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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什么,眼里晶晶发亮。
二善顺着兼女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掌心般大的木偶人。其刻了一个憨头憨脑的出家小方士,正悠然自得地侧躺在一片叶子上,惟妙惟俏地堵着嘴巴,仿佛在吹着口哨。
二善一看便笑了,弯下腰对兼女说道,“兼女想要这个吗?姐姐可以买给你啊!”
兼女不由得点了点头,捏了捏二善的手。
二善便问摊贩,“大爷,这小东西多少钱啊?”
“姑娘,二十文钱拿走啦。”
“好。”
二善正想掏钱,却被蒙轲一手拦住了。
“这玩意二十文钱?老板,你欺负人家姑娘外来的哦!”蒙轲耍出一把蜀山本地口音。
“哎呀小哥,小本生意,今天又是过节,行行好啦。”
“十文钱,可以就买走,不可以就走了!”
蒙轲说罢,就要拉着二善和兼女走,二善却一下子甩开蒙轲的手臂,自顾自地掏出钱袋,数了二十文钱,递给摊贩。
蒙轲又一把拉住二善的手,“哎二善,你干嘛呢?”
“人家老大爷这么晚了还拿东西出来卖容易吗,我说你干嘛呢。”
“唉,那我来给吧,你每月也没多少钱啊。”
“不用!我来给就行!”
二善狠狠地瞪了蒙轲一眼,转眼向摊贩恭敬道,“大爷,给您钱。”
兼女也乐得向蒙轲吐了吐舌头,欢喜地接过人偶,甜甜地说道,“谢谢爷爷!”
那摊贩老大爷也连连向二善点头致谢,二善笑了笑,便牵着兼女离开了。
“这玩意买二十文钱真的贵了。他看你给孩子买,又不是本地口音······”
“哎,得了得了,就差十文钱!我看你才像个姑娘家!”
“十文钱!人家不容易,你赚钱容易啊?十文钱若是给我,我保证翻到十两给你······”
“呐,给你钱!”二善拿起蒙轲的手,将自己的钱袋一下子放到蒙轲的手上,“这里面还有三十文钱,你把它翻到三十两吧!谢谢你了!”
“哎,钱不露白,你赶紧收起来······”
蒙轲话还没说完,二善就牵着兼女继续往前走了。
蒙轲看着手中的钱袋,朴旧的麻布上绣着一杆杆糜子,还散发着一缕清香。
他环顾左右,情不自禁地拿起来闻了闻,脸唰地一下子红了。
“蒙轲,你站着干什么!赶紧跟上来啊!”
“啊好好!”蒙轲赶紧急急地藏好钱袋,如同做贼一般,紧张得剔牙棒都掉了下来。然后再大步跟上去。
三人一路欢快地逛着市集,来到了市集上的乞巧楼下。这是人最多的地方,因乞巧楼前搭了一个戏台子,广陵府一个戏班子在这里唱四角戏,便惹得满满的一团人摩肩接踵,皆抬头仰颏。
兼女人小,湮没在人裤腿之间,急得直拽着蒙轲的手,“蒙轲哥哥,我要看,我要看!”
“你呀你,祸水轩不是请了一台吗,你偏要到这里看!”
“你这哥哥怎么那么多话,赶紧抱她起来看吧。”二善道。
蒙轲抱起兼女,欲将她放到自己肩头上看,可还没举起来,后面的人群往前一拥,蒙轲一时不留神,脚步踉跄一下,兼女被人撞到了,手上的泥偶脱手而出。那泥偶还算坚固,落在地上没有摔破。
“我的小方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兼女挣扎着落地,急忙蹲下来去捡泥偶,差一点就要捡到,却又被别人的脚踢开了。兼女忙向前蹲走了几步,那泥偶又被踢开了。就这样,兼女捡泥偶心切,看着泥偶不断被踢开,就一直不断地往前窜。
二善本看戏看得入神,忽见蒙轲在弯腰找着什么,问道,“你找什么?”
“这傻丫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什么意思?兼女呢?”
二善也低头一看,发现兼女没有牵着蒙轲的手,更没有牵着自己的手。
“兼女在哪了!在哪了!”二善赫然一惊,心倏地拔凉拔凉的。
“我不知道,她可能往,往前走了······”
“该死!蒙轲你!”
