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从一开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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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芝当然知道，他是顾斯年，顾氏集团的顾斯年，森德的顾斯年，季清然喜欢的顾斯年。

灯光照得人有些眩晕，掌心碰到后脑勺，黏糊糊的，她伤到的不只是大腿。

她的身体直直地倒向顾斯年的方向：“好像，要给顾先生添麻烦了……”

她救了顾老爷子，把自己整进了医院，成功博得顾恩鸣和顾斯年的关注。

苏染芝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顾恩鸣和顾斯年都在。

她扶着脑袋想坐起来，被顾老爷子拦住了。

“丫头，好好躺着。叫苏染芝，是吧？踏实能干，是森德今年的优秀员工之一。爷爷要谢谢你，救了我。说说有什么心愿？”

接近并且嫁给顾斯年，是她的心愿。与其说是心愿，可能说是野心**更加贴切。

“救顾董，是应该的。其他人当时要是看到了，也会跟我一样。顾董不用放在心上。”

顾恩鸣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施恩不图报，姑娘，爷爷很欣赏你。”

顾老爷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救了他，他自然不会让她吃亏。

出院后，苏染芝平步青云，从市场部的小职员，一跃成为顾斯年的助理。

顾恩鸣说，她有经商的天赋，跟着他的孙子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对于整场事故，顾家曾有所怀疑。事后，顾岸淮派人多方调查，却没有查出什么。树大招风，有人故意想害顾家，或者真的只是因为工作人员的无心之失。顾恩鸣叫停了调查，轻轻带过。

总之，没有人怀疑到苏染芝头上。

事隔多年，苏染芝以为，这个事情早就掩盖过去。

不曾想，在这个当口被揭露出来，而且是当着一直以来信任她的顾恩鸣的面，从顾斯年的嘴里说出来。

顾斯年显然也没有料到，顾恩鸣会突然出现在卧室门口。

他用身体挡在了苏染芝和顾恩鸣中间：“爷爷，你听错了。”

“哼！我耳朵还没聋。”

顾恩鸣踏步走进卧室，坐到沙发上。

“苏丫头，你自己说，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顾斯年查到了当年的真相，顾恩鸣若要查，纸也是包不住火的。

苏染芝从顾斯年的身后走出来，跪在顾恩鸣跟前。

“爷爷，很抱歉，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为了接近斯年，收买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吊灯上动了手脚。但是我发誓，我没有想过要伤害爷爷……”

“就只是为了接近我孙子，不惜自伤？”顾恩鸣锐利的目光扫过：“丫头，想要出人头地，不是这么投机取巧的。”

不投机取巧，不拿命去搏，她可能永远只是森德一名普通员工，连个名字都不会被顾斯年记住。

“爷爷，我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她不想让顾恩鸣太过失望：“我是真的喜欢斯年……”

“斯年，你怎么说？”顾恩鸣抬眸，征求顾斯年的意见。

苏染芝跪在地上，没有勇气看顾斯年一眼。

她想，他一定在心里鄙视她的虚伪。

她真怕他当着顾恩鸣的面，将她彻底否定。她偷偷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苏染芝的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顾恩鸣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迅速地松开手。

“爷爷，我相信苏苏。”

顾斯年弯下腰，握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

“爷爷就算不相信苏苏，难道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子吗？苏苏因为爱我，想要接近我，使了一些手段，并不奇怪。”

顾斯年会替她说话，她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以为，他会对她落井下石，让顾恩鸣也彻底放弃她。

她握住他的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相信苏丫头？”顾恩鸣并未就此作罢：“那你和季家那个丫头又是怎么回事？不要以为我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

“我相信苏苏，和我同然然来往，并没有冲突。”

顾斯年口才一流，把顾恩鸣绕了进去。

“爷爷一直很爱奶奶，难道就不同其他女**际了？爷爷现在抓着五年前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我和苏苏已经结婚，当时您也是点头同意的。”

“苏丫头，命是自己的，当年要是位置算得不准，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顾恩鸣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染芝一眼。

“既然斯年相信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顾老爷子前脚离开，顾斯年就甩开了苏染芝的手。

“刚刚为什么帮我？”

“怎么，你以为我会落井下石？”顾斯年一针见血。

“你不会吗？”

顾斯年冷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还能怎么看他？这段时间以来，他就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她已经忘记他从前处处维护她的样子了。

“你是怎么查到的？”

当年，酒店的工作人员收了她的钱。同时，她告诫那个人，出了事情，与其被认为是受她指使，让顾家误会他有意伤害顾老爷子，不如让人认定只是工作失误，顾家名门世家，不会为难他的。

那个人很聪明，按照她说的去做了。苏染芝不明白，为什么时隔多年，顾斯年还能问出真相。

“服务员什么都没说。”

顾斯年摆了苏染芝一道。

“我还不至于去查自己的太太，让外人看笑话。我只是去了那个服务员在宴会前一天去过的咖啡馆，墙上，正好有你的照片。苏染芝，你百密一疏。”

苏染芝颓然坐在地上，顾斯年真是厉害！顾岸淮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的真相，顾斯年只是稍用脑子，便什么都知道了。

“你当年怎么不查？”

“你以为自己当年的手段有多高明？”

顾斯年鄙夷地看着她。

“那个时候的你，并不值得我费心思。今时今日，你若不是顾太太，我也不屑去了解当年的真相。苦肉计，你苏染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就算不揭穿我，你也可以拒绝我成为你的助理。”

原来，顾斯年当时就怀疑她，而她呢，从一开始的侥幸、沾沾自喜，到后来的忐忑不安，过得并不好。

这一切，在他眼里都不过是笑话，他从一个开始就知道她目的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