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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滚落到泥土里、沾上污迹的金色铃铛,顾归尘的脑海混沌一片,有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绝望感袭来,几乎使他站立不稳。

他脸色苍白至极,瞳孔紧缩,神情茫然恐惧,霎那间,无数纷杂念头在脑海划过,最终汇成一个坚决如磐石的信念:这不可能!

我不接受!我死都不会接受!

他恍惚里半跪下来,俯身垂首,呼吸凝滞,胸口沉重如千斤石压,指尖颤抖着拾起铃铛……就在这一刻,天地骤然变换,身畔的云山雾罩,尽数溶化为虚无。

顾归尘不由自主攥紧了手中铃铛,他死死抿着唇,眉目冷厉,环视四周:

这一切他并不陌生,只因相似的一幕,三日前在旭禾神殿前也曾发生过——时光倒转了,回到一刻钟前。

周遭景物变化,身后三里远处,就是月窟神庙的残骸,墙桓倾颓,土壤焦黑暗红,死尸遗兵遍地,未熄的战火燎天,映得苍穹暗沉无光。

顾归尘沉默了几瞬,神色逐渐变得坚定:我一定会找到他!

时光会逆流,证明人没有死!

顷刻间下定决心后,他深呼吸一次,蓦地拔出身侧佩剑,欲去寻人,可才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身形突然顿住:

你在哪里呢?

我该去往何方寻找?

尽管心头一片惘然,可时间之短暂,容不得他过多犹豫,无奈中,他只能选定一个方向,无视一切阻隔,以最快的速度,一直走下去。

又一刻钟后,天地忽然静止,世界模糊——时光再度倒转。

顾归尘回到了原地。

身后是战场残迹,身前是蒙蒙大雾,没有任何改变。

他握剑的手不太稳,直到指甲死死掐进了掌心血肉里,才勉强止住了颤抖的趋势。

这次他依旧没有停留,而是换了一个方向,也不管神墟中隐伏的种种危机,挥剑开路,向前疾飞而去……仍旧是短短一刻钟,时光逆流,周遭世界,回复原样。

他不相信,牙齿咬破下唇,掉头又去寻,再换一个方向,却仍然是徒劳。

第四次、第五次……第二十一次。

每个方向都已拼尽全力寻觅过,甚至疯狂到斩破苍穹、凿穿地面……他终于到了无处可去的地步,形容狼狈伫立在那里,方才大战后的伤势也不曾处理,血污满身,披头散发,双目黯淡若一捧灰烟。

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远看却好似一截被大火焚烧过的枯木,从里到外透着死寂荒芜感。

至深的迷惘里,他不由自主看向手心的铃铛:三日前,在旭禾祭坛之下,时光同样倒回,可铃铛却未曾出事。

此刻,他终于发现,时间每倒流一次,金铃表面的光泽就会黯淡一分。

他冥冥中有个预感:当金铃完全失去灵性的那一刻,一切就无可挽回了。

恐惧绝望如溺水般将他包围。

他感到自己在哭,抚上脸颊时却没有摸到泪水;他也听到自己在哭喊,可咽喉像被锁住,发不出半丝声音。

为了克制住心底如雪山崩塌般的压抑感,他只好低头,以袖口一点点擦去铃铛上先前沾染的污泥,而后对自己说:

一定可以找到的……不要怕,你不要怕。

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没有余地让你去害怕……不能停驻,继续找下去!

他攥紧铃铛,终于找回自己失却温度的呼吸,他合眼,尝试挪动步子,才迈开半步,却猛地浑身一阵脱力,维持不住,身体前倾,直直摔倒在地上。

鼻尖嗅到了焦土中的血腥味,而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只突然觉得,头顶上方,洒落一片温暖的光明。

他朦胧中仰起脸来,入目是一盏耀眼的灯,持古灯伫立者,正是萧芸思。

对方垂眸望着他,目光平和而哀恸。

他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浑身的气力与生机都被抽空,也慌急着奋力爬到对方脚边,五指扣住了萧芸思的衣摆:

“我求你……告诉我……”

谁知,萧芸思缓缓摇头:“没有人知道。”

这话如同一句判决,将他最后的理智崩断,他先是低泣,而后发出一声宛若野兽的哭嚎。

萧芸思俯身,将九龙灯递到他眼前:“拿走灯芯作护持,你便可离开此处,逃脱这无尽轮转。”

他不解抬头,泪水满面,似乎在问——逃脱?逃脱去何方?

