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 世界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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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神是什么？

这个问题，恐怕绝大部分人都无法给出准确具体的答案。

不过，他们留给诸界的印象，却深深烙印在了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尽管在无垠寰宇，他们不是最强大的，但毫无疑问，他们是诸界最不愿招惹的。

艾泽拉斯，即便在寰宇中最伟大的生物，泰坦的帮助下，依旧没能摆脱虚空的侵扰。甚至，这些可怕的生物能够悄无声息突破泰坦的封印，将暗影的绝望渗透到整个世界。

甚至，连强大的大地守护者都……

“那段时间，我的脑子里天天都充斥着这样的幻象。”黑龙扇动翅膀，缓缓降落在兰洛斯面前的一处荒芜山丘，宽大厚重的钢铁之爪深深插入暗红色的土地，缓缓移动自己的爪子，奈萨里奥仔细观察着指间真实翻动的尘泥，“我甚至一度无法分辨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假象。”

“恩佐斯的耐性很好，以至于我不出意外地来到了崩溃边缘，我妥协了。”巨龙的脸上闪过一抹心有余悸，“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力量有多么可怕。”

“他所描述的东西是那么真实。”

“就像现在这样。”

漆黑恶魔的眼眸微微一颤，兰洛斯死死盯着奈萨里奥那好似灌满熔岩的火红眼眸。令他愈发心悸的是，那里面，没有令人发指的疯狂，有的，只是一片令他深感陌生的，清醒！

“既然连我都无法抵抗，那还能指望谁呢？”爪子用力一握，死亡之翼抓起一把迅速流失的暗红泥沙，那冰冷的双眼之中，竟是露出一丝无奈，“所以，我决定……”

“毁了这个世界？”兰洛斯终于开口，“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正是上古之神所期待的啊！”

“不，你太天真了。”黑龙摇了摇头，露出了浓浓的自嘲，“艾泽拉斯的本质，远远超出了你我所能想到的一切。”

“作为大地的守护者，我比所有人都清楚她的强大，还有，痛苦。”

“这个世界的发展已经走上了歧路，只有毁掉一切痛苦的根源，艾泽拉斯才不会走向最黑暗的结局！”

愈发激动的死亡之翼发泄似的拍打双翼，狂风迫使兰洛斯不得不弯下腰来。强撑着这仿佛要掀飞自己的力量，他紧咬牙关，一字一句地挤出了自己的不甘：“黑暗？还有什么能比万物的终结更加黑暗？大地守护者，走上歧路的，是你！”

风，停了。

黑龙那双炙热的眼眸安静凝望着他，慢慢的，一股愈发浓郁的怜悯填满了他的目光。

“凡人最大的可悲之处，不是弱小，而是因弱小而无法得知真理，却还以无知为荣。”随着死亡之翼用那极具穿透力的可怕嗓门缓缓开口，兰洛斯惊骇地发现，这个用萨拉塔斯的力量创造的黑暗世界，竟是如同按下暂停键一般，整个停顿了下来。

“不过，你不一样。”瞥了一眼兰洛斯手里造型诡异的匕首，死亡之翼露出了诡异而渗人的笑容，“你已经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心怀感激吧，睁大你的眼睛，放开你的感受，仔细体会，这个世界的，痛楚！”

最后两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兰洛斯的脑子里，下一秒，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脚腾空。

不！

不是他想要腾空，而是，整个世界，竟是在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动下，向下急速移动十数米。不等兰洛斯走出那深不见底的骇然，大地一阵颤动，随后突然以异常恐怖的速度向后方移动。

迎面而来的狂风几乎要将他碾成肉饼，在法师就快抵挡不住这恐怖风压的最后一秒，周遭的一切又以一种十分突兀的方式骤然停滞。

连连趔趄，兰洛斯展开双翼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晕眩的视线中，却已经变成了一片一望无垠的暗红色大海。

轰——！

只听一声连绵巨响，原本平静如死水的海面突然掀起数十米的巨浪，如同一头饥不择食的巨兽张开了它那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瞬间便将没能缓过神来的漆黑恶魔吞没。

强烈的晕眩让兰洛斯难受到全身抽搐，如果不是翻滚的海浪挤压着他的一切，恐怕他直接就张嘴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那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感觉消失了，愈发模糊的视线中，已经变成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毫无疑问，这是在海平面之下。而且，兰洛斯还能清楚感觉到，在海水恐怖的压强推动下，自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海底坠落。

法师稳住心神，抬起手，艰难控制着魔力在前方汇聚。很快，一抹蓝紫色的微光在他的指尖朝四面八方扩散。尽管周围依旧一片诡异的暗红，但至少，他已经能看到自己毫无血色的双手。

不过，随着法师抬起头，那双萦绕着黯淡邪火的眼眸，瞬间瞪大。

眼前，在那片如同鲜血般猩红的海水之后，是一团似盘根错节的粗壮树根，又似某种满是囊瘤的藤蔓。除了那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几乎撕裂的庞大数量，根本看不到头的恐怖体型简直让人窒息。

随着自己不断下落，渐渐的，兰洛斯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慢慢地感到，熟悉。

那是，一根根布满漆黑角质的，触须！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兰洛斯心中的惊骇达到顶峰的瞬间，他的下坠趋势突然停止。在他面前的，是一大块布满恶心肉瘤的粗糙皮肤，同时，一条巨大的纵向裂缝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下意识的，他探头凝望着那条缝隙。随着他的注意力愈发集中，他看到了缝隙之中，那愈发明亮的可怖猩红。是的，越来越，亮？

噌！

诡异的声音突然闯入脑海，缝隙骤然张开，一颗布满血色的巨大眼球顿时出现在法师的面前。眼眸被这片恐怖的血色彻底填充，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在刹那间涌入兰洛斯的大脑。

想也不想，慌张的法师顾不上照明，两腿一蹬，慌不择路地朝着后方飞快退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身后的那片漆黑，同样咧开一道硕大的裂口，一股几乎将他烧灼成灰的炙热几乎在转眼时间将他包裹、吞没！

“啊——！”

汹涌的炙热毫无保留地撕裂他的皮肤涌入，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火从他全身上下的毛孔中窜进去，肆无忌惮地烧灼着他的血肉和四肢百骸。难以言喻的痛楚，瞬间吞噬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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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天幕下，黑龙缓慢挥动双翼漂浮着，望着那片表面上依旧平静的暗红色海面，他的眼神愈发变得深邃。

“大地守护者？呵呵，这力量，根本就不是什么祝福。”

巨龙慢慢抬头，看着那在剧烈颤动下逐渐分崩离析的天空，他脸上的讥讽浓郁到了极点。

“而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