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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柔顺的被褥上此刻还残留着一块不深不浅的凹陷,我看向正在一边环抱着自己的瑶,顿时有种好笑的感觉。
她面色铁青,呲着牙冲弗兰喊到,
“为什么不早说!”
但弗兰却只是不解地耸了耸肩,金黄的发丝随意垂搭在了高挺的鼻梁上,
“可是女士,您之前并未过问啊。”
“我——咳咳!”
瑶像是被烫到一样朝前蹭了半步,可话到嘴边又被几声干咳硬生生顶了回去,
“唉!真是的,这鬼地方就没一点正常的东西!”
“啊哈哈,见笑了。”
尽管独自掌握着堡垒内大大小小的事物,但这位年轻的总管在面对像瑶这样难缠的角色时,还是只剩下了尴尬赔笑的份儿。
不知是觉得最近许多倒霉事都让可怜的瑶撞上了,还是单纯习惯性的善良,瑗兀自迈步走到了独自生着闷气的女孩身边,接着弯腰将她搂在了怀里,甚至如同对待幼儿般轻柔地抚摸起她的发丝。
虽然我打心底里知道这个只到瑗胸口处的矮子根本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可爱柔弱,但奇怪的是,在这可以称得上是宠溺的宽慰下,她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怎么说呢,估计在瑶的年龄阶段,还是很缺乏类似母爱的关怀吧。
“所以......”
在我收回目光的同时,终于现身的弗兰也轻轻颔首,用充满希翼的神情询问道,
“请问各位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吗?”
“嗯————”
作为明面上并不起眼的角色,我迟疑着将视线转向瑗,而她则心领神会的再次摆出了那副“专业”的姿态,
“对了,我想问一下,如果按您先前所说,伯爵他也曾经在这进行过治疗,是吗?”
“没错,大概是七八年前,伯爵几乎是整天医务所内,不过在萨佛医师与一位贵客的帮助下,总算是挺了过来。”
贵客?
我暗自在脑海中翻阅着符合条件的角色,似乎对象仅有一个——那就是切斯特口中的“神使”。
听到弗兰的描述后,瑗轻点着头继续问道,
“请恕我直言,毕竟这或许也与夫人的情况有关,敢问伯爵当年所患的是何种疾病呢?”
我原以为弗兰会有些许忌讳,谁知他像是早有预料,面色丝毫不改的回答道,
“只是普通的慢性病罢了,再加上伯爵的心理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才导致病情加重。不过所幸,那段时间,身心俱疲的伯爵正巧遇到了本为女仆的切斯特夫人,也是她坚强的性格与不知疲倦的鼓励,才让伯爵得以走出低谷,嗯,或许这也是伯爵现在对夫人极其重视的原因吧。”
“嗷——”
当弗兰讲述完这段几乎难为外人所知的秘辛后,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副感慨中掺杂着迷茫的表情。
当然,那压抑在我们心中的话语弗兰是绝对想不到的,但等三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时,都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好,好。”
瑗难得的收起了平时母爱泛滥般的宽容,略带严肃的点了点头,继而在片刻沉思后补充道,
“行,目前我已经有大致的思路了,那我回去后会结合今早对夫人症状的观察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的,那现在请您带我们去——”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正当瑗还在应付这次检查的结果时,弗兰忽然感恩戴德的半跪在地上兴奋的喊了起来,仔细看去似乎还有晶莹的泪滴徘徊在眼窝附近。
见到这番场景,瑗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局促地推委,一边伸手搀起了弗兰,而那句到了嘴旁的话也自然被挤了回去。
“唉,要是这次能医治好夫人的话,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侍从也真的是感恩戴德了,要知道,夫人的为人与性格,简直犹如圣母玛丽在世,无论是她对旁人的关心,还是对家族事务的认真,都是那样令人钦佩,那样......”
虽然弗兰还在激动地讲个不停,但我的耳朵内却已经再装不下任何赞美之词了。回想起来到这里的一幕幕光景,切斯特与黑迪亚斯身上的标签,总是充满了矛盾与对立,在众人口中,他们一个是仁爱强悍的领主,一个是正直善良的妻子,但现实呢,却是为了改变丈夫哪怕愿意取其性命的所谓“病患”,而另一个则是沉迷于炼金术走火入魔的怪人,再加上周围行为诡异的仆从,以及那名神秘的管家,怎么说呢,这里简直是世间最混乱的舞台剧中心了。
“先生?”
“嗯?”
迷失于思考的国度,我都没注意到弗兰是何时端立于门前正视着我的,
“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啊?去哪儿?”