萧芸思答得很平静:“否则,你会被困在这一刻钟内,无尽纪年。”

她顿了一顿:“直到,吾主真正死去。”

顾归尘眼中的茫然更深。

她叹气:“我们无需逃……因为,吾主一旦真正死去,我们也活不成。”

“除非,此道之上,新的道主诞生……可到那时,我们从残魂里复苏,认了新主,我是否还是本来的我,又是个无解之谜。”

“你不一样,你的道和我等不同……三千道途之争,到此刻,我们已经败了,尊上大概不想将你牵扯进来,所以,走罢。”

“灯芯会将你引出神墟……还有……”她看向顾归尘手中的金色铃铛,“将此物留下,其上有未断的因果,若是不抛开或毁去,你仍有可能被困入无尽轮转中。”

顾归尘喃喃,根本无法理解:“无……尽?”

萧芸思仰目望向苍穹:“对,无尽。”

“道主是永恒的、是不死的……因此,当吾主做下如此决断后,谁也不知道,我们会等多久。”

“也许,永远也不会结束。”

“界点已成,一切已无可挽回了。”

她语含叹息:“莫要挣扎了,你走罢。”

顾归尘拼命摇头,他更加握紧了自己的铃铛,仿佛怕被人夺去,流着泪问:“无尽?每一刻钟,他都会……”

萧芸思点头:“每一次逆流,都意味着吾主在此界的身躯,死去过一次。”

他听言阖目,泪意愈发汹涌,心想:一定很痛苦的……绝望、痛苦、孤独、冰冷……要在此间度过无尽岁月,承受无数轮转……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他声音沙哑:“界点……”

萧芸思轻声道:“死和生之间,尚有一线之隔,临界处,即为界点。”

顾归尘艰难支起身子,望着她问:“如果……如果能找到他呢?”

萧芸思目光无波无澜:“这是他自己的意志,不可动摇,哪怕你能找到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何况……”她垂眸看向手中灯盏,“待灯火燃尽,我就无法一直立于此处了。”

“所有被困于此间的物或人,都会无数次回到起点……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太短暂了,什么也无法找到。”

她最后劝道:“你走罢,灯火燃尽前,还有逃脱的机会。”

顾归尘一只手深深抠进焦土里,垂首无声抽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接受!”

萧芸思摇头不语,也不再出言相劝,而是凝眉伫立,心中哀叹:

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快便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脑海里,亦有一群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现实,他们喊着:

「仙剑琅琊!你在何处!?」

「仙剑琅琊!回应我们!」

「尊上在何处?速速告知我等!」

……

有人不甘,反复自问:「究竟是什么触发了界点?」

也有人疯癫哭嚎:「万世谋划,功亏一篑!」

还有人嘲讽大笑:「哈哈哈,我说过,无人可动摇他的意志!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我们注定会失败!」

亦有人在哀求:「望道主怜惜我等性命!」

……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等了无尽岁月,我不甘就此身殒道消!」

「琅琊剑!回应我等!」

「献祭道体,不惜一切代价,唤出仙剑!」

……

萧芸思默默聆听着,一言未发,她想:即便唤出又能如何呢?

哪怕能找到,也无人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过去未来,无数个纪元过去,诸天星辰皆可陨灭,他却永镇于时间之河上,俯看命运,无悲无喜,为此道永远不可逾越的巅峰。

多少大劫来临,多少盛世过去,每个时代,皆有心比天高的稀世奇才、未尝一败的绝顶道胎,试图在同一条道途上超越他,却无一例外失败了。

万千世界,无尽宇宙,大道却只有三千。

能君临某道,可称为丰碑者,将被冠上道途中的最高赞誉:道主。

我为此道之主,屹立于尽头,前无逝者、后无来人。

有人说,道主是永恒不死的。

以至于,漫长的岁月过去,后来的仰望者们,几乎无从知晓他们的名字,只以道号尊称。

号九陵者,为时间道主。

永镇时间之河,证道功成前,曾剑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纪元,其成道之路上,有数不尽的天骄豪杰喋血饮恨。

求道一途,何其残酷无情,以至于能触及这一层面的天才们,后来择定所修道途,往往会避其锋芒。

时间之外,还有大道可寻。

时间之内,却已无路可续。

每一条路上,只可有一位道主,因此他们生而要在无尽杀戮中度过,向前,要弑杀先人将之超越,向后,要斩尽天骄碎其道果……旦败则死。

号九陵者,历无尽岁月,未尝一败。

连其麾下的祭道者们,都是万世只出一位的绝世天骄,从心性、天赋到智谋等等,皆无可挑剔,若非过于高傲,自认可击败道主,一意孤行选择了时间之道,他们或许也不会陨落,成了此道之主的伴生亡灵。

