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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阮月儿启程往云丰城的日子。
秦杳一早便到了阮家,阮月儿正在房中梳妆。
秦杳拿出一个紫檀木盒放到了妆台上:“及笄礼物。”
女子未满十五嫁人,婚礼便算作成人礼,日后也不会再办笄礼了。
阮月儿抚上盒子,盒面未经雕琢,纹理天然如神造,渗着经久淡雅的幽香,揭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只精巧的簪子,以五朵海棠为饰,花瓣皆有淡粉的琉璃所制,着色深浅不均,反而凸显天然的盎然春意,每一朵的蕊芯都是由一团金丝拢着五粒瑰红明艳的宝石。
配色和样式都很娇俏,制作并不繁复,用料也非世无仅有,但这工艺之精绝,却是举世无双的。
“杳杳姐,这……会不会太贵重了?”阮月儿不太敢要。
“这是我笄礼上戴的簪子。”秦杳轻轻说道。
这话便显得盒中的簪子意义非凡了,她嫁人莫名的仓促,许多女子出嫁时该有的物什她都没有,此时看着这“及笄礼物”,鼻子更酸了。
阮月儿泪花在眼眶打转,握住了秦杳的手,真切道:“杳杳姐,谢谢你。”
秦杳摆了摆手,还未说话,就听房外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用我们贺家的聘礼做嫁妆,好生大方哟,还要多带个送女客来打秋风?还没入门儿呢,就打着算盘趴在我们贺家吸血了?当真是好不要脸!”
阮月儿的脸色灰颓了一半,两人对视一眼,都朝卧房外走去。
云丰城的人来了,一众奴仆丫鬟,来了将十个。
说话的是个穿绿衣的女子,也是丫鬟扮相,不过比旁的丫头约略体面些,此时正趾高气扬地将阮子修瞅着。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阮子修都不惯与这等粗劣之人争吵,只皱着眉头站在原处。
阮月儿上前维护地拉住阮子修的袖幅,怒目瞪着绿衣丫鬟:“谁稀罕你们贺府!”
绿衣丫鬟呵呵了两声,鄙夷味明显,回眸时又看见了秦杳,嫌恶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啐了一口:“这就是你们找的送女客?呸!狐媚子玩意儿。”
“你浑说!你才是个狐媚子!”阮月儿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秦杳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安抚地拍了两下:“过了门儿再打,名正言顺。”
“嗯?”阮月儿不解。
“日后,你到了贺府,每日见了她,便赏她两巴掌,她断然不敢还手。”秦杳慢悠悠地说道。
绿衣丫鬟瞠目:“你们敢!”
“一只疯狗成日冲着主人乱吠,打死了便打死了,又能如何?”秦杳反讥道。
贺府其他人听到这话俱是屏气凝神状,也意识到,无论阮家再寒酸,阮家女也是他家正经八百的少奶奶,断不是他们一介奴仆能在明面儿上欺侮的。
绿衣丫鬟眦目欲裂:“我可是大夫人房里的丫鬟,你要是敢打我,夫人定会让少爷休了你!”
秦杳嗤笑:“她要是做得了主,你们能到这儿来?”
院子之中,忽然死一样的寂。
郡守长孙娶农家女,这天方夜谭一样的事,大夫人怎能不闹?可她拼着和离都没阻下这亲事。
四舍五入,这乡下来的少奶奶比府上的大夫人,位置还要稳固呀。
众人被秦杳一席话点透,再看阮月儿时,先前的轻蔑已不复存在。
绿衣丫鬟眼里也有了一丝瑟缩,但仍不甘朝秦杳争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秦杳冷笑不语。
一直静观的鹅黄衫的女子,蹙眉上前,面色不善道:“绿柳,你们大房不要脸面,贺府却是要颜面的,你再胡言乱语,仔细你的皮子!”
统共来了八个丫鬟,唯这两人穿着出挑些。
绿衣丫鬟听了这话,果然静了下去,只将腮帮子咬得死紧,颇为不服。
那鹅黄衫子的女子上前一步,冲着阮氏父女与秦杳道了个万福,规矩道:“婢子是贺府二房的丫鬟锦心。亲家老爷与阮小姐若还有什么琐事,尽管吩咐婢子们去做,早些启程,到了云丰城也能多做些准备。”
末了,锦心的余光暗地往秦杳身上落。
她们进渭云镇时,镇上的人见了她与绿柳皆是一口一个小姐,而秦杳张口便是“一个丫鬟”,又能一言述清尊卑利害,可见此人见识不短,必有些来头。
有了这一插曲,云丰城来的人都很尽心力,一个时辰后众人便启程了。
……
五日后,一行人到了云丰城,阮氏父女与秦杳被安置在近郊的庄子上。
云丰城贺府聚芳院
软榻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三十来岁,体态丰娆,原生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但威严太重,多生褶痕,老气横秋,反而不美。
妇人手肘靠着小几,五指拢着茶盏,面色不善地对绿柳道:
“说说吧,那阮氏父女到底如何?”
绿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替人叫屈:“一个乡下野丫头,粗鄙无状,形容滑稽;一个穷酸秀才,装模作样,满肚坏水。郡守爷怎么就将这种荒唐亲事塞给了咱们少爷!”
妇人皱起眉头,抓着茶盏的指头有些发白,竭力压下怒火问:“满肚坏水,怎么说?”
绿柳愤懑道:“那穷秀才不知从哪儿买了个狐媚子打着送亲的幌子要跟进府里来,这打的什么主意,还用说吗!可怜我们大少爷十七岁便考了秀才,文曲星一样的人物,要是被这妖精蛊惑了,前程不就毁了嘛!”
啪!
妇人狠狠将茶盏砸到地上,瓷片四碎,茶水飞溅。
……
云丰城贺府瑞雪院
“此行可发现了什么端倪?”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容貌姣好,身姿清弱,有纤腰楚楚之态,正临案摹画。
研墨的正是锦心,只听她道:
“那新妇我还未曾看出些什么,不过那亲家老爷,虽有潦倒之意,但偶尔显露的风度竟不比府上的几位爷逊色,看着像是个落魄的贵人。
而那送亲的姑娘更是与众不同。”
妇人来了兴致,搁笔,问:“如何不同?”
“生得极美。”锦心道。
伺候茶水的婢子接话:“生得美便是不同?世上哪处没几个美人?”
锦心摇了摇头:
“穷山恶水,生美人容易,养美人却难。
村女不比府上小姐娇贵,日里是风吹日晒,又常做粗重活计,便是先天底子再好,肤色、身形总会走样,在模样上便已落了下乘。
再者,乡野之人,终日困在方寸田地之中,不曾见过世面,往往养不出气质来,这便失了美人气韵。
可那秦姑娘,万里挑一的容貌,清贵从容的气度,怎么看也不是乡野之人,偏生在小村小镇出现,可不就是与众不同么。”
妇人凝眉:“事出反常必有妖。郡守爷与乡下秀才议亲,已是古怪,你口中的秦姑娘亦是反常,这其中必有大文章,看来大房是沾上了了不起的机缘。”
绿柳低声笑道:“可惜大房那一屋子蠢货看不透,头先,绿柳那厮给了人家好大一个没脸,这个机缘未必善了。”
妇人也嗤嗤笑道:“大夫人向来眼拙,倒是白瞎了一个好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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