两人不由得着急起来。他们拼命地往前挤,大声喊着,“兼女!兼女!”
在人群中喊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半点回应。周遭那吱吱呀呀的梨园之音和喧闹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如一团迷雾困住了二善,二善一下子懵了。
“兼女······兼女······不要,千万不要啊!”
二善慌得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正心急火燎地四下张望,看那人脸张张,恍如叠嶂。
快要濒临崩溃间,忽然有熟悉的,如天籁的声音响起“姐姐!救我姐姐!”
二善急急地转头一望,只见一个高瘦的汉子抱着兼女跑出人群,一把捂住兼女的嘴,飞快地往东南方向跑。二善马上指着那人大喊,“蒙轲!是那个人!那个人!”
蒙轲也看见了,狠狠地骂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出了人群,大喊一声“站住,”话声未落,那人已经跑没影了。蒙轲知道此人是惯犯,很能跑,也很会挑路。他不敢怠慢,脚下生风,飞檐走壁地追了上去。
没想到那人竟逃到了旧城。旧城阴雨绵绵,举目昏黑,蒙轲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可仍紧跟在那人身后。忽然转过一个街角,那人竟倏地不见了。蒙轲大惊,急急地再向前几步,发现在这错综复杂的小巷之间,竟有三处不同方向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二善赶了上来。蒙轲本该惊讶二善能跟得上来,但此刻却是满心担忧兼女。
“兼女呢!兼女在哪?”二善心急如焚。
蒙轲正强迫自己静心聆听,听三个脚步声轻微的差异。
忽然间,巷子深处传来一声尖叫,“哎哟!”
蒙轲指着朝正北的巷子,喊一声“在那里”,两人便飞赶过去。
又出意料之外,那人竟跑到了那废弃的祭坛处。二善蒙轲的眼界也从狭窄的小巷一下子豁然开朗,且满目疮痍。
那人跑到祭坛石阶前,便停下了脚步,放下晕倒的兼女。
另外两个人也走了过来,两两对视一眼,心神领会地嘻嘻一笑。
蒙轲和二善赶到后,看见三人皆感眼熟。
这三个流氓高瘦高瘦的,一人手中提着酒坛子,一人手中捧着小骰盅,那抱走兼女的人正竖起黑沓沓的指甲抠着自己的鼻孔。他们蓬头垢面,却衣着光鲜,予人强烈的沐猴而冠之感。
蒙轲和二善都想起来了,他们是二善第一次来旧城时遇到的流氓。
“嘿我个娘咧,我说是谁呢!这不是荆轲老弟吗!”抠鼻孔也认得蒙轲,拍掌大笑。
“他旁边那个小子是谁?”酒坛子对着二善眯了眯眼睛道。
“瞎了你的狗眼!那不是小子!那是假小子!”捧骰盅道。
“竟然是个女的!这头发被狗啃了吗?”
看来因为二善剪短了头发,他们三人认不出她来。
“少废话!你们赶紧把孩子还给我们!”二善喝道。
“还给你们?老子几个还指望着这孩子发财呢!”
蒙轲看他们换了一身华衣,便知道他们傍上了一个人物。他考虑到西蜀势力众多,冤家宜解不宜结,便低头哈腰,捧着一张笑脸道,“三位大哥,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旧城多的是,为何偏偏要跑到市集来偷呢?”
“你懂什么?旧城这些孩子要么瘦的要么病的,能拿来献给我们佛爷······”
酒坛子正说着,捧骰盅一口骂道,“闭嘴!别乱说话!”
“佛爷?莫非是······”
蒙轲正心念流转,二善却大跨一步,“我最后说一次!你们还不还孩子!”
“欸这小娘们!不还怎么了?来吃我呀吃我呀!”
蒙轲来不及阻止,二善二话不说,舞起拳脚,攻向三人。那三人自是看轻二善,捧骰盅猛地一砸骰盅,也迎了上去。没想到二善几下功夫,就将捧骰盅的一下子掼倒在地。那酒坛子和抠鼻孔一看,也赶紧上前帮忙。蒙轲无奈一笑,飞身出去,也一下子制住了三人。
蒙轲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便喝道,“把他们杀了!”
