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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天气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之后,总是阴晴不定,暴风雨说来就来,也不给人提前打个照面。
汤杏初来乍到这个时代的人间时,原本还在感慨这边的空气比现代清新,望着这边空气中少有的尘埃落地,被一缕缕干燥不刺骨的清风习习——
可突然上天像是大姨妈来了似的,一道响雷劈开碧空蓝天,响彻汤杏所处的小山坡间,把周围的小鹿小松鼠等食草动物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也在片刻之后,天降滂沱大雨。
汤杏双手作伞挡住头顶,开始寻找避雨之地。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小跑几步就见到斜前方的小林子里有一处小破瓦屋,屋顶上砖瓦乱七八糟的翘起,还团着好几裸稻草堆,但汤杏想着便赶紧快步跑去。
真是这衣服可以湿,发型也不能乱。
她还记得刚离开阴府坐上通往人间的穿界灵船,在忘川河流上缓缓前行时,送她出门的赫萝再三叮嘱:
“鬼使大人,切记切记,抵达人间后,可不能再像刚刚在风杏阁那般将赫萝花费了几小时才梳好的发髻给拆乱了呀!鬼使大人您以前不是这样的,特喜欢赫萝为您梳的头的,今儿个却一直在嫌头重呜呜……”
此后省略一万个字,啧,又哭了。
汤杏才和赫萝相处没多久,便已经知晓她的脾性,话唠碎碎念还爱哭。
讲真这罗刹鬼的脸这样卖萌真的让她感觉像是一个满身肌肉的抠脚大汉在卖萌。
汤杏实在见不得赫萝这般,认输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拆就是。”
“切记呀!人间的女子最注重礼节,这发型可不能乱!”赫萝的眼泪收放自如,马上变回唠叨模式,依旧不放心地又叨念了遍。
汤杏点点头,没多说。毕竟赫萝的担心也很合理,从她苏醒以来,她披头散发的吃饭,披头散发的去见黑无常君,再披头散发得打算去人间。
前两者倒还好,最后这一项差点儿又把把赫萝吓哭。
其实纵使汤杏到了人间被人误认为是不懂礼节没家没教的白丁女,甚至被人围剿殴打,她也不用担
心。
区区人类是无法动弹鬼使的,而人类的小命在鬼使手里不过是弹指之间。
可阴府的人是不可擅自对人间的人与事插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人类诞生时画好了饼,不可破了这个圈,不然后果难以预计。
尤其是,人类的生死。
这些都是汤杏从那傻赫萝口中套来的,当听到最后那一条讯息的时候,她的心脏在同一时间卡顿了下。
脑子里立刻想到的便是程君昱。
如果她想得没错,这个谷梁君昱十之八.九便是程君昱的前世。
而她竟然要负责收割他的灵魂……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收割灵魂???
……
她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汤杏想到这里,顿时有些绝望地蹲在地上。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这回乌龙了啊,她要怎么去工作啊!”要不是因为天在下雨,汤杏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汤杏苦恼之际,她身后的小瓦屋那摇摇欲坠似乎随时要掉下来的门伴随着一阵凄惨刺耳的噪音,被人打开。
汤杏从抓耳挠腮变成了捂耳朵,看向门的方向,里面走出来了位老太太。
汤杏的眼睛在见到此人的一刹那瞳孔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红光是用来辨别人类的身份的,而刚刚这名老奶奶,便是她所携带的生死簿上的人名单之一。
这位老奶奶再过一个时辰,会遭遇山贼劫杀,乱刀砍死。
原本汤杏的内心毫无波动,但见到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正朝她走来,手里明明举这个拐却还要迈步来扶她时,她竟有了些恻隐之心。
她不知道前世的自己会不会这样,但此时此刻,她却有那么点想要插手这位老奶奶的生死的想法。
“姑娘,这大雨的你也没地方去吧……要不进来坐坐,虽说我这小破瓦屋的,也有点儿漏雨,不嫌弃的话,小姑娘你进来坐坐吧?”
