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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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确保能够快速搜集证据，亦郁决定把自己的班调到后半夜。

白天有时间的话，她和白易安就能有更多时间商议解决此事的办法。

“赵珂，我最近有点事情，能不能和你把班调换一下，你上白班，我上夜班。”亦郁想了很久对才对赵珂开口。

比如这一调班，他就要打乱自己的生物钟，连着上一整天，她怕赵珂会太累，她已经麻烦了他太多次，可这一次，她还是必须得开口请他帮忙。

“出了什么事？看你这两天都魂不守舍的。”赵珂问她。

她决定还是要把事情的全貌告知赵珂，自己请他帮忙，总不好什么都藏着掖着，若是自己闭口不提，也是对他的不礼貌。

“你还记得吧，以前让你妹妹代班，我就是为了去写一本旅行游记。但后来我们书的审核没有通过。前不久你买的那一本，虽然笔名不一样，可里面的内容分明就是那时候我们编写的。所以……”

亦郁还没来得及说完，赵珂就大声开口：“什么？！还有这种事。”

亦郁点了点头。

赵珂拳头紧握，“这也太可恶了，你们的心血就这么被剽窃了，那你们找到那个作者是谁了吗？”

“还没有，我们现在在找寻证明这本书是我们编写的证据。”

“那些稿子呢？你们都没保存下来？”

“我们没有删除，可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啊？那我现在能帮上什么忙，你尽管说。”

“能跟我换班就已经很帮助我了。”亦郁哪好意思再麻烦他帮助自己做些别的。

“好，如果需要其他帮助的话，尽管和我开口。”

“谢谢啦。”亦郁拿着包，她想赶快回趟家，在所以能找的地方寻找。

书桌的抽屉里塞满了以前的手稿，她尽数拿出，不放过任何一张纸。

她在脑海中仔细回想，当时通知审核没通过后，她将手稿放到了何处。

那时候，她觉得很不可相信，但是总编那么说了，她也没有再次争取的机会。只能说服自己像总编说的那样，他们写的不够好，资历不够高，名气太小，所以才让审核无法通过。

可她每当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写好的稿件无法出版，那就像一根刺扎在心上，提醒她自己写的不怎么样。所以后来她就把手稿放到一个自己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那个书柜！

她曾经有一本很喜欢看的书，但后来很少去翻，渐渐遗忘在了角落，上面都积了些灰。

所以她把稿件放在了那里，因为基本不会去找。

她赶快移步到那个书架前，那时她略微清理过一下，但是还是余了些薄薄的灰，把书抽出来，灰尘扬起来进到鼻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把书打开，原稿果然就在里面。这下也算是多了一点证明，稿件的纸经过一些时间，上面的痕迹始终都不会跟新的纸写的一样。

何况那时她们坐火车的时候亦郁将它放在包里，背在身后，靠在座椅上的时候将纸压住，弄皱了一些。

她把以前装文件的袋子找出来，把稿件细心的放进去。

再去看看白易安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展。

白易安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跟谁打着电话，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有什么进展吗？”亦郁等他挂掉电话开口问道。

“虽然问不出什么，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白易安指了指他手边的纸。

“什么？”亦郁走过去，把那张写写画画的纸拿起来，上面是稿件审核的经手人，但据他们所说，当时的稿件应该是审核过了。

“你看。”白易安指着后面的几个名字，“前面的据我问，稿子在经他们审核的时候都通过了，可到了这最后几个人，他们基本上都说记不太清了，而恰恰就是在这几个环节的其中某个里，我们的稿子审核没有通过。”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十分奇怪。如果一开始就有所问题，那么在前面的审核步骤中稿子就不可能通过，可为什么是恰巧到了后面的环节，他们的说辞都开始模糊不清呢。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亦郁心里虽然明白，但她不知道该采取什么办法，目前只是怀疑阶段，如果别人矢口否认，自己和白易安也没有一点办法。

“先静观其变。”白易安回答&sp;。

“对了，我找到了当时写的手稿。”她从包里拿出用文件袋小心放好的稿子。

白易安接过来看了会儿，“可是那时律师不是说这些可能起不到作用吗？”

“我知道，可是，这些纸张的质感完全不像能是伪造出来的啊，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突破口呢，我在想。”

白易安用手摸了摸纸面，有很多褶皱，“但是，如果别人反驳说是我们刻意造旧怎么办。”

