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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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外传来几声鸟鸣，亦郁从椅子上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正值早上五点半，可外面的阳光已经透进来，天已大亮。

用不了多久，第一波上班族就会匆匆赶到这里，他们会选择极易热好的饭团或者杯面当做早餐，吃完后快步走进旁边的大楼。

亦郁有时路过时看到旁边高耸挺立的大楼，但她却没有去想象大楼里华丽装饰的想法，凭借她在便利店的观察，即使是大厦里白领的日子也不见得光鲜亮丽。

他们可能也和她一样从很简陋的出租屋醒来，然后经过一番洗漱之后踏入拥挤的地铁。

幸运的人会找到地方入座，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而不幸的人只能抓着扶栏，双腿就算很累也要苦苦支撑，而往往他们的车程可能需要几个小时。

对于亦郁以前生活的小城市来说，几个小时足以从这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

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穿着白色衬衫职业装的女性走进店门，准确的走到货架上拿了两个饭团，没等亦郁扫码报价她就已经递过来钱，正好是那两个的总价。

如果不是经常来，肯定没有这么快而准确的速度，亦郁接过钱。

“帮我加热一下，对了。”女人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走到旁边的饮品货架上拿了两瓶玻璃罐牛奶。“还有这两个。”

“好，稍等。”亦郁转身把饭团放到微波炉里，扫了牛奶的价码报给她。“经常在这吃吗？”

“诶你怎么知道，&sp;”她露出惊讶的眼神，继而自己又像想通了一般，“我经常来你可能记得。”她笑了笑，“没办法，这附近就这里比较方便，吃完上班也不会耽误时间。”

“很忙吧？”亦郁问。

“是很忙，但是现在这社会，还有谁不忙呢？都挺忙。”她感叹一声，拿了牛奶和饭团，道谢后走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光用眼睛是看不清事物的本质，要想深入了解，必须得积极去探索事情的本质，而不是光凭感觉去看。

想到这亦郁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个想法在她心中产生。

到了差不多七点半，赵珂推门而入，他手里搬了两箱牛奶，“门口牛奶的货到了，我已经签收了。”

“谢谢。”亦郁回答。“对了，你有没有问你的警察朋友关于鉴定那个事。”

“还没有，昨天太晚了，我怕会吵到他，毕竟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贸然打扰也不太好。”他把箱子放到牛奶柜旁边。

“我现在给他打一个吧，你的事情比较急，也耽搁不得。”他看着亦郁苦闷的样子，又接着说道。

“麻烦你了。”

亦郁看着他按下通话键，“嘀”的声音一声一声响起，像有火星子冒在她的身上，心里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喂？”赵珂开口说话，亦郁知道肯定是接通了。

“哪位？有什么事？”那头传来声音。

“赵珂，以前我们经常一起聚餐，忘了？”赵珂笑笑。

“哦——”那头的声音拖得很长，但具体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想起。“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是想问一下你们警局现在有没有关于书面鉴定的技术。”

“偶尔可能会用到，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遇到了点麻烦，所以可能要请你帮忙给她的东西做个鉴定。”

“是这样啊，我们这做鉴定得走流程，而且我也不是做这个的，这个东西一般是专业人士来负责，所以……”

“我知道，但是能不能帮个忙，这件事真的很急，可能走了流程就错过了，你看……就帮帮忙吧。”

“我先试探着帮你问问，等问好了给你答复好吧。”

“好，麻烦你了，改天一起吃饭。”

“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你先别抱太大希望好吧。”

他们又随便寒暄了几句，局里有事情要忙，所以那头挂断了电话。

“你也听到了，先别着急，你再去找找看别的线索，等我知道了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赵珂把手机关上放进口袋。

“好。”亦郁也知道此时急不得。看来只能先从别处下手了。

“那我先走了。”她拿上东西走出去。

在走的途中，她觉得脑袋有点晕，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袭到她的心上。好在停了一会儿缓了下来，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她体力不支。

这几天她连遮瑕膏也没有抹，透过大厦的反光镜，她能感觉到自己憔悴的不行的脸。上面了无生气，就像病了很久没有回天余地的那种人。

编辑部的人很少，她一眼就看到了白易安。他拿着“青春的游记。”这本书眉头紧锁，一页一页的翻看，不放过任何一处。

亦郁走过去，将书翻到第一页，指明上面写的响月出版社。“我在店里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我们能查明出版社的位置，那么后面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作者。”

“是啊。”白易安拍了拍大腿，“我没想到这方面去。”

他打开电脑，搜索“响月出版社”几个字，很快页面跳转到出版社的具体信息。

“我依稀有些知道这个出版社，因为公司好像跟他们有过合作。”

