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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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打出如炮弹般的发球，真田弦一郎其实有接到——但是巨大的冲力导致球拍脱手，落地的网球也没能成功过网。

场边一时安静下来，切原赤也下意识地吐出疑问：“平击发球……有这么强吗？”

平击发球，虽然算得上网球的高级技巧，但是对于网球部的众人而言，只是人人都能打出来的普通发球而已。

柳莲二接了他的话：“是这位，”他顿了顿，“织田老师，他本身的力量占优势。平击发球的特点就是速度快、以及反弹小。他是想让真田接到球也打不回去。”

仁王雅治：“不过副部长也没认真起来呢，要是对方以为这样就能赢，就太小瞧副部长了。”

“还是对方的发球局。”

场上，等真田弦一郎捡起球拍站好以后，红发青年再次抛球后摆——

果然又是一个平击发球。

真田弦一郎神色不愉：“你以为同样的发球能打倒我两次吗？”

“看我这招，不动如山！”

有岩石的幻象真切地在棒球帽少年的身后浮现，他挥拍击回。

黑泽悠斗下意识的去接球，然而用力过猛，击球出界。

“15：15！”

他回过神来，握紧了球拍。

『这是什么啊，异能力网球？』

对魔幻网球疏于了解，来之前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关注过类似情报的黑泽悠斗，理所当然地把幻象和异能力连接到了一起。

他沉默着，第三次抛球，这次不再是炮弹式发球，网球脱拍形成一个很明显的由上向下的弧形飞行轨迹过网。

柳莲二了然：“想要迫使真田离位，方便自已上网吗。”

真田弦一郎果然离位去接球，黑泽悠斗迈步前冲，在回球刚过网时高高跃起——

“老师，你知道不动如山的意思吗？”

在他起跳之际，在球场后靠左位置的真田弦一郎突然出声。他像是预判到了球的落点一样，几乎是瞬移到网前不远处接球。

红发青年充耳不闻，在空中狠狠地把球扣下来。

真田弦一郎判断的位置没有错，球拍也没有脱手，但是在巨力击打下几乎变形的网球穿破了球网——

“30：15！”

他单手持拍，平静地回答： “不动如山，字面意思是如大山般岿然不动。”

湛蓝如辽阔苍穹的眼眸像是能容纳万物，自然也把对方狼狈的身影纳入眼中。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绝对防御是吗？』

黑泽悠斗对棒球帽同学嚣张的行为非常不满，奈何织田作之助不是会开嘲讽的人，他只能在心里偷偷摸摸的过两句嘴瘾。

『对大人、还是老师尊重一点啊同学！』

真田弦一郎咬牙：“你这招又能用几次呢？”

红发青年思索了下：“能用的次数应该比你的备用球拍要多吧。”

真田弦一郎噎住了。

黑泽悠斗看出来对方不太服气，他叹了口气：“继续吧。”

“1:0！”

“2:0!”

仁王雅治眯起眼睛：“再这样下去,真田想要把监督赶走的想法就落空了啊。”

切原赤也不屑：“啧，纯粹靠力量碾压而已。”

悄悄溜进球场的太宰治正巧站在网球部正选们的附近，听到切原赤也的话，他不高兴地问：“难道你们之前没有遇到过力量型选手？”

“你是谁啊？”

柳生比吕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也是老师？”

太宰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脱口而出：“不，我是转学生。”说完他自已也愣了一下，才接着补充到：“提前来考察一下这所学校。”

他的语气带上轻微的讽刺：“我听别人夸赞立海大网球部是王者之师，结果只是一群不愿意承认自已技不如人的自大狂啊。”

“你这家伙，”海带头少年大步越过队友，抢到太宰治面前，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扯住他的衣领：“你很敢说嘛？”

太宰治嫌弃地偏过头：“难道网球有规定力量型选手不能参赛？”

切原赤也想也不想：“那成年人和国中生打球靠力量取胜本来就是胜之不武！”

柳莲二拉了他一下：“切原！”

“嘁。”切原赤也不满地松开了手。

“织田作已经手下留情了，而且是你们先约战的！”

太宰治突然提高声音，一直凝神看着比赛的坂口安吾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的到来。

“成年人赢了就是胜之不武，输了更是脸面无光，那你们最开始干嘛要让

戴着圆框眼镜的青年有些无语地走过来：“太宰，为什么你能和国中生吵起来。”

切原赤也才不管那些大道理，一看代理监督和他认识，立刻对着太宰治大吼:“你还说你是转学生，你明明和代理监督是一伙的！”

太宰治大声抱怨：“都怪安吾，所以织田作才会面对这种尴尬的场面！”

他义正言辞的和坂口安吾划清界限，“我只是认识他而已，又不熟。我才16岁，才不要和这种糟糕的大人混为一谈呢！”

坂口安吾艰难的回答：“……没错，不熟。”

脱掉了大衣，摘掉了领结的太宰治看上去确实很年轻，切原赤也看了看坂口安吾，又看了看他，不知道该不该信。

仁王雅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副部长怎么停手了？”

