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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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蓁打棋谱当然不仅仅是闲着没事儿干，而是为尚书房马上就要开设的，用于修身养性的围棋课做准备，提前把围棋的基础知识预习一遍。

木文清和林妙妙到未央宫时，林蓁蓁就在未央宫里自己和自己下着围棋，宫人们都站得远远的，就怕打扰到这个时候较为暴躁的殿下。

表面上林蓁蓁是自己和自己下棋，实际上却是521和林蓁蓁对弈，只是由林蓁蓁代替521落子。

521：“主人，您又输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在围棋上赢过主人，呆板的机械语音受到521自身情绪的影响，都呈现微微上扬的语气。

林蓁蓁看着自己输了的棋盘，伸手把棋盘上的旗子挑拣放到各自所属的棋盒中不能放过，“521，你近来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

521回想起了林蓁蓁做出的事情，瞬间冷静下来，“主人，刚刚的程序突然过热，才会让我说出那样的话，都是主神做的假冒伪劣产品害的，请主人原谅我。”

许是跟在林蓁蓁身边久了，521的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为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开始往主神的身上泼脏水。

“哦？”林蓁蓁挑眉，“是吗？”

说着，林蓁蓁随手丢了一颗棋子到旗盒中，那清脆的声响让521脖子一凉，回想起自己曾见过主人的惊人武力值，捏它不就跟捏碎一枚棋子一样简单。

林蓁蓁越是不说话，521就越是害怕，在意识里虚拟成人形态的模样，“扑通”一下就给跪下，结结巴巴道：“主人，您不要销毁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林蓁蓁在意识里狠狠搓了搓521的狗头，叹息一声，“要是你不全力以赴和我对弈，故意放水，我才会更生气。”

521看到了生的曙光，顶着一头乱发，“主人，您是原谅我了吗？”

林蓁蓁伸出手指，对准521一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被弹了个脑瓜崩的521捂着被弹得肿了大包，怀着逃过一劫的喜悦，眼含热泪，欢送林蓁蓁离开意识空间：“主人，您慢走，主人，您常来。”

林蓁蓁无奈地看了眼521，摇摇头。

这系统，怕是废了。

这时，玉兰走了过来：“殿下，木姑娘和妙妙小姐来了。”

“请她们进来，”林蓁蓁低头把剩下的几个棋子分拣到旗盒中，起身，“沏香茶，上糕点。”

说着，林蓁蓁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雨，吩咐道，“再上个火炉。”

林妙妙和木文清进来的时候，小炉子端上来，放在她们不远处，正好能烘着她们溅到雨水的裙摆，去去秋日的寒气。

“殿下，是我想来找您道谢的，”木文清一进来，就对着林蓁蓁行了一个礼，“感谢殿下提拔之恩。”

“我只是顺嘴说了一句，当回伯乐罢了，”林蓁蓁上前去，搀扶木文清起来，“还得木大人自身有本事，不然父皇也不会任命木大人为总督。”

木文清把带来的东西从丫鬟手里拿来，“上次我见殿下爱吃民女母亲做的桃花酥和果酱，就给殿下带了些，殿下尝尝。”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蓁蓁嘴上这么说着，却是迫不及待地打开提盒，拿起一块桃花酥。

提盒里垫了保温的东西，这桃花酥入口都还是温热的，吃到喜欢的食物，让林蓁蓁的眼睛不由地弯成了月牙形，“好吃。”

见林蓁蓁喜欢，木文清才送了一口气，微微放下心来。

林蓁蓁边吃边问道：“文清，你可把我们上次一起去求的护身符给木大人了？”

木文清点了点头，对着宫人道了声谢，拿着帕子擦拭着袖子，“给了。”

“那就好，”林蓁蓁放下心来，“我听别人说这护身符效果好，定能保佑木大人，你就放心吧。”

“嗯。”

一旁的林妙妙接过宫人的帕子，擦拭着飘到脸上的雨丝，抱怨道：“这雨也忒大了。”

“明知道雨大还要出门，也不怕生病了，”林蓁蓁把让宫人把小火炉靠近林妙妙和木文清一些，让茉莉把木文清带过来的果酱收好，又吃了口桃花酥，“过来看我也不知道带些东西，你看文清还给我带了吃食，你给我又带了什么？”

“哼，美得你，想我带礼物过来见你，”林妙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着林蓁蓁的面故意拿起一块桃花酥，和林蓁蓁拌嘴道，“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你生病了我都不会生病。”

