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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啦”一声尖响,一个酒杯子被狠狠地砸碎在地上。
满常怒不可遏,重重地甩了一个军兵一巴掌。
“简直是废物!一个女人和一个老头!这样都可以跟丢!”
军兵听不懂晟语,茫然无措地看着满常身边的西乞一恪。
西乞一恪摆了摆手,示意军兵退下。
军兵正欲离开,满常却一手抓住他的头颅,手臂一甩,军兵旋即身首异处。
西乞一恪问道,“满大师,难道连你也对付不了那个持棍巫觋吗?”
“哼,他的巫力恐怕已达到两仪九层!”满常忿忿地一捶桌子,“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喊我的师父巫咸为师伯,还有那个巫具是五行棍,恐怕真的是巫即之徒!”
“这西域竟然有灵山十巫的人,简直是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满常一手揪住西乞一恪的衣领,怒狠狠地指着他的眼睛,“这本该是你在本大巫来西域之前调查好的事情!若华元祺不死,你休想回到中原,就在西域终老吧!”
满常放开西乞一恪,“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一掌劈死华元祺来得痛快!”
西乞一恪先是瞟了一眼满常,后又冷笑道,“满大师此言差矣。我们做了这么多事,让华元祺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刑死去,还不是为了四个字——名正言顺。”
“他妈的名正言顺!”满常气急败坏道,“现在华元祺还没死,兵戈之名在哪里?你告诉我,名正言顺在哪里?!现在两个月已过,西蜀无心的军队早已集结完毕,就等我一封书信,上书朝廷,然后侵袭迦顿。现在华元祺不死,你叫我如何是好?!”
“大师着实多虑了。”西乞一恪冷冷道,“现在,华元祺死就罢了,不死也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
“现在全西域都知道了华元祺的罪行,我们还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其行使绞刑,虽最终并未成行,但这不足以说明一切吗?若华元祺死了,晟国为讨回颜面和公道,自然会出兵迦顿;若华元祺不死,晟国更有理由出兵了。堂堂大晟皇子竟被公然行刑,就算我们的小皇帝不发话,那些老臣老将也一定会愤而上书,出兵西域,迎回王爷!所以说,事已至此,战事是一触即发。大师只需要如实通报,西蜀军必定出兵西域!”
满常拳掌一拍,恍然大悟。
……
而此时此刻,华元祺和白华,正躲藏在奎城郊外一处隐蔽的山洞中。
这山洞虽在一片荒山之中,但洞内光滑洁净,并无粗瘠之感。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华元祺慢慢醒了过来,摸了摸额头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感激地看着白华。
“王爷如此聪明,难道猜不到么?”
“是吉娜告诉你的······”华元祺伸手摸了摸洞壁,“我和吉娜小时候,常常偷偷来这里玩,说这里是我们的秘密之地。”
白华瞄了瞄华元祺摸着的洞壁,洞壁上写满了歪歪斜斜,笔画稚嫩的文字。有一些是汉字,有一些是西域文字。
“我教她汉字,晟语,她教我西域的字,西域的话。”
“王爷和公主的感情,着实令人羡慕。”
“只可惜今非昔比。”华元祺无奈道,“恐怕现在,是我害了她,累了她。”
“受人诬陷之苦,小巫感同身受。还望王爷忍辱负重,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真相是无用的。在我们这些凡间,观念往往大行其道,决定一切。”
“······王爷说得是。”
华元祺看着地上那副黑色面具。
“这是你的面具,还是陆载的面具?”
“这既不是小巫的面具,也不是陆载的面具。”白华拿起面具看了看,苦笑道,“小巫既是圣女之子,为保母亲和圣城的名声,不好出面相救。只好扮作陆载,借陆载一名了。正如王爷所说,观念乃一切。”
华元祺默然地点了点头,眼神飘向了山洞外。
黄昏之下,这一片西隅大漠,这一片蛮荒大地,苍凉而悲壮。
“王爷,先前小巫跟王爷说过,有关当今圣上乃伪帝一事······王爷可否想过,王爷不如趁此机会,逃回中原,谋划推翻伪帝一事?”
华元祺转眼看着白华那灼灼目光。和先前病怏怏的样子不同,此时的白华是紫眸莹动,英气十足。
“白华姑娘,你会选择当苏武,还是李陵呢?”
“啊?”
“苏武,还是李陵?”
“······自然是苏武。”
“是么?呵呵。”华元祺捏紧拳头,“可是李陵也不容易,对吗?”
