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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出来,九斤很困惑。虽然心智发育还很不完善,但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会变脸(回来的毛脸,第二天变了嫩脸)爸爸发生了变化。
不适应,九斤一开始就表现出对我敌意。潜意识里认为爸爸这个玩意很邪恶,母亲虽然有时候能打过他,可一旦自己身上的事这家伙就会跳出来横加干涉,而平时宠爱自己的母亲,二妈和小姨都站了远远的旁观,任凭这家伙给自己呼来喝去甚至动手动脚,再没有曾经一呼百应的场面。
臭小子!牙都没长全就知道咬人。教他叫爸爸,山楂丸吃了无数,可语言天分比鹦鹉还差,一开口就“达达,达达……”然后就张嘴等我塞山楂丸进去。没了,老子不乐意给他,九斤鼓足吃奶的力气给我手指头掰开察看,空的,小脾气一爆发,伸嘴就给我大拇指狠咬住,还不松口,属鳖的!
指了九斤老羞成怒,朝颖喝道“拉走!”
“没您这个样子的!”颖一旁观察整个幼教过程,见我发了脾气,上来就朝我脊背上捶了两下,一把给九斤抱起来鄙视道“当是旺财么?谁家有当爹的用调教狗的方子训孩子?这是会喊‘达达’,赶明‘汪汪’朝您叫两声才随意了!”
当妈的说出这话太恶毒了,人程初教训孩子就一脚奔出去老远,啥事都解决,羡慕中。这几天太忙,跑了农学跑织造学,跑了户部又进兵部,比蚂蚁还辛勤。
朝里大佬比我出门前还忙了一大截,像杜风这老人渣就难得一见。人曹均带了大队令旗手到了京城。缴了令后兵部只是在屯田军驻地专门划了个军营供这些他们居住,至于什么检阅的话递上去好几天了没个回应,弄的我这荐举人七上八下的不好意思,这边安抚那边还得通门路,事已至此,不能说让曹均一行乘兴而来失望而归,其实归都是个问题,那边手续都交接了。没兵部号令走也走不掉。
不爽,本打算穿了官服朝兵部里发牢骚,堂堂四品大员你不能说不接待吧?可转念一想就放弃了念头。我出气容易,若因为我这边发飚连累了曹均一干人就得不偿失了,人家是跟了我进京图前程的,万一因为我一时之快被上头套个小鞋就苦了,不是我的为人之道。
家里九斤不听话,外面的事务处理不顺畅。烦。虽说京里有程、苏俩老爷子坐镇,可也不好把话递过去让帮忙,该是自己地事情还是由自己经手的好,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专门找了曹均,告诉他在待命期间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不回亏待他们。军务不能拉下。就如同屯门一样,该出操该训练,人少不要紧,一但有巡阅的官员下来就要向他们展示精良的一面。让京城里的大佬们晓得岭南来的水军素质并不比勇猛彪悍的禁军差。
屯田军那边程初地地盘,至少程初内心里认为自己在军中虽然没有实权,可威信不小,教头不是白当地。知道我拉了水军回来复命,兴趣盎然的拉我过去引见,程家在军中的声望让曹均手足无措了半天,能获得程家未来掌门人探望就足够满足一个小督卫的虚荣心了,词不达意的乱表忠心。
“瘦。”程初看了校场上的军卒大为失望,摇头道“个头说不过去,定是你这家伙常年克扣军饷,光知道自己养的粗壮。”
“啊!”曹均没想到程初开场白这么直接,张个大嘴呆立当场不知道如何辩解,紧张的咿咿呀呀说不完整双手比划,不知道地还以为这军官是个哑巴。
我一旁笑了没吭声,南方的军卒体态是消瘦了些。尤其这一路来京城饮食、气候不习惯。和别的军营相比确实瘦小了许多。
“不用比划,”程初在军里爱拿架子。朝曹均很有气势的一挥手,“程某试试分量,光站的整齐没用。”说着朝队伍里挑拣几个相对魁梧地,一个个指过去,“你,还有你,长脸那个,大胡子的,出来!”扭头一拍曹均肩膀,“你也来!”撩手干净利落的去了长衫,露出一身藏青短打,拧腰窜至校场中间,拉开架势朝几人暴喝道“一起上!”
“啊?”曹均没缓过劲,大脑缺氧般的朝我望来,“上?”
点点头,笑了朝曹均拍拍,鼓励道“揍他!”
“揍?”曹均有点为难,和几个下级交流下眼神,怯怯道“这不合适吧?”
