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咸亨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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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孟善德是怎么跟孟大人说的，第二天孟丹就开开心心地跟着出门了。

往日喧闹的朱雀街经过侯爷遇刺，大理寺盘查，显得有些萧条。虽然小贩依然在叫卖，行人依然在穿梭，但是那种警惕的神情无处不在，大家都刻意地保持着距离，也仔细地看着自己周围的人。当孟丹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大街上的人一路行着注目礼，虽然都是看一眼就立即收回目光，可这实在不是好的体验。

孟丹诧异地看了看周围，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几个人：“这是怎么了？二哥，我们这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还不是侯爷那事闹的，现在这街上的人都这样疑神疑鬼，生怕有陌生人和自己有牵扯，被拉进大理寺的监牢里去。二哥那个小铺子这几天可是门可罗雀，哎。”孟善德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可想到以前热闹的朱雀街和如今惨淡经营的店铺，心中不免感到唏嘘不已。

忽然，孟善德笑了起来：“小妹啊，这不你来了嘛。查到了真相，大理寺一结案，这朱雀街立刻就会恢复往日的面貌。”

孟丹心里喜滋滋地，这马屁拍得真是舒坦，本小姐喜欢！吼吼！不过咱得专业一点，好歹也得装装样子，忽悠忽悠我这可怜的二哥。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也是略显严肃，对孟善德说到：“那茶楼到了吗？”

孟善德看着不苟言笑的孟丹，心里一定，立即狗腿般指着前面的方向，笑道：“前面那家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当初侯爷马车的位置。”

孟丹一怔，随即停下了脚步，看向周围的环境。

孟善德见孟丹停下后就在原地打转，又看看这边，又看看远处，然后一阵思索，觉得这小妹有些厉害啊。看这模样好似已经有所发现了，眼光立刻亮了，心中激动：“怎么样，怎么样？”

孟丹暗笑：哎呀，这次扮演福尔摩斯真是太成功了！本小姐也就拿出十分之一的演技就征服了观众！不得不说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是不是再叼个烟斗，带个帽子会更像？

看着孟善德那激动的样子，自己这神秘感可不能掉链子，于是，孟丹故作深沉地问道：“当时那刺客在那茶楼的什么位置？”

孟善德立马就指着远处茶楼左边的一个窗户：“就是那个靠这边街口位置的窗户。”

孟丹目测一下那窗户离自己的距离，有百步开外。心道：这刺客应该是个神箭手啊，这么远的距离都有把握出箭。只是为何不等侯爷再靠近些，这样不是更有把握吗？难道……出了意外！

“走，二哥，我们去那茶楼看看。”

孟善德连忙回答道：“好好，走。”

那茶馆叫咸亨茶馆，位置绝佳，位于朱雀街最繁荣的地界。三层的楼内摆满了茶座，中间还有个舞台子，想必有讲书的、唱戏的，若是原先必是客似云来。现在堂里只是零星的坐着几个茶客，舞台子也冷着。

茶馆里的小二见到孟善德，立刻笑脸迎了上来：“呦，孟官人来了！快里面请，小的给您个绝好的雅间。”

孟善德不动声色，玩笑道：“怎么今日这戏不唱了？”

“哎，您瞧瞧这……”小二叹口气，指了指周围，“不说这唱戏的不敢来，就算来了也没什么人听啊……”

“这官爷还没有走？”孟善德看了看周围，靠近小二小声道。

小二也低声道：“官爷是走了，可这当口……您瞧这坐的都是些知根知底的老主顾，都怕……”

孟善德点点头表示了解，心中也有数了。

等孟善德几人进了雅间，点了茶。孟善德拿出一张十两的碎银，对小二说：“荣生啊，本官人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满意了，这银子就是你的。”

小二立刻接了银子，堆满笑道：“孟官人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善德微微扬了扬头示意孟丹，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小二。

孟丹漫不经心地问道：“小二哥，我看着茶楼里摆满了茶桌，地方又大，想必以前很热闹吧？”

小二闻言，满是得意：“这位客观说的不错。这咸亨茶馆是这朱雀街上最大的茶馆，位置绝佳，价格又公道，在这京都城里都是排得上号的。别看现在冷冷清清，前几日都是人声鼎沸，小的忙得是脚不沾地。下棋的，听书的，看戏的，那叫一个人多，那叫一个热闹。”

“这么有名气，来往的人肯定也是慕名而来。那你这茶馆什么人都让进？”

“瞧您说的，来的都是客，咱哪好把客人往外面赶的道理。”小二被问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若是我是些江湖客，带着长刀，弓箭的。”