刻意造旧？别人确实可以以此为反驳点，可是她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个电视，现在好像有更为高级的字迹鉴定技术，只要运用这种技术，就可以推算出大约是什么时候写的。

她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白易安思索了一会儿，他们决定找些渠道了解这方面的事。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很晚了，亦郁要去便利店和赵珂换班。

她轻轻推开便利店的门，她看到赵珂在眼周抹些风油精。她觉得又好笑有心疼，持续工作这么久，他一定会很累。

“犯困了吗？”她用出尽量温柔的语气去询问。

“啊，是有点时不时控制不住的犯困。”他匆忙扭住风油精的盖子塞到包里。

“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

“算是有一点吧，可是后续怎么做还是有些困难。”亦郁想到就觉得头疼，她们要尽快找到线索，如果时间过去太久，他们能找到真相的可能性就越小。

听到她说笔迹鉴定的事，他突然大声“哦。”道，“我认得一个在警局工作的朋友，他虽然经验不足，但是让他问问局里的前辈，应该能给到你们一些建议。”

警局，她和白易安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一直执着于一个地方，其实应该从不同角度找到突破口。

“如果你方便的话，帮我问问好吗？我请你喝奶茶，或者，你想吃什么？”

“吃饭就别想了，我们工作的时间正好错开了，除非吃便利店，不然怎么一起吃啊。”他笑了笑，“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明天早点和他说。他要是回了我就发消息给你。”

“好！每次都太麻烦你了。”亦郁到冰柜前拿了一瓶果汁，“这就当我请你帮忙的答谢。”但她又看了看手上，一瓶？是不是有点寒酸了。

赵珂却直接就接过，爽快的说：“谢了，我正好渴了。”

他脱下工作服，带上一贯的黑色棒球帽，背起那个泛黄的帆布包走出去，“对了，晚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赵珂对她实在太好，好到亦郁不知道以后该用什么方式偿还。他似乎总是吃着店里的便当和饭团，这种东西偶尔吃吃还行，但她知道，自己因为想要省钱而长期吃着这些，身体都有些发虚，这些速食，并没有什么营养。

她可以抽个时间买点好一点的菜做给他吃，虽然自己也不经常开火做饭，但是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做出的菜应该也不赖。

就在她觉得很晚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进到便利店买食物，听他们的交谈来看，应该是在附近哪个公司辛苦的加班工作。

“还有关东煮卖吗？”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到收银台问她。

她看了看时钟，锅里的食物已经到了规定的过期时间，按照规定，她不能把这些东西卖给顾客。

“这些，已经不能卖了。”亦郁回答。

“太晚了，我的胃不好，想吃点暖的，你看看，还有没办法，真有点受不了了。”

亦郁看着他皱起的眉头，自己也知道胃疼的难受，所以她试着看能不能再给他煮上一碗。

“你能等等吗？你先挑出自己喜欢吃的，我帮你重新拿东西煮一碗，你看可以吗？”亦郁问他。

其实刚过期的关东煮完全可以吃，她自己以前总是靠吃这个填好肚子。只是店里有监控，如果老板发现她卖过期的食物给顾客，自己的兼职可能就成点问题。

“好，不过麻烦快点煮熟。”他想了想，“我先拿个奶茶，有热水可以冲吗？”

“有，店里有热水可以接。用餐区的左手边，很明显，你能很轻易的看见。”亦郁朝用餐区指了指。

“好。”男生答应了一声，拿着奶茶结账后跑到后面的用餐区。

亦郁走到后面的冰柜，拿出男生当时选出的一些食物，她把过期的关东煮捞出来，换上新鲜的汤底，把火调到最大，把食物放进去。

男生在后面呆了一会儿，又走到收银台来，凑近她小声说话，“你的这些捞出来的是不是过期了？”

亦郁点点头。

“能不能偷偷给我，明天早上我在家热热当早饭。”他的声音非常小。

“你确定要这些过期的？”亦郁问他。

“对，我才来这边没多久，还没挣什么钱，反正你这也要处理掉，能不能给我一些。”

“好吧。不过要悄悄做，因为便利店不允许卖这些过期的食物给顾客。”

她把捞出的关东煮用袋子严严实实的系好，等到新鲜的煮好，一起递给他。

同为在城市里一起谋生的人，她能理解这种行为，只是没想到自己能以这种方式帮助别人。

等到深夜，店里渐渐没有了人，亦郁趴在桌子上，稍微打了个盹。

夜幕从黑漆漆的一片变得开始有些微光亮，太阳正在慢慢升起，可谁都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