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枯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章 空白的诗意,遥忆南城雪,南枯辞,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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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柳君诺觉得,一个“伐”字,生生地斩断了他同那北国之地的联系。
当天赶到了街角的一家当铺里。
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军队在巡逻。
“这次国民党背信弃义,合作破裂。戴大哥在前几日牺牲了。”
屋里昏暗,静悄悄地,只余愤恨地握拳声。
鲁润斯“啪”地将拳砸向背后的墙壁,鲜血顿时从指缝间滴了下来。
“其他人呢?”
“小吴他们被抓了,在郊外的监牢里。”
柳君诺害怕鲁润斯一时冲动,就要去牢里救人,先一步问道“几日了?”
张晋不认识他,转头看向鲁润斯。
他这才介绍到“自己人,我兄弟,柳君诺。”
柳君诺伸出手“你好!叫我阿澎就行。”
张晋点了点头答道“关进去有三天了。”
“去附近侦查过吗?”
“石大哥去了,还没回来。”
“那先等消息吧,时雨,切勿冲动!”鲁润斯面庞上青筋暴起,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前段时间,街上多有工人起义,谢南伊每日早早就回到了家。途径过尸横遍野的大街,她也曾害怕,可身为医者的本职叫她抑制自己胃中的不适。
学校里对这次的北伐也议论纷纷,孰对孰错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迫于压势,出头之人面临的必是血淋淋的枪口。
爱于一人也是,不必时时刻刻都在,只是不经意间想起时,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就十分满足了。
“南伊,你哥哥近日怎么没来接你啊?”
肖晓小心翼翼地打听着。
谢南伊正在预习明天要讲的内容,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哥?”
“那天你说要复习,你哥还打着伞在树下等你,你忘记了?”
谢南伊往前回忆,她知道那是柳君诺,却不知他一直在等她。
直到深夜,门口才有了声响。
“石大哥!怎么样?”
石磊端起桌子上的茶猛灌了一口。“最近都在‘清党’,看守的人不多。我打晕了一个,悄悄潜了进去。他妈的那群王八蛋在那喝酒掷色子,兄弟们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干倒里面那几个人不成问题,只是外面巡逻的人不少。”
柳君诺皱着眉头,人命从来不是小事,救人也不如想象的那般容易。
众人都静默了,气氛凝重。
他们现在一共四个人,除了小吴和周济宁还有两名同志需要带出来。
张晋在一旁着急的都要哭出来“轩哥和周姐在里面多待一日就多受一日的罪,这可怎么办!”
柳君诺一九二三年同鲁润斯一同入的党,一直做的是联络宣传工作,没有使过枪。
“这样,阿澎开车接应,阿晋在外看守,我和石大哥进去救人。明晚就行动!”
众人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这样决定。
挤在一张床上,谁都睡不着。
“时雨,你想好明天的具体行动了吗?”
鲁润斯没有应答。
柳君诺看着天花板“这样,明晚我们……”
月亮刚刚升起,倒是个适合赏月的夜晚。
“那几个□□他妈的嘴真硬,这都几天了,一个字儿也撬不出来!”
“管他的呢?先去喝点?”
……
“哎,人呢?”
眨眼的功夫,两条人命就没了。
两人一路混进了监狱里,张晋在外面守着。
“哎,你,过来过来,我们这儿正好缺个人。”
鲁润斯刚要近前看看,就被几个赌博的叫了过去。
“你小子,去拿瓶酒来!”石磊也被打发了过去。
几人就那样被灌了个大醉,钥匙拿到了手,一切都十分顺利。
人都背到了门口,这时外面吵嚷起来,是粮草库着了火,巡逻的人都赶到了西面。
柳君诺开着车在外面等着,看到西面火光冲天,知道是张晋得手了,正准备把车开向门口,却是一大队人又赶了回来。
他顾不了那么多,只好趁乱潜了进去。
石磊他们正扶着人往外走,看到柳君诺跑了回来,知道事出不料。
“外面大慨二十多人,走东面偏门!”
一人背着一个,救火声还不断。
“快!给我追!”领头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着大开的牢门怒吼到。
刚出了门,身后“噼噼啪啪”的枪声就追着人赶来了。
众人都上了车,穿窗的子弹声,车轮的摩擦声,爆胎声。
“阿澎,张晋,磊哥,你们带着人走!我断后!”鲁润斯把人推着往巷子里赶,自己冲了出去。
“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
得分开跑!
柳君诺背着人朝南面躲去,有两人追了来。终究是走投无路了,他跑到了巷子的尽头。
腰间别着的那把枪是鲁润斯走之前送他的,他不会用。那把刀呢?他叫它“斩柔”,不过是多年来练戏用的假刀,伤不了人。
他把枪扔在地上,从腰间把刀拔了出来。他想起了谢南伊,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她该有更好的未来吧。
两人直朝柳君诺扑了过来。他练过的招式是花拳绣腿,却也是横劈一刀,将那人的胳膊开了个血淋淋的口子。
没有刀光一闪,只有月色之下那冰冷的刀刃染着火热的鲜血。
看着柔弱斯文的男子,心底是不曾被他人知晓的傲气与坚毅。
柳君诺狠下心来,顺着面前那人的脖子就抹了过去。没有闭眼,看着那人在他的面前倒下了,抽搐着,像是被宰杀的牲畜,喷薄而出的血液漫了一地。在生死面前,人也同那些小动物一样;强弱面前,永远遵守弱肉强食的准则。
他杀了人,第一次。
“阿澎!”
“砰!”
脑浆爆出的瞬间,站着的,只剩下了柳君诺一人。
月色是那样的迷人,只是不同于以往十八年来见过的一般。
一周过去了,这日太阳隐在云里,吹着微风。
柳君诺自那日回来都没怎么说过话,只是让鲁润斯教他用了枪,又整日拿着个买来的檀木不知在琢磨什么。
“澎哥,你这是做什么呢?”
张晋年龄小,农村出身,躲饥荒的时候与家里人走散了。柳君诺把他当弟弟。
“阿晋,你识字吗?”
“嘿嘿,澎哥,我哪儿识字啊?不像你和时雨哥,有钱人家出身,懂得那么多。”张晋摸着头傻笑着。
“我刻的,是白头。”柳君诺看着手上的檀木嘴角勾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澎哥一定是想能够长命百岁!”
“傻小子,一边玩去!”鲁润斯踹了他一脚,张晋不解的走开了。
“做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就闷头走下去吧!”柳君诺仰天大笑起来,转身的时候眼角滑下泪来。
自此,他再没有哭过。
吸入的烟草从嘴中吐出来,把人的面目遮的朦胧,梦该醒了。
自柳君诺离开后,谢南伊每日都埋头在学业中。她等着时间,也盼着今后与他并肩,她要更努力一些。
柳君诺离开有一个月了,今天恰好是六月二十,他的生日。没有她的年月里,他又长大了一岁。
在他留下的文字里,他说,“你是我生命中的空白,占据所有、拥有一切,又轻柔缥缈,容不得一点阴影一点黑”
她是他空白的诗意。
谢南伊翻开日记,落下的只是那简单的六个字
“成卿,生日快乐!”
握在手里的“白头”嵌入了心间,他坚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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