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脸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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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染芝心里，顾斯年和季清然不是藕断丝连，就是不清不楚。

森德砸点钱，说好听一点，纯粹是广告支出，可是谁都知道，森德的广告费，不是非得砸到芭蕾这种高雅艺术上的。毕竟，投到其他地方的话，回报率会更高。

最难以解释的是，即便投了钱，森德的总裁也不需要亲临演出现场。

苏染芝伸手去开车门：“顾总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顾斯年锁了车门，苏染芝扒拉了几下，才放弃，侧着脸，淡漠地：“顾斯年，如果你是因为苏瑶瑶装晕，耽误了你去看季清然的演出，那我替苏瑶瑶向你道歉。”

车内满是压迫神经的气息，苏染芝一刻钟都不想多待。

顾斯年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苏染芝瞟了一眼，嘴角微勾：“有人等得花都要谢了。”

电话是季墨白打来的，顾斯年按了免提。

“顾大哥，你怎么还没来，演出都结束了！”

季墨白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失望。

顾斯年看了苏染芝一眼，对着手机，语气和缓：“跟你姐说声抱歉，我这边有事耽搁了。顺便祝贺她演出成功。”

“顾大哥，要不你自己跟我姐说？”

季墨白已经把电话递给一旁的季清然，但顾斯年没等季墨白把话说完，就已经挂了电话。季清然接过手机，只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她的嘴角耷拉了下去，说不出的郁闷委屈。

“可能顾大哥有很重要的事情吧，电话挂得比较急，没听到我说的话。”季墨白脱下外套，披在季清然肩膀上：“姐，你别难过。下次演出的时候，顾大哥一定会来的。”

季清然淡淡地笑了笑，挽住季墨白的手臂：“走吧，回家。”

车内的气氛，因为季墨白突如其来的电话，又微妙了几分。顾斯年实在没有必要当着她的面，假装不在意季清然。

“我可以走了吗？”

苏染芝的手放在车门上，一副随时准备下车的样子。

顾斯年拽过苏染芝，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脸怎么回事？”

苏染芝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怎么回事？”

顾斯年拽着苏染芝的手，倏忽收紧。苏染芝被顾斯年盯得有些心虚，揉搓了一下脸，没心没肺地：“不小心磕破的。怎么，你心疼了？”

苏染芝已经不会好好同他讲话了，语气很冲，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真心的，听着就让人厌烦。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磕破的伤，只是有些浮肿，一看就是被人扇了。她说磕破，真是睁眼说瞎话，把他当做了瞎子。

“苏庭川和蒋碧云打的？”顾斯年皱着眉头问。

苏染芝“呵呵”笑了两下，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顾瑶瑶这个话痨，估计早跟他说了。他还非得让她承认自己被养父母给打了，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只可怜虫，更不需要顾斯年的同情。

“顾斯年，你不就是想让我配合你演戏吗？你何必兜一个大圈子，辗转告诉我爸妈，让他们给我施压呢。”

他们离婚的事情，没有对外公布。苏庭川和蒋碧云不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直接杀上门，对她撕破脸。除了顾斯年暗示过什么，她找不到其他理由。

顾斯年的神情风云变幻，最后凝成一声冷笑：“苏染芝，你还真是高看了自己。”

车内陷入死寂，苏染芝一下子把“天”给聊死了。

她本来打算跟他死杠到底，脑子里突然想起苏庭川威胁她的那些话，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突然醒悟了过来。

她该想想自己的处境，更该想想孟明泽他们，她哪有和顾斯年叫板的资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

“顾斯年，说吧，你想我怎么做？”苏染芝嘴上说着认命的话，眼底却闪过不甘心。

顾斯年懒得看她，深沉如海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苏染芝，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而是你该想想，有没有什么想求我的。”

顾斯年这是想让她求他，放低了姿态求他配合她，在苏庭川和蒋碧云面前演戏。比起苏庭川对付她的手段，顾老爷子对顾斯年的责罚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比他，更需要演这场戏。

苏染芝的双手握成拳头：“我爸妈，想让你跟我回苏家一起吃个饭。想要我怎么求你？”

“明天晚上6点，我来公寓接你。”顾斯年重新发动汽车：“作为交换条件，下周一，跟我一起去美国见爷爷。”

苏染芝本已做好被顾斯年为难，甚至羞辱的心理准备。他突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让她有些无措，满是怀疑地盯着顾斯年的侧脸。

顾斯年像是旁边长了眼睛似的，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不用猜了，我没你想得那么龌蹉阴暗。”

苏染芝窘迫地收回视线，靠着车椅，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她的行为举止，让他觉得既好笑，又生气，他在她眼里，还真是不堪。他忍着没有发作，一路沉默地把她送回了公寓。

苏染芝挑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化了一个淡妆，对着镜子练了好几次该怎么笑。她不能被苏庭川看出破绽，她要让苏家人都认为，她还是顾斯年在意的人。

顾斯年到的很准时，倚着车门，等着苏染芝下楼。

苏染芝穿戴整齐，站在落地窗前，偷偷地往楼下看了一眼。顾斯年挺拔俊秀的身影，往楼下那么一站，耀眼夺目。

顾斯年忽地抬头，看向苏染芝的位置，苏染芝心虚的收回脖子，迅速关上窗户，脸上一阵发烫，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偷看了心仪的少年般，惊慌失措。

苏染芝晕乎乎地上了车，顾斯年也没有戳破她刚刚偷看他的行为，稳稳地开着车。

苏庭川和蒋碧云收到顾斯年要来的消息后，把苏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尤其是苏染芝的卧室。

“太太，这些东西放哪儿？”佣人抱着一堆发黄的衣服。

蒋碧云瞪了佣人一眼：“赶紧给我扔了，这哪像是我们苏家的女儿会穿的。”

佣人心里嘀咕：可不就是大小姐穿过的嘛。

“楼上的卧室收拾好了吗？”蒋碧云不放心地问。

“太太，您之前没说要换到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