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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眨眼便过去了。
夜空中闪烁着如蓝宝石般的点点星光,地上像铺了层银辉,在深夜中将事物带入了沉沉的睡意。
黑暗中的琉璃灯点着微弱的光,而夏筱筱背着几件简单的行李就借着这些微弱的光穿梭在路道中的遮掩物后面。
夜晚虽大多人都入睡了,却是宫中戒备最森严的时候,巡逻的侍卫也比白日多了一倍。
好在她的行李不多,也就两件换洗的衣裳,这样凭着她比较娇小的身姿还是比较好躲藏一点的。
子时出去,落止是替她算好时间了的,若是白天出宫,晚上还未归宫,很容易就被北宫煜给发现了,总和不过七八个时辰的时间,她现在走,到天亮就有四五个时辰,再到明晚,总的共有十来个时辰,多了几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她跑好远了!
夏筱筱一路绕过衾寒殿,通过严而有序的侍卫巡逻,终于来到了宫门前。
夏筱筱看了眼这高大的宫墙上嵌着的朱红宫门,三年了,今夜,她终于可以去实现她的江湖梦了!
宫门正紧闭着,她理了理衣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这才朝宫门走了过去。
夜间正值班的侍卫们有几个已经开始垂着头打瞌睡了,有一个尚未睡着的见夏筱筱过来,连忙举起长枪拦住她,“谁!没有令牌不准出入!”
夏筱筱不慌不慢的将北宫煜的令牌递了过去,那人一惊,连忙把人都叫醒,给夏筱筱行了个礼,“原来是太子妃娘娘,不知娘娘这么晚了出宫所谓何事?”
“家父病重,急需回府上探望。”夏筱筱瞥了那人一眼,将早已编好的借口给搬了出来。
不想那人愣了愣,却并没有开门,不是说太子妃和自己娘家人一直关系不和吗?
夏筱筱怕再耽误下去被看出什么端倪,连连催他,“怎么,太子殿下的令牌给了本宫,允许本宫出宫探望,你个小小侍卫反而不让本宫出宫了?”
“不敢不敢。”那人一听太子殿下,立马就催人将宫门打开,夏筱筱瞪了他一眼,拿过令牌匆匆走了出去,却又不敢让人看出什么来她其实是在小跑着。
刚一出宫,她一抬头,就见到那个白衣男子站在不远处,手持长剑,银面下的黑眸在夜中微微闪烁,冷如雪,静如水,美如画,孤身伫立于城墙脚下,白袂飘扬,静静的看着她,如释重负只一声,“你来了。”
她愣了愣,月光下的落止,总是让人移不开眼。
正当她朝落止扬起笑意,欲走过去时,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夏筱筱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么晚了,小夏儿这是要带着行李上哪啊?”
她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缓缓回过头,见北宫煜不紧不慢的从一颗树后走了出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无席垂首跟在他身后,怀中抱着她那雪白的包子。
夏筱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三天不曾见过一面的北宫煜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还是说,他一直都在这儿?
“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小夏儿这次是到宫外来找猫儿了?”北宫煜似笑非笑,视线越过夏筱筱,看向她身后的落止,轻声道,“你说呢……皇兄?”
北宫煜刻意咬重了后面两个字,眼中的笑意更甚。
耳中落入北宫煜口中的最后两个字,夏筱筱的视线猛然转向不远处的落止身上,仿佛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北宫煜叫他……皇兄!
在这宫中,除了已逝的大皇子,只有一人是北宫煜的兄长!
北宫雉离。
“什……什么意思?”
夏筱筱回过头来看正抱着包子朝她走过来的北宫煜,定了定神,怀疑她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北宫雉离……落止怎么会是北宫煜的皇兄?怎么会是北宫雉离!
“小夏儿啊小夏儿,不过是对你巧言了两句,你便当真以为他是来带你出宫的?”北宫煜讥笑着,走到她的身旁,一把从她手中将令牌拿了过去,捏着上面的绳子晃动着令牌,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落止,他什么意思?”
