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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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云山校场外停下，谢斋野还未下车，就听见云山校场内传来喝彩声，进去时又瞥见外面停放的几辆华贵马车，拧了拧眉，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个时辰本是士兵操练的时候，可今日的云山校场围了一大圈士兵，中间有群人在打马球，他抱着乔沅走到高台上，林蒙看见他来了，脸色一变，上前解释道：“小侯爷，不关我的事啊，永王不知今日起了哪门子的兴致，不在皇家校场待着，非得要来这霸占我们练兵的场地。”

谢斋野坐在椅上，淡淡道：“他要用，你就给了？”

“……我、我也阻止不了啊。”林蒙一脸无辜，人家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哎，他能怎么办？可不就是要用就给了，又不能骂，又不能打的。

乔沅从未见过打马球，虽觉得稀奇，但也觉得这些人也是够无聊的，骑在马上挥着杆子，往来驰逐，就为了抢个球，没意思得很。

它兴致缺缺，又加上肚子饿，整个人，哦不，整只猫都没精打采。

林蒙咦了一声，问道：“玄苍怎么胖了这么多？胖得都没精神了。”

乔沅恨恨想，那不是胖的，那是被饿的！

谢斋野抚着它的毛，道：“不仅胖了，也没以前胆大猖狂了，一点也不像跟着我长大的猫，今儿就是带它来减肥练胆的。”

带只猫减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谢小侯爷果然是个奇人。

场上马球打完了，永王骑着马来到高台前，冲谢斋野挥舞着球杆道：“阿野，要不要下场来打一场？”

谢斋野起身，上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道：“永王殿下要打，下回我陪着你在皇家校场里打，那才是打马球的地方，今日你要是再打一场，士兵们完不成训练任务，中午可就没饭吃了。”这话乍听是没什么毛病，可细琢磨，不对呀，那意思可不就是在说，这云山校场是练兵的，不是你们皇家公子哥打马球的地方！

永王不置可否，下了马来，那些跟他同来的公子哥们也纷纷下马，上前来跟谢斋野打招呼，永王喝了口茶，笑道：“早就听说这云山校场不仅规模大，风景还好，本王早就

想来看看了，阿野，今日没碍着你练兵吧？”

谢斋野并不答话，只是笑眯眯问林蒙道：“今日永王打了几场马球？”

看见他笑，林蒙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了，“三、三场。”

“那现在让全部士兵驮着沙包绕云山校场跑三圈。”谢斋野漫不经心道，“然后今天的任务照常进行，所有任务做完才能休息。”然后又望向永王，温和问道，“殿下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大听清。”

“喵喵喵……”我都听清了，你没听清？你天天就装吧！

永王讪讪，许久看着他怀里的猫道：“我说，你养的猫真肥！”

臭、不、要、脸、的！

你、明、明、说、的、不、是、这、句！

谢斋野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再在这待着也不好意思了，众公子哥们很识趣的先行告辞了，留下永王还有他的小侍从。

士兵们也被罚着去跑圈了，谢斋野抱着黑猫往马厩走去，永王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高兴道：“阿野，你怎么都不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让你在练兵场里玩了大半天，平日里哪有闲人进得来这里，这面子给的还不够大？”谢斋野冷哼，回头猝不及防的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我要真不给你面子，刚刚这一巴掌就落下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永王赶紧瞄了瞄四周，幸好士兵们都不在，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他负手，为了显得有底气，还故意挺了挺胸，斜睨着眼睛道：“本王乃堂堂七皇子，谢斋野你敢打我？看本王不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咽了一口口水，故作大方道，“你要是现在跟我赔礼道歉，我就原谅你！”

七皇子，是很厉害的人物吗？

乔沅好奇的看着他，这还是它见到的第一个敢跟谢斋野这样说话的人呢，莫名就觉得肯定是很厉害的人物，于是开口叫了几声，表达对他的敬佩之情，希望他好好治治这人的臭毛病。

谢斋野挑眉，“你敢！看我不先剥了你的皮。”

永王被他一看，情不自禁就开始胆怯，小声嘟囔道：“你还是不是我表哥了，他们那些人都说你冷

血无情，跟我感情不好，我为了证明我们两兄弟感情好，才带他们来这里打马球的，结果你还下我面子，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嘛！”

气势怎么突然这么弱了？乔沅眨巴着眼睛，冲他直叫。

谢斋野拍了拍它的脑袋，喝道：“叫什么叫！”又侧头对永王道，“我们兄弟的感情用得着给别人证明吗？是谁在说三道四，我倒要去问问，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兄弟感情的。”

永王的娘就是先皇后，先皇后与谢斋野的娘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妹，所以他们两个可不就是兄弟嘛，两人同一年生的，谢斋野大了那么一点点。

听到谢斋野要给自己出头，永王心里有点小窃喜，他是个憋不住的性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乔沅看着他唇角勾起又压下，又勾起，如此反复了几次，一副压抑不住欢喜的样子，心里嘀咕，说什么了，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这些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永王突然想起今天的首要目的，偏着头看谢斋野的脸色尚好，方才别别扭扭地开口道：“表哥，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谢斋野脚步不停，扬眉道，“这都距离新婚夜多久了，现在才想起问我的伤，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哎呀，那晚我跟他们喝多了，第二天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永王抓抓后脑勺，表示，“本来我立马就要来看你的，贺亓留非要拦我，说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府里一团糟，我去了就是添乱，嘿，我怎么就添乱了，气的我差点跟他干一架。”

谢斋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亓留说的对，你来了就是添乱。”

“不是表哥，你们怎么都这么说我？”永王皱鼻子，跟着走了几步，又问道，“我听说是城外山头的悍匪干的事，他们胆子也是够大，安国侯府也敢来抢。”他凑近了些，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亓留说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表哥，我细想想，的确如此，在你院子里杀人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不可能是土匪头子吧。”

谢斋野饶有兴趣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不是土匪头子又是谁？”

“要不是宫里那位老太太

，那就是……”明明周围没什么人，但永王似乎还是怕被人听见似的，用气音道，“你自己。”

永王口中的老太太就是太后，他的皇奶奶，可太后自小就不太疼爱他，以前小时候他还想要费尽心力的去讨她喜欢，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他对太后那点亲情早就没了。

“你倒是不笨。”谢斋野淡淡道，“老七，那晚的事儿都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提。”

永王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气急败坏道：“我本来就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