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高湛不荒唐（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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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派人去将高演请过来。

常山王一靠近皇帝的昭阳殿,就听一阵缠绵婉柔的琴音，琴是好琴，弹琴的人是高手。若是高洋在家……皇帝享受一下,这不算什么。

可关键是高洋不在家啊！

是高湛。

这子还不是皇帝，然在皇帝的寝殿内享乐,处都是靡靡之音,真这里当是他的地盘。

这就很过分了。

高演脑补来四个字——

大，齐，要,亡。

常山王板着一张脸，找人通报后才走进去。他就知道，荒唐的不仅此,步落稽喊了两个美人，伴随在身侧，几人有说有笑,举止好不亲昵。

瞅瞅他的手,好不正经，都摸人家的肚子上去了！

高演又脑补来四个字——

祸,乱,后,宫。

当然，干坏是不可干坏的。萧靖摸着自家老婆的肚子,摸得理所当然。除了张嫣，段昭仪也在这儿。

她自告奋勇说来胎儿弹琴做胎教,萧靖和张嫣都表示热烈欢迎。

免费的现场音乐会，棒啊！

表姐的一手古琴绝技当真厉害，简直就是大齐曲库。她不但弹得好,技艺精湛，连弹好几天都是不带重样的。

刚弹完一曲《广陵散》，段昭仪抬头，跟高演打招呼。

她认来人，热情地招呼道：“六表弟，过来玩啊！”

高演：我不玩，你继续，继续。

常山王深呼吸一口气，段氏和高家是亲戚，他候也有跟段表姐玩耍，应当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不正当关系。

至步落稽旁边那个年轻美人……

他看清楚女子的模样，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位是？”

女子的一双眉眼，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嗯，他是在梦里见过。

高演的状态很不对劲，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有很话想要说，又想不起来。他应当与她是认识的，然后呢？

他记不清了。

萧靖下意识挡在张嫣面前，道：“六哥，这是我的郡君，现在怀了孩子。”

段昭仪也感觉不对劲，跟着说：“对，阿淹累了，该是歇息的候。”

她扶着张嫣，顺势人带下去。她是昭仪娘娘，一向跋扈惯了，连高演都没有拦她。

常山王只是在阿淹离开的候，跟着回头看。

女子的身影依旧纤细，穿着胭脂红的高腰襦裙，看着一点儿都不显怀，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但她已经怀了孩子，怀的是步落稽的孩子。

高演突然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萧靖不知道高演是不是想起什么，他将段昭仪的信、孩子高洋写的家书、李皇后写的后宫管理总结汇报，都递过去高演。

“六哥，你候运送军情，这些信都送去皇兄。”

“这不妥吧。”

高演看着厚厚的一沓信，皱起眉头，觉得弟弟不懂。

加急的千里马都是用来汇报军机大，连同女人和孩的信都掺在里头，算什么规矩！

但是萧靖还真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的态度十分坚持。

“我皇兄的那个子，六哥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家里有人惦记着他，他说不定就疯跑哪里去了。”

外头的行军随心所欲，叫补的怎么调度粮草？

打仗样样要钱，一个劲儿地疯打，家底都掏空了。

打仗候的高洋就跟疯狗似的，追着人连砍几百里，俗称“撒手没”。正常人讲道理好商量，疯子做真的没有道理可言。

历史上的高洋没有南征，萧靖怕这位兄弟在外头玩疯，自己的命玩没了。

他以稳为目标，希望高洋啃下一大块肉，再者平安回家。现在国家不稳定，高洋若是死了，北周绝对会趁火打劫，兵伐齐。

候一家老咋办？喝西北风啊？

“有婆娘孩子在家里记挂他，男人有念想，行总会妥当一些……”

萧靖解释着，高演听进去了。

常山王本来就不是笨人，他一点就明白，原来弟弟不蠢，反而还精得很。李皇后的信不，就薄薄一张，子高殷写了一封。高绍德、高宝德认字不、兄妹俩合写了一封。

倒是段昭仪的信最厚，比得上正宫李皇后一家子好几口人。

高演摸着厚厚的信封，道：“可是表姐的信……”

“表姐情深义重，何不全她？”萧靖道，“段表哥也在前线，以安抚为主。”

段韶在高洋跟前，当哥哥的知道妹妹得宠，会愿意高家卖命的。

“嗯，那我都派人送过去了，至步落稽你的呢？”

“啊？”

萧靖一拍脑袋，对哦，他这个领导忘了老板写信了。他断腿的情，高洋是知道的，他挪都挪不了，自然没办法去上班。

工作汇报有高演这个临工去写，他写什么高洋看？

就写他家的娃吧。

大致意思是这样的：

【二哥，我老婆怀孕啦，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厉害？我告诉你哦，我一次就标了，嘻嘻，你是不是特别羡慕……我做梦梦生了一个姑娘，姑娘好啊，以后长得像阿淹，漂亮！阿淹说孩子叫光光，我觉得行，大名叫高光，特别响亮！】

