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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起,远山的起伏和棱角,那如墨画勾出来一般,似是天边破碎的轮廓。

山的对岸,是东边,是日出之处,是光亮的地方。

山凝望着日头,人凝望着山头。

西乞家的族人们,都聚集在山口处,远远地眺着山麓后,那白茫茫的冰川。

他们焦躁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孩子。

陆载看着修史长老,慢慢转着四轮车过来,他身后跟着西乞无冥。

西乞无冥双手还被铐着冰火石链。

“长老······”

“是陆载那小子吗!”西乞无冥大步一跨,怒汹汹道,“就是你这小子,叫孤鸰跟着进塔桑森林的!你为何在此!你怎么不去保护他!老巫告诉你,孤鸰若死,你不但是老巫一辈子的仇人,你还毁了整个西乞家!老巫绝不饶你!”

陆载不语,心里也是何其焦急。

四善还在里面呢。

“你怎么还在这!你怎么还不去找他!”

“不可!大家长且安心,少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而返。”修史长老瞥了一眼陆载,“陆大人也不必担心,随行的半藏大人,乃西乞家的三家长,其巫术武功在族内仅次于大家长。塔桑国的白鬼再多,相信也不是他的对手。且为人忠义守信,秉节持重。他一定会保护好四善兄弟的。”

陆载点了点头,稍稍安心。

西乞无冥也闻声感叹,“原来还是三弟,那老巫也放心不少······”

“孤鸰那小子被白鬼杀死便好,省得自己人麻烦。”这时,西乞一恪走来,“可若是因为一个不祥之人而害死了族中这些少年,那真是得不偿失。”

“西乞一恪!”西乞无冥双手抓向西乞一恪,西乞一恪脚一跺,西乞无冥被巫力震开,被陆载一手扶住。

“哼!大哥你一辈子都不分轻重,盲视利害!”

“到底是谁不分轻重了!孤鸰就是西乞家近三百多年来唯一的希望,你杀了他,就如同西乞家再受三百年的咒怨之苦;而那些断手残足的一辈,再多又有何用?若真顾西乞家的大局,他们为老巫儿子死也是应该的!”

“呵呵,大家长这话说得真瘆人。”修史长老苦笑道。

“只因西乞孤鸰是你的儿子。你才会这样说。为了你的儿子,就要我的儿子西乞麸,三弟的儿子西乞他们统统去死吗?你这便是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陆载看着西乞一恪也是眉头紧锁,想必也是心急火燎。

“西乞先生,西乞麸也在里面,对吗?”

“荒谬!西乞麸早是弱冠之年,为何还要去打虎?”

“你让西乞麸跟着孤鸰他们,趁机暗杀孤鸰,对吗?”

“西乞一恪,你这个卑鄙小人!”西乞无冥怒道。

西乞一恪不语,一脸怒色转身离开。

“还是说,西乞麸是未来的二当家,西乞先生想让其多与孤鸰接触,以后好作辅佐之功么?”

西乞一恪停下脚步,猛地回头。

“胡说八道!麸儿和灾星绝不会共存!”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西乞先生那么恨孤鸰呢?”

“因为他害得麸儿······哼,跟你这些外人说也是白费口舌!”

“西乞家本来因诛族咒,生人精神身体均不能健全。何以将祸患之责全算在一个孩子的头上?孤鸰那时候还没出生,他又能去改变什么?不记三大族之仇,不怨命运之不公,反而去怪责同族的孩子,为何至此啊!”

“呵呵,”西乞一恪冷笑道,“要怪,便怪西乞孤鸰长得太好看,身体精神都是健康的,就好像我们其他人,用卑贱丑陋的生命,和无数病痛磨难,去换来他这副健健全全的身体。西乞孤鸰就好像一面镜子,时时刻刻让我们看到自己的贱陋无比。你教我们如何不恨他?若因恨他,全族人都众志成城起来,那回归中原岂非指日可待!”

“恕晚辈冒昧一句,就你们这副模样,还想回中原献丑么?”

“你说什么!”