祭道者,死于道主手中,又因道主而再生,化为亡灵,从此将由身到心忠于道主,违抗则必死。

他们的天职,是成为“道争”中的棋子,各自为主护道。

道主若败亡,他们将只留下残魂,意识会在时光流逝中逐渐消殒,若完全消失前,还能等来下一任道主君临,将重新复苏,侍奉新主。

开天辟地至今,万千世界的生灵,共历九次大劫。

每一次,三千道主相争,以洪荒宇宙为战场,以祭道者为武器,争夺道场,最终必至生灵涂炭,日月无光,举世哀哭。

九次大劫中,亦有道主陨落,同时新主诞生,而这之中,号九陵者,未尝一败。

后来的无数求道者,仰望他时,总会发自内心感到胆寒:

时间道主,永生不死。

不仅后来人这样觉得,连藏匿于虚空的其余道主们,也由衷畏惧他。

没有人觉得他会败亡,直到这一次天地大劫,道争甚至还未开启,忽有一天,虚空中的道主们一齐心有所感:

时间之主,陨落。

这可能么?

这不可能!

至少,时间道主的伴生祭道者们,没有一个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他们筹谋万世,开启了贯穿此次大劫的复生计划:

将仅剩的一点真灵送入人间,以道主留下的万千道场作庇护,再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纪元,积聚气运,重新君临时间之河。

期间,时间之外的其余道主们,暗中谋划要吞噬属于时间的道果,和祭道者们展开了旷日持久的相争,各有胜负;

时间之内的后来者,试图证道成为新主,却无一例外身死道途——哪怕九陵道主已死,其留下的道统也依旧不可超越,成为所有挑战者的背后灵,道威镇压诸天,不可侵犯。

这场复生计划的结果,或许会波及大劫的最终走向,可哪怕各大道主都在暗中阻挠或推进这项计划,却依旧无人明白:

九陵道主,究竟是如何死的。

谁能杀了他?谁可以杀了他?

唯有他留下的祭道者们,隐隐明白了:能杀了他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天要死,天之下生活的万物,又如何能阻止呢?

如今,复生一事,走到现在,只差一步便可功成,却于临门一脚无故落败,这些诞生自不同纪元的祭道者们,大半无法接受此事:

「仙剑琅琊!应我!」

萧芸思猜测这些濒临疯狂的家伙,应该不计代价动用了重器,琅琊真的出现了:

「我出不来。」——她的声音听来十分虚弱。

「告诉我们,尊上在何处?」

仙剑未曾应话。

「你能听到吗?」

「快说出尊上的位置!」

「究竟是何人从中做梗?有何方道主出手?界点是怎样触发的?」

……

琅琊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祭道者们听来听去,只捕捉到两个词:

阴阳道主;地宫。

「阴阳道主是谁?」

「一位早就陨落的道主罢了。」

「说来阴阳道中者,境遇和我等相似,他们的道主已死,后来者却无人能超越其主,证道成为新主,于是,此道逐渐消亡了。」

「既然死后无数年,还能留存这般震慑诸天的道威,他又是如何死的?」

「呵,到底是未曾历劫的小儿,你以为道争一事,光凭实力便可保全道统么?道主之间,合纵连横之术,背信弃义之举,从不少见!」

「哈,你不说我可真难记起来,阴阳之死,怕是在第二劫之前了,这乃是当年一桩冤案……据说,以杀伐、因果、命运、灾厄等四位道主为首,联合其他十来个未知姓名的道主,将他围攻至死,共分其道果。」

「阴阳道因此一蹶不振。」

「吾主可有参与其中?」

「呵,吾主行事独来独往,从不屑与旁人合谋。」

「哈哈,你这话说的,第四劫之前,吾主初掌时间之河,常被轮回道主觊觎,轮回彼时如日中天,他若不与旁人合谋,如何能活下来?」

「轮回现今也死了!」

「哈哈哈,轮回那个老东西,岂是说死就能死的?哪怕真死了,也阴魂不散!」

「他生前常放狂言,要吞噬时间,只因时间亦在轮回之中,他要做三千道主之首!」

「轮回死得可真是凄惨,犯了所有道主的众怒,古往今来,能遭到所有道主群攻者,还真就他独一个!」

「因果曾对我们透露,轮回新主,将诞生在此劫之中。」

「你们看,这人手里那把剑,就是证道之物。」

众祭道者,从未知虚空里远远观看,仔细观摩着顾归尘手边赤红的弑帝剑:

「唉,可惜啊可惜,还差一步,此道可成。」

「你们没有发现么?这个人,没有眼睛,而且,他身上有因果道主的东西。」

「或可利用他的剑,斩破界点!」

「须找到吾主!」

「地宫是什么意思,指何处的地宫?」

「阴阳道主,与此事何干?」

「难道阴阳神墟,真是阴阳之主的埋葬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我明天日八,再把字数补一补~尽快写到某个剧情点,然后把拖更良久的番外补了~感谢在2020-02-1621:04:20~2020-02-1723:4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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