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回义薄云天以竹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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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昇玉看着公子摇头“愚夫，果然是愚不可及也！”

赵小礼看了一眼赵小智，两人对了一个眼神看着公子！

赵小刚好奇了“两位弟弟莫非心里清楚老爷刚刚所言有所指？”

公子还真是不明白了“郑如玉和玉娘有什么关系？啊？玉娘小小年纪马术那是一流，虽是个左撇子却写得一笔好字！郑如玉是个连马都不敢骑的蠢货”

赵昇玉没好气看着公子！

公子吩咐赵小刚再去找那个马车夫“找不到玉娘，莫非一个马车夫也找不到吗？”

赵小刚还奇怪了“是呀，还真没有我赵府找不到的马车夫？但是，偏偏这个与赵玉娘有所交集的马车夫还真找不到？”

小乞丐想了想“那个马车夫好像不是一般的马车夫？带着一个大斗笠一路暗中跟着那赵玉娘主仆！趁着书肆人多混乱时，拉着那玉娘主仆一闪就不见影踪！”

公子听了小乞丐的话，自言自语“看来，的确不是一般的马车夫！怪不得你们仨厮找不到影踪”

赵小智问赵小礼少夫人那里如何了？

众人齐看着赵小礼！

赵小礼想了想“应该再去问问武大夫。小厮奉公子之命去玫香居查探，少夫人一身白衣飘飘站在竹林前，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莲儿在里屋喊少夫人沐浴，随后就听见莲儿姑娘惊呼”

公子看着赵小刚“速去找红儿，详细问清楚那两个偷懒的小丫鬟！曹叔，马上让武大夫到本公子书房来！”

一切自然是无果！

公子好生失望却又不甘心！

赵大人到底是老奸巨猾“我儿，此事暂压不提！就像当年张府刺杀案一样隐忍不发，终还是水落石出！先稳住如玉，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失望！”

赵珏恨恨言道“都怪郑如玉那个丑八怪！”

赵昇玉不理会公子，阴沉看着暗卫

暗卫一脸坦然回看着赵大人

赵昇玉想了想，意味深长吩咐暗卫“好好护着玫香居，护着我赵府少夫人，你懂的”

暗卫不语领命下去！

赵昇玉看着儿子摇头叹气也走了！

公子喊住父亲“爹爹这是要去哪里？”

赵昇玉回头看着公子“老夫找你岳父大人下棋去！”

公子一脸不屑“每次都是爹爹赢，这棋下的有什么意趣？都说要棋逢对手才有趣！”

赵昇玉阴沉沉看着公子“为父与你岳父大人下了几十年棋，看似每次都是你爹爹赢了？今日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岳父大人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见公子不解，赵昇玉再次摇头叹气“就在刚刚老夫输了一盘大棋，而自诩甚高的我儿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赵小智看了一眼赵小礼，两人齐看公子！

今日这公子当真是个愚夫！

赵小智看着公子试探问“公子生辰，看少夫人给公子准备什么礼物？”

赵小刚再次语出惊人“少夫人别像去年公子生辰什么也没表示，害得小厮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对着赵小刚就是一脚“你这厮还白想了几个晚上？”

公子看着赵小智和赵小礼，面无表情问道“你们俩厮是不是也是想了多少个晚上，看那赵郑氏今年会不会给本公子准备礼物？”

赵小礼倒是自信“以少夫人的心性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至于为什么没有送给公子，想来少夫人自有她的道理！”

赵小智冷冷的点头，似乎同意赵小礼的说法！

赵小刚也是直言“少夫人向来仁义，肯定是给公子准备了礼物！看公子对她又骂又打的，所以生气不送与公子了！”

公子一听，脸上绷不住了“本公子何时对赵郑氏又骂又打的？啊！你们仨厮真把自己当成赵府三杰了？”

赵小智听了赵府三杰几个字，冷冷对公子言道“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赵小礼也对公子言道“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不等公子反应过来，二人不见踪影！

赵小刚见二人不见踪影，急了“公子，小厮有事先告退了！”

公子没好气“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仨厮去了玫香居！”

公子瘫坐在太师椅上还真是越想越糊涂了！

公子想与仨小厮说道说道，可哪里有仨小厮的人影？公子有些想不通仨小厮什么时候爱上了玫香居？

公子又想去李香玉那里解解烦，但是一想起玉娘那可人的小模样，心里又急又乱，哪里也不想去了！

赵夫人在房间里叹着气“这个赵玉娘到底什么来头，来无影去无踪的！巧云，莫非老爷和玉郎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四娘摇摇头“老爷和王爷都已经打探过了，宫中应该没有这个人！但是看赵玉娘行事排场，怎么看都像是宫中之人！”

赵夫人看着四娘“老爷说先将此事按下不提？莫非老爷心里有想法？”

四娘若有所思后直言“应该是的吧！老爷怕赵玉娘没有寻着，反而让如玉弃公子而去！本来如玉就觉得公子是个愚夫！”

赵夫人点点头“玉郎最近表现未能差强人意让人大失所望！”