陆载淡淡一笑,“孤鸰本是一道门,让西乞家脱离咒禊之灾;但你们偏偏以其为镜,自惭形秽,怨天尤人,你们西乞家这复兴之日,我看是遥遥无期了。”

西乞一恪是满脸愠色,面红耳赤。

他似是生生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转过身。

“你又不是西乞家人,又如何知道我们的痛苦?你做这么多,还不是想让西乞无冥帮赫拉之女治病?”

西乞无冥听到此处,冷冷道,“治病?孤鸰不活着回来,休想老巫治什么病!”

“正是,看来西乞先生心里清楚得很。我正是有求于西乞家,所以出手相助。这合乎情理。然而西乞家眼看可摆脱诛族咒,西乞孤鸰的下一代将健康无虞,西乞先生与族人们却惘然不顾,反而欲扼杀一线之机,这就不合乎情理了。”

“自从西乞孤鸰出世后,西乞家再也没有添新丁,要么夭折要么怀不上。孤鸰不死,谈何下一代?”

“所以我才来祓禊,不是吗?只要孤鸰身上咒禊已除······”

“可过了这几天,大人做了什么了么?”西乞一恪瞟了一眼正笑着的陆载,“陆大人无谓再作口舌之争,我已给足十天时间。”

“不错,十天时间。”

修史长老也向陆载点头颌首,“有劳陆大人了。”

“定当勉力而为。”

这时,周围的族人似是发现了什么,渐起哄闹之声。

“是,是他们吗?”

“好像是······”

“是他们!是他们呀!”

顺着激动的声音,陆载看到了从山口徐徐而来的少年们。

他们本是灰头土脸,无精打采,但看到自己的爹娘,都激动地奔了过来。

亲子拥抱在一起时,少年们都将脸深埋在亲人怀里,情不自禁哭泣起来。

四善也奔到陆载的怀里,紧紧地抱着陆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陆载心头大石终落。

他脚下还站着一个小孩,不,一个侏儒少年,正孑然一身,无助地看着他。

他也环顾四周,望向西乞无冥那边。

膝下无儿啊。

“四善,孤鸰呢?”

四善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和侏儒少年对视了一眼。

“鸰爷他,他被那些白鬼抓走了。”

陆载闻言一惊,西乞无冥、西乞一恪和修史长老都走了过来。

“你说什么!我儿被白鬼抓走了?!”西乞无冥颤颤道,“那半藏在哪!他在哪!”

西乞一恪也皱着眉头问四善,“麸儿也不在此,是一同被抓走了吗?”

“两位家长先不着急。不是在这么?”

修史长老一说,西乞一恪才发现脚下的西乞。

“西乞在哪!西乞在哪!”西乞无冥乱喊道。

“大,大伯,我在这······”

“你爹在哪!我儿在哪!”

“四,四爷不是说了吗,鸰爷······少主他被抓走了······”西乞含着泪,支支吾吾道,“我爹,我爹和西乞,和堂哥不就是去救他们了吗?”

“看来还有蝉姑娘。”陆载道。

“对,蝉姐姐也去了。”

“半藏到底在干什么!”西乞无冥喊道,“这区区白鬼都搞不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抓住少主的呀!”修史长老急问道。

“我爹和大家都被白鬼抓住了,鸰爷······少主他为了救大家,就让自己被那个塔桑国的萨满抓走了······”

身旁闻声的少年,也都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

“何其耻辱!西乞家堂堂三家长竟然束手就擒?”

西乞无冥正骂着,西乞一恪瞥了一眼西乞的手腕,又环顾一下所有少年的腕上的冰火石手绳,大感意外,“瞻儿,遇到这般危机,你们为何不把手绳脱下!”

“就是脱不掉呀!”西乞拼命扯着手绳,委屈道,“就是弄不断呀,所有人都一样!”

少年们都委屈地看着西乞一恪。

陆载忙蹲下来,抓住西乞的手细看着手绳,“这绳子根本不是什么冰火石绳,而是金石所制,非巫力无法弄断。”

听到此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也即是说,我们的巫力根本没有被冰火石束缚?”

