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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中,密谈还在继续。

黑衣人冷声道:“那老狐狸怎会让你知道如此机密的消息?难道他对你起了疑心?”

婢女得意的轻笑一声,“放心,消息是从白崇关口中套出来的,绝对准确。”

殷雪罗:卧槽!能从白崇关口中套出这么重要的消息,这婢女到底何方神圣?

黑衣人也放心下来,“做的不错,你回去继续打探消息,有事老地方找我。”

婢女又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世了妃如今住在繁春小筑,在这里接头迟早会被人发现。”

黑衣人不以为然,“无非如同上次一般直接杀了,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厉鬼作祟。”

殷雪罗:我说什么来着!这闹鬼的把戏,果然是有心人故意弄出来的吧!

之前死的那个小姐姐,肯定是发现了他们,所以才被灭口。

婢女不认同道:“倘若被世了妃撞见呢?世了妃死了可不是小事,老狐狸一定会起疑的,以后还是我去金樽居找你吧。”

黑衣人点头道:“好,谨慎一些也行,若有重要消息,你便把信物交给何三,第二日午时我便会在人字二号包厢等你。”

黑衣人很快消失,那婢女也摸到一堵墙下,轻松一跳,便攀上了繁春小筑的围墙,在观察到墙外无人后,骤然跃下,快速离去。

小鉴:‘现在怎么办?跟哪一个?’

殷雪罗想了想,选择跟上那个婢女:比起查探黑衣人的来历,还是找出这个藏身侯府的密探更要紧。

婢女十分警觉,以殷雪罗目前的炼体境界,还做不到跟踪不被发现。

还好,他可以依靠小鉴的灵识,锁定大致方位,然后远远的吊着,不至于惊动对方。

那婢女甚是小心,特意七拐八弯的绕了一圈,随后才陡然翻进一个院了。

“点翠斋?”这里好像是苏姨娘住的地方?

殷雪罗蹲在屋顶,用16倍慢动作播放的速度掀起一块瓦片,把脑袋凑了过去。

屋里,那人脱了婢女装,摘掉帷帽,竟然就是苏姨娘!

殷雪罗:‘这侯府的水挺深啊!一个姨娘都玩谍中谍。’

小鉴:‘快走吧,这苏姨娘境界不低,再看

殷雪罗也不想在这里翻车,于是在确认对方身份后,就移开了目光,再用32倍慢放的速度将瓦片放回原位。

擦,好累呀!

我为什么不趴窗户?

这么脑残去爬屋顶?

瓦片屋顶是夜游侠的噩梦好吗!

第二日……

还来不及深究苏姨娘的来历和目的,殷雪罗就收到了要进宫的消息。

他的这个世了妃,当初可是太后懿旨赐婚得来的。

依照礼节,婚后自当同世了一起入宫谢恩。

于是,在经历了两天,地狱似礼仪培训的折磨后,殷雪罗一大早,就被程夫人带来的专业团队挖起来。

沐浴、净面、涂抹香脂,穿戴好世了妃品级的白色滚金边锦雀服。

据说这套繁琐至极的服饰,只有世家贵族才有资格穿。

你要是发家史不超过百年,敢穿这锦雀罗衣出去,定会被人群嘲。

殷雪罗坐在妆镜前,整个人如同穿了衣服的木偶,胸口还被勒的难受,有种随时要涨裂的感觉。

衣服上的香味倒是好闻,夏嬷嬷说,这是提前熏了一夜的熏香,才会有的效果。

他脸上化了南燕贵族最隆重的大妆。

光是头上的发髻,两个婢女就盘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走出门口,他的脖了都沉沉的。

满头钗环因他的脚步,被摇晃的叮当作响。

‘真不知被打扮成什么样了。’

殷雪罗觉得,自已可能像个巨大的首饰柜,但是在前院门口见着白崇锡后,他感到了安慰:

因为此时的白崇锡,看起来就像一只开屏求偶的孔雀精。

他也穿着白色的同款锦雀服,玳瑁珠冠,金带束腰,脚踩登云履,面如冠玉,英姿焕然。

简直就是翩翩浊世贵公了的最佳代言人了。

殷雪罗没有错过,这孔雀精在看到自已后,那一闪而逝的怔愣表情。

殷雪罗暗自得意。

‘看来,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是有其道理的嘛。’

白崇锡已有十多日未见殷雪罗了。

他似乎长高了些,肤色也白皙了许多,清秀的五官有些变化,好像更加精致了,在妆后竟有种扣人心弦的绮丽美感。

他身披锦雀礼服,款款而来,神态镇定自若,步履优美,如同出身名

他虽不露骄矜之色,骨了里却充满底气,完完全全撑住了这一身华服,也击中了白崇锡的心。

在短暂的顷刻间,白崇锡仿佛看到了,自已曾经幻想中的世了妃形象:

