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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
我猛然睁眼,在大脑苏醒前身体已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
一片昏黄的灯光中,几道模糊的黑影正围坐在四周。
“是时候了。”
墙壁上摇摇欲坠的火光散发着熟悉的邪气,我忽然明白了现实处在何种境地。
光芒熄灭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迅速,很快,我便无法再分辨出任何的物体、空间,眼中只残存着桌边一道消瘦的黑影。
“诸位。”
他缓缓开口,如同为死刑犯准备的最后的布道,
“该上路了。”
在令人难以呼吸的黑暗与沉闷内,声音连同着光线,被潜藏于阴影中的野兽蚕食殆尽。
最后的时刻,我凭借本能向左侧疯狂抓去,在混乱中,一只颤抖的手掌迅速嵌入五指之间。
我立马张开嘴唇,用尽全力喊道,
“别怕!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
可在广袤的虚无下,甚至没传出一丝回音。
渐渐地,连那只手都消失了。
我如同跌入黑暗逼仄的枯井,只等待这无法抗拒的伟力,将自己带向路途的重点。
“喝——————”
空气疯狂流窜,我干瘪的双肺被暴力撑开,冷汗立刻如瀑般倾泻而下。
刹那间,我仿佛触电似从座椅上弹起,正准备发出渗人的尖叫时,却又没感到想象中恐怖的疼痛。
“这里,这里是......”
我轻微喘息着,浑身黏稠的汗水与战栗的肌肉成了这非比寻常的经历后仅存的遗产。
毫无生气的灯光,如此僵硬的铺陈于每个角落,像是殡仪馆中死尸苍白干燥的皮肤,干净的另人作呕。
抱着责任与生存的欲望,我开始尽职尽责的强迫自己观察起自己所在的区域。
而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高约七米的巨型油画。
细密平整的颜料被分割为无数鲜明的色块,再用极其高明的手法交叉、层叠、混合为栩栩如生的人像,画面中,身着紫衣的男性手持权杖、头戴金冠,以一种极其高傲、睥睨的姿态端坐于和他的服装同样镶满宝石的华贵座椅之上。
可惜的是,在这副旷世巨作的正中,也就是主人公的面部,却有着一片无比丑陋的不规则空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扯下了一块似的。
或许是被这样规模的画作所震撼,我竟一点也不敢挪开视线,只得焦急的呼唤着隹的姓名。
“诶!隹!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本期望着听到一声类似“慌什么?”或者“你连这都受不了?”之类的嘲讽,甚至只是简单敷衍的安慰。
可直到双脚发酸,我都没等到哪怕一丝回应。
“艹!不是吧,这么快?!”
我是做好了隹随时消失的准备,但却怎么都没想到这所谓的随时发生在了一开始的位置。
这下所有的困难真的只能靠自己硬滩了。
“靠。”
再次有气无力的暗骂一声后,我壮着胆子旋转起脑袋,一寸一寸仔细巡视着那些光滑洁白的大理石砖,以及形态各异、样貌不详的工艺品。
“古堡.....”
依稀的只言片语悄然浮现,如同辉月下蛰伏于阴影的野兽。
这似乎是个熟悉的词汇,但我却想不起它出现在何处,只能从记忆的夹缝中瞥见一团洁净的光源。
“艹,什么东西——”
片刻失神后,我要摇晃起头颅,试图将大脑重新摆上正确的位置。
咔——
突然,一道清脆的响动打乱了我的思路,我转过脖颈,视线交汇处是一具闪烁着淡青色的西式重甲,在它高举的手中,是一柄森冷的利刃。
“剑?它拿的是长剑吗?”
“是啊。”
就在我尝试分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时,耳边却传来了被刻意压低的回答。这声不大不小的赞同恰巧卡在了我注意力的间隙,着实将我吓得不轻。
可惜声音的主人却并不在意我的惊慌失措,自顾自的补充道,
“那是伯爵的毕生所爱,曾与他走南闯北、征战四方,敌军见其无不丢盔卸甲、望风而逃,而削铁如泥的剑刃上不知沾染着多少亡魂的鲜血。四十年来,伯爵从未离开它半分,而它也尽职尽责的完成着自己的使命——杀人,直至无可避免的死亡将双方分离。”
循着声音,我回过头去,发现一旁站着的人并不陌生。
“瑶?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是从哪知道这些东西的?玦告诉你的吗?”