老奶奶将拐靠墙,将她搀扶起来,在她的肩上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捋着。
老奶奶一直眯着眼,汤杏定睛一看,原来这位老奶奶有眼疾,其实看不太清眼前的人与物。
恻隐之心就又扬起几分。
汤杏甩甩头,强忍着这份同情心,她不能坏事。
这是规矩啊……虽说阻止这位老奶奶被山贼乱刀砍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一考虑到后果,她就强迫自己一定要看淡人间冷暖。
“谢谢老奶奶,没事儿,我就不进去了,您……您进屋子里歇歇吧。”汤杏咬牙,将老奶奶的手推开,强拉着嘴角在微笑,可嘴角却一直在抖。
明明知道对方要死,明明自己挥一挥手就能挽救,可她只能眼看着她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汤杏转身一阵狂跑,这雨也不想躲了。
老奶奶往外走了两步,伸手想要让她等等,却重心不稳身子歪了下,差点儿摔倒。
老奶奶半截身子露在瓦屋屋檐外头,被雨水打湿了不少。
汤杏此时已经瞬移到了方圆一公里之外的某颗参天蔽芾的巨树枝桠上,用着鬼使的鬼眼,红色竖瞳,寻到了小破瓦屋。
要说为什么汤杏使用那么熟练,她也不知道,这些技能简直就像是潜意识里根深蒂固了般,身体都产生记忆了吧。
要说为什么刚刚躲雨不用,可能和心情有关。
刚刚汤杏想要逃离现场的心情强烈,所以自动触发了瞬移。
老奶奶身体基本湿透了,爬起来的时候相当狼狈,嘴里轻轻地说:“也不知这小姑娘能不能找着可以避雨好生歇息的地方……”
汤杏:“……老奶奶。”
汤杏晃脑袋,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再次沉静下来,索性掏出怀里的生死簿,又看起了名单。
每个人的名字底下都有写下死亡时间和方式,可唯独那个叫谷梁君昱的死亡方式却是空的,时间也是空的。
汤杏不解,既然时间和死亡原因都没有,那为什么谷梁君昱要死,她又该怎么去收割他的魂魄?
……
不对,她怎么想着去收取他的灵魂了,她差点儿都忘了正事儿!
时间分秒过去,这场滂沱大雨过去得极快,雷阵雨落完就跑。
老奶奶此时已经在屋子里换好了下了原本的衣服,依旧是破布衣,上头到处打着不同颜色和
布料的补丁。
真是心酸。
生死簿上不会写明死者的身份来历和家族体系,所以汤杏也不知为何这位老奶奶会一个人独居在此。
不远处,已经有不少山贼逼近瓦屋,一个个手上都高举着刀剑锤斧。有些人的武器上头已经沾染了鲜血,想来来时已经截杀过不少迷途的上路人或是其他的山间居民。
有的人马背上躺着被砍死的耶鲁山鸡,有的马背上放了不少包袱,有的马背上放了不少粮食,想来这一次的打劫收获十足,一个个都还喊着高昂的胜利宣言口号。
而他们刀下亡魂比比皆是,怨气缠绕着他们武器,汤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众山贼骑着马与驴,终于来到了老奶奶的瓦屋外头,原本带头的老大不屑一顾地吐了口唾沫,觉得这儿实在太寒酸没啥好抢的,正准备走。
汤杏还在窃喜,却听见后头的小兵嚷嚷道:“老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砍了枪点儿粮食还可以带回去喂狗喂马啊。”
汤杏听得一清二楚,也登时气血上涌,感觉这种人渣才该是应该被订在生死簿上早亡的垃圾。
而汤杏本天真的以为,老奶奶可以躲过这次劫难,却忘了,她的生死已经书写在了生死簿上,那名小兵的话也是既定会发生的。
一切都逃不过生死簿的范畴。
山贼们下了坐骑,摩拳擦掌,踹开破瓦屋的门,门原本就残破,被他们这些壮汉流氓轻轻一脚就踢断了最后的连接,朝着屋里倒下去。
屋里的老奶奶原本在收拾自己被雨水淋湿的衣物,还有因为这破瓦屋的漏雨而有些湿了的床铺,听到这一声巨响,惊得浑身骨头都一阵哆嗦,摔倒在了地上。
“什么啊!这小破屋就一个丑老太婆啊!”山贼小兵失望地叫出来。
“你看看这屋子里,有个屁东西可以抢哦!”