碧儿看着巧云“四夫人，老爷刚刚说输了一盘大棋是什么意思啊？”

巧云想了想，看着夫人摇头。

刘玉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爷此言何意？

在所有人心里，那赵玉娘当真与郑如玉没有一丝关系呀？

连秦桂枝和赵晟母子也想不通，那赵玉娘与郑如玉有什么关系？一个小小年纪马术一流，一个连马都不会骑？

还不说一个是左撇子，一个是惯用右手？

黄腊梅更是语出惊人“莫非那郑荣在外面与人私通养了野种？”

把个赵瑂哭笑不得“娘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还别说，黄腊梅这个胡话连李香玉和红儿都信了！

公子听得此风言风语，似乎恍然大悟“莫非玉娘是郑荣那个老匹夫的野种？想想玉娘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精致完美的五官，与如兰还真是挺像的！”

公子这样一想，一副终于明白爹爹所说的输了一盘大棋的话的含义了！也似乎明白爹爹所说的幸亏娶了郑如玉？

赵珏就这样想着想着，忽然心里不快了“莫非本公子还与郑府有缘不成？郑荣那个老匹夫还真是我赵珏的老泰山？”

巧云把赵玉娘的事偷偷告诉了如玉，并把那些风言风语也告诉了如玉，还说公子和李香玉都信了？把个郑如玉差点笑死！莲儿那脸后怕终于绽开，笑得咯咯咯

见如玉主仆笑得前仰后翻的，巧云反而不明白了？

如玉一边笑，一边冲着那梅树大喊“杨梅姐姐，你爱进骨子里的珏哥哥真的是个愚夫！不值得杨梅姐姐枉去了性命”

如玉笑脸上的大眼睛里淌出了晶莹的泪水，看着梅树大声说着不值得，不值得

巧云也哭了，大着胆子大声对着梅树说着杨梅不值得

仨小厮隐在暗处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暗卫隐在暗处冷冷的观察着仨小厮

要是赵昇玉和赵珏知道他们精心培养的死士，不再是杀人如麻的冷漠机器，该是何种看法？

暗卫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这个赵府少夫人不再是冷漠的护卫？也许是如玉经常提醒他要小心自己的安全，让这个冷冷的杀手心里有了一丝温度？

又或许是为了报赵珏的救命之恩，如玉在后院杂屋忍受孤寂与危险，却无怨无悔！

为了还赵府一片清明太平，如玉运筹帷幄之中充分诠释了贤良大度！让暗卫感觉到了如玉义薄云天的大气！这也是后来如玉给他取名为的原因！

莲儿说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主仆二人静静地坐在玫香居里，看月亮！

莲儿看着小姐“对不起小姐！”

如玉看着月亮“我还想说对不起呢！只是不知如何说，说与谁？”

莲儿带着哭腔看着小姐“都是莲儿不好！莲儿连累了小姐！”

如玉笑了一下“莲儿已经很乖了！表现得很好了！都超出了小姐的希望了！莲儿勿哭，下次小心些就好！”

莲儿把椅子慢慢往小姐那里挪动！

如玉关心问“很疼吧！”

莲儿把头靠在小姐肩上“府医上药了，没有那么疼了！小姐，你给莲儿讲故事吧！”

如玉看着月亮轻轻言道“济南府有一位顾老爷，与夫人生了一子，取名顾仕林！这个顾公子从小爱舞刀弄枪，是个武痴。偏偏我朝重文轻武！顾老爷心想着，我顾家虽家财万贯，看来靠我儿考取功名是不可能了！”

莲儿看着小姐“这个顾老爷是谁啊？这个顾仕林又是谁？”

如玉不理莲儿“顾老爷花了一大笔钱，给顾仕林捐了一个七品小官！顾仕林因为痴心武学，年近三十还没有娶娘子。做了官以后，听同僚说东京城里林府的四小姐生得非常美貌！”

莲儿惊呼“又是林府？哪个林府？东京城里有好几个林府！”

如玉看了一眼莲儿“顾仕林一骑快马跑到东京，亲自去林府提亲！林夫人一看这位顾大人模样生得真不怎么样！用公子的话就是一个丑陋之人！”

莲儿一听“真的是个丑陋之人吗？”

如玉点点头“来林府提亲的本来就是络绎不绝，不过是林老爷想给四小姐找一个更有钱更有势的人家！听说顾家钱倒是很多，只是这个顾大人长得真不怎么样！”

莲儿点头“原来真的是个丑陋之人！”

如玉点头又摇头“京城有一位大官想娶林家四小姐做续弦！林四小姐心生不愿，以死相拒！忽听来了一位丑陋的顾大人，四小姐心想，与其与一位老夫做续弦，还不如远嫁他乡！管他美与丑，嫁出去了再说！”

如玉看着莲儿“林四小姐想得简单！她恨爹娘把自己的女儿当换钱的工具！所以自愿嫁一个丑陋但是家里有钱的顾大官人！一则气气父母，二则气气他人，三则心里其实是有想法的！”

