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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广问乔之华有没有把握,乔之华哪敢把话说满,笑道:“当然没有了,救死人复生,又是死了十几天的人,谁有这个把握?万一到时候他们说五个不行,还得再找五个帮忙,咱们有什么办法?”
吕广盯着乔之华道:“你真的没有骗我?”
乔之华笑道:“我骗你做甚,不过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所谓‘心诚则灵’,正是这个道理,咱们还是都盼望着刘前辈活过来吧。”
吕广也知神鬼之说,究属渺茫,乔之华多半是信口开河,但昨晚棺材里有人说话,却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长叹一声,向前走去。
这一日,车队行了七八十里,在一处山岗的背风处宿营休息。用罢晚饭,张正见师父又起身散步去了,有心跟了上去,千言万语,实不知该如何开口,眼望着师父的背影,长叹一声,又坐了下来。
乔之华道:“兄弟,别发仇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愁也没用。”
张正点头道:“话虽如此,也得想个办法,总这么跟着走也不行。”
乔之华道:“还用从前的办法怎么样?吕广还等着神人显圣呢。”
此时郭采莹已经知道了昨夜棺材里说话的缘由,仍是心有余悸,忙道:“换个法子吧,怪吓人的。”
张正道:“法子是要换的,王前辈、马前辈都是高手,瞒他们一次可以,瞒不了第二次,再用鹦舌镖,非露馅了不可。”
乔之华道:“你们想主意吧,走了一天,我可累了。”一边说,身子向后便倒。斜坡上已经铺好了一块羊毛毡,他头枕着双手,仰面躺在上面,很是舒服惬意。
郭采莹笑道:“师兄,想一个既好用,又不吓人的法子。”
张正“嗯”了一声,眼光有意无意的向左边一扫,只见杨婉妡和几个本门的女弟子正在支帐篷,心想:“刘前辈的死因固然是大事,妡妹对我误会已深,更要及早解释清楚。”说道:“在大漠里跟着师父惯了,饭后也想走两步,你们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郭采莹笑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师兄,我陪你,咱们一块去。”
乔之华一下从地上坐起,说道:“我也去。”
张正道:“你们俩在这里吧,我略转一转,万一碰见师父,正好向他老人家请教一些事情。”
他这么说,郭采莹和乔之华便不好与他同去,郭采莹道:“那你早点回来。”
张正起身往东,跟着师父的背影往前走,经过杨婉妡等几名女弟子时也没有停留,又走出一小段路,折身而回。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杨婉妡等人刚刚把帐篷支好,张正立在帐篷的东边,郭采莹和乔之华看不见他身子,轻咳了一声,说道:“妡妹,请过来一下。”
杨婉妡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干什么?”
张正道:“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是从前的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你千万不要多心。”
杨婉妡听他语音诚恳,心里暖洋洋的,多日来郁结于心的悲苦怨恨之意消散了许多,嘴角微微上扬,闪出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到微笑,眼光一转间,见张正立在帐篷后不再往前走,似乎是有意躲闪,心里登时一片冰凉,冷冷道:“你来找我,还怕人看见吗?要害怕就赶紧回去,别到时候被人家埋怨,追悔不及。”
张正心里一惊,暗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我找妡妹说话,乃正大光明之事,为何要避人?我要避的是谁?是她吗?如果被她知道了,她当然会不高兴,但她不高兴,我就不跟妡妹说话了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心里念头转得飞快,又悔又急,一步从帐篷后跨出,来至杨婉妡面前,说道:“妡妹,我来见你,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怕……”
忽听身后洪亮的声音道:“妡妹!”
张正被人打断,心中暗恼,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大对头,嵩山派的少掌门海擎天,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海擎天道:“我来找妡妹呀,不仅来了,还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来,离老远就大声打招呼,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的来,来了也藏头露尾,生怕别人看见,分明是居心不良,心里有鬼。”
张正大怒,但周围人多,不便跟他争吵,强压怒火道:“姓海的,你别血口喷人,我找妡妹有正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海擎天笑道:“巧得很,我也找妡妹有正事,既然你先到了,就让你先说吧。”
张正来找杨婉妡,是要解释自己剑上刻了一个“莹”字的事,这种事虽不是见不得人,毕竟在许多同门面前不好开口,是以他方才先请杨婉妡过来一下,旁人心领神会,就该回避走开。哪曾想海擎天突然出现,大喊大叫,弄得人人瞩目,稍远一点的纷纷走过来观看,近处的本来想走,见有人来,也停步不走了。
鬼手门最小的女弟子青儿也在场,见此情景,笑道:“海少掌门说的对,是该有个先来后到,张师兄先到的,请张师兄先说,你找杨师姐什么事?”