“都怪阿刚那小子,这抢得真他妈没意思!”
老奶奶颤抖着说:“你们……你们是谁?”
这话问得毫无意义,老奶奶心知肚明,可这却是人遇见突发恐怖袭击事件的第一反应。
山贼一个个无趣地唏嘘,有得则是
兴致勃勃地说:“宰了得了,这老婆子留世上也是浪费粮食,我们是在造福人类啊!”
“对对对!哈哈哈——”
伴随山贼恶劣的嬉笑声,有几个已经举着刀与斧,朝老奶奶脑袋上劈——
远处的汤杏一听,红色竖瞳气得都在抖,抓着树干的手深深扣进树皮里,哇出一道爪印。
……造福,人类?
汤杏的愤怒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说到底,她是汤杏,不是那什么鬼使杏,她有人类的恻隐之心,有人类的愤怒!
“去你的后果!”
她才不管了!
汤杏一抬手,舒展的五指突然紧握成拳,再一个水平翻转。
冲在前头的几个山贼,手臂突然发出‘啪嗒’骨头折断的声响,被一种非人可做到的姿势扭凹着,疼痛使得他们发出刺耳粗狂的惨叫,让汤杏以为她在看杀活猪现场。
而手上的武器也握不住了丢在地上。
这幅奇景,让不少后续准备扑上去也补上一刀玩弄人命的山贼吓了一跳,举足不前。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雨后未干的地面,被刮过一阵清风,风到之处,便是激起一片尘土,带着漫天水色道系符文与雨后潮湿的水汽,与……不易察觉的阴邪之气,破林而出,往破瓦屋内席卷而去。
那劲风,在接触到位列最末的山贼时,仿佛化为成千上万把利刃,水色符文毫无章法却似布下天罗地网般得乱刺乱扎。
一道风毁灭一个人,不过瞬息之间,便将站在最后的山贼戳得面目全非,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已然分不清是人,或只是一滩糜烂的血肉块。
而其他存活的山贼都还没反应过来,惊愕地瞧着眼前的惨状。
有的人面色煞白,即便他们做山贼的手上染满鲜血,□□掳掠无恶不作,鞭尸等恶行也是常干之事。
可对这人的死状依旧感到尤为适,更不论那位老者,已经吓得晕过去了。
一声轻笑从破瓦屋外由远传来,慵懒、肆意,却森冷得像是极寒山巅上吹徐而来的彻骨寒风,自地狱而来的恶鬼索命,让破瓦屋内存活的山贼不由地颤栗。
“
怎么回事?”
一道清瘦的人影,带着袅袅云烟,破开雨雾而出。一袭白衣素裹,青衣外袍罩肩,迎风飘起。
身如玉树,挺拔若松。腰间挂着一枚勾玉,月唇微扬,所言每个字,都带着阴鸷的笑意:
“当然是,来索命了,垃圾。”
那人身姿硕长,背着阳光而立,散乱的长发犹如他所说的话一般狂傲得不可一世。
待汤杏眯着眼看清来人的面貌时,万般情感,犹如潮水。
雨水初停,青石阶上残留玉水,浅浅地倒映出那人的脸,仿佛凝结天地至纯万物之灵,清俊脱尘。
那张脸——
熟悉,却也陌生。
程君昱。
谷梁……君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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