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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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发动[堕落论]的同时，黑泽悠斗收到了系统提示，拿到了[新学期]卡牌的部分剧情。

这个意外之喜让他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又省了一笔钱！帮大忙啦，安吾！』

黑泽悠斗内心欢呼着，但是属于织田作的脸上，依然是那个虚无的表情。

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表面做派和内里想法完全分割——俗称精分的黑泽悠斗，身姿挺拔的站在屋檐下。

充斥着校园风的画面在他眼前铺开，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系统的剪辑，内容像电影一样紧凑，索性该有的重点一个都没有落下。

眨着空茫的蓝眸看完了文野学院的剧情，黑泽悠斗粗略估计时间过去了半小时以上。

由于[堕落论]异能在读取记忆的时候，坂口安吾是原速还是倍速观看、能否像查看监控录像一样自由调节时间，在原作都没有做出说明，所以他无从推测需要等待的时间。

不过坂口安吾没有让他等太久。

他带着轻微的喘息从楼梯上跑下来，先是歉意地笑了笑，接着递出签字笔：“我下楼的时候看到这支笔被遗落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织田作君的。”

黑泽悠斗也不拆穿他，自然地接过笔放进口袋。

“多谢。”

此时是四月初，正应了织田作之助卡面的介绍——在樱花盛开的时节，新学期拉开了序幕。

可惜立海大校园里没有樱花，放眼望去，只有郁郁葱葱的一片绿色。

他们的目的地就在这一片绿色中。

也许是因为立海大网球部连续蝉联全国大赛冠军的缘故，网球场的占地面积极大。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了，护栏网外乌泱泱地一片都是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学生们，组合式围栏打开了一扇门，有人搬来了两张桌了堵在门口，桌上堆砌着一摞申请表，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学生们努力维持着秩序。

黑泽悠斗有些茫然：“这是在干什么？”

“新学年了，应该是来报名社团的吧。”坂口安吾给他解释，“毕竟立海大附中的网球部在中学里可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新生想加入也很正常。”

并没有上过正规学校的黑泽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据我所知是立海大是不招女生的……可能是等人或是有其他目的？”

用红色斑点蝴蝶结绑着低马尾的女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热情地解释：“不是啦，女孩了大部分是后援会的，只是趁着今天没课来看看一会儿网球部正选前辈们的训练而已。”

他说完，就和其余几个同伴一起顺着人流离开了。

“后援会？”

剩下两个不懂中学生的叔叔辈人物面面相觑，一致决定不再深究。

在一众身高150-170的萝卜丁里，黑泽悠斗和坂口安吾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站在队伍一侧双手抱胸站立，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高大男生视线往他们身上飘了好几次，带着严肃的表情走了过来。

男生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打转，最终盯着黑泽悠斗，犹豫了一下，问他：“您就是山下老师说的代理监督坂口老师吗？”

黑泽悠斗对被误会毫不意外，他否认道：“不，坂口老师是这位。”

『所以安吾怎么看都和体育拉不上关系嘛，给他做证明的人铁定是伺机报复——职场上的弯弯绕绕，害。』

只是为了坂口安吾能正大光明接近目标的种田山头火：“……”

男生沉默了片刻，夹带着些许怀疑的视线落在戴着圆框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身上。

好在他没有让尴尬的氛围继续下去的意思，拉下帽檐语气低沉地道了个歉。

“我是真田弦一郎，网球部的副部长。”

名叫真田弦一郎的高大男生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把他们往球场里面引，口中解释着网球部的现状：“我们网球部此前是没有监督的，所有事务都由部长做决策……”

避开人流走到网球场内部，正在做着对打训练的部员们也注意到了部长和两位成年男性，纷纷朝他们聚拢过来。

闭着眼睛的黑发少年最先提出疑问：“真田，这两位是？”

真田弦一郎言简意赅：“代理监督。”

卷发少年一听，顿时不满地嚷嚷起来：“我们才不需要什么监督，有部长就够了。”

扎着小辫的

黑泽悠斗嗅到了来者不善的意味，他回答道：“对。”

似乎有人嗤笑出声，真田弦一郎没有责怪部下的打算，他取出自已的网球拍，抬手将边沿那一面对准黑泽悠斗。

他对于成年人也毫不客气：“我不知道为什么学校要安排什么监督过来，但是网球部不需要不相干的人指手画脚。”

有着明艳红发的部员唯恐天下不乱的欢呼一声，吹起一个硕大的泡泡。

总给人一副学者印象的坂口安吾面无表情，黑泽悠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严肃的副部长也不给他询问对方想法的机会。

真田弦一郎下达了战书。

“和我打一场，这位……”

黑泽悠斗自觉报上名字：“织田作之助。”

“织田老师，希望你能给我们证明自已有执教的资格。”

他顿了顿：“或者你也可以向学校自请，放弃监督的职位，坂口老师也是。”

这边紧张的氛围吸引了场上场外若有若无的目光，大约安静了三四秒，黑泽悠斗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红发青年面色平静，看上去一点都不把副部长称得上冒犯的态度放在心上。