莲儿看着小姐点头！

如玉又看着明月“顾大人以最高礼遇迎娶了林四小姐！因顾大人武功高强，所以许多想娶林四小姐的人败在了顾仕林的拳脚下！洞房花烛夜，林四小姐对顾仕林说，容月娘与公子弹奏一曲再掀盖头！”

莲儿看着小姐“林四小姐叫林月娘？”

如玉看着月亮笑了“她是五月十五的生辰！”

莲儿好奇了“小姐五月十六的生辰！二小姐是八月十五的生辰！”

如玉不再看月亮，看着竹林“月娘新婚之夜月娘弹了一首事无后继，已成绝响的《广陵散》！其音悲壮愤慨，激越昂扬，动人心魄！凡是善奏琴者，都知道这是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临死前弹奏的绝曲！”

如玉眼睛晶莹“月娘爱竹，想学嵇康！果然新郎抽出了宝剑，月娘听得利剑出鞘的声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想，新郎伴着月娘的琴声慨然起武，并对月娘说幸娶汝为吾妻！”

莲儿一脸好奇看着小姐“那小姐的意思是月娘没死，后来呢！”

如玉忽然一笑“自然是一刻值千金啊！因为月娘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中嫁了一个知音！还以为自己要嫁给一个丑八怪为妻呢！顾仕林以为自己只是娶了一个美人，谁想竟然是善弹《广陵散》的知心人！”

如玉见莲儿一脸不解“顾仕林乃是个武痴，自然知道聂政刺韩王的典故！更喜欢竹林七贤的豪放洒脱！也喜欢听《广陵散》戈矛杀伐的悲壮！”

见莲儿似懂非懂，如玉指着竹林“《广陵散》乃嵇康宁愿从容赴死也不教与钟会的绝响！主要是歌颂聂政不畏强暴，宁死不屈的复仇精神以及聂政毁五官自杀不牵连亲人的浩然正气，所以有些人认为《广陵散》乃是不祥之音！”

莲儿一脸着急看着小姐“小姐，既然这是一曲不祥之音，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学！后来呢，就是林月娘和顾仕林后来呢？”

如玉望着竹林“十月后月娘顺产一子，取名顾明志！月娘乃是十五月圆所生，圆月乃有明亮之意！两人都爱竹，以竹明志！五年后顺产一女取名顾明卉！”

如玉轻笑一声“奇怪的是，顾明志生得俊美不凡像母亲，而顾明卉长得像父亲是个丑八怪！都说月娘把儿子和女儿的容貌生反了！可顾仕林却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生得像一朵花，所以取名顾明卉！”

莲儿追问“后来呢？”

如玉满眼秋水“十年前，杭州灵隐寺，八岁的我和姑姑去还愿。听得有人弹琴复长啸！琴音愤慨激扬充满果决之气！而长啸者豪放洒脱！姑姑见我被吸引遂敲门圆我心愿！”

莲儿一脸不信“小姐该不会是林月娘和顾仕林吧？”

如玉看着竹林点头“我与林月娘成了忘年之交！她亲自教我弹奏《广陵散》，教我下棋，我们相处了一月之久！姑姑觉得《广陵散》悲壮了些，好意叮嘱我勿要轻易弹奏此曲！”

如玉眼泪清流“谁知分别后，他们却音信全无？我一心以为回到东京后，总能遇上月娘回娘家省亲！后来兄长与之桃姐姐一见倾心，才知月娘和顾仕林早已做古！”

莲儿不信“怎么会这样？”

如玉看着竹林“九年前，在一次政权争斗中，顾仕林成了替罪羊被斩首东京无人敢收尸！月娘怀着五个月身孕自缢于竹林！顾明志顾小爷和顾明卉顾小花不知生死！”

莲儿哭了“怎么会这样！顾小爷和顾小花又是谁啊？”

如玉声音有些哑“顾明志常常自称小爷！顾仕林呼爱女为小花！再丑也是一朵美丽的小花！”

莲儿再问“后来呢？”

如玉一脸悲伤“父亲和杨大人与顾仕林收了尸！杨大人告知林府，谁想林府怕受牵连不管！父亲和杨大人把顾仕林偷偷地葬在京郊外无名无碑！父亲一直没有告诉兄长，告诉了我，觉得月娘与我有缘！”

莲儿追问“为什么不告诉大少爷？为什么莲儿没听说这件事？”

如玉看着月亮“父亲说兄长至情至性之人，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可能杨先生告诉了兄长，兄长应该知道了，与之桃姐姐清明节时去拜祭过！现在之桃姐姐也死了，成了兄长心里永远的疼！”

如玉哽咽了一下“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不多，祖父和父亲怕我受牵连，一直瞒着郑府众人与天下人”

莲儿默默问道“后来呢？顾小爷和顾小花怎么样了？”

如玉一脸悲痛“应该不在人世了！顾小爷不过十岁，顾小花才五岁！那时顾老爷和顾夫人早就仙逝了！两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一下成了孤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何能活？”

莲儿不再问，靠在小姐肩上静静地看着月亮，又看着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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