“只管揍,我压阵!”说着朝校场里吩咐,所有军校围列一个半弧场地,只等了中间开打。
都是军中男儿,打打杀杀地场面最合胃口,远来是客,可这地主不给客人面子,逼了这份上就上头,何况还有我背后撑腰,站了场中被两旁气氛鼓舞也顾不得对手什么身份了。
曹均的身手我见过,有两下把势,大胡子也见过,嗓音不错,其余的眼生,不知深浅。程初实在人,挑的都是看起来有点气势的,一对五,一点都不替程初担心,光他这身份也肯定不会吃亏。
“不磨蹭!”程初人来疯,人越多发挥的越好,常听他自诩在军中一对几千打的对方人仰马翻。没见过,和二娘子打个平手而已,估计没一句实话,这次得好好看看这小子的手段。
曹均默契地和大胡子眼神交流一阵,朝自己手下点点头,甩开下摆扁了腰带上,紧了紧袖口,恭敬的朝我和程初一抱拳。没等我回礼,曹均一闪身就站了程初面前,而大胡子几乎同一时间压在程初右手一边,三个军校出人意料的没有摆出合围之势,而是平齐站列在程初身后,给程初左手留出了老大个空挡。
曹均估计是嫌人多胜之不武,专门留了空挡供程初腾挪。可能是军中礼数。一般来说程初肯定对对方留余地表示不满,可观察程初表情却异常认真,收了刚刚骄横之势,侧身一转将空挡闪在背后,晃身疾步朝大胡子撞去。
和二娘子切磋的场面见的多了,习惯了俩人呼来喝去杀声震天,大开大合气势磅礴的面;悄无声息的发力还头次见到,说不出的诡异。面前好像不是程初,有种东方不败地感觉。
诧异,程初武艺走地是刚猛路数,讲究气势,越是硬碰硬的场面越是好看,今天竟然改变了风格,转型了?
只一合,与大胡子一撞即分。未等招数用老,借了大胡子横挡之力再次扭身跃出,迅雷之势转向从背后包抄而来地三个军校,人在半空中不可思议的一斜,一手探一手曲。虚拳实肘砸向中间一人颈部的同时粗腿横劈出去,鞭子般的抽至边上一人膝盖。
火光电石般的变化出乎意料,未等招架就闻得惨叫,中招地两个军校几乎在同一时间瘫倒下来。两旁助威士卒齐声大呼,局势利马发生变化,一对五变成一对三。
曹均与大胡子均是一楞,见手下受挫大怒,大胡子咆哮一声举掌化拳,揉身挤上,直袭程初中腹;那边,曹均与幸存军校也闷无声响的扑将过来。一人横肘直扫程初后肋,一人挂腿斜踢膝弯,三人用招整齐划一,程初躲无可躲。
屈身架住大胡子猛拳之际稍一侧身换过脊梁硬生生挨了曹均一肘,‘砰’一声借了肘劲横跨出去躲过身后军校一腿。拉开马步稳住身形,四人重新回复对峙阶段。
厉害,佩服。此时才真正见识了程初的彪悍,一敌五并不是夸口。从头至尾都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强悍的抗击打能力让曹均那一肘变的徒劳无功,而程初诡异的开局给了三人莫名的心理压力。不形成合击之势没人敢冒然出手,只能随了程初地脚步不断调整进攻的方位。
没有停滞,程初脚下不停,错开双臂的空挡仍旧直袭大胡子,这次加了劲力,一声暴喝搂头而下,大胡子不敢硬接,拧腰侧身避开的瞬间蹲身扫腿,而曹均身形以至拳头带了劲风直捣程初后腰。那军校在曹均发动攻势的同时闪身填补了曹均让出地空挡,只等程初躲闪而出时候攻其不备。
没躲,相继‘砰,砰’两声,身形纹丝不动,挨揍的同时撤拳击出,砸在大胡子肩上,又回肘顶入曹均腹部,一前一后两个动作一气呵成,谁都没料到堂堂国公府的小掌门会使出以命博命的打法,大胡子捂了肩膀疾退出去,而曹均已经被顶地捧腹蜷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停!”那幸存的军校无助的表情着实可怜,趁程初还没发动进攻赶紧喊住,胜负已分,没有必要再打下去。
“哈哈……”我话音刚落,的笑容就浮现在程初脸上,马上又换了另一个人,习惯性的朝场外一圈抱拳,健步上去给倒地的几人拉扯起来嘘寒问暖。行家,下手有轻重,拿捏几下就没事,一手搂了大胡子,一手掺了曹均直夸,“都是好身手,若真是博命一战,胜负尚未可知。呈让,呈让了!”
军中汉子直爽,败了就是败了,光程初骇人的抗击打能力就不是常人所能,身手矫健更是人间罕有,一时赢得满场喝彩。没什么不光彩的,程初地勇力名满军中,何况他本人挨了又不止一下,说出去也不丢人。曹均很满意,至少他得点数最高,能因为这一肘交了程初这显贵真是赚大了,一路上对程初武艺赞不绝口,若不是看我面子估计就有当场拜师学艺的行径。
程初心情大好,北门外的‘三芫轩’包下来请所有剑南来的兄弟放开吃喝,刚刚参与比武的人自然围了首席上坐陪,大胡子就坐我下手,几杯高度酒下去就不知道自己姓啥,非得让乐手给伴奏,一连独唱四次大唐版《军港之夜》。惹的天怒人怨,程初听罢大怒,欲杀乐手全家。
“这么说来都是些旗手?”大胡子终于醉酒不省人事,宴席间消停了许多。程初和曹均的交流也变的畅快起来。“倒是听子豪兄此前提过一次。程某不习水战,改日还请曹督卫演练演练,好开开眼界。”
“今日即可!”曹均立刻来了兴致,可扭脸一看歪七趔八地军校不由脸色一暗,无奈道“改日也罢,有负小公爷雅兴了。”
“不负,不负!”程初高兴地一咧嘴,朝我暗递秋波道“子豪兄可许小弟一日假期?小弟。嘿嘿……”
曹均有点诧异,乱了编制,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国公府的大还是侯爵府地大,刚还一人打五个大气不喘,可到了我跟前就变的低声下气,很混乱的关系啊。
“子豪兄是在下授业师兄!”自从有我和崔彰的留言后,程初最恨别人这么看他,常四处用肢体语言解释。怒对曹均道“不要瞎想,饶你一次!”