西乞赶紧发动巫力。结果轻轻一捻,他的手绳就断了。

“该死!你们,你们就是作茧自缚!半藏也是个呆子!”西乞无冥怒道。

“所以半藏也没有弄断手绳,也自以为无法使用巫力,对吗?”西乞一恪问。

西乞点了点头,“可怎么会有人,拿这手绳来糊弄我们啊!”

听到这话,西乞无冥忽然感到心头一寒,欲言又止。

修史长老则叹息一句,神色间似有失望之色。

“也就是说,现在在森林里,只有麸儿用得上巫力。白鬼来了多少?”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林子里都是!”四善急急道,“大哥,你快去救鸰爷他们吧!”

西乞也仰起头,可怜兮兮地乞看着陆载。

“好,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陆载正欲离开,忽闻远方山岳间突爆发一声咆哮巨响,其声如虎啸怒吼,似是平地而起的惊雷,又撕裂了沉寂晦晦的晨明。虎啸郎朗不断,旷击长空。西乞家所有人都震惊于这声虎啸,不约而同将铮铮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塔桑森林。

“陆大人!陆大人!”修史长老撑大眼睛,拼命转着轮子,“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他双目发出精光,满脸崇敬之色,贪婪地细致地听着这虎啸声。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修史长老举起双臂激动道,“白虎之主!即将降临了呀!”

只见他叠手胸前,仰头诵道,“子时到,溺水落,音讯不至!午时临,身,祸害反昌!又卯酉,临门兮,伤折人口!去丑未,在野兮,损坏牛羊!寅时毕,登山乎,掌生杀之权!戌时起,落井兮,脫桎梏之殃!申时报,衔牒乎,若无凶主,可持其喜信也!辰时势,啮人哉,有害终不见乎休祥!白虎道路官灾病丧!”

所有人都叠手胸前,仰头跟着默诵。

一时那悠悠诵声,与绵延不绝的虎啸彼此交替,在天地间遥相呼应。

不久,陆载感觉到山口处涌出强大的巫力,而这巫力绝非巫觋所有。

眨眼瞬目之间,有虎影一掠,陆载忙护住四善。

这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吟诵。

他们瞠目结舌地望着远方,那山道,那崖边,那漫山遍野间,全是一头头圣如苍雪的白虎。

满山的白虎,正对着西乞家人们,仰天吼叫。

“是三家长!”

“是半藏大人!是半藏大人!”

从山口里缓缓走出来,满身浴血的高大人物,正是西乞半藏。

西乞看着他,颤颤地走了过去。

跟在西乞半藏后面的,竟然是两头巨虎。

它们各自叼着一个人,一头叼着西乞蝉,一头叼着西乞麸。

陆载和西乞一恪大吃一惊,赶忙奔上去。

两人被放在地上,皆是力疲昏迷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西乞无冥不知发生何事,只得胡乱大喊,“我儿在哪!孤鸰在哪!孤鸰!孤鸰!”

最后两声“孤鸰”,犹似虎啸山林。

那山上山下英武凛人的白虎齐声吼天,似是迎接着什么。

所有人都注视着山口,又有三头白虎威风凛凛地踱步出来。

中间那头白虎,虎背上正驮着一位少年。

正是西乞孤鸰,而四善也认得出,这头白虎就是他们救下的母虎。

母虎两边,还有两头白虎,轻轻托着西乞孤鸰的头和脚。

此般庄严肃穆,让所有人都为之触动,心生敬崇之意。

修史长老忘形间,身子往前一倾,从四轮车上张狂地摔了下来。

只见他跪在地上,整个身子五体投地伏了下去。

所有人都跟着他,如他一般五体投地跪伏地上。

那母虎再长啸一声,所有老虎如斯吼叫。

这时,山口竟传来汩汩的流水声。

陆载忽然料想到什么,他大喊一声,“大家让开!”然后平地一跃,对着山口一线之地一指,草尘飞尽,在草原上劈开一条河道。

此时,山口涌泻出一股沧浪之水,顺着河道淙淙流下来。

河道一下子被溢满,溪河清澈见底,水面粼粼泛光。

母虎将西乞孤鸰慢慢地放在河里,让河水浸没其全身。

众人皆不解其意,西乞无冥却猛然醒悟过来。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却听见了。

他听见了一些无冥之音。

正是他现在要跟陆载说的一样。

“陆大人,有劳你现在为西乞孤鸰祓禊吧!”