林蓁蓁回以假笑。

木文清坐在旁边喝了口热茶，对这种情况她是习以为常，笑眯眯地看着林蓁蓁和林妙妙姐妹两个人，用这种较为别捏的方式表达对对方的关心。

这些天一直下着大雨，尚书房里有好几个人更是因为淋雨得了风寒，在这个风寒都能够要人命的古代，尚书房就只能先停课，等雨停后再上课。

林蓁蓁待在未央宫里，都无聊到自己跟自己打棋谱的地步了，嘴上不说，但是就从她嘴角时不时露出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很开心自己的小姐妹过来见自己。

林妙妙和木文清待了一个下午，等雨势稍小后，就先行告辞回家。

几日后，在睡梦中的木文清被天空闪过的一道惊雷给惊醒了。

“小姐，”在外面守夜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从外间进来，拿出手帕给木文清擦脸上的冷汗，“小姐，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被梦魇吓到了。”木文清出了一身的冷汗，嗓子也渴了，“给我倒一杯水。”

“是，小姐。”

木文清喝了水解了口渴，重新躺回到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有些心慌，好像是要发生了什么可拍的事情一样。

木文清安慰着自己，不，不会的，父亲出发到现在，算来才刚到江南没多久，身边还有那么多人，还有附身符保佑，不会有事的。

……

决堤最严重的岸边，士兵们正和当地的百姓一起，在洪水中奋斗。

穿着蓑衣的侍卫扛着沙包对旁边的木父说道：“大人，您先回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

“多个人，多份力，”木父跟在旁边，淌着到人腰部的洪水，和大家一起往岸边丢沙包，堵住洪水，大声道，“大伙儿加把油，趁着雨变小，咱们把这块给堵好。”

连木总督这样身份的人物都和大家一起扛沙包，泡在洪水里浑身湿透的其他人也是在木父的喊声中精神大振，一改之前的迷茫和麻木，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

大家跟在木父身边，一趟又一趟地齐心协力把黄河的堤岸一点点给垫高。

只是到了第二天，变小的雨势忽然变大，豆大的雨水打在人脸上，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可能是太累了，脚下不稳，一个摇晃，眼看着就要扛着沙袋摔倒，幸亏木父就在少年郎的身后，咬着牙大跨步越过洪水，用身子挡在少年郎后倒的位置，伸出手一接，“小心。”

有了木父作为支撑，少年郎稳住了身子，抗好沙袋，“多谢大人。”

这只是这场救援中的一个小画面，在天灾中，人类也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从白天到黑夜，再一直忙碌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中间大家饿了就啃干粮，累了就小眯一会儿眼睛，木父带着众人始终奋战在第一线两天一夜没合眼，眼底里全是红血丝。

但是当他们看到被挡在沙袋后堵着，小了许多的洪水，总算是露出了笑脸，将要松一口气时，洪水忽然二次决堤，一下子冲破了一个小缺口，淹没了周围的人。

那儿没有别人，只有不放心去查看这个临时堤岸的木大人。

侍卫目眦欲裂，眼看着远处的木大人倒下被洪水淹没，却没办法立即赶过去。

“木大人？！”

“木大人还在哪里，快去救人？！”

这些日子的共同战斗，木父的威望早就深入人心，大家是对身体力行的木父心服口服，如今见木大人遇难，把自己手上的东西一丢，纷纷喊叫着往决堤的缺口游去。

滚滚的黄河水挡住了大家的视线，游泳的好手一个接着一个从水里冒出头来，还是没有看到木父，大家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水下待了这么久，木父的生机几乎为零。

“呜呜呜。”

有人忍不住，哭了出来，木大人那么好的官，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哗啦！”

忽然，一个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脸上还带着黄河的泥沙，伸手抹掉，众人定睛一瞧，欢呼，“大人，您还活着。”

“大人，您没事吧。”

任由木父再怎么说自己只是呛到水，休息一下就好，但是刚刚太过于凶险，大家是不会再让木大人继续待在这里。

木父也是疲惫到了极点，看新的缺口在有条不紊的安排下重新被加固，吩咐了几句，就先回去休息。

临时的住处，小厮给木父准备了热水驱寒，“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好，奴才给您去拿些干净的衣服。”

“好。”

木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新衣裳，弯腰拿起脱下的脏衣裳，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两指宽的小荷包，里面装着是他女儿去道馆求的护身符。

不知道的，木父想到了他被洪水淹没快要失去意识时，那股神秘的暖流，就伸手打开了荷包，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木父一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伸手摸了摸只摸到随着水浸进来的泥沙，里面还带着一点灰色杂质，像是东西焚烧过的灰烬。

木父翻来翻去，找到符纸或者是其他样式的护身符。

“咦，清儿给的护身符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林蓁蓁吐出一口血，用手帕拭去嘴角的血迹。

521没想到林蓁蓁突然就吐血了，吓了一跳：“主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林蓁蓁将手帕丢进暖茶的小火炉里，火焰倒映在她的眼中，跳跃着，“只是祝福了一个人，付出了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