“我们要先商讨商讨该怎么办，总不能突然前去直接询问作者信息，别人不会透露的。”

“嗯，我知道，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伪装成也想出版书籍的合作方。然后试着看看能不能引着他们说出一些有效信息。”白易安提议。

他们讨论了前去出版社要做的事项，就准备快点出发。亦郁的头晕又突然发作，她觉得全身无力，扶着旁边的墙。

“怎么了？”白易安本来走在前头，后面迟迟没了动静，他转身一看，才发现亦郁倚靠在墙边。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没吃饭，身上有点没劲。”

白易安注意到她苍白的面颊，“就算要查清事情，你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他用手轻轻扶着亦郁，将她护送到副驾驶上，从车里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先吃点这个补充能量，等路上我看看有没有别的店给你买一点别的，不吃饭你会撑不住的。”

亦郁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接过巧克力含在嘴里，可是还是觉得周边离她很远。只依稀听到白易安让她休息一会儿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住，合上了眼睛。

车开的很平稳，不记得过了多久，白易安轻拍她的肩膀，“醒醒，把这些先吃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着他递过来的杯口喝了下去。是一杯红糖水，但她记得，好像没有什么店会单独卖这种饮料。

“这还有两个鸡蛋，和一盒饼干。你多吃点吧。”他把一袋东西放在她的腿上。

她喝了几口红糖水，渐渐变的清醒。只觉得刚才好像睡了一觉，并且没人打扰，睡的很安稳，是她难得的休息。

她打开袋子，里面是剥好了的白水煮蛋，还有一盒巧克力香草饼干。她边吃边喝，觉得自己逐渐恢复了体力。

“谢谢，刚才忘了说了。”她系上手中的袋子才意识到自己忘记道谢，赶忙说了一声。

“没事，你看着真的很虚弱，平常得注意休息。”他笑了笑，“幸亏那个店员很好，我让她帮忙冲一杯红糖水，她二话没说竟然就答应了。”

“我是觉得路上应该不太能买到，还准备问问你这是哪来的，谢谢你的红糖水，我好了很多。”

“我记得以前好像听说过红糖水煮鸡蛋对女生好，但路上没那种条件，所以这样应该也差不多吧。”

“红糖水煮鸡蛋，似乎是给生产完的孕妇补身子的……”亦郁听他这么说，不经被逗笑。

“啊？是吗，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有营养的。”他干咳几声，专心操控着方向盘。

“没有，还是很谢谢你。鸡蛋和饼干都很好吃。”

他们驾车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出版社的位置。按照他们的计划，准备伪装成两个想要出书的人。

前台的人看他们走进来，“请问两位是来办什么事的呢？”

“我们想了解一下，这个书出版之前的流程，我们好考虑考虑选择哪家出版社。”

“我们响月出版社是具有一些知名度的，我们出版过一些热销的书籍，不知道两位最近有没有去书店看到一本新书，是一本游记，销量很高。”

游记？《青春的游记》？

亦郁听着就感觉浑身不适，但白易安拽了拽她，示意她调整情绪。

“我们之前确实是听说过，所以就想来这了解了解嘛，谁不想让自己的书出版的更好一点呢，你看是吧。”

“您如果要谈出版合作的话，我这边帮您预约一位编辑，他会给您解答很多问题。”

前台将她们引进一个小的办公间，编辑正在电脑上飞快的打字。看到他们来了也没有停下手中的速度，“请坐。”

“张编辑，这两个顾客想要了解一下出版的各项流程，您多跟他们讲讲。”前台倒了两杯茶，慢慢退出去关上门。

“两位最近有书想要出版吗？”张编辑总算停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个。

“是的，最近看到了一本旅行游记，发现是你们出版社，觉得弄得很好，于是也想来咨询一下。”

“我们这里确实有专业的素养，您可以大胆放心的来，那本游记确实不错，但也得是作者写的不错，才能变得这么好。”

“是啊，我们和作者还挺熟的，其实就是听了他的推荐，才慕名而来的。”白易安看过去，满脸的笑容。

“哦，是吗？挺巧的，那本游记就是我经手的。”

“是您接手的？那就更好了，不过我们不太清楚作者在哪个地方，有段时间没见了，想去看看。”

“你们等等，我找下当时那个合同，这样你们知道一点就好找一点。对了，先告知一下你们是哪家公司的呀？”他翻着桌上摆成一沓的文件。

“我们就是辰展文学部的。”白易安回答。

“辰展？诶那本书好像就是辰展的人来签的啊？我找找看，依稀记得好像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