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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在花园的水池边洗了个手,然后手牵手迈进了客厅。刚走进客厅,蒋微言就感知道,不远处两道凌厉的视线射向了他们。
她忍不住一哆嗦,立刻松开了程海川的手,紧跟着他走到了沙发旁。
横对着茶几的沙发上坐着程国立和邾媛,邾媛见他们靠近了,立刻站起身,拉着蒋微言的手,介绍道“微言,这是二叔、二婶。”
蒋微言看向右边沙发上的一男一女,连忙喊道“二叔,二婶好。”
一个脸部轮廓神似程国立的中年男人,梳着一个三七分的绅士头,板着脸点了点头,一言未发。
他便是程海川的二叔,程国兴,十多年前过来投奔大哥,在程前集团担任地产项目开发总监,他做事严肃较真,手段狠辣,经常不给手下留情面,私底下被称作程前集团的“辣手二爷”。
二婶点了点头“坐吧。”
“二叔,二婶,好久没过来了。”程海川搂着蒋微言走到他们对面的三人沙发旁,坐了下来“小希没回来吗?国庆节应该有假啊。”
“人太多,没让她回来,来回折腾也累。”宽眼皮、高鼻梁,染着红褐色头发的女人答道,涂满红色指甲的手伸到果盘里,拿起一片西瓜,咬了一口又说道“她还说让你有时间去找她玩呢。”
“我最近也比较忙。”程海川从另一个果盘里拿起一个柑橘,顺手剥了起来。
二婶又从果盘里那棵几颗深红色的车厘子,笑道“忙着谈恋爱嘛,你呀,不是我们刚好过来撞见了,还不打算告诉我们是吧。”
“哪里,怎么敢瞒着你们。”
二婶又将矛头对向他身边的人“微言,是这个名字吧?你可是很有眼光哦,海川可是我们程家最优秀的孩子,不,说不定是林海城最优秀的男子呢。”
蒋微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整个人如坐针毡。程海川伸手将剥好的柑橘掰了一半给蒋微言,笑道“二婶,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嘛。”
二婶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勾起了手指“你看吧,从小学开始,每年都是林海十大优秀少先队员,中学参加什么比赛来着,记忆大师是吧?冠军。再往后,唱歌、弹吉他、摄影——”
程海川听到这里,差点被嘴里的橘子呛到,他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蒋微言,制止道“好了好了,二婶,这都是过去了。”
“现在只会更优秀,真是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从林海跑到浮云——”
这次打断她的不是程海川,而是程国立,他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说这个做什么?”
邾媛顺着丈夫的话,点头笑道“就是,不去浮云还遇不上微言呢!对吧,儿子?”
程海川愣了一秒钟,乐呵地点了点头“是,是。”
一直双唇紧闭的二叔忽然开口了
“——你们,打算结婚了?”
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足足有二人十秒,没人开声。
程海川伸手握住了蒋微言放在膝盖上的手,答道“是的,二叔。”
这个答案如重磅炸弹一般抛向整个客厅,气氛比刚才还要凝重。二叔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的嘴唇紧紧抿着,仿佛在生气,又仿佛是恐惧。
邾媛将嘴边的樱桃放了下来,呆滞地看向同样发傻的蒋微言,又盯住程海川“真的吗?”
程海川垂头将蒋微言的手握得更紧“妈,真的。原本想晚一点告诉你的……”
邾媛猛地站起身,走向两个年轻人,握着他们的手,哽咽道“恭喜恭喜,我……那啥……说啥好呢?”
一激动给蹦出了平日里学丈夫说的北方话,她又走回程国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点反应好不好?儿子说要结婚!”
程国立在妻子的催促下,开始表态“微言,确定结婚之前,我们是不是要跟你的父母见一面?”
“啊?”蒋微言反应过来,低声说道“我要跟他们先商量下……”
“当然,要商量下。”邾媛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管家老张喊道“老张,开一瓶最好的红酒,我们要庆祝一下。”
“是,夫人。”老张笑眯眯地往地下酒窖走去。
二婶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进展挺快的嘛,这才刚听说你们谈恋爱,就要结婚了。”
程海川站起身,始终没有放开蒋微言的手“不算快,人家有的认识几天就结婚的呢!”
二婶还想说什么,被二叔打断“好了!少说两句,吃饭!”
二婶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摆弄了下长裙,朝饭厅走去。
饭桌上,众人先是举杯恭喜两位各怀心事的“新人”,仿佛这就是他们的订婚宴。程海川也表现得十分贴心,解释蒋微言酒量不佳,让她象征性抿一小口就行了。
同时,他也当着众人的面,不断地给蒋微言夹菜,哄她多吃一些。
酒瓶见底时,程海川听到他们在谈论程前集团的地产项目,开口问道“你们浮云的地产项目,不是说有初步意向了?现在不做了?”
