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程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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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和常人的不同之处。强到非人的学习能力，堪称行走的打印机，过目不忘和一心多用只是小意思。不管是多少深奥艰涩的知识基本就是一点就透，不管多么混乱无序的逻辑他总能准确弄清楚最本质的根源。以前总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如今少年长出了龙角鳞片，也成为了那个被同龄人仰望的‘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他的优越不仅仅是体现在这些方面，也体现在强悍的体魄以及卓越的修炼天赋上，用哥哥菲利克斯的话来讲——‘这小子强得跟个鬼一样。’这一点从近些年男爵大人对罗素逐渐稀少的指点次数就可以看得出来。作为一名强大的双翼破晓大骑士，莱希特男爵已经很难在与罗素的对抗中取得优势了，即使是在罗素为了估计他身为父亲的尊严而放水了的情况下。也正是因为罗素如此的优秀，莱希特夫妇在罗素的教育上也给予了充分的自由，既然你能做到最好那么我们也会给你应有的权利，有些咸鱼属性的罗素是非常满意这样的教育方式的。

今天是每个月父亲考校自己的日子，绕着靶场负重跑完十公里后，罗素解下绑在腿上和臂膀上的负重物；“父亲开始吧。”

“你不休息下吗”对索兰人来说决斗是一件神圣的，战士们在决斗时会追求绝对的公正，不愿意占对手一丝便宜。

“不用，我现在状态好得很。”这倒是实话，负重几十公斤跑十公里对于现在小超人体质的罗素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刚好热身完毕而已。

“我不想占你一丝便宜。”男爵坚持他的观点。

“嗯，好吧。”见拗不过，罗素做了几套颈转、髋转、高抬腿等热身动作，全身肌肉抖动，关节爆出脆响，最后几个绵长的呼吸结束。

“老实说，你小子是怎么修炼的？”萨尼特非常好奇，虽然问过很多次，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发问。他知道罗素天赋超群，但十六岁的大骑士还是太过令人咋舌，这话说出去谁信呐。

“没办法学，这是天赋........”旁边的拉练了一大早的矮人查克故意拉长声音模仿罗素抢答道。

罗素耸耸

肩，不置可否。

“好了，来吧”对战二手背碰了碰，随后拉开了位置，这是标准的决斗礼节。

雪一直下！

训练的家族士兵们也停了下来，他们化身吃瓜群众围了过来。

“都给我听好了，观摩可以，但是罗素少爷的事都不许乱传！”男爵高声命令着众人，因为都是对家族忠心耿耿的士兵，所以并没有驱赶他们。这些战士都是隶属于霍亨索伦家族的私人武装，从家族领地内招募而来的，他们的家人世代生活在霍亨索伦的政治影响范围内，利益早就与霍亨索伦家族高度吻合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忠诚度无可挑剔。

“是！”战士们齐声答应。

四周慢慢静下来了，战士们的身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雪盖，对峙的气氛逐渐紧张。

莱希特男爵双手执标准的裂空式，这是抢攻的起手式，便于劈砍；罗素双手执中门式，这个起手式的优势在于能够快速地进行上段、中段、下段三个身位的防御。攻守的双方非常明确，当然这样的决斗才更有观赏性，也能更明确地观察决斗双方的实力差距。如果双方都是抢攻那么胜负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出。

“哎，怎么是男爵阁下抢攻？”有些不了解情况的战士非常疑惑，难道作父亲的不该让着点儿子吗？怎么上来就抢攻呢？

“你懂个屁，闭嘴吧!”旁边有熟悉内情的战士驳斥道。

利刃滑斩，男爵果断发起突袭，利剑斩向罗素的上段，当然手里拿的不是精钢长剑而是结实柔韧的铁桦木棍。

男爵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对于战斗节奏的把握了然于胸，他清楚想要

战胜比自己强的对手必须在第一时间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将对手带入自己的战斗节奏。这计滑斩非常有讲究，长剑斩向罗素右边肩颈的位置，男爵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右利手，右利手中门式想要招架右边从上往下的斩击很难发力，硬吃就有可能会伤到右边肩膀，决斗中伤到右边的肩膀罗素就基本输一半了。

罗素没有硬接，撤步招架。男爵丝毫没有犹豫，接连又是同样的两次滑斩，同样的部位，收力快速发力

迅猛，毫不留情。啪！啪!啪！三次铁桦木沉闷的敲击，罗素三次撤步招架，后退了三个身位，男爵气势进一步压制罗素。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战士们最近谈论最多的还是罗素少爷和男爵阁下的那场精彩的对决。惊叹于罗素沉着冷静的发挥，尤其是最后罗素挑飞男爵的武器，漂亮的一记近身抱手过肩摔，干净而有力，直接把他们崇拜的男爵阁下都摔懵了。

……

与群山为伍，日子过得总不会太单挑。雄伟的索尔兹群山中生活着大量的野兽，隆冬季一过总有一部分会绕过卡莱尔要塞，穿越几百公里零星夹杂森林的旷野，幸运地到达人类聚集的村庄。岩羊麋鹿之类食草的野兽还好，顶多是毁坏些庄稼作物什么的，迟早偶会变成村民们桌子上的一道菜；但那些猛兽却是会对领地内居民的人身安全造成严重的威胁，每年总会有一些被猛兽袭击身亡的倒霉蛋。