张正心想:“青儿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今天这么糊涂,男女之事,岂是人多处说的?”
他心里埋怨,但周围人越聚越多,又不能改口说没事,只得道:“妡妹,我来跟你说,夜里风大,即使有帐篷遮着,也要盖点儿东西,仔细着凉。”
青儿笑道:“哎呦,张师兄真是体贴,又会关心人,我替杨师姐谢谢你了。”转过头来,向海擎天道:“海少掌门,你找杨师姐有什么事吗?”
海擎天道:“当然有事。”清了清嗓音,又道:“妡妹,九月的天气,夜间还不甚冷,帐篷里不透风,不要盖太多东西,小心闷坏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全都暗中好笑,青儿已咯咯咯的笑出声来,一边笑,指着二人道:“你们两个是打擂台来的吗?一个怕人家受凉了,一个怕人家闷坏了,要不你们先打一架,谁赢了杨姐姐就听谁的。”
杨婉妡俊脸通红,转过了身去,在青儿胳膊上拧了一把,低声道:“别胡说八道,都没一点正事,让他们赶紧走。”
青儿吃痛,“哎呦”了一声,又笑道:“你们两个听见了没有,杨姐姐让你们赶紧走。”
张正瞪了海擎天一眼,说道:“说你呢,还不快走。”
海擎天冷哼一声,说道:“妡妹说的是没正事的赶紧走,我有正经事,当然不是说我了。倒是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过来,到底有没有正事,没有的话,赶快走吧。”
张正怒道:“你怎知我没有?我要跟妡妹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又十分要紧,早就该对她言讲,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大家都在,正好为我做个见证。”他心中气极,这番话说的十分响亮,语速也是极快。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要听听张正下面究竟有什么话说,杨婉妡的心头砰砰直跳,但想他一会儿就要向自己表白,或是解释先前的种种误会,心里又有一丝欣喜,只觉脸上阵阵发烧,想向外走,被青儿一把拉住了,只得红着脸,羞答答,又有些着急的站在那里。
海擎天远远的看见张正往杨婉妡这边行来,便打定了主意,不论你去干什么,我都得跟你对着干。张正的话音一落,大声道:“好啊,我也有要紧话跟妡妹说,也要大家做个见证,你先到一步,还是你先说。”
张正向前两步,来至杨婉妡面前,稍稍停顿了一下,海擎天喝道:“你给我站住了!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做什么?”
张正不再理他,柔声道:“妡妹,在本门的祭祖大典上,你也见到了,我用的剑上刻着一个‘莹’字。那把剑确实是郭师妹送给我的……”刚说的此处,海擎天突然插话道:“定情之物!”
张正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晕了过去,心想有这个瘟神在这里捣乱,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寒光一闪,已将长剑擎在手中。
海擎天看出他恼羞成怒,随时都可能向自己出手,但仍满不在乎的道:“不错,正是这把剑,现在天黑,大家看不清楚,要是青天白日,那个‘莹’字啊,可就清清楚楚,端端正正,漂漂亮亮的显出来了。”
张正脸色铁青,也不说话,抖手一剑,向海擎天刺去。
海擎天已然暗中戒备,后退一步,拔剑相迎。二人交手过数次,对彼此的武功深浅比较熟悉,此时也不用虚招试探,各自以本门精深狠辣的剑招展开抢攻。霎时间,方圆丈许之内白光霍霍,剑气纵横,围观的众人纷纷向后倒退。
杨婉妡也向后退了两步,急道:“喂!你们别打了,住手,别打了!”
乔之华和郭采莹休息的地方离这里较远,看见这边出事,再赶过来,张正和海擎天已经交上了手,杨婉妡焦急的让两人别打了,乔之华却道:“兄弟别怕,跟他打,一次就把他打服了,省得他以后再来啰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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