二叔转过头,皱着眉头答道“没法合作了。”
“噢?什么原因?”
程国立看向儿子,顺带瞟了一眼脸色微红的蒋微言,淡淡地说道“比较复杂的原因,你就别过问了。”
程海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饭局终于在蒋微言的煎熬中结束了。
站在洗手台旁,她叹了一口气,二叔和二婶似乎不太喜欢自己。她茫然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喝了几小口,她的双颊也带着滚烫的红晕。
她用凉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回到客厅后,程国立两兄弟去了书房,邾媛、二婶和程海川正在沙发上聊天。
一看见蒋微言出来了,邾媛兴奋地招了招手“微言,来阿姨这。”
她打开手心里的墨绿色方形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一只闪着晶莹剔透的光的玉镯,笑意盈盈道“微言,这是小川的爷爷传下来的手镯,现在交给你。”
蒋微言双脸通红,摇头推拒道“不不不,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侧过头,求救似地看向程海川,眼里尽是窘迫。
程海川立刻走过来,按住了邾媛的手“妈,你吓到微言了。”
邾媛手里抓着玉镯,以退为进地说道“你不是说打算结婚吗?那就可以收,你们最好先订婚,元旦怎么样?在这里或红城都行。”
蒋微言目瞪口呆,订婚同样是大事“阿姨,这么大的事情,我要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下的。”
二婶在一旁吹起了风“微言,我们家海川可是难得的有情郎,多少人都盼不来呢。”
颇为讽刺的语气,使得蒋微言通红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程海川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将手镯放回盒子里,递回给她“妈,你先收起来。我和微言商量下。”
邾媛立马说道“应该的,你看我太心急了。手镯我先收起来,等订婚的时候再交给你们。”
程海川牵着蒋微言走到一楼的露台,玻璃门隔绝了令人窒息的客厅。
程海川叹了口气“微言,对不起,我妈太着急了。”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个。”蒋微言抬头看向他。
“对不起,和二叔说我们会结婚,实在迫不得已。如果不这样说的话……”程海川扶着栏杆,深吸了一口气“二叔总是给我介绍一些合作伙伴的女儿,你懂吧?商业联姻。”
“联姻?你爸妈也同意这样做?”蒋微言惊讶道,她从来不知道,程海川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他们当然是随我的意愿,但二叔这个人脾气很倔的。因为这个事情,他跟我爸吵了好多次。当然,他是为了公司好,这个毋庸置疑。”
“所以,你这样说,是为了让他死心?”
程海川低下头,盯着蒋微言的脸,承认道“不完全是,因为我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海川,我们会不会进展有点快,认识不到一年,谈恋爱也不过两——”
程海川怛然失色,用指尖捂着她的嘴“不!不快,你别拒绝我”,他把她猛地勾到怀里“听听我的心跳,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真心吗?”
蒋微言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闻着残留的酒精味,仿佛有了一丝醉意。
回想起他们的相遇和恋爱,她几乎要答应他了。
但她理智尚存“就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是认真的,更要谨慎地对待婚姻。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虽然这个答案是程海川预料之中的,但他依旧十分失望,点了点头“好,那你答应我,认真考虑。”
带着凉意的秋风吹拂在他们身上,将程海川滚烫的心吹得冰冷。
为了安抚程海川,蒋微言拉着他的手臂建议道“刚吃完饭,我们回学校走走吧,正好放假,应该人不多。”
程海川迟疑了一会,才答应道“好吧,带个披肩,风有点大。”
蒋微言也懒得去问,为什么程海川的衣柜里会有全新的英伦风女士披肩。她已经习惯了细心的程海川,为她准备的所有“惊喜”。
两个人没有开车,在大风里散着步,半个小时后便到达了林大。进了校园的大门后,路灯如星星般照耀着安静的林间小道。
蒋微言环视一圈,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匆匆经过,她突发奇想道“我们去教学楼看看吧。”
“怎么想去教学楼了?”程海川停下了脚步,体内的酒精早已挥发干净。