那三人一听,吓得赶紧跪地求饶,“荆大哥饶命啊!饶命啊!”
蒙轲却突变冷酷,拽住酒坛子,捏满拳头,凸起鸡心,正要向着他太阳穴击去,却被一手拦住了。
蒙轲抬头一看,竟是二善。
“你干什么?你真要把他们杀了吗?”二善吃惊道。
“不杀了他们,后患无穷啊!”
“好歹也是三条人命!放了他们吧!”
“你这是妇孺之仁!既已出手,若不斩草除根······”
那捧骰盅和抠鼻孔见两人相吵,趁机拔腿就跑。
蒙轲大喝一声,“哪里逃!”
他纵身一跃,正要追赶二人,却腿上冷不防被二善往后一拉。蒙轲半空旋身,挣脱开二善,再稳稳落地。他不顾二善,转身就追,二善再一手扼住了蒙轲的肩膀,蒙轲耸肩弹开,二善再扼住另一边,另一手再立马箍住了蒙轲的脖子。蒙轲旋着身子,将二善抬举至半空转了一圈,二善落到了蒙轲身前。
“二善!你让开!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害了我们!”
“兼女没事就行!我们何必要害人家性命!”二善瞄了瞄吓得尿裤子的酒坛子,说了一句,“你也走吧。我们不会杀你。”
酒坛子也踉踉跄跄地站起,落荒而逃。
二善赶紧抱起兼女,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再轻轻拍着她的胸口,“兼女?兼女?”
兼女缓缓醒过来,慢慢张开眼睛,“二善姐姐······”
“真是的,你吓死姐姐了!以后别乱跑了知道吗?”
“姐姐,我的小方士不见了······”
“只要你好好的,姐姐再给你买好不好?来,我们现在回去。”
蒙轲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三个流氓逃跑的方向,心里极不踏实。
“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的。”他默默地说道。
“他们只是人贩子,他们也不想害我们性命啊。”
“不,他们绝不是人贩子。人贩子绝不会铤而走险去河对岸偷孩子。”
“别担心了,最重要是兼女没事。我们走吧。”
蒙轲回头望了一眼。此般废墟,落叶满地,阴雨与暗风连连,充满肃杀之气。
“那快走吧!”
蒙轲一举抱起兼女,催促二善,大步流星地走着。
然危机倏忽而至。
当他们来到那条断路时,后面传来一把厚重的声音,“站住!”
蒙轲二善还没回头看,前方的巷子便涌出十几个人。
而身后,也是十几个人。前后三十多人团团围着蒙轲他们。
他们或从巷子窜出,或从屋檐跳下,或大摇大摆地持棍走过来。
但他们走路都是极小声的。蒙轲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他们全都剃光了头,一脸的横肉,眼角儿几乎都是吊起来看人的。
不管哪个城哪个地方,都会有这些让别人寒心的恶霸。
不过,这群人是一伙的。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绣着一个大大的“佛”字。
敌多我寡,蒙轲放下兼女,赶紧赔着笑脸对头领道,“这位,莫非就是佛爷?”
那头领油光满面,一听此话,指着蒙轲大笑起来,“兄弟们听听,这小子竟然以为我是佛爷!哈哈哈哈哈哈!”
群哄笑之。这时,那三个流氓才气喘喘地跑过来。
捧骰盅指着蒙轲和二善,“大油哥!就是他们!他们抢走了佛爷的贡品,就是那个孩子!”
“哼!把孩子交出来,便饶你们不死!”头领趾高气扬道。
兼女吓得钻进二善的怀里,大哭起来。
“兼女不用怕!你们!这里可是蜀山城内,你们杀了我们,就不怕被官府抓吗?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二善喊道。
话音一落,顿时鸦雀无声,却又猛地爆发出讥讽的笑声。
“原来这是个女娃啊!”
“她说什么来着?官府抓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位哥哥的可别跟小弟抢,小弟的鸡儿可是歇了很久!”
听着这些话,二善顿时勃然大怒。
她怒喝道,“仗着人多欺负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子就跟我单挑!”
听着此话,群再哄笑之。
“哼,英雄好汉,我们还不屑呢!兄弟们,把男的杀了,把女的轮了,把孩子抢了!上!”