“这年头，谁还不带点防身的东西。只是带弓箭的就少了。”一开始小二还顺口说着，忽然，小二的脸色一下就煞白，拿银子的手都有些打颤。

孟善德看见小二的脸色大变，立刻明白小二想起了什么，马上问道：“荣生，说！想起什么了！”

“没……没有。我……我没看见。”小二额头见汗，连忙把那孟善德给的碎银放在了桌上，“孟官人，这银子还给你，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要转身逃离这里。

孟善德见状，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哪能让这小二逃走，立刻追上前，拦住了去路。

“荣生，实话跟你说！我们是得了平西侯世子的命令来查探的。你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哼，那只能让侯爷来跟你说道说道了！”

“孟官人，您和小的也是老相识了。您可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可经不起的。”小二连忙跪下，讨饶。

孟善德见稳住了小二，安慰道：“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了，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孟官人，你可得记着啊。小的若是说了，你可不能反悔啊！”小二眼光闪烁着，好似在确定孟善德说的是不是真的。

“本少爷一向言出必行，放心！说清楚了，不仅这银子还是你的，少爷我再给你加十两！”

“孟官人，咱可得说准了。”小二还不放心，看到孟善德点头这才说起自己看到的，“那日，有个猎户打扮的带着弓箭进来，特地还要了间靠窗的雅间。说是昨日刚打到只麋鹿，卖了个好价钱，今日也来茶馆享受享受。只是刚给他上好茶，他觉得身子不爽利，要出去如厕。他怕雅间给别人占了去，还把银子给付了。只是后来一直没见到他回来。”

“当初官爷问起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说的？”

“可不。可那内里就没有人啊，那汉子一直没有回来！”小二回道。

孟丹却看着小二：“那为何刚刚你脸色大变！”

“这……”小二也不隐瞒，紧张道，“这不是客观刚刚提醒，小的想起来那日也就那个汉子带着弓箭来。虽然一直没见他回来，但那时店里也忙，许是小的漏眼了也说不准。那不是这汉子就是刺客！小的害怕啊！”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孟善德连忙抓住小二的肩膀，紧张地问道。

小二突然被抓住，吓了一跳，然后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长得粗壮，满脸络腮短胡，脸倒是白净些，声音比较粗厚。不过听口音，不像是京都的，倒有些从北方来。”

孟丹听了小二的话，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之后，还见过他吗？”

小二摇摇头。

“带我们去那间茶室看看！”

小二闻言，立刻摆手：“客观，那不行！官爷再三叮嘱不让人进，而且掌柜的都把门锁了。小的可不敢！”

孟丹对孟善德眨眼睛，让他搞定。

孟善德得了指令，立马说道：“你叫掌柜的来，这银子你收着，但是这话就别往外说！”

“小的明白！小的打死都不说！多些孟官人，小的这就请掌柜的过来。”说完之后，小二就离开了。

孟善德见小二离开，忙问道：“是不是那汉子就是凶手？我们得想办法抓到他。”

“你没听见小二说，那人出去后就没再进门，怎么射箭？”

“那这荣生是不是也有问题？为什么大理寺官差问他没说，今天却想起来了？”孟善德从翠烟阁听到孟丹的分析后，好似看谁都是带着怀疑的眼光。

孟丹一拍额头，感觉自己的二哥有些魔障，没好气的说道：“若是他是凶手，他干嘛跟我说这么多。还是先看看那间茶室再说。”

“啊？噢！好。”孟善德戳了戳手，憨笑着。

不一会儿，咸亨茶馆的掌柜的来了。

“诸位客观安好，孟官人安好。”掌柜的笑着向孟丹几人问好。

“掌柜的，你我抬头不见低头见，老相识了。不瞒你说，我二哥周世子对他父亲遇刺的事很是关心，可大理寺迟迟没有个结论，让他忧心不已。所以想着自己来看看这案子到底是如何的，只是他自己过来身份敏感，只好让我们走一趟。”

“孟官人，这是大理寺管的事，小的也无能为力啊……”掌柜的为难道。

“也不要你做什么，就是看一眼那间茶室。反正大理寺都已经查验过了，我们看看也不碍事。”

“可官爷再三强调不能让人进去。小的，这……不敢呐！”掌柜的还是推脱。

“我们就看一眼就回，也不做什么！”说着，孟善德抽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掌柜的，“你不说，我不说，神不知鬼不觉。”

掌柜的接过银票，塞进自己的衣袖里，笑道：“哈哈，周世子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孟官人有事，小的作为老相识自然是能帮就帮的。来，小的这就带孟官人去看看。这边请。”

孟丹不禁感慨，孟善德这纨绔之名不是浪得虚名，短短几句话，百两多银子没了。有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