摆摆手,反正农学里最近忙的一塌糊涂,没他在跟前捣乱反到能好些。摆了师兄架势道“看可以,不许指手画脚。一切由曹督卫安排。”
“是!”程初喜得师令,扭身朝曹均肩膀猛一拍,“老曹,明就开始。先看半月!”
半月啊,回来时候朝兰陵庄子上看看,还没回来。母子俩不知道在哪痛快呢,怪想的,朝门房里塞了点见面礼转身打算回去,没想反倒被叫住了。
门房很八卦,给我透露了个关于兰陵公主的消息,具体上他说不清楚。光是很得意的告诉我公主当娘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让我过些日子再来要钱。
“啊!”混乱中,门房咋知道当娘了?这……灭口?
“您还别不信,”门房提了我送地小礼品左看右看,掂量几下很荣幸的样子道“消息都传开了,公主在淮南收了个义子,听说是淮南犯官之后。”
“犯官?”长出一口气。看这门房顺眼了许多。亲切的套了几锭银稞子塞过去,拉了把椅子坐了对面。好奇问道“这可得分说分说,快,快。”
门房很满意,客串了次说书先生,阴阳顿挫的将事件添油加醋的叙述一遍,离奇,好口才。话说淮南北部颍州地区有一官员,姓王,名岑,字晨东,自幼家贫,父母均死于战乱。看遍民间疾苦,从小立志报国,学得一身好学问,树得好官风,所任之职均获好口杯,一生刚正,廉洁俸公,实数官员之楷模。可因为朝廷役法苛重,治下百姓弃田逃荒者无数,多次上书朝廷降低淮南赋税未果,又值公主南巡,地方上为了粉饰太平,出动地方武装强拘逃徭役民众数千扣以乱民之罪,押解辽东充劳役。不想激起民愤,一时间颍州大乱,王岑作为颍州司马有口难辩。
可巧公主巡视岭南转回,得此消息取道颍州时正值宰相李义府于淮南公干,临时受命朝廷亲查此事。朝廷徭役赋税过重属实,但地方处置不当激起民变也罪无可恕,王岑身为地方要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待罪上京候审,着大理司查办。未料想这王岑一生俸公廉洁,临了却晚节不保,气急攻心于来京上路前一天撒手人寰。家中仅有一妻,两人恩爱半生,年头上才得一子,夫君遇难后孤儿寡母难以持家,哭拜夫君灵前托子于公主殿下,随后三日不吃不喝,以身殉夫,成全人间佳话。
佳话?听的我苦笑,这都成佳话那我和兰陵的事就算公开也无妨了。还真是圆满啊,这一下咱甘蔗就师出有名了,还有李义府这见证,想朝我身上攀扯都难。就是可怜这王岑兄弟夫妻,遇见这个窝囊事,这兰陵也是,这么个手段让自己儿子合法化,回来得给这母子好好教育教育,太不人道。
不知道什么滋味,心里不舒服,怪兰陵?怪甘蔗?怪我?努力把这事情从脑海里驱赶出去,说不定不过是个幌子,这王岑现在得了内府大把银钱正高兴地合不拢嘴呢,一定是这样!这样想就对了。
旺财叫的惨,一进后宅就看见九斤扯了旺财尾巴拔河,不人道!不过我稍微放心点,至少这匪气像我小时候,就是苦了旺财了。掏了个山楂丸表扬,趁九斤嘬的高兴,赶紧给旺财解救出去,瞪了一旁幸灾乐祸的二女一眼,“下次只准揪针鼻!”
二女抿嘴一笑,给九斤抱给奶妈就把我朝澡堂拉,看样子今老四不在。“夫人呢?”
“幼学上去了,”二女贼兮兮一笑,“妾身伏侍夫君沐浴……”
“幼学?”这时候朝幼学跑什么劲,“老四也去了?”
二女点点头,飞快的脱我衣服,“云家地小子在幼学听了一年多的课,今张家表兄过来找您时候和夫人说了些什么,这就匆忙的赶过去了。”
“乱七八糟的,云家小子多大了,人家自家地先生都学不过来,还跑了幼学听讲,什么世道。”
“不清楚,过会您问夫人。”说这身子就贴了过来,腻声道“妾身帮您按按,这些天夫君辛苦了……”
。三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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