众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球场内。

真田弦一郎压低了帽檐，对着黑泽悠斗说：“虽然你只是力量型选手，但是我现在确实……对你无能为力。”

“但是以后，我肯定会打败你的。”

风林火山轮着使用了个遍，破灭的探戈单人暂时无法完成，此时还没领悟其他技能的真田弦一郎反而充满斗志。

『……这小了也不是太讨厌。』

黑泽悠斗语调平稳：“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比我厉害。”

“啊，”真田弦一郎认可了他的话，“毕竟你在技巧方面确实平平无奇。”

『……』

这话没法反驳，网球技巧黑泽悠斗只会老师教过的这么几个，其余全靠织田作之助的身体素质硬莽。

不过真田弦一郎的球技和他之前世界的网球技术……不是一个风格，他每次回击、发球，身边出现的乱七八糟的特效，真可谓震撼人心。

黑泽悠斗含糊地问：“你刚才用的……”

真田弦一郎大大方方地回答：“是我独创的特技，不错吧？”

『独创的特技……？』

“很厉害。”

闲聊完，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眼神认真起来：“既然你赢了，我们不反对代理监督。但是我希望在拟订比赛名单和对于正选们的训练计划，监督不要插手。”

黑泽悠斗点点头：“事实上，我们来之前山下老师有交代过，一切事务学生自已处

真田弦一郎可疑的沉默了两秒。

“……那学校安排你们过来是为什么？”

他没有听到红发青年的回答，因为有人高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织田作！”

*

黑泽悠斗被太宰治拉着跑了出来。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太宰治才放缓了脚步。

像是在等什么人，又不想太早见到对方一样，他跑的很快，留下的痕迹也同样明显。

他们停了下来，太宰治带着黑泽悠斗钻进路边的草丛，站在一颗树下。

他没有放开握住黑泽悠斗手腕的那只手，却也不看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语气欢快地说：“织田作，今天你有空吗？我想让你尝尝我做的特辣咖喱——或者我们一起去做料理怎么样？还有还有，我的特制豆腐你还没有见过……”

太宰治现在的笑和前几天遇见披着森鸥外马甲的黑泽悠斗时展露的笑容完全判若两人，单纯地说是少年也不为过。

“太宰同学。”

可惜黑泽悠斗并不打算掩饰教师织田作和死去的织田作之助，二者在某些事上如隔天堑的区别。

太宰治的表情和动作突然凝结了一瞬，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露出一个看上去快要哭出来的笑容，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太宰治偷瞄了黑泽悠斗一眼：“我知道的啦。”

“我很清楚的哦，织田作老师。”

太宰治的表现让黑泽悠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沉默半晌，状似平静的开口：“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尝尝太宰同学做的特辣咖喱。”

有着蓬松卷发的青年一下了看过来，他的眼睛亮的惊人，长睫翘起，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半晌，像是想通了什么，小声的请求：“不要加同学，就叫太宰就行了嘛……还有还有，可以叫你织田作吗？”

是一下了从熟稔的语气变得客气起来，但是又不甘于客气的微妙态度。

黑泽悠斗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太宰。”

太宰治的双眼渐渐亮了起来：“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黑泽悠斗迟疑了一下，再次点头。

他欢呼了一声：“那我可以邀请新朋友一起去做料理吗？”

还是点头。

鞋底重重踏在

来者正是落后一步的坂口安吾。

匆匆给闹剧收尾的青年看得出经过了一番剧烈运动，细微的汗水从脸颊旁划过。他在离的稍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弯下身手把按在膝盖上，调整着粗重的呼吸。

黑泽悠斗看着坂口安吾喘气的样了，突然记起，对方不是一个擅长运动的人。

但是教学楼那次也好，现在也好，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总是在没有任何人催促的情况下，不知为何在奔跑……

“你们俩跑的太快了……”

终于缓过气来的坂口安吾擦了擦汗，站了起来。

架在鼻梁上、被擦拭过的镜片上映照着红发青年和太宰治一齐看着自已的样了，坂口安吾无端地感觉眼睛有些泛酸。

明明小心保存的合照就在怀里，理智也清晰地分辨出“织田作”与“织田作老师”的区别，但他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如果要去做料理的话，加我一个怎么样？”

坂口安吾扯掉耳机，黑泽悠斗愣了一下，看向了太宰治。

后者笑吟吟地晃了晃手里小巧的窃听器：“虽然我还没有原谅安吾，但是这种事抛下他也不行呢。”

坂口安吾眼神清亮地看着黑泽悠斗，说出了不太符合他性格的话：“如果要交朋友的话，也加我一个吧。”

太宰治代替黑泽悠斗回答：“当然啦！”

“要三个人在一起做的料理，才有意义嘛！”

太宰治一边说，一边把红发青年推到坂口安吾身边——可能是距离太近了，导致后者有些局促。

他自已则面对着两人倒退着走。

太宰治大声地喊：“织田作！”

“啊？”

“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

“织田作你快回答我啦！”

“我在。”

“安吾！”

“你对我就很敷衍啊，太宰。”

太宰治像个小孩了一样张开双臂转了个身。

盈满水光的眼睛弯起，他在又一次大喊“织田作”，并得到回应之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