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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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舒茗嫣的病情总算没有反复。

一众太医们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提心吊胆明天的日子。

圣上性情阴晴不定，若是那舒小姐再出了什么事，惊动了圣上，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夜里，子时过后，裴昭带着杜医手蹑手蹑脚地摸到了舒茗嫣所在的帐子外围。

君墨珩已经打听好了里面的情况，除却陆幽兰和舒茗嫣的两个贴身侍女外，就只有两个太医在值守。

“你们去吧，我在外面挡着，若是有人过来我便说是奉了父皇之命在这里负责舒小姐的安全。”

裴昭向杜医手使了使眼色，杜医手蹬了裴昭两眼，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两包药粉，嘟囔着，“刚配好的，就要用在这里，你们两个臭小子，老夫真是欠了你们的。”

裴昭将药粉撒入了帐子，那两个御医本就精神疲惫，闻了药香后顿时趴在桌子上没了声音。

而宛月和陆幽兰则是一样的状况。

“谁？”幻影话刚出口，腰间的匕首已经带了出来，眼神冰冷地望向门口。

“姑娘，是我。”裴昭忙拉着杜医手进了帐子，指着杜医手道，“这是杜医手，原是先帝宫中的御医，舒小姐情形凶险，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所以这才请来了杜医手帮忙看看，你看？”

杜医手看到幻影后就知道了这次中毒之人是谁，也难怪，君墨珩和裴昭两个会火急火燎的带他来上林苑。

幻影看着杜医手，有些迟疑。

这人的医术她是知道的，可小姐这次情形不同，倘若弄巧成拙，她担不起这后果。

“姑娘，我们没有恶意，舒小姐曾经几次三番救裴某于危难之中，这次舒小姐有难，裴某不过是尽一份心意罢了。”

幻影转头看着塌上呼吸微弱的舒茗嫣，泪盈于睫，终究点了点头，让开了床前的位置道，“有劳杜医手了，还望杜医手尽力救我家小姐一命！”

杜医手摆摆手，“医者仁心罢了，至于你家小姐的状况，容老夫先把把脉。”

她又瘦了。

利箭穿骨，她一定很疼吧，都是自己没用，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她受了伤。

杜医手这次诊脉足足花了两盏茶的功夫，随着时间的后移，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何人配出的毒药，竟如此霸道？”

“是漠北人。”

“漠北人，难怪，难怪老夫会觉得有些熟悉。”

裴昭忙拉着杜医手，道，“熟悉？杜医手是说您以前见过这毒？”

幻影脸上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杜医手沉重地点点头道，“不错，你还记得老夫是因何缘由隐在了扬州？”

裴昭想了想，“都说是先帝病重，怕连累了太医院一众人等，便秘密安排您出了宫……难道，难道先帝不是病重，而是中毒？”

“你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先帝身边出了奸细，下毒之人时机挑的很准，等老夫发现的时候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秘密出宫既是先帝的意思，也是老夫的意思。当时先帝唯恐身边还有漠北的暗桩，佯装震怒老夫无能，让人拖了老夫出宫，实则是为了为圣上出宫寻药。

只是老夫辗转多地，却寻觅无果，后来又听到圣上崩逝，心中有愧，这才在扬州停了下来，隐姓埋名。”

提起往事，杜医手也是一阵唏嘘。

“那舒小姐的毒？”裴昭不由得急了，倘若杜医手都没有办法，那放眼大越，谁还能救得了阿嫣？

杜医手咳了一声，“年轻人就是性子定不住。老夫虽一时配不到解药，可这多年来一直潜心研究，稳住这女娃的脉象还是行的。

也是命数使然，裴小子是否还记得你送去我那里的那株雪域冰鯵莲？”

裴昭顿时欣喜若狂，“记得，记得！杜老头你是说它能救舒小姐的命？”

“先别高兴的太早，雪域冰鯵莲也只能压住毒性不再发作，可若是要根治，还需要配上天狼花、白兰果、朱血灵芝、幻心草这几样稀有药材，可这些无一不是奇珍，便是见一眼都是莫大的缘分了，那还能一齐收入囊中？

便是老夫这些年寻遍江南，也只得了白兰果一种。”

裴昭目光坚定，“还请杜医手画了那几株药草的样子，即便天涯海角，我也要为她寻来。”

相处了这些时日，杜医手对裴昭也算了解，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小子是个品行端正，知恩图报的。

可惜，那些药材哪是说能寻到就能寻到的？便是寻得到，也不一定就是成熟的能做药引子，总不能日日夜夜守在跟前吧，就是他们等等得，床上这女娃能等到吗？

只是，当下这个情形，他也不好败坏了裴昭的希冀。

“等老夫先为这女娃施针，裴小子，老夫知道你有些功夫，待会儿老夫打通这女娃的边手脉后，你趁机用内力逼一些毒出来，只是这过程中不能有人打扰。”

裴昭就望了望幻影，幻影点头道，“如此，就劳烦杜医手和裴公子了，我这便去门口守着，绝不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杜医手已经拿起了银针，顺着舒茗嫣的额头中穴一直到右手中指，布满了银针，这一通操作下来，杜医手亦是汗湿衣襟，喘着粗气，催促裴昭，“快，就是现在！晚了就没机会了！”

裴昭忙用起内力，按照杜医手的指挥顺着银针一路走了下来，他只能隐约捉摸到一股细小的黑气，或者说仅仅一缕，想来那就是毒液了。

杜医手手疾眼快，忙用匕首在舒茗嫣右手中指处划开了一道口子，又放了玉瓶在下面接着，果然一道紫黑色的血丝顺着破口处流了出来，但也只撑了半瓶。

杜医手擦擦额头的汗，封好玉瓶的口，示意裴昭收了手，庆幸道，“这女娃也是命大，倘若老夫晚过来一天，怕是就这点毒也逼不出来了。一旦这所有的毒渗入到血肉里，便是同当年先皇的情形别无二致，回天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