“自古忠义两难全。”
两人正说着,山洞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华元祺和白华几乎异口同声
“是公主殿下。”
“是吉娜。”
白华笑道,“没想到王爷对公主殿下竟如此熟悉。”
华元祺苦苦笑了笑,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洞口。
“华元祺!”吉娜来到山洞,看到华元祺的背影,泪水就溢了出来。
紧跟随后的徐如鲣和白华对视一眼,两人便心神领会地离开了山洞。
“华元祺,你,你没事吧?”吉娜忙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华元祺,含泪道。
她紧紧地抱住他,感受着他熟悉的味道和体温,泪流不止。
这两个多月,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夜夜思念,度日如年啊。
“······我没事,我很好。”
“还说没事,都瘦了。”吉娜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华元祺的脸,“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想到,华元祺身子一颤,一下子弹开了。
他抓住吉娜的手,慢慢地放下来。
“我没事。白华姑娘为我包扎了伤口。”
“你的脸······”
吉娜看着华元祺那半脸烙伤,心里如刀剜一般的痛,“给我看看,好吗?”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华元祺将身子挪过一边,让吉娜看不到自己的脸。
“你不要这样,你,你让我看看好吗?”吉娜哽咽道。
华元祺不出声,只是默言对着石壁。
“来,给我看看。”吉娜走到他的侧边,华元祺又转过身子。
那转身间,吉娜看到他眼角处有着点点光亮,一下子心酸至极。
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轻轻地捏着华元祺的手臂,极力想让他回过身子来。
“就让我看看好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华元祺······”
华元祺还是不发一言,背对着自己,沉默地摇了摇头。
吉娜咽下一口苦涩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傻瓜啊,你不会是觉得我嫌你丑,从此以后不理你了吧?”
华元祺还是不说话。
“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吉娜抓住自己局促的心胸,吃力地哽咽道,“毁了半边脸也好呀!起码没那么多小姑娘惦记着!从此以后,也就只有我才要你啦,华元祺······来,转过身给我看看好吗?”
华元祺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说话。
吉娜终于忍不住,一手抓住华元祺的手臂,在他身后嘤嘤地哭着。
听着吉娜的哭声,华元祺身子微微颤抖。
他稍稍转过脸来,眼泛泪光。
当看到吉娜抬起的目光,华元祺又转了过去。
“华元祺!你听到我哭,你都无动于衷了是吗?!”
吉娜生气得一手紧紧抓住他,然后猛地走到他的面前,再两手扼着华元祺的肩膀,不让他背对自己。
她清楚地看到了华元祺那半边被毁的面容,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没想到华元祺竟闭上了眼睛,泪水溢出了满脸。
“傻瓜,别哭,别哭,”吉娜颤颤地伸出手,正要触摸到那伤疤时,她的手又停了下来,“别哭,眼泪流在那里会疼,会疼······”
华元祺摇了摇头,哽咽道,“······你走吧。”
“你,你说什么?”
“你走吧,我,我不想见到你。”
吉娜抹了一把泪水,双手紧紧搂抱住华元祺,“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走吧!”虽是不忍心,华元祺还是推开了吉娜,“你走吧!”
“你为何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那张脸······”
“······不是。我就是不想见你,你走吧。”
“不是的,你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你怎么会不想见我?你怎么会?”吉娜捧着华元祺的脸,他那温热的泪水滑流掌间,“我们离开西域好不好?我们一起去中原好不好?”
华元祺抽了抽鼻子,一下子推开吉娜,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吉娜。
只听见他冷冷的声音,“你走吧!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华元祺!你在较什么劲啊!”吉娜痛哭流涕,“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我就是不想见到你!你走吧!”何其强硬的语气。
“华元祺!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吉娜一时心痛,又柔软下来,走上前抱住华元祺,“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不好?”
“我都说了叫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华元祺甩开吉娜的手臂,向山洞深处大迈一步,“你不要再靠近我了,你走吧!徐公公!”
“你,你不能这样!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赶我走,唯独你不能!唯独你不能!”
一时生气,泪目看着华元祺那孤独落寞的身影,又一时心软。
“不要这样好吗?不要赶我走,好吗,好吗?”
“滚!我说滚!徐公公!徐公公!”
徐如鲣和白华忙走近山洞,只见吉娜对着华元祺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华元祺,你不要这样子对我,好吗?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我只想在你身边,我只想在你身边······”
“······徐公公,”华元祺哽咽道,“护送公主殿下回城里吧。”
“可王爷······”
“本王命令你马上送公主回城!听见没有!”
吉娜也吃力地喝令,还带着吞咽的哭声,“······徐公公,这里是迦顿!本殿下是迦顿公主!你们,你们······华元祺,你不能那样子对我!你不能!”
徐如鲣和白华姑娘皆面面相觑,心里感慨,也不知如何是好。
“吉娜······”华元祺叹了一口气,“我只求公主殿下,留给我最后一点尊严,好吗?”
“尊严?就为了这个尊严,你就忍心伤我的心吗,华元祺!!!!”
吉娜不能自己,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华元祺双目泪流,却依然没有转过身子。
良久,徐如鲣和白华劝了好一会儿,吉娜的哭声才渐渐停息。
“······好,华元祺,我可以走,我可以走!”
吉娜站起来,“华元祺,只要你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便离开,如何。”
可惜华元祺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好,很好。”吉娜鼻子一酸,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子。
“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然对我如此绝情,华元祺!”
说罢,大步离开了山洞。
此时的天空,刚刚收回最后一缕余晖。
“王爷,公主殿下和白华姑娘已经离开了。”徐如鲣叹息道,“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说得好。”
华元祺沉吟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走向洞口。
他望见远处有两个姑娘正挪着脚步,一个姑娘正伏在另外一个姑娘身上。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唯一的错,便是错在爱上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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