那头领一声令下,那三十多人马上气汹汹地一拥而上,势如饿狼饥虎,聚如蝗虫蚁蝼,仿佛就要将那二善蚕食尽殆。蒙轲急急地抱起兼女,眼疾手快地抢过一把刀子,与二善背靠着背,欲抢个间隙逃走。可这些恶霸竟也围得井然有序,水泄不通。二善徒手对敌,但双拳难敌四手,一下子被好几个大汉扑倒,脑袋坠地,立马晕了过去。那几头大汉立马上手扒裤子。蒙轲大惊,转身就是手起刀落,生生砍下那大汉的手臂。可身上马上一阵剧痛,背上扎扎实实地挨了一刀。蒙轲忍住痛楚,自知是命丧今日,便孤注一掷,往二善身上一扑,紧紧抱住二善和兼女,以一己之躯保护住二人。
他忘记自己咬着牙关受了多少刀,他只知道他不能死去,不能晕过去。他要熬到这班恶棍累得跌倒,他要熬到自己生命最后一刻。
这些恶棍也是有了嬉戏之心,竟真的一刀一刀地,如割猪肉一般砍在蒙轲身上。正当蒙轲头晕目眩,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眼前忽地掠过一个巫影。随后,对蒙轲的刀砍棍打竟骤然而止。
是谁?是谁来救他们了?
蒙轲能安然睡去了吗?
不,他还不能。他多年潜伏的直觉告诉他,非疑来者不善,而是善者不来。
只听见那头领的声音,“哪来的?!你,你是男还是女?!”
然后响起柔然悱恻的男声,“你们这些臭男人赶紧走吧,别惹我生气。”
“走?哼,你当你是谁?兄弟们,给我宰了这个恶心东西!”
“谁恶心了?这天下间,难道还有比你们男人更恶心的东西?!”
恶霸们又一拥而上,那男覡微微一笑,食指轻轻一弹,将一滴雨珠轻轻地弹向恶霸们。恶霸们还没近身,就莫名其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纷纷坠地。
“你,你是巫覡!”那头领大惊道,“你究竟是谁?你可知道我们是······”
男覡冷冷一笑,向头领扔下一块令牌。
头领拿起一看,大吃一惊,“你你你你,您是,您是狐,狐门······”
“一段时间不见,佛戾的口味还是那么重,喜欢吃小孩。你们,回去告诉佛戾,说这假小子是我莫辨的人,谁敢动她,谁就跟我莫辨作对!”
“是,是是是是!”
“那还不给我滚,臭男人们!”
那头领赶紧带着恶霸们和流氓,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之夭夭。
蒙轲知道,对付完这帮恶霸,就该对付他了。
心思还没想完,花乱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一个白毛红眼的狐狸。
是灵狐。
呵呵,那还真的是他,莫辨。
灵狐跃离视线后,出现的是莫辨的面孔。
看到莫辨,蒙轲心中的仇恨愤愤而烧。
“莫,莫辨!”蒙轲气若游丝,但亦咬牙切齿,“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莫辨“哼”了一声,一脚踹开蒙轲,抱起早已不省人事的二善。
他一手轻轻地抚摸着二善的脸颊,还亲吻了一下二善的额头。
“你放开她!!!你别碰她!!!!”
几乎奄奄一息的蒙轲,不知哪来的力量,冲天怒吼。
“可笑了。她已经是我的人,我如何对她,你管得着?!”
蒙轲眼里喷出怒火。他低下头,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又抬起头,语气缓和道,“你,你只要救了她,我,我蒙轲任你处置!”
“怎么,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吗?在峤山,你不是一个巧言令色,八面玲珑之徒吗?我莫辨多年苦苦经营的峤山帮,竟然就毁在你的手里!若按此道,我莫辨早就该把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蒙轲竟还笑出来了,“你在此与我费,费口舌,证明你有求于我!”
莫辨不由得正眼瞥了一下蒙轲。
他满身皆血,本应是一命呜呼。此刻仍能做出如此判断,何止令人佩服,简直令人生畏。
“你命不久矣,我有求一个死人?”
“我,我不会死!为了陆二善,我绝不会死!”
“好!”莫辨笑道,“我可以放下陆二善,一走了之。但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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