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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芙再见谈玉茹,已是婚礼三日之后。
休完了婚假,江有鹤重回职守,谈玉茹便被她邀请了,准备下午陪她进宫,见周贵妃。
簪着嵌宝金钗,穿着云绢褂子,还涂了朱红口脂,予芙仔细端详谈玉茹,只觉不过三天功夫,从前活泼的少女,脸上已多出几分端庄成熟。
想起几天前谈玉茹愁眉不展,和自己说她害怕那事儿时的样子,顾予芙不觉莞尔,歪着头揶揄她“到底当了夫人,我们玉茹不一样了!”
“噗,咳咳……”江有鹤憋住笑,谈玉茹立时满面红霞,然而一开口,还是那烂漫的性子“江有鹤,你还笑?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和予芙姐她们,商量大事!”
檀木桌上,白玉碗里盛着红枣银耳羹,软糯糯闪着莹润的色泽,予芙不忘先给玉茹盛上一盅。
谈玉茹一屁股坐下,尝一口笑嘻嘻道“这羹汤真好吃。”
“是关姐姐心疼我,早起帮我炖的。”顾予芙眉眼都弯了,一旁的关静斋眸光微动,凝视着玉茹将瓷勺咬在牙间,一句话没说。
可旋即,顾予芙说起正事,又惆怅了神色。
她轻叹一口气“下午咱们进宫,得催催周贵妃查桂枝之死,她那里始终不温不火……也怨我,之前被梁固给绊住。”
有的事不能拖,否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顾予芙害怕冰凌子坚硬时,能做手中的利刃,但拖到了最后,便会化成一滩水,悄无声息消失在空气里。
“予芙姐,你知不知道,现在朝上是个什么样?”玉茹听到梁固的名字,嘴里还被红枣撑得两腮鼓鼓,却含混轻笑出声,“我听江有鹤说,主上如今说往东,绝没有人敢说西。”
顾予芙微蹙了眉。
随着梁固垮台,原本三方制衡的权力如今彻底失衡,杨劭虽不细说,然而近日,他眉目间的焦灼荡然无存,便知他春风得意。
可东风压到西风,风完全倒向一边,也未必全是好事。
毕竟劭哥只是摄政王,宝座上坐着的,始终该是明王殿下。
“这个事,咱们私下里说说便罢。”予芙抬眸看进玉茹的眼睛,仔细叮嘱,“对外,特别是进了宫,一句不要提。”
“唔……”玉茹似懂非懂点点头,关静斋却乘机收了她的碗,唇边噙着笑意“雪耳这东西可金贵,予芙有身孕得补补,你倒好,一个人吃这么多!”
“关姐姐!我就吃了几口!”谈玉茹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予芙心道这又有什么,正想打趣关静斋几句,院外,江有鹤大步流星,带了一人进来。
“夫人!要事。”
顾予芙一抬头,便注意到来人长相虽偏男,但四肢细长,白面无须,看着似乎竟是个内监模样,只是没穿宫衣。
这难道是周令仪派来的?
果然,到了跟前,江有鹤拱手禀告“夫人,这位是毓秀宫的鲍公公。”
那人立刻跪下磕头,开口嗓音尖细,如同指甲刮在瓷器上“给王妃请安,咱家在周贵妃宫里服侍,娘娘不想张扬,方令奴便衣来,只为和您带句话。”
“公公请说!”顾予芙忙叫他起来,那黄门却揣紧了袖子,刻意环视左右。
江有鹤,谈玉茹,关静斋,还有后面站着的阿靖,这院子里人可不少。
顾予芙立刻会意,颔首坐正了身子“这几位都是我身边的人,值得信赖,公公但说无妨。”
“王妃,您的嘱托,娘娘时刻记挂,第一等的用心,费了好大的劲儿详查。”鲍公公先为自家主子表功一番,然后不由自主,还是压低了声音,“如今看,桂枝之死,是有些蹊跷。”
果然,李疏桐心地险恶,对自己从母国带来的旧人,都可以下手。顾予芙心里一沉“怎么个蹊跷法?”
“桂枝那段时候身体不适,巴巴儿讨了太医院的药来吃,病越吃越重。”鲍公公道,“最后收尸时,她口鼻里都是发黑的脏血,身上屎尿臭了一地。”
谈玉茹听到这句,胃里一阵恶心,捂住嘴简直想吐。顾予芙也皱了眉“当时给她看诊的,是哪位太医?”
比起惨死的样子,更让顾予芙难受的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之前居然悄无声息。若没有她追查,一个妙龄少女的死,可以如泥牛入海,溅不起一点水花。
“这是誊写的太医院记录。”鲍公公一边说,一边掏出纸张双手奉上,“娘娘叫咱家带来,请王妃过目。”
“当归、川芎、白芍……”关静斋侧在顾予芙身后,低声与她参详,“若单看方子,并无不妥。”
那是自然,即便下毒,也不会明写在药方上。
顾予芙迅速扫过医单,锁定最下角龙飞凤舞的墨迹汪为。
若不出意料,想必这也是迷仙引的供药之人。
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捉住这人,严加审讯。有了口供,周贵妃才能名正言顺治李疏桐重罪,到时候自己再鼎力相助。
思及此处,顾予芙连忙追问“汪为现在何处?贵妃娘娘,可是擒住了他?”
