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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里曼属于多重人格分裂,主人格和几个副人格涵盖了本我、自我、超我。
对这些词,在座的精神科医生都不陌生,是弗洛伊德提出的精神三大组成部分。
“本我”代表,受意识遏制,基本处于完全的潜意识中。它代表着思绪的原始程序——人最为原始的,比如饥饿、愤怒、贪婪、x欲等。
“自我”因为要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所以一般都是主人格,且存在的时间占比最大。它的作用主要是调节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它一方面调节着本我,一方面又受制于超我。它遵循现实原则,以合理的方式来满足本我的要求。
“超我”是教育产生的社会良知或内在经历所带来的某种道德判断,负责协调自我与本我之间的矛盾。
但索里曼的人格分裂却只是简单的包涵,在划分切割的时候并不仔细,界线很模糊。如果硬要给三个“我”做区分,严格划分出个所以然来,就会显得非常困难。
从表面来看,索里曼本人应该就是主人格,小时候受欺负、反抗后被狠揍,然后自己努力摆脱暴力并进入部队、拳击界,最后放弃梦想当起了货车司机。
前30年,他的人生有过精彩、有过高光,但更多的还是郁郁不得志。
其中主要原因有客观的生活社会限制,但更主要的还是他自己无法克服挫折,进而堕入泥潭的一面。
这种堕落最后放大了他曾经的自卑,每次苏莱的出现都会让他想起曾今懦弱无能的自己。自卑一步步逼迫他,让他认清现实,进而越发自卑,在遇到其他人时越来越无所适从。
他负责处理了许多现实中的事物,众人眼中的索里曼也大都是他。可问题是这样一个主人格也有非常强烈的,在拳击赛失利后往往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而且对于金钱非常执着。
“我不这么认为,主人格只是基于社会准则而没有太多本能的,并非是完全没有。”
刚才那位女医生纠正了祁镜的观点“其实他有这种也是因为沙特本就是个禁欲的社会,加之拳手需要严格约束自己的饮食和日常生活。一旦出现拳赛失利,他会对失败产生厌烦心理,并催生出报复性行为去巴林醉酒也是很常见的一种现象。”
祁镜毕竟不是精神科医生,在心理分析方面对精神异常的病人还是有欠缺的。他平时分析惯了正常人,有些思路需要纠正过来。
不过祁镜对自己这方面的欠缺并不觉得难堪,在思考了一会儿过后,接受了这位女医生的观点。现在他就像块海绵,不断吸收着台下所有人的想法和观点,把它们化为自己的知识。
其实开这场会议的其中一个目的也是如此。
“金钱和享乐的可以用环境来解释,那在退出拳坛后的暴力倾向呢?”祁镜说道,“这也是环境造成的么?”
“有外界刺激吗?”另一位医生说道,“如果是毫无诱因下的暴力倾向,那就解释起来就复杂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询问过往经历算不算?”祁镜问道。
“肯定得算,因为以前的旧事给了他不少惨痛的经历,尤其是拳坛上的屡屡失利。”女医生继续解释道,“如果刻意提及这些事儿就是对他的一种极大的刺激。”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那个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已经非常糟糕了?”
“这不太好判断啊。”
“那副人格中最典型的苏莱一直都执着于抢劫美洲银行,但他也具有调和其他人格的作用,而且还表现得非常突出。”祁镜又问道,“他到底是本我,还是超我?”
“超我吧。”
“我也觉得应该是超我,苏莱以前给他的印象就是善于结交朋友的大哥,所以这个类似于幻觉产生的副人格就有了这方面的作用。”女医生解释道,“至于本我,最主要的还是得看他是不是为了享乐。”
“抢劫银行算不算?”
“我个人觉得不算,苏莱的目的是为了让同伴都有钱,这本身也是一种调和。”
祁镜点点头,马上给又把目标换到了另外两个副人格身上“那勒瓦就应该是本我了,我和他接触过几次,暴力倾向非常严重。似乎打人,并且听他们哀嚎就是他享乐的一种方式。”
台下众人对这个副人格的定位非常肯定,但对于之后的哈尔比,却难以界定。
“哈尔比是退役老兵,对应的是他两年的军旅生活。”女医生说道,“如果没有他这两年生活的具体材料,我也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从他的定位来看,应该是苏莱的副手,稳定勒瓦的一个稳定器,我个人觉得他或许是苏莱这个人格的幻觉。”
“你觉得他是超我的一部分?”
“有可能”
祁镜对他们这些解释有自己不同的看法“根据我的观察,哈尔比的出现应该比勒瓦要早,几乎是和苏莱同时出现的。那时候没有勒瓦这个本我,苏莱的超我需要打个问号,哈尔比作为苏莱的附庸同样也要打上问号。”
“出现的时间???”