高演亲眼看着弟弟写完信，脑壳有点疼。

他很确定，高洋看完步落稽这封信，皇帝会想要打人的。

叫你炫耀，炫你妹啊！

常山王将东西收好，一并带宫去。他知道怀孕的是弟弟的妾室，之前经常往尚书省送东西的南平郡君，就是她。

她让人送来了炭火还有好喝的牛肉汤，分予诸位大人牛皮做的暖水袋。他的暖水袋还没有用破，让家里仿着做几个，打算冬日继续使用。

听闻弟弟很宠爱她，除了她以外，府里没有其余的女人。

听闻她是通房起家，原先是昭阳殿的宫女。

听闻陛下也喜欢她，想要召她重新进宫。

听闻……

高演在半夜惊醒过来，他又做那一个梦了。在梦里，他有一个通房，便是生得那个女子的模样，只是进府的年岁还要更一些。

他为着她，被高洋狠狠地打了一顿，伤得很重，在王府歇了两个月才好。

然后画面一转，他穿着天子的冕服，登基为帝，女子为了他的妃嫔。

他赐予她仅次皇后的位份，丝绸、珠宝源源不断地送进去她的凉风殿。凉风殿是皇帝寝殿隔壁的一处宫殿，景致和地理位置都好，他走两步就过去了。

她穿着华丽的宫装，朝着他盈盈一拜，俯身道：“臣妾谢谢陛下的隆恩。”

她的腰真细啊。

就跟白天看的一样纤细，大概他很轻易地握住。

她对着他笑得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笑容有些哀伤。

高演心想，梦里的他肯定很宠爱她，爱珍宝。不然以他的格，怎么会赐予她那么东西、许下高位？

最后的一幕，是他死了，她为他殉葬。

皇后元氏容不下她，下旨要处死丽妃。女子的神情十分坦然，竟然一点儿害怕都没有。她戴上孝昭帝赐予的步摇和首饰，穿着他赐予的布料，安然地躺在乌黑的棺木内。

她死的样子不难看，相反，她的模样当真倾国倾城。

孝昭帝整个后宫的嫔妃加起来，都不她半分美貌。

她连死都愿意，肯定是爱惨他吧？

她好像叫阿淹。

“阿淹？”

高突然从梦境重新醒过来，额头上都是汗，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苦笑了一下，若他真的有登顶九五的机缘，为何他会错失那个女子？

在梦里，他与阿淹好像没有孩子。但是在这一世，阿淹已经怀了步落稽的孩子。

莫非在梦境，她被人害了，才没有生育？

底是谁害她？

是元氏，还是谁……

高演默默地坐起来想情，枕边睡着的正是王妃元氏。他对女色并不是十分看重，以前没亲的候，他去三位通房那里，亲之后，就数来元氏这里最。

他的王府妻妾共四人，不算的。

王妃原是东魏的宗室女，脾气大爱嫉妒，有一些女子的通病，他都——包容。他予元氏正妻的权力，互敬互爱，认为自己这个丈夫当得无可挑剔。

果元氏一直懂，他会继续敬她。

至阿淹的情，她今是高湛的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办吧。

第二天早上，用早膳的候，高演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完就上班。他说今日休息半日，让王妃十分惊喜。

元氏以为高演特意陪她，欢喜道：“王爷今日得空？可要好好陪陪妾身？”

“嗯，你且去开前院的库房，挑三四匹，不，□□匹葡萄纹的绮，绮（指一种有花纹的丝织品）的质地轻薄，葡萄有绵延子之意，可以用来做夏衣的襦裙。还有鸟兽纹、忍冬缠枝纹的，寓意不错，儿裁衣合适……”

“王爷，这也了，妾身和百年的分例已经足够——”

“谁说是你的？”

高演皱着眉头，立刻打断了元氏的话，这是他要送进去皇宫的。

元氏：啊？不是我的？

常山王妃被他这么一说，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下来，刚才有高兴，现在就有失落。她还以为王爷开库房，是将好东西她和儿子高百年。

不是她的东西，还要她力去挑？

凭什么啊！

底是外头哪个妖精他迷住了！

高演还真不惯她这点脾气，他自己想做的情，从来不爱看别人的脸色。他盯着人将礼物抬上马车，准备会儿亲自送过去。

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他记得梦里的阿淹，喜欢穿樱桃红的衣裳，会唤他陛下。

步落稽说阿淹怀的这一胎是个姑娘，若是侄女长大了，肯定很像她吧。

高演很想侄女接过来玩玩。

然后问问侄女，她的母亲过得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高演特别喜欢脑补，有病，得治。

关键的环节没有梦到……他只梦到前面和后面的一些零碎片段，脑补以为自己有多喜欢人家。感谢在2020-10-2512:36:38~2020-10-2521:4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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