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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杳照常到了云想衣。
阮月儿坐在珠帘之后,手指搅着衣角,双眼没什么神采,离了魂儿般心不在焉。
“听何媒婆说,你说亲了,定的哪户人家?”秦杳坐到她身旁问道。
阮月儿的眼皮跳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她,犹疑片刻,矮着身子朝秦杳靠去,低声道:“郡守爷家的长孙,我爹不让我朝外说。”
秦杳眉尾挑了一下,指尖在绣架上磕了两点,神情又恢复如常:“我会替你保密的。”
村塾先生与庆阳郡守?这之间可隔了好几道天堑呢……
……
山村的人都忙着侍弄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是赶集的日子鲜少去镇上,是故,从渭云镇到牛栏村的那道石桥附近通常极为幽静。
傍晚。
夕阳坠平山巅,天际烧出一片残红。
风声阵阵,燕雀在半空盘旋不落。
“咻”地一声,
木箭破空,朝着秦杳衣襟射来。
秦杳退步去避,慢了半寸,木箭擦肩而过,肩部的衣衫开了一个细小的裂口,落下几缕布丝来。
黄兴天端着一只木弩从林中走出,身后十来个提刀的男子一字排开,威风凛凛,煞气逼人。
黄兴天举起木弩对着秦杳身子一阵乱瞄,阴气森森地怪笑道:“我黄兴天一辈子从没被人威胁过!”
这小娘们儿会武又如何?五个家丁打不过,他还不能雇十五个杀手来么?他有的是银子,一个村姑怎么敢与他斗?真是可笑!
正当他用狩猎者的姿态打量想要欣赏猎物楚楚可怜的畏惧时,却只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看到了慵懒与蔑然。
“不知好歹!看你有多硬的骨头经得起我磨!”黄兴天冷笑扬手:“抓活的!”
话音刚落,十五个杀朝秦杳扑去,大抵是想着“杀鸡焉用牛刀”,去得参差不齐,最前的杀手一剑刺向秦杳。
秦杳的身子纹丝不动,伸出两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长剑。
杀手感觉得自己的剑如同被重铁钳住,再难寸进,一时微惊——这个女人分明连木箭都躲不过,怎么可能空手接住他的剑?
他在这女人眼底看到一丝泛着冷意的戏谑,令他陡然心惊。
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一股极寒的内力从那两指间传来,内力之强劲犹如铺天盖地的席卷。
就在这一瞬,他手中的铁剑寸寸断裂,秦杳拂袖一甩,碎剑残片如暴雨般向其他杀手抛射而去,飕飕作响,如虎啸龙吟,彰示着每一道碎剑残片上所附内力,极其强悍恐怖。
刀片嵌入胸腹,刺裂咽喉,鲜血从杀手们身上喷洒而出,淋湿了干硬的泥石,染红了飞落的嫩叶。
顷刻之间,十五名杀手全部倒地,都没死透,匍匐血泊之中,痛苦呻吟,蠕动挣扎,一时间乡间小道成了修罗炼狱。
这惊天的变故,黄兴天还来不及反应,方才堆叠在脸上的狠厉全都冻在了嘴角,脸色青白,张口难言。
秦杳捏了捏手指,莹白如玉的指端凝出一层薄薄的冰霜,秦杳眉头皱了皱,用拇指拂去冰霜,垂下手,戏谑的目光再度落到黄兴天脸上。
黄兴天如梦初醒,像是见到了活阎罗,一声凄厉的惨叫,抬脚就要跑,奈何左腿跟灌了铅似的使不上力,一个踉跄扑摔在地。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脚边攀着一条黑蛇,方才光顾着震撼,全然没有察觉自己被蛇咬了。
可这远远没有结束。
林中突然冒出许多蛇来,密密匝匝地罗网一般朝他收拢。
“蛇!蛇!救命!就……唔……”无数条黑蛇严丝合缝地将他裹住,求救声最终湮灭于天地之间。
秦杳厌恶地蹙了蹙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越过“黑蛇茧”看往林丛。
一个穿红衣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皮肤很白,近乎没有血色的苍白,五官很立体,眉眼深邃,目蓄银星,睫毛又长又密,唇色艳红。
墨发用一个银质的头饰固定,不足手掌大的蛇形银饰攀在头侧,衣服用银线绣着华丽繁复的图案,腕臂上盘着一条银色的蛇,活的,通身银白,蛇瞳瑰红,头上有两处微微凸起,长得像古画里的神龙,很威严霸气。
这男子并无女相,却实实在在是个美男,而且是那种能蛊惑女人的男妖精。
血泊里弥留的杀手中,有人认出这人排场乃是元沧教主北商,一时只悔恨自己利欲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招此劫难。
“你来做什么?”秦杳问,声音不咸不淡。
北商皱眉,将她这一身寒酸邋遢地扮相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底是见到神像欲塌的沉痛,问:“你打算就这么在这儿苟且一生?”
“苟且?一生?”秦杳挑眉,发出一声讽笑,续道:“不过散心罢了。”
闻言,北商的心绪沉稳下来,微颔首,用上禀的语气道:
“兰溪村的先生阮大林,原是清河郡阮氏失踪多年的少爷阮子修,不日,他女儿要嫁到给庆阳郡守长孙贺朝陵,嫁妆里有一封陆相手书。”
秦杳眯细了桃花眼一声轻笑,白气从血色渐失的唇边呵出。
北商扫视了一遍血泊中咽气的杀手们,眉头紧锁,关切道:“你的寒症……”
秦杳扬手止住他的话头,轻松中夹杂着轻蔑道:“对付几个杂鱼罢了,一会儿就会好。”
轻蔑不是对他的,轻松也不是她装的,但他看着如今的主子,心里难受得厉害。
秦杳上前,用指尖轻轻触了触银蛇,道:“你先去吧,我再待几日。”
说完再不管他,兀自朝牛栏村方向走去。
……
一夜后。
秦杳又从石桥经过时,血迹与尸首都消失无踪了。
自打昨日阮月儿将自己要嫁到郡守府上的事情告诉了秦杳后,她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讲给了秦杳听。
尤其是自己对孤身嫁到郡守府的种种不安。
正当她讲得起劲时,一个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们听说没!桃源县那个黄兴天遭报应了!”
从门口走进一个年轻妇人,双眉微扬,眼角带笑,一脸的不吐不快。
“柳红姐!”阮月儿的心思被勾了过去,打了声招呼,好奇道:“什么报应?”
柜台前算账的老板娘也懒懒地抬了头,饶有兴致地看向柳红。
柳红站在店铺中央,用神神道道的语气说道:“死咯,今早被人在胡同口发现的,满身的蛇牙洞,被活活毒死的,死得可惨啦!”
黄兴天是桃源县有名的地头蛇,恶名昭著,尤其喜欢玩弄女人,有强买的、掳掠的,肮脏法子逼人就范的,欺辱残害的女人却不计其数,善后得好,官府抓不住把柄,多年来都拿他没办法。
阮月儿睁大了眼:“那可真是恶有恶报!”
柳红兴致又高昂起来:“那可不嘛!”
老板娘下意识朝秦杳看去,正好看到她唇角扬起的冷诮,仿佛一张温润的假面裂了一道细缝,露出了面具下妖冶而又危险的本相。
联想起以往对秦杳图谋不轨的人,都没再出现过第二次,老板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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