“不瞒王妃,那日您身边的人,提醒月支香有异后,娘娘便大发雷霆,立时暗暗派了人去拿他。”鲍公公的声音极低,诉说这桩隐秘,“这汪为……正是娘娘孕后,每日负责请平安脉的御医。”
顾予芙不由愣住了。
汪为日日替周令仪请脉,却从未提示麝香可能造成流产,联系他旁的作为,这很可能,就是顺嫔授意。
若是这样,李疏桐的罪孽岂不是又加一重?
谋害君王子嗣可是顶顶的大罪,顾予芙心念大动“这样大的事,可曾报明王殿下?”
“娘娘她……”鲍公公忽然面露难色,许久才支支吾吾道,“娘娘她……是有旁的顾虑。”
他不好说,症结所在,只因这月支香,乃是殿下独独赐给娘娘一人。
到底是殿下计较自己出身卑微,刻意不想让她生下长子,还是汪太医的确是受旁人指使,贵妃并不笃定。
有这一层的忧虑在,周令仪才没有立刻回禀明王,而是想等捉住汪为,先拷问出答案再做计较。
伴君如伴虎,贵妃对殿下看似亲密,可没忘记防着一手。
“即便暂未回禀殿下,但娘娘派去的人可不少。”鲍公公急于撇开话题,“可汪为不知哪来的消息,居然畏罪跑了。”
顾予芙心中疑窦丛生,但无暇细纠,毕竟眼下人证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呢?汪为抓到没!”
若是汪为还未抓获,她便要动用右卫,部下天罗地网。然而内监接下面的话,着实叫顾予芙大吃一惊。
“今早刚抓到。”鲍公公语气尽是遗憾,“可那时人就有伤,才带到毓秀殿不久,还没问几句话,汪为便突然口吐白沫,一会儿就不成了……”
“死了?”顾予芙凝噎,连气息都有些不稳。
鲍公公连忙叩下“抓汪为时,他正被人追杀,想必是刀上有毒。”
查到桂枝,桂枝惨死,查到汪为,汪为殒命。
被人追杀!难道这线索,真的又要断了?
顾予芙暗暗在袖子里攥紧了拳。
“娘娘说,汪太医人没了,若拿不到证据,难以把他和顺嫔的关系咬死。”鲍公公赔着笑,“她叫咱家和您带句话,她和您又都有身子,犯不着急于一时。料理顺嫔,来日方长,之后有的是机会……”
听这意思,周令仪似乎是觉得,这条线索无望?
李疏桐对劭哥做的恶,还有顺嫔,桂枝的命,所有的仇,难道还要再等下去?
可如今汪为又的确已死……
眼下困境难解,予芙思索了好一会儿,凝眉道“公公先请回,我收拾一下,稍后便进宫见娘娘。”
鲍公公忙磕下头,连连称是。
打发走周令仪的信使,顾予芙立刻更衣入宫。
一路马车颠簸,她晃在车内左思右想,终于灵光乍现,拿定了一个主义。
毓秀殿,偏房内。
层层重绣帷帐隔开正殿与里间,周令仪锦衣华袍,金钗坠玉,一双凤眼微垂,扶在雕花贵妃榻上,仿佛工笔画中走出来的典雅仕女。
可那眉眼间的戾气,又叫这一切平添几分冷意。
“娘娘。”顾予芙在她的左侧,揽着衣坐得笔直,“顺嫔谋害人命,绝不该坐视不管。”
“难道本宫不想扳倒李疏桐?”周令仪冷笑一声,她现在越来越笃定,比起殿下,汪为更有可能是受李疏桐指使。
她抬头看着顾予芙,几乎是咬牙切齿“可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汪为,他却……”
“臣妇知道,汪为已死。”顾予芙面不改色,“但这并不代表,这条线索就此断了。”
周令仪凤眼微眯。莫非这出身比她还不堪的王妃,能有什么好办法?
“在说办法之前,臣妇想先问您两个问题。”顾予芙并不急于求成,语气平缓淡定。
“说吧。”周令仪挥袖坐正,衣袂飘飘宛若一片红云,乃是沈延宗特特送来的上等蜀锦。
“第一,汪为被抓的消息,如今有没有传出去?”
今早汪为被人追杀,慌不择路下自己投了城门守卫,方被擒获。周令仪思索了片刻“城防都尉虽是我的人,但这消息,实在瞒不住。”
顾予芙一愣,顿时想起了张翰文。
原来授意他去满庭芳买人,从而打听自己的,居然就是眼前人。
“传出去反倒正好。”即便在心中齿冷,顾予芙面上,也并未流露任何异色,“第二,请问汪为已死的消息,是否也广而告之?”
“这个倒没有。”周令仪微蹙了眉,搞不懂顾予芙卖什么关子。
直到此时,顾予芙方微微一笑“那既然这样,臣妇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将这条线索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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