陆载赫然地看着西乞无冥。

他听到的不是西乞无冥的语气和声音,而是······

而是西乞墓,西乞震,西乞独行,西乞子惠。

而是流浪在西乞孤鸰梦里的,西乞家近三百多年间的怨念孤魂。

陆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走到西乞孤鸰身边。

只见他一袖掩面,待放下手时,他已戴上了那副布满黑色鳞片,额处还有两点白点,极为神秘莫测的面具。

又不知何时脱履赤足,亦不知何时一手持着一株清秀的兰花,一手秉着燃着的火把,只见他轻轻一跳,踏入溪水中,熠熠舞动起来。

他的双眼在黑鳞映衬下显得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他的唱吟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虎吼声中,犹显得清亮动听,又深邃悠长。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清斯濯缨兮浊斯濯足,自取自足兮何以为世所执乎?

浴乎沧浪兮风乎舞雩,为君祓禊兮三百载误汝累汝?

孤鸰醒醒乎!西乞醒醒乎!

遑遑人间,涣涣长河,无物不可弃,无人可长依,无情不生异!

孤鸰醒醒乎!西乞醒醒乎!

欲念起兮、生咒惘!

汝心如兰兮、无人芳!

安息妄火兮、走四方!

安息妄火兮、走四方!”

随着唱辞,陆载将兰花投向河中,众人目光顺着兰华落水,却发现了水面已是漂满了清香的兰花,正在西乞孤鸰的周围转起了小小的漩涡;陆载又将火把投向西乞孤鸰,众人吃惊间,熊熊的火焰正要碰到西乞孤鸰,却在顷刻间熄灭,河水顿生烟雾,遮掩住了西乞孤鸰、陆载和白虎。

此时,众人惊奇地发现,眼前这条小河溪渐渐干枯,一路兰花簇生。

又是一声声彼此起伏的虎啸,烟雾中渐渐露出了人影。

西乞孤鸰骑着白虎,缓缓出来。

只见他目光奕奕,精神抖擞。

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不像往昔萎靡不振。

众人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手足无措。

“少主大人!”

修史长老再次伏地跪拜,除了三大家长,所有人都跟着伏地跪拜。

“爹!”西乞孤鸰下虎,奔向西乞无冥。

“好,好!”西乞无冥抚着西乞孤鸰的头,满腔感慨。

“所以,少主大人身上已经没有咒禊了吗?”修史长老道。

“不错。”陆载摘下面具,笑着道。

“也就是说,其他族人也不受其害了?”

“嗯,不错。”

话音一落,众人哗言,脸上皆有怀疑之色。

“陆大人,何以为证?你说是,就是了吗?”西乞一恪冷冷问道。

“西乞一恪,你什么意思!孤鸰可是救了大家,这还不够么!”西乞无冥道。

西乞一恪指着西乞孤鸰,“这灾星存活这十余年间,西乞家再无新添子嗣。若近日贱内生产不顺,是不是还怪在他头上!”

“敢问西乞先生,”陆载问道,“要如何才能令您,令大家相信呢?”

“皆因西乞孤鸰,西乞村的虎祭之人夜不能眠,否则在梦中逝亡。既然陆大人声称咒禊已除,想必虎祭之人也是夜眠无忧,对吗?”

众人又是吃惊,议论纷纷。

若西乞村夜间能眠,那简直是天降奇迹啊!

“一事归一事。”陆载捋了捋眉毛,“我还不能如此武断。”

“那就有劳陆大人,尽快让此事成行。否则,单凭口舌难除吾等心患。”

陆载看着已经昏昏睡去,满身血污的西乞蝉,心里感激万分,感动至极。

“好,定当勉力而为。”

虎群奔离,邀携晨月,很快消失在雄山峻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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