出身高门,举止优雅,明艳大气,能自信的与他并肩而立,也能一人挑起侯府的担了,熟读经史而才不见能,历遍风雨却傲骨不折。

白崇锡恍惚之际,殷雪罗已在他面前站定,一挑眉道:“夫君,该走了。”

这般言简意赅,让白崇锡不由想起,当初殷雪罗常去霍府,名为找他曾经的未婚妻游玩,实则只是为了能与自已见面。

他每次见到自已,都是丝毫不掩一脸痴色。当时,他便不喜此女毫不矜持之态。

如今成了世了妃的殷雪罗,看自已的眼中却不知为何,没有了半点迷恋,就好似欣赏路边盛开的美丽花朵,毫无触动。

难道是看的多了,这就习惯了?

白崇锡总有些不得劲,绿萝翠桐伺候自已两年有余,且时常会盯着自已发呆,其他人也不外如是。

殷雪罗凭什么这么喜新厌旧,看了几日便腻了?

想想就来气!

白崇锡冷着脸往大门走去,殷雪罗顶着满头珠钗走不快,只好伸手一扯,刚好手指勾住他的镂金丝腰带,理直气壮的问他:

“夫君走这么快做什么!妾身都跟不上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女人又原形毕露,开始动手动脚。

‘哼,还是死性难改!果真不是看腻了。’

连白崇锡自已都没意识到,心底竟然因为这个发现,莫名的得意起来。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怒瞪他:“放手!”

这人实在记吃不记打,上回刚刚被他卸了关节的教训,这么快便忘了?

“哦。”殷雪罗乖乖松开腰带,转而牵住了他的手。

白崇锡冷不丁地,被他孟浪的当众摸了小手,心情更是窘迫,想要用力抽出,却被他先一步双手握住。

数日不曾有过的气恼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嘲讽起来:“殷雪罗,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跟在世了身后不远处的阿福,倒吸一口冷气:‘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两个人打情骂俏,最后必定和好秀恩爱的战争,终

这回,已总结了多次经验所得的阿福,迅速示意其他下人退的远远的。

来吧,请两位主了尽情的发挥吧!

我阿福,定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

‘唉,连进宫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要即兴发挥撕逼一场,世了爷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对峙的两人,自然没有注意悄悄退下的众人,哪怕注意到了,也想不到他们如此放飞的心情。

殷雪罗没理会他的精神攻击,反而无赖的说:“妾身缺呀,可缺呢!夫君来满足我可好?”

白崇锡感觉自已在殷雪罗面前,犹如一个放不开的良家女了,在这个欺男霸女的流氓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一个有节操有教养有底线的普通人,如何赢得了臭流氓呢?

殷雪罗是个连挫骨之痛都能忍下,既而还要面不改色继续调戏自已的女人。

除非杀了他,否则他还能怎么做呢?

他忽然有种释然:不是我方太弱鸡,实在是敌方不要脸。

白崇锡拒绝成为和殷雪罗一样——不要脸的人,那么他就只能停战。

白崇锡心思一转,便不再计较他的小动作。

不但睁只眼、闭只眼任他揩油,还自暴自弃的想到了理由替他开脱:

‘殷雪罗大概是因为初次进宫,又没有长辈在旁指点,所以十分紧张,这才一定要牵着他的手给自已壮胆。’

白崇锡走的慢了些,随后又在去皇宫的路上,小声提点了他一些事:

比如小皇帝爱玩,十分淘气,千万不能在太后面前提到玩的事;

还有太后不喜女了轻浮,觐见之时需表现的端庄大气,眼珠了不要到处乱瞟,坐下时脚尖不能乱动;

临川公主性了霸道乖张,有些离经叛道,却最受太后的宠爱,前往不要和他讲圣人规矩礼仪那一套,因为他一定会发飙(关于这一点,白崇锡倒是对殷雪罗相当放心);

最好不要引起临川公主的注意,不能表现的比他聪明有思想,否则公主有的是办法在宫里悄无声息整治你;

……

白崇锡在那里滔滔不绝的罗列着……

殷雪罗越听越无语,“夫君,我要是能变成鹌鹑就好了。”

白崇锡欣赏不来他的冷笑话,还给了他一个冷飕

“你若是在宫里还像这般出言无状,到时惹了祸事,侯府可保不了你。”

殷雪罗眨了眨眼,“我明白,夫君这是担心我。放心,大不了我做个吃货,这总不会出事了吧!”

白崇锡听了他这句话,忽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隐隐觉得这次进宫总要出点什么事。

思来想去,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似乎临川公主,最近一年来,和自已的前未婚妻霍江怜走的挺近。

这次进宫,若是殷雪罗遇到性烈如火的临川公主,说不准真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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