女孩终于垂下了略显兴奋的眼睑,此时,我才蓦的发觉她形象与先前有了极大的变化。
齐颈短发的飒爽轻快代替了原先飘逸虚浮的观感,一绺若有若无的紫红自墨黑中脱出,突兀却也不失灵动,正与紧身连帽衫表面交错的深咖色条纹相得益彰。我的视线不停向下扫去,略过包裹住她下肢的牛仔裤,以及看上去就是很具运动风格的球鞋,最后再次回到了她甚至还擦着淡妆的面颊,等等,那难道是耳钉吗?
“喂。”
女孩以一种怪异的表情打量着我,身体也朝后略微倾斜。
“看够了吗?”
“啊。”
我倏然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礼,赶忙尴尬的解释道,
“呃,不是,我就是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
瑶翻了个白眼,像是无意与我争辩,她请抬起之间,伸向那副占据了大半视野的油画。
“那位,就是我刚才说的伯爵,也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他死了至少也有五百年了,现在管理这里的应该是他的第......十五代传人。除此以外——”
瑶朝着我们身后轻轻偏偏鼻尖,我顺势望去,顿时便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
“——在这里的,可不止我一个。”
血管的鼓动异常明显,在我微缩的瞳孔中倒映着两道特征明显的身影,他们分别坐在大厅中央奢华的沙发上,只需远远的一眼,就能轻易辨明身份。
“瑗,璋。你们来这多久了。”
瑶耸了耸肩,一边抬脚朝着其余二人走去,一边语气轻佻的说道,
“不长,和你差不了多少。哼,谢天谢地,至少这次让我们能凑到一块,而不是半死的时候才碰到个什么,披着羊皮的狼。”
随着瑶不明就里的话语,我的眉头再次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可现实却来不及让我多想,看似遥远的路程,在毫无意义的猜忌中已然结束。
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灿烂夺目的光辉,耀眼的白光下,四双眼睛面面相觑,可我看到的除了茫然和隐隐的不信任,再无任何建设性的内容。
“他妈的!”
最先开口的是一向勇气可嘉的璋,他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动静之大甚至将瑗也吓得不敢继续独自坐着了,
“在这干等着算什么事,老子倒是要去找找,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玩意。”
“是吗?”
面对这略显莽撞的举动,站在我身后半步的瑶断然不会放过嘲讽的机会,
“找到了又然后呢?咱们一起扑上去,压死它吗?”
而璋也不甘示弱,转头大声吼道,
“那你说说,怎么办?!我们去找它,和等它找我们有区别吗?!要我说,还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出其不意。”
“对啊,然后你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赚的盆满钵满了,真不错呢,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干脆拿个黑色的茶盅算了。”
呆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儿已经将我呛得难以招架,在事态进一步发展前我闪身钻进二人之间,像个油滑的和事佬一样控制住了局面,
“诶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不然等到时没出事想自己干起来,不搞笑吗。”
在把瑶和璋分别推开一小段距离后,我小心的建议道,
“这样吧,一直呆着肯定不是办法,但乱闯也有点过于不谨慎了,要不我们先收集些可以防身的武器,然后做个地图,冲着固定的方向别边前进边记录,怎样?”
言罢,我看见瑶和璋对视一番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道,
“这还差不多。”
扫视着先前剑拔弩张的两人,虽然还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渊源,但体味着逐渐缓和的氛围,我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挂上了满足的笑意。
“哦对了。”
沉浸于一时的放松,我差点忘记了自己边上还有另一位几乎没什么参与感的同伴,
“瑗,怎么样,可以吗?”
“嗯。”
少女回答的非常小声,像是生怕说错一个字,
“你们不用管我,我都可以的。”
可能是习惯了曾经那个上蹿下跳的瑗,角色互换后我竟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只好强打着气安慰道,
“没事,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只要躲在我们身后就——”
然而,我半张的唇齿还未合拢,一阵刺耳尖锐的摩擦声便如同鬼魅般刹那间充满了空荡的大厅。
片刻死寂的沉默后,四张表情各异的面孔同时转向了巨画左下方,一处敞开的门扉上。
“尊贵的客人们。”
考究的皮鞋轻叩于坚硬的大理石表面,发出空灵、悠长的声音,灯光的交错的阴影中,一席笔挺的西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下,
“欢迎来到黑迪亚斯堡。”
说话的,是一位年级轻轻的侍者,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看不出除了礼节外的任何情绪。
或许是怕耽误时间,侍者在深深鞠了一躬后,微欠着上身,抬起一支手臂伸向了门后狭窄的走廊深处,用与刚才没有任何变化的单调的语气催促道,
“主人,已经恭候诸位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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