夏筱筱直直的盯着落止,满脸的不可置信。
落止却只是站在那,双眼紧紧盯着北宫煜。从北宫煜出现后,便没说过一句话。
他在沉默。
“不,不可能,我见过北宫雉离,你们不应该是一个人。”
夏筱筱摇着头,这个时候的沉默代表了什么,夏筱筱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可她仍然不相信,是不愿意相信,她曾那么信任的一个人……就连他莫名进入宫中她都愿意相信他只是为了来带她出宫的,除了季小二,她从没这么相信过的一个人。
北宫煜扫了她一眼,斜眼看向不远处的落止,
“到底是不是,皇兄摘下面具不就知道了?”
夏筱筱明显看到落止站在风中的身子在听到北宫煜这句话时僵硬了一瞬,夏筱筱苦笑,“即便是又怎样?我先认识的人就是落止,在那之后,不管他到底是谁,又能代表什么?”
夏筱筱看了眼北宫煜手中拿着的令牌,即使落止就是北宫雉离,只要他是来带她走的,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她要走过去,却被北宫煜一把抓住了手腕,笑得轻蔑,“这句话,小夏儿还是等皇兄摘下来再说会比较,只是不知道皇兄可敢?”
他的语气中带了丝挑衅意味。
“筱筱……”
落止轻唤她的名字,想要走过来,却被无席伸手拦住,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落止,夏筱筱望着他,最后一点,她能相信他的最后一点,她只希望现在他能摘下面具,给她证明那张一直隐藏在面具下的并不是北宫雉离的脸,即使是,她也不希望是由北宫煜来揭穿,至少由落止亲自告诉她,那她也会相信他,这一切不过是个巧合。
“小夏儿可知道,为何皇兄不敢以真面目对你?”
北宫煜笑中越发充满讽刺。
“北宫煜!”
落止双手在身侧握紧,死死的盯着北宫煜,语气中带着薄怒。
“本宫若是你,一定会很好奇这张面具下,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北宫煜对他的薄怒无动于衷,自顾自的说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筱筱甩开了北宫煜一直抓的她的手,她最恨北宫煜此时这个样子,把所有人都看得那么却轻蔑。
北宫煜使了个眼神,只见无席手中的长剑一挥,划过落止眼前。
落止一个没有防备,眼前的面具上被划出一道裂痕,他猛地侧过脸,面具碎成两半,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夏筱筱看到他脸上的面具掉在地上,视线停在了他那张侧脸上,瞳孔渐渐紧缩,随着上空云层散开,月光直直散往地面,夏筱筱清楚的看清了那张她曾一度好奇着的面孔。
落止转过头来,看着夏筱筱的目光沉了沉。
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空了,无力的往后连退了两步,此时,那张面具下露出的脸,的确不是北宫雉离那张平凡无奇的脸。
“看着这张面孔,本宫这才对皇兄有了久违的感觉。”
北宫煜淡淡的笑声在风中仿佛像根针一般,刺进夏筱筱的耳里。
初识,她确实也好奇过落止是个什么模样,用面具遮着,不是美得惊人,就该是丑得无敌了,那时,夏筱筱以为是后着。
落止束起的长发在风中扬起,划过他的脸颊,现在夏筱筱看着,原来是属于前者。
她缓缓转过头来又看了眼北宫煜的那张脸,她终于知道北宫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方才,她还在想,就算落止是北宫雉离又怎样?并不代表落止对她就抱着某种目的,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了。
夏筱筱看着不远处落止那张几乎和北宫煜一模一样的面孔,嘴角不由浮现一抹自嘲,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北宫煜的皇兄,北宫雉离,两人竟是一母双胎的兄弟!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夏筱筱笑,一只手抬到眼前,似是撑着额头,又似是捂住眼睛,笑声那么刺耳,竟带着点哭腔。
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此相似的身形,如此相似性子,就连声音都是如此的相似,她甚至都怀疑过落止就是北宫煜的,可她怎么就没想过他是北宫煜的兄长呢?
“筱筱……”
北宫雉离慌了,无席再次上前拦住他,却被他一掌击到胸口,连退了好几步,那一掌,是含了怒气的。
夏筱筱却躲开他,抬起的眼眸中带着豆粒般的泪水划到脸颊。
北宫雉离看着她眼中的冰冷,整个人仿佛被扔进冰窖的冻在原地,迈不出步伐。
“小夏儿还楞着做什么?回宫!”