“你的观察可没有说服力啊。”
“确实,在精神科里时间判定是最难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一位医生对这种讨论没多大兴趣,反对了一句后建议道,“我看是不是可以直接进入治疗环节,毕竟现在已经下了诊断,他就是人格分裂。”
祁镜摇摇头,行使了自己的权力“诸位,我在邮件里写的很清楚,请你们来是为了分析病情,并非治疗。精神病治疗方案就那几种,药物也逃不出那个圈子,经典药永远经典,重要的只是控制药物浓度,降低副作用罢了。”
此话一出,台下躁动了起来。
他们本想反驳,但回顾自己的既往工作,在判断病情上花费的时间远大于之后的治疗。而治疗方面确实和祁镜说的一样,药物就是那些药物,无非是在剂量和配伍上做些考虑罢了。
当初祁镜也确实是以讨论病情为契机,邀请他们来约旦的,而且这种邀请附带着高昂的出席费用。
所以面对这样的要求,他们必须答应。
只不过嘴上答应了不假,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他们分析病情无非是为了确诊,现在既然已经确诊,又何苦去浪费时间分析病情呢。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祁镜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目的,“索里曼确实是人格分裂,但在人格分裂的基础上他肯定还有其他问题。证据方面我收集了一部分,很多都是在遇到我之后发生的。”
听了这番话,众人算是有了新的讨论方向,场内也稍稍平静了些。
祁镜认识索里曼完全是巧合,因为他一开始瞄准的只是他的父亲,即将感染上rs的老索里曼。
他对rs这种冠状病毒不太熟悉,可对第一位有确切报道的rs病人还是熟悉的,在以前的一些rs相关医学会议上被多次提及。久而久之,这个名字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病人来自沙特,但源头却在约旦,毕竟两国边境出入人数众多,当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可自从在08年末介入到甲型h1n1病毒来源的调查中后,祁镜慢慢揭开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生物研究。二十一世纪是生物医学的世纪,一开始他以为的是抗病毒药物的研究、各类疫苗的研发,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
甲型h1n1是正黏液病毒,经过三年多的对抗,全球交出了一张勉强及格的答卷。而让分数及格的根本原因在于,有庞大人数基础的亚洲并没有出现爆发性感染,尤其是华国,管控力度和发病人数在全球都是顶尖的。
当然,事实是事实,媒体评论是媒体评论。
强大的管制力度带来的是外界的质疑,质疑归质疑,祁镜坚持抵挡病毒的想法还是得到了国内的大力支持。最重要的是黄玉淮、黄兴桦父子俩的肯定,然后便是丹阳坚决抗y的措施和丹阳医疗中心分院的全力应对。
没有这些前提条件,他的建议根本站不住脚。
尤其到了最后阶段,强行隔离已然影响到了日常商业活动的方方面面,照学米国全开放的声音也甚嚣尘上,愈演愈烈。即使米国头上顶着数千万感染病例数,依然能得到相当多的支持者。
毕竟h1n1死亡率非常低。
以前来源是墨西哥,米国还会有抵抗病毒的声音。现在在祁镜的搅局下,甲型h1n1病毒发源地被严格判定在了北卡和得州,米国为了维护国家形象,美化一波病毒的危害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所以就出现了很奇怪的事儿。
祁镜的这番操作下来,国内感染病例屈指可数,几乎都是国外进入的输入性病例,为此倒是反赚了一波自费隔离的钱。反倒是发源地米国最先发现病毒,最先分离病毒,也最先搞清楚病毒基因,但感染人数却依然独占鳌头,甚至超过了祁镜上一世印象中的数字。
相比起来h1n1的研究只是小试牛刀,或者说是众多生物医学研究中比较偏门的分支。
在发现了斯蒂夫这个重要人物之后,藏在他阴影中的另一个人物慢慢浮现了出来。他就是当初把斯蒂夫一脚踢开的米国著名病毒专家,研究的就是冠状病毒。
冠状病毒本来就广泛地存在于自然界中,最早发现冠状病毒在1965年,因为形似王冠而得名。
但当时的冠状病毒很难抵挡人类免疫系统,主要感染的还是禽类,发现的几例感染人类的情况一般都是婴幼儿,而且大部分集中在了免疫力极差的早产儿身上。
可销声匿迹了几十年,出现在了。
sars是β属b亚群,现在的rs是β属c亚群,虽然不是同一个东西,但相似度非常高。短短十年的时间,新的相似病毒就得以出现在人们面前,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sars是不是他弄出来的东西,祁镜不知道,但对于在中东开枝散叶的rs,他已经有了一些证据。
当然,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并不是rs的来源,而是索里曼。自从找到了老索里曼后,他的儿子就引起了祁镜的注意。
随口提了一句工作,虽然索里曼没说什么,可那张极度厌恶的表情却清晰地浮现在了后视镜上。祁镜只是对精神病的心理缺乏了解,对于症状他还是很清楚的,平时急诊工作没少见。
一开始他还只是怀疑,以为是工作出了问题才会这样,可后来一接触才发现他的情绪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
时而发怒,时而悲伤痛苦,有时候又显得非常乐观,直到老索里曼病倒,这一切才集中爆发了出来。
“我能肯定的是,在他父亲病倒之前,人格分裂的表现非常模糊。”祁镜说道,“但在父亲病倒之后,那种顶梁柱突然塌掉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这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片刻,纠正道“或许不能说是现在这样,应该说在五月份杀了谢拉德之前他还是典型的多重人格分裂,但在此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至于哪儿奇怪,祁镜也说不上来。
之所以又是花钱又写电邮,让他们不远万里从各自的国家齐聚约旦,主要的动力来源无非两点。
一是祁镜的好奇心,索里曼是少见的人格分裂,他平时没见过,想要找专家们帮忙研究一下这家伙的精神变化过程。二便是这些违反常识的奇怪行为带来的违和感,其实也可以把它归类为好奇心,但想要达到的目的又不太一样。
好奇心要满足的是一个求知的过程,即使最后没得到答案也没什么关系。
可这种违和感却极大地刺激到了祁镜,不追根究底显然是不甘心的。
“对此我需要做一些对比,尤其是旁人观察做出的对比。”祁镜边说边看向了坐在台下的罗萨特和柯励,“这儿有两份问话的副本,同一件事儿在他的嘴里却出现了截然相反的两个‘真相’。但这还没完,因为在我这儿还有一份我亲眼所见的第三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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