“去您所住的卧房边的花园,瑗医师说刚才她很喜欢那里景观的设计,同时还可以顺便在其中整理下今日的调查结果。”
“哦这样。”
我简单回应着,看向瑗的瞬间就明白了她潜藏的意思,然而在走之前,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东西,
“可是有一点,这座医务所按理来说是有三楼的吧,为什么不上去看看呢?也许还能与那位萨佛医师交流下经验。”
“那个,是这样的。”
弗兰转过身,正对着我微微鞠了个躬,
“现在的三楼由于还在打扫所以非常的凌乱,而且除了医务人员的起居室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再加上夫人发病后都是在这一层进行治疗的,所以实际上没多少值得调查的价值。至于萨佛医师呢,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等他空闲时请自去拜访各位。”
这充分的理由令我哑口无言,而且像是在呼应弗兰的描述一样,楼上本就纷乱的脚步又多了几分紧凑,听起来至少有十几个人在慌忙地走动,如果耐心分辨,还能挑出些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好吧。”
我捏着下巴,装模作样的看向身边的二人,最后停在了沉默不语的少女身上,
“那瑗医师,您的意思呢?”
说完,这名负责的“医师”也合乎猜想的回应道,
“暂时没了,珞先生,你收好弗兰先生交给我们的文件,等会配合我进行分析。”
“是的,医师。”
我也乐于进行这种无伤大雅的角色扮演,像是个真正的助手般恭敬的行礼,接着便跟紧弗兰的步伐,穿过狭窄的阶梯,阴暗的病院,沉重冰冷的大门,重新站在了阳光笼罩的世界,自由呼吸。
前往花园的道路中,这个简单普通的队伍没有过多言语,我们与弗兰的交流也仅仅停留在堡垒的历史以及人文环境上。清风拂过高大窗棂的边的薄纱,在飞舞与飘扬中露出了成片鲜嫩的原野,以及医务所愈发遥远的外墙。
或许是人们对于光明的普遍安心,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平静安定的神态,多走几步,深藏许久的疲惫也些微暴露了出来。瑶伸出手掌,轻轻拍着自己张开的双唇,在路过一队卫兵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啊————咳,对了帅哥,忘了问你了,夫人和伯爵恋爱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毕竟你想想,他们一个是身份显赫的贵族,一个是平凡的女仆,肯定多少会扛着些别人的非议吧。”
似乎人们对于八卦都有着相似的兴趣,走在瑶两侧的我和瑗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困难嘛,当然是有的,尤其是与切斯特夫人同样身份的仆人们。在伯爵做出那个比较出格的选择后,嫉妒与猜忌自然而然传遍了整个城堡,总有些流言蜚语说什么伯爵是因为疾病失去了理性,或者夫人是会勾人魂魄的女巫,现在想想,也是蛮可笑的。
但是后来,当大家看到夫人对伯爵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伯爵身体的逐渐恢复后,站在怀疑论角度上随意揣测的人就消失了。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伯爵对夫人的爱意也是真真切切,出于一些原因,伯爵常年处于一种压抑痛苦的心境内,听曾经服侍过他的老管家说,过去他们几乎就没见过伯爵露出哪怕一丁点儿笑容,而且充斥在伯爵生活里的,除去平时的琐事,就只剩下酗酒与玩乐,所以在那段时间里,竟然有外人称呼当时的伯爵为‘黑迪亚斯家族的——’嗯......也罢,还是不提了。”
弗兰耸了耸肩,目光投向窗外遥远的山峦,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是夫人出现以后,一切都变了,伯爵不仅重新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戒掉了所有恶习,甚至有时还会跟着夫人在图书馆中欣赏翻阅先贤的著作,讨论人生哲理,简直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哦?所以伯爵是在那是开始对炼金术感兴趣的吗?”
在弗兰停顿的同时我下意识的询问道,而他的回答也正如我所料。
“没错,伯爵的理由是为了培养一个爱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消遣上。”
“那切斯特夫人呢,没有受到伯爵的影响吗?”
终于,我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静静等待着弗兰的解释。
“您是说炼金术吗?”
走在最前方的弗兰轻微的偏过头,我只能从阳光与阴影交替的间隔内看到一只碧绿的眼眸,
“不,夫人向来对这些事物没有兴趣,用她的话来说,应该是‘旁门左道’。”
“是嘛。”
现在,我似乎理解了切斯特能伪装如此之久的缘由,因为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对炼金一窍不通还甚至有些抵触的人,隐藏的实力竟然能这般深厚。
我不动声色的冷哼了一声,心中对于她讲述的故事又多了些怀疑。
“请稍等一下,各位——”
随着弗兰温和的声音,我也抬起了半埋头颅目光顺势转向窗外。望着那些镶嵌于绿茵内娇艳却不失典雅的花朵,我顿时明白了驻足此地的理由,
“——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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