戏看够了,北宫煜的笑意敛了敛,眼神沉了下来,带了层冷意,淡淡的扫了夏筱筱一眼,转身往宫中走去。
“娘娘,请。”无席看了夏筱筱一眼,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筱筱最后连一眼都不愿意放到落止,不,北宫雉离身上了,瞥了眼无席,随着北宫煜身后重新走近了宫门。
她想,她对他的最后一丝信任,也没有了。
北宫雉离欲上前追去,身后突然多出个侍从来,在他身旁垂首道,“王爷,皇后娘娘有请。”
看了眼已走远的夏筱筱,他皱了皱眉,转而进宫往月霞宫走去。
月光皎洁,本该熄了灯的衾寒殿一片通明,桌上的烛光发出噼里啪啦燃蜡的声音,北宫煜的令牌安静的摆在一旁。
“依本宫看,这几件衣裳与小夏儿都不怎么相衬,平顺。”
北宫煜坐在椅子上,扫了跪在地上的夏筱筱,手中拿着一件她带出来的衣裳扔给平顺,“都烧了吧。”
夏筱筱偷偷瞥了眼拿着衣服出去的平顺,那些可都是她最喜欢的衣裳!
不料一个小眼神落在北宫煜眼里,“怎么?舍不得?”
夏筱筱头垂得更低了,此时的她本该是已经在宫外了的,她本该是和落止一起……一想到这儿,就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向她袭来,语气也不由冷了几分,“妾身,不敢。”
是了,北宫煜针对完了落止,接下来该收拾的人就是她了。
“夏筱筱!”北宫煜怒了,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语气泛冷,“你少在本宫面前露出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有胆子跟别的男人离宫,这会儿倒是没胆子说实话了?不敢?本宫看你没什么事不敢的!”
他是怒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打的那些小九九,许她自由出宫,不过是他谅着她有雄心没熊胆的性子,呵,他倒是没想到这次她竟让北宫雉离带她走!
“是又如何?原来你是早就知道了的,今日这般揭开落止的身份,不就是等着看我笑话吗!”夏筱筱也怒了,一把打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直视着他,今日这一番若不是北宫煜的突然出现,此时她早该是和落止一道离开这京城了!哪还会在这跪着等着挨罚?
她哀哀切切的等了三年的机会,她尊卑守纪的扮好自己太子妃的角色,就为了保着自己的小命出宫逍遥,银子被偷了,她想着出宫再赚,北宫煜不在乎她,她便想着出宫改嫁,在人都已经出了宫门,却又被北宫煜给生生逮了回来,让她如何甘心?
“好啊,你说我假惺惺,那便就是了,在整个皇宫里面谁不是假惺惺?你是太子,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高兴,我便照着你的意思来,你管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夏筱筱说着就一把撞开北宫煜,北宫煜一个没注意还真被她撞的踉跄了两步,见她冲到桌子旁抓起令牌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
横竖是死,她倒不如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死个轻松!
哪知才跑了没两步,手还没碰上紧闭的房门,身后的衣领就被什么东西给拎了起来!
“北宫煜,你干什么!”
一眨眼夏筱筱就被他像扔包子那样扔到了床上!摔得她生疼,本以为他只会扔小东西,没想到他连人也这样扔!
“看来皇后说得没错,从前是本宫对你太放纵了!”
北宫煜覆身上来,在她耳边讥笑着,她居然还想拿着他的令牌跑?小夏儿啊小夏儿,当真是谁对你好你也不知道啊!
“你……你让开!”
夏筱筱伸手去推他,却发现北宫煜的力气大得很,自己仿佛只是在给他挠痒痒似的,纹丝不动,北宫煜的身子反而压得更低了。
“若是没有了令牌,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出宫!”北宫煜一双黑色眼眸盯着她,嘴边挂着邪魅的笑,一只手抓过夏筱筱握着令牌的手,从她手中将令牌扯了出来,随手扔到了床头。
“北宫煜!”夏筱筱伸出手要去捡,北宫煜却先她一步将她的手禁锢在耳侧,夏筱筱慌了。
“小夏儿这慌张的神情倒是可爱得紧,不过,也让本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北宫煜眼里渐渐浮现一丝情欲,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另一只手落在她的额头,再到脸颊,脖颈……
然后夏筱筱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本宫同太子妃,似乎,至今尚未圆房吧?”