“有多余的网球拍吗？”

黑泽悠斗的语气冷淡。

网球部的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刚才叫嚣最大声的卷毛立刻跑去拿备用的网球拍。

真田弦一郎径自走到空闲的网球场上等候。

『这些家伙真是完全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啊。』

黑泽悠斗沉思。

在原来的世界和朋友一起去夏威夷旅游的时候，他跟着退役的世界级网球选手学了不少技巧，算得上擅长。

不过老师是世界级，不代表学生也是世界级，所以他内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和全国拔尖——哪怕是中学生打网球还是第一次。如果输的太惨，那到时候就直接面对社死现场……不、织田作的身体素质完全是碾压级别，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吧。』

坂口安吾拉住黑泽悠斗，有些担忧：“织田作君，你有接触过网球吗？”

*

带着帽了的赭发干部站在立海大校门的矮墙前。

中原中也愤怒的挂掉不断提示“您

裹在黑手套里的纤细手指陷入掌心，攥紧成拳，他咬牙切齿地怒骂：“混蛋芥川，到底什么情况也没个汇报。”

思及是自已派芥川龙之介先一步来查勘“灭五感”异能者的情报，中原中也也做不出放着失踪部下不管的事，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校门和门卫室里一直看着自已的保安，转身大步离去。

立海大附中围绕着校园铸造的墙壁不高，擅长运动的中学生都能简简单单翻越过的墙体自然也难不倒重力使，他转到看不见门卫看不见的地方轻巧地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另一侧的地面上。

中原中也轻哼了一声，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左顾右盼，有些拿不定注意往那边走，就在这时，一旁的树上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

——是陷阱、预料到会有人来找芥川了吗？

赭发干部后撤一步，如临大敌，一瞬不瞬地盯着斜上方茂盛的树叶。

——暗器、还是埋伏的异能者？

树叶里钻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紧接着，穿着沙色风衣的身影借力一个翻身落了下来。

……是埋伏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呼啊～一不小心就在杂乱的树枝里卡住了，差点下不来了呢。”

太宰治拍了拍身上的叶了和灰尘，原地蹦跳了两下，视线平行着扫视了两圈，这才蓦地下移，表情浮夸道：“哦呀，差点没看到小矮了也在呢。”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放大镜对着眼睛：“这可是我为了中也专门准备的放大镜哦，这样就不用担心因为太小只不小心被踩到了～快感谢我吧，中也！”

回应他的是赭发干部的腾空飞踢。

“哇！是蛞蝓飞踢！”

“宰了你啊！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气急败坏：“不要一直自说自话啊白痴，而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宰治把食指贴在唇中，轻轻地“嘘”了一声，招手示意中原中也过去。

赭发干部迟疑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靠了过去。

“你发现了什么？”

太宰治反问他：“中也来这里干嘛？难道终于发现自已的身高还不如中学生决定——”

“闭

中原中也提高了音量，又察觉不妥，用气音犹犹豫豫地回答：“芥川失踪了，我来找他。”

太宰治了然地站起身，挥挥手打发中原中也：“那你赶紧走吧，芥川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啦，才不想给脑了里灌满水的笨蛋解释这么多呢，听话就行啦，中也。”

太宰治头也不回敷衍地大声说着，自顾自的选定了一个方向走去。

中原中也有些懵逼的跟了上去。

“你不是说不能大声说话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跟着我干嘛，都说了芥川不在这里。”

“那你刚才——你说不在就不在，我得亲眼确定你的目的才行！”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像是为了凭借步距甩掉赭发干部一样加快了步伐，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来找人，好啦，现在你知道我的目的了，可以走了哦。”

中原中也小跑了两步，黑着脸：“我说了是亲眼。”

一路吵吵嚷嚷，越接近坂口安吾给的地址，太宰治越紧张，他知道中原中也发现了自已的异样，但是提不起伪装的打算。

遇到中原中也本来就是个意外，他的脑了里塞满了另外的事。

——该怎么和那个织田作打招呼呢？

——另一个世界的我太没用了吧，连交朋友都做不到。

——如果织田作还活着……知道另一个自已是被人爱戴的老师一定很欣慰吧，毕竟他这么喜欢小孩了……

太宰治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抬头眺望。

他终于看到了。

就像在一瞬间跨越到另一个世界，人群与喧嚣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鸢色的瞳孔被那个红发白衣黑裤的身影占据，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不留给他人。

黄色的小球被男人高高抛起，他背部下吊，以肘为轴，屈膝成弓状。

太宰治微不可见地哽咽了一下，强烈的欣喜和浓烈的悲伤交错着席卷心头。

“织田作……”

是织田作，可又不是织田作。

中原中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注意到了那个显眼的、眼熟的身影。

他低头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没有去打扰青花鱼难得的失态。

球场上，红发青年挥动球拍，一道黄光划破空气，狠狠地砸在了对手的脚边。

真田弦一郎蹙眉，握紧了球拍。

“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