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扬州郊外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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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船艰难离岸驶向江心，吴王笑着问道“船家！听说不久就要打仗了，你这船没被官府征收吗？”

为首的汉子摇着橹说道“我这是渡船不是渔船，官府下了通知，现在照常营运。只是到了战时，就得听从官府调令，那时便不得私自过江了。”

“哦？看来官府还算通情达理的嘛！”

汉子嘿嘿笑道“照我看呐，这就有点儿多余了。周朝军队哪那么厉害，一下子就打到江边来了？等到了那一步再计议也不迟嘛！”

吴王笑笑没有说话，转头看着江水拍打船梆。

由于吴王之前有所交代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他们几个在船上当着生人的面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多问。韩况憋了个够呛，只能看着滔滔江水遐想。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这千年之前的大江与后世无异，江浪层层叠叠起起伏伏千万年不变。来往的升斗小民、帝王将相数之不尽，有的埋了土有的沉了江。这可真是兴衰多少事，附水东流去啊。

韩况对着江水无限惆怅了起来，不知不觉船已近岸，一阵杂乱的响动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牵马跟着别人匆匆下船上岸。

他安慰自己道“看看千年之前的风土人情实属好事，我可能是天上哪位大神撒豆成丁时不小心落散落的一粒罢了，不会给我安排什么惊天伟业的。

权且当做这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吧！”

他们几个上岸之后快马加鞭，以弥补渡江耽误的这两个时辰，白墙黛瓦越来越少，青葱荒野越来越多。

韩况嘀咕道“这上岸之后应该是扬州的地界儿了，怎么如此荒凉？完全不是想象之中舟马繁盛的景象嘛！

也难怪，经过唐末这几十年的祸祸，再繁盛也都化为焦土了。当然，也可能是依托京杭大运河的南北物资输送线路还没有成熟。”

跑了一阵儿放慢速度以后，穆荣说道“殿下！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我们现在是从扬州的边缘路过，繁华不及城里。不如就在前面的小镇落脚吧，再往前走就要摸黑才能到下个集镇了。”

“那好吧，就在前面住宿歇息！”

韩况见大家逐渐放松下来，遂解闷问道“不是说扬州很繁华的吗？怎么这一路走来这么落魄！”

这话其他人可不敢答，总不能说是朝廷治理无方吧？

吴王瞪了他一眼说道“还有你韩公子不知道的？刚才穆荣不是说了嘛，我们走的是扬州东侧边缘地带。这里水网较少，自然比不上西边水网密集处繁华，等我们回来从西侧经过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就是了。”

“哦，原来如此！”韩况笑着说道。

他们勒马徐行，天色尚早就到了前面的小镇。这镇子是个十字街，东西较长，各种商铺、饭馆酒肆一家挨着一家，约有三百来米。

街上客人多是来往赶路的，门口拴着不少骡马。虽然还没到饭点儿，各家饭馆却都冒着青烟、蒸汽忙着准备。

吴王自然不比寻常客商，穆荣引着在十字街口地段最好也是最豪华的客栈走去。

小二看他们几个不是一般人物，白毛巾往肩上一搭连忙笑着往里引“几位爷，里边儿请！”

“小二！给我们的马喂些好料子，明天还得赶远路呢！”

“好嘞！我稍后就去办。”他看着穆荣脸上的刀疤维诺应道。

韩况看着一时半会儿天还黑不了，于是打起了出门转转的年头。

他拉了拉冯璋的衣角小声说道“老冯！骑马骑得腿都麻了，我出门儿转那么一小会儿溜溜腿！你替我照应着点儿。”

他说完没等冯璋答应，就一溜烟小跑出门去了。

韩况出门看着夕阳叹道“这乡野小镇看着倒别有一番风味儿啊。要是能住个三五天逛逛就好了。”

他说完正要想一首应景的诗装个x呢，突然听见“咔嗒！咔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都没来的及转头仔细去看，就感觉有一阵风迎面而来。

“不好！这他妈要撞过来了。”韩况下意识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他胆战心惊“这可比草泥马奔过来杀伤力大啊，我要是再慢点儿就得交待在这异国他乡了。我他妈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死法儿！”

想到这里，他心里怒火已经奔涌而出，正待要骂却先有几句粗俗之语传入耳朵。

“你是眼睛长脚底板上了吗？站在大路上仰着脸迷瞪什么呢？想让鸟儿拉你嘴里当晚饭吃啊？”

这一骂把韩况给整懵了，还能这么倒打一耙的吗？他组织好的粗鄙之语给噎了回去，抬头打量这个骂他的人。

这是个十岁的年轻姑娘，束身轻便打扮，可能由于刚才骑马太快，颠簸得面红耳赤，映衬的两个乌溜溜的眼珠儿格外水灵有神儿。

马儿不老实地前蹄乱扑腾嘴里吐着热气直熏人，她拉着缰绳试图安抚。

韩况见是个姑娘，就抛却了粗俗恶语，笑着说道“我说这位大姐！这么大一人您老看不见吗？差点儿把我撞飞了知道吗？您不下马给我磕仨头道歉赔礼也就算了，怎么倒还先骂上我了呢？”

“叫谁大姐呢！胆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看我不抽死你！”她说完就扬起马鞭照韩况劈头盖脸打过来。

韩况早料到这一手，再说了，他这几个月在军营也不是白练的，往后稍退了两步，那姑娘在马背上就鞭长莫及了。

“嗐，打不着了吧？有理说理啊，一大姑娘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呢？这可怎么嫁人呐！”韩况笑着调侃道。

“我非撕烂你的狗嘴不可，让你随便咬人！”那姑娘撇腿一跃就下了马，拿着马鞭直奔韩况而来。

韩况瞅准机会，一把就抓住了她扬起的手腕子，然后左脚一勾她就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他这只是本能反应，心里并不想把一个姑娘打倒在地，那可就太不像话了。于是伸手一托，接住姑娘腰身让她免于倒在满是浮土的地上。

碰到姑娘腰身的一瞬间，韩况像触电一般回过神来，“卧槽！大意了，没有闪！这还不如让她跌倒在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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