夏筱筱愤怒的神情僵在了脸上,顿时心慌了,身子也跟着慌了,挣扎着要起身,却不敢再跟北宫煜叫板了,“北宫煜……不,殿……殿下,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夏儿真是太不懂事了些。”北宫煜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衣服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夏筱筱哭了,哭得大声又放肆,刚开始还能骂出一两句,可北宫煜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
她盯着头顶摇晃着的床帘,还有北宫煜冷眼望着她的眼眸,眼里已被泪水湿透,晃得她睁不开眼,只有止不尽的羞耻感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该惹恼北宫煜的,她不知道北宫煜是被她惹得有多恼才会这样对她!
痛,浑身都在痛,身体上的痛,心里的痛。渐渐的,她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声音变得嘶哑,成了一声声的梗咽。
夜色漫漫,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得只剩下短短的一小节了,绝对不足以能燃到天亮,可是没有北宫煜的吩咐,没人敢进去换烛。
夏筱筱已经睡了过去,满脸都是哭过的泪痕。
北宫煜躺在她的身侧,牵过被子给她盖住赤裸的身子,支着脑袋盯着她哭花的脸,眼里多了丝别的情绪。
夏筱筱也会哭,会一个人哭,会在落止的面前哭,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他的面前哭!
北宫煜的指尖划过她的额头,拿起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今日,他是有些失控了。
他细细的盯着夏筱筱的脸,在他的记忆中,三年前在高岗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更像个假小子。
那时本该在猎场内以太子身份进行狩猎比赛的他却躺在猎场外的一颗树上,她突然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带着一顶小布帽,打扮得像个小伙计的模样,在猎场附近寻思怎么溜进去的办法。
她那时才十三岁,长得太白太嫩,又太瘦小,北宫煜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个女子。后来,她被他爹爹给逮到,北宫煜这才知道,原来是太子太傅家千金,竟然跟着跑到了狩猎场来想抓兔子,他不由觉得好笑,又有趣。
夏筱筱的性子野,北宫煜是一直都知道的,他看不惯的,就是她在他面前永远摆着那副乖巧的模样,让人不觉就火大起来。
北宫煜的眼睛眯了眯,散发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北宫雉离,那个和他有同一张脸的男人,夏筱筱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倒是放肆得很。
翌日。
夏筱筱是被一个噩梦吓醒的。
睁开眼,盯着头顶垂下的珠帘,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她的暮锦阁!
身子刚一动,刺激着她骨骼的酸痛变布遍了全身,痛得她啧了啧嘴,昨夜发生的事一瞬间全想了起来!
她猛地转过头,旁边北宫煜睡过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她愣了愣,难不成是自己做了春梦了?
忍着酸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挂在屏风上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身上,她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乖乖,不是做梦……她昨夜欲离宫,真被北宫煜给逮回来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连忙在床上翻找着昨夜被北宫煜扔在床上的令牌。
结果翻了半天也没看见个影子,她泄气的坐在床上,欲哭无泪,八成是被北宫煜给收走了!
这个该死的臭狐狸!
“娘娘,您怎么……”正当夏筱筱愤恨的谩骂着,清月突然推门闯了进来,然而在见到夏筱筱正光着身子坐在床上,顿时楞在门口,傻眼了。
“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准备洗浴?”
夏筱筱白了她一眼,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清月,现在见到了反而一阵心烦。
“娘娘,您昨夜……是在衾寒殿就寝的?”
清月一边给她擦着身子,一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擦,呆会儿和本宫去转转。”夏筱筱的脸在水雾中微微红了红,愈发烦躁起来。
“啊!对了,娘娘,您可知今日大伙儿都说着什么?”
清月突然想到了今日在空中听到的一些八卦,夏筱筱随口问,“说什么了?”
“娘娘您可还记得不久前归宫的离王?”
一听离王二字,夏筱筱在水中掬水的手顿了顿,水从指间流了出去,回过神,便又舀起一些来,不轻不淡的问,“都说什么了?”
清月兴奋道,“之前奴婢也见过离王吧,虽听说是太子殿下的胞兄,但见了一面之后就觉得比起太子殿下来,长相未免太不济了些,结果您猜怎么着?”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清月惊着,“原是离王在江湖混迹,学了些易容之术,回宫后因担心给宫人们造成混淆,这才让皇上允了,今日上朝时突然露出了面目,朝廷大臣们眼睛都瞪呆了!都说,即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没见过长得如此一模一样的人啊!”
夏筱筱在心中冷笑,怕给宫人们混淆?怕是故意为了隐瞒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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