作为霍亨索伦领的大家长，莱希特男爵有义务帮助领民驱赶野兽。所以在要塞修缮完后，男爵会亲自带领战士们清缴野兽。

这个世界的野兽和罗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们残忍狡猾，千百年来为了适应残酷的环境进化出了强悍的体魄。北地的猎人们一般都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猎人们组成团队才敢深入索尔兹狩猎的。单人遇上像雪影豹、冬熊之类的顶级掠食者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人在山地里永远也跑不过野兽，只有最顶级的猎人才会选择将这些猛兽作为自己的猎物。

白天战士们一起出去狩猎，晚上剥皮取肉，好在天气够冷不用担心存储的问题。家族的战士们做这些已经足够熟练了，即使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大家也都乐此不疲。因为男爵承诺只取走七层，剩下的三层将会分给大家，这极大的调动了战士们的积极性。对于平民来说肉食是很珍贵的，这些兽肉能够让家人吃上很久，皮毛卖掉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他们很满足，闲暇时候罗素总能听到赞美男爵慷慨之类的话语。无语又有些心酸，他们是如此容易满足。

有时候罗素也会加入到狩猎的队伍中去，这种几百人大规模的

狩猎和罗素查克两人独行时的体验完全不同。以往二人会有针对性地挑选最凶猛的野兽，毕竟它们的皮毛最值钱，以强悍的个人实力杀死猎物；而集体狩猎更考验的是战士们的配合和指挥官能力。男爵会选择一处方便绞杀的有利地形，然后把战士们分成七八个小队分散开来，驱赶附近的野兽依次围杀。总有战士被发狂的野兽伤到，但好在男爵指挥得当，战士们配合默契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这也让罗素对家族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感受，战士们的个人能力过硬，父亲也是位优秀的指挥官。也感叹于职业军队的强大，难怪父亲总跟自己强调；‘个人的勇武永远也不可能正面撼动集体的力量，坚盾长枪的围杀足以弥补个人实力的差距，战争永远都是一群人的游戏。’

收货的喜悦激荡在每个人的身上，战士们的笑脸也感染了罗素。这是群质朴善良的人，和他们接触越深罗素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普遍平民背景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他们，以改善家人生活的初衷来面对每一天的生活。丝毫没有小市民阶级的斤斤计较、爱耍小聪明爱占便宜等恶劣品质，对于霍亨索伦的忠诚，连罗素都感到诧异。他们对于领主的忠诚甚至能够上升到对国家忠诚的地步，原本罗素以为这可能是由于父亲的个人魅力所致，毕竟霍亨索伦家族的在领地内的名声还是很好的，莱希特男爵从不随意加征赋税、剥削平民，但这些年罗素接触得越多他发现其他北地的平民也是如此，这让罗素不禁感叹帝国爱国教育的失败。见微知著，这也难怪近些年帝国各地叛乱频起、纷争不断了。

……

卡莱尔要塞的夜晚是喧嚣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厨房外的空地上摆满了野兽尸体，罗素和查克拿着火把在左瞧瞧右看看，他们在挑选兽齿。

很多猛兽的尖牙是做箭头的好材料，其中以格里芬巨浪的牙齿为最，这是做破甲箭头最上等的材料，比许多金属箭头还要出色。罗素用过一次就爱不释手了，一指厚的盾牌他一箭射穿，冬熊的头骨都能射开。其他的例如塔克辛杀人虎、雪影豹、疾风猞猁之类的利

齿也都不错。冻僵的兽口罗素用了好大力气才扒开，查克在一旁给他拿着火把照亮。

罗素挑着掰了差多一百颗质量最上乘的，“差不多了。”

很多兽齿上粘连着肉芽，这些都必须尽快清除干净，不然会对兽牙造成损坏。

……

罗素的房间，查克往壁炉内重新添了柴火引燃，拨弄了几下把火撩拨得旺旺的，冰冷的房间一点点暖和起来。

“冬幕节临近了，也不知道我们来不来得及赶上。”查克脱下帽子，双手用力搓了搓耳朵。

“如果杰里科男爵能够在明天准时到达的话，我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在冬幕节前回去的。”罗素啪地一下关上了唯一能够通风的窗户，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石头房子就是这点好——隔音效果棒极了。

罗素在书桌前坐下，点燃蜡烛，就着烛光写起作业来。

是的，作为一名瓦加诺贵族学院成绩优异的学生，罗素是有作业的。除了最后的一遍假期论文，其他的已经都完成了。

不管在哪里，教育或者说知识的传承都是人类活动的核心之一。

帝国儿童的规定入学年龄是八岁，教育体系中没有初中和高中这样的概念。以学院的概念来区分受教的水平，八年制初级学院和四年制高级学院，初级学院一般叫做某某某学院，例如；瓦加诺贵族学院。高级学院一般称作某某某大学，例如罗素梦想中的号称帝国精英摇篮的望京大学。

帝国的教育体系不包括启蒙教育，也就是说在帝国儿童接受八年制学院教育前必须自行解决启蒙教育的问题。罗素的启蒙教育就是在母亲黛妮·霍亨索伦的亲自指导下完成的。而平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根本承担不起获取知识的代价，剩下的只能在街头私塾内完成孩子们的启蒙教育。但是近些年来，因为工商业的兴起平民出生的孩子接受教育的情况也越来越普遍了。

八年制的初级教育范围极为广泛，必修的主要包括这几大类——语言、数学、图章学、地理、艺术、骑术、格斗这几大类，高等学院的测试也基本出自这些内容。

……

罗素想了

会儿，执笔在纸上写下了论文题目——{环境决定未来；关于贵族地缘政治的若干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