说到关键问题，司马遹挠了挠头：“明阳殿面卖烤肉，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偏生小火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哄道：“你怕什么，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律令有说不可以皇宫面卖烤肉吗？我外祖父就是修订《晋律》，我回头帮你问问。”

“妹妹，你可真好人啊。”

司马遹感动极了，人家一出手，连法务都有了。他苦于没有发财门道，才绞尽脑汁想要创收，现妹妹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还他怎么发财。

他再也不嫌弃妹妹拉屎臭了。

为了感谢人家给了他一条创业思路，司马遹撸起袖子就是干，他熟门熟路地把炉子点着，用今天分例给小火坑烤了巴掌大一块羊肉。他咬了咬牙，连昂贵香料都洒了一大把，烤得外焦里嫩，汁水都成出了。

谢才人看到两个小孩玩得好，笑着问要不要帮忙。

司马遹摇头：“不用不用，娘你坐一旁休息吧，我要请妹妹吃烤肉。”

天赋这种东是可以遗传，谢才人烤得一手好羊肉，司马遹亲娘做过几回，也学了九成。

男孩还像皇帝那样天生挑剔，味觉更加灵敏，放调料比谢才人更好吃。

烤羊肉时候，小男孩还无师自通了炫技方法，洒了一勺子酒去，下一秒窜出火苗都把火坑给吓到了。要是她再靠近一步，火肯定会把她眉毛烧掉！

小姑娘捂着嘴巴，差点喊出：“天呐，这太危险了吧……”

司马遹姑娘害怕，还得意洋洋：“你还叫火坑？怎么就是个怕火？”

烤熟羊肉又肥又嫩，一咬里面都是汁水，刚烤熟还有点烫，小火坑吹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塞到嘴里。草饲羊肉还带点奶香味，肉质柔嫩无比，加调味恰到好处，刚好能吃到膻膻羊肉香味。

“唔……好次，好次，你这手艺可以去卖肉了！”

“好吃就把肉给吃完，我挣了钱就给你吃肉。”

反小火坑说了，她出成本，让司马遹出手艺，等司马遹挣了钱再还她。

司马遹算了算，他怎么都不亏。

临走之，他拉住了吃得满嘴是油小火坑。小火坑想要回去东宫，不耐烦地问：“干啥啊？想反悔不是？”

“不是反悔，是告诉你，你可以喊我沙门。”司马遹把自己小告诉人家。

他是沙门，人家是火坑，都说沙子能灭火，一大把沙子填进去火坑里。

不火给灭了，坑也填没了。

司马遹觉得自己小比韩火坑厉害多了！

……

小火坑回到东宫时候，是该吃午饭了。她摸了摸肚子，刚吃过烤羊肉，现还不饿。

回吃饭萧靖小丫头没胃，还以为她怎么了。

心情不好啦？肠胃不好啦？还是遭受宫廷霸凌？

“都不是。”小火坑摇了摇头，她是有事求，“姨父，我今天遇到一个小哥哥，他好惨哦，连羊肉都吃不，也冷得烧不起炭。”

萧靖：这大夏天里烧什么炭啊？

还嫌不够热吗？

“……我能问您拿点羊肉和火炭去给他吗？小哥哥太可怜了，什么也没有。我还想要一个手推车，小哥哥腿不好，我想要推着他出去玩。”

“拿吧拿吧，这也太惨了。”

萧靖很同情，小火坑乐于助人是好事，他是支持。没想到这宫里还有这么惨人，没肉吃、腿脚不好，大热天都得烧炭取暖，这身子骨得多差啊。

直到数日之后……

他看到一个小男孩推着手推车跑得飞快，面还放了个炭炉，炉子里烤着羊肉。他家外甥女还一旁帮人家看摊子，他坐明阳殿里都能听到小男孩吆喝声。

“火坑烤肉，火坑烤肉，好吃火坑烤肉——”

“羊肉补元气啊，不点烤肉吗？”

作者有话要说：　　萧靖：说好的腿脚不好病秧子呢？

司马遹：妹妹真好，把东西都搞来了，我挣钱要分给妹妹。

小火坑：无本生利的烤肉生意，材料有了，烤肉小哥也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