蒋微言神秘地笑了笑“先陪我去。”
他们往教学楼方向走去,与那扇暗色的黑板墙擦肩而过。虽然与上次表白只隔了不到两个月,但时过境迁,程海川再也没有当初的勇气去承认那不堪的一切。
他跟着蒋微言来到一间没有锁门的教室,蒋微言伸手打开灯,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们玩角色扮演吧。”
程海川愣了几秒钟,才失笑道“角色扮演?你喜欢玩这种?嗯……我想想。”
蒋微言径直走到讲台上,用手指了指座位,继续说道“我先扮老师,你扮学生,然后再反过来。”
程海川低下眼眸,乖乖地走到第一排的中央坐了下来,脑袋里却在想入非非。
蒋微言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一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教棍,有模有样地表演起来“同学们,我是代课老师蒋微言,今天我来给你们上一堂中文课。”
说罢,她拿起粉笔,在程海川的注视下,转身在黑板左边写下“蒋微言”三个字,工整娟秀。随后,她移步到黑板的中间,又写下了“现代诗”三个大字。
蒋微言的黑色长发在蓝色披肩上自然地垂落着,她雪白的手拿着粉笔举高着,程海川的身体十分僵硬,似乎在隐忍什么。
这时,蒋微言转过身放下粉笔,看着现场唯一的“学生”说道“这位同学,请你先做下自我介绍。”
程海川收起复杂的神色,慢慢站起了身“蒋老师,我叫程海川。”
蒋微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请问,我可以喜欢你吗?”程海川认真地问道。
蒋微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教棍指着对方“程同学,你能不能遵守下课堂纪律啊,先给我背一首现代诗。”
她原本想刁难一下程海川,但她根本想不到程海川的脑海里储藏了多少首诗。
这个根本难不倒他。
程海川沉思着,脑中像过电一般闪过许多首现代诗,但他还是选择了一首早已练习万遍的诗,不急不缓地念了出来
记忆是一种相聚的方式。
忘却是一种自由的方式。
除了黑暗之路,人不可能到达黎明。
除非我的心碎了,否则它又怎能被开启?
第一次听程海川念诗,令蒋微言的脸微微发红,她努了努嘴“你还挺会现学现卖呢,这是我在龙卷风——”
程海川打断她,眼放光华“蒋老师,如果你想听其他的,我还可以念……”
他紧张地盯着她,如果你还想听,我可以念出很多你想听的。
蒋微言假装思考了一下,带着老师的威严命令道“程同学,你先坐下,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程海川垂下深色眼眸,失望与失落被掩藏在眼底。
他缓缓落座,静静地听着台上的蒋微言,讲着现代诗的特点和分类。和以前一样,温柔多才的蒋微言,令他想狠狠地拥入怀中。
隐忍十分钟后,程海川便不再克制自己,他迅速冲到讲台上用力抱住蒋微言,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黑板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急促而热烈,像是沙漠里干渴的旅人,忽然看到了一小块绿洲湖泊的急切感。
蒋微言手里的粉笔“啪”一声掉落在地,断成两截,不知所措地被带入了甜蜜危险的唇舌游戏中。
直到唇齿间的氧气用完了,程海川才放开她,他轻喘了口气,邪魅一笑“对不起,蒋老师,你太诱人了,我没忍住……”
蒋微言双手紧紧拉着对方肩膀处的针织布料,俨然它已变形,皱成一团“你、你读书的时候,就这么对老师的?”
“干嘛,吃醋了?”低沉的嗓音袭来。
“哼,谁吃醋,不正经,这课——我不上了!”蒋微言嘟着嘴,径直往门口方向走去。
“——哎!怎么,你想逃?”程海川抓着她的手腕,拉回怀中,喃喃道“你之前不是说角色互换嘛,现在轮到我了。”
蒋微言撇了撇嘴,乖乖坐到第一排去了。
讲台上的程海川俊朗威严,目光冷肃,蒋微言的心不禁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程海川,今天我来给大家上一门课——材料科学与工程。”
程海川转身把空白的黑板从上方滑下来,写下了“程海川”三个大字,笔锋遒劲有力。
“我们先请一个同学起来说一下,你眼中的材料科学是什么样的一门知识?唔……我来翻翻点名册。”说罢,程海川往台下巡视了一圈,慢条斯理地说道“蒋微言,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材料科学……”蒋微言站了起来,在脑海里搜索自己读过的书里,关于材料科学的知识,好不容易想起最近读过的意大利化学家普里莫·莱维的小说《元素周期表》,结巴道“有色金属材料,也属于、属于材料科学吗?”
程海川微微一笑,盯着窘迫的蒋薇言,故意不回答她。蒋薇言实在不知道自己随意想出来的回答,只好答道“我不会……”
程海川的嘴角掩着得逞的笑容“不会?那老师可要惩罚你了。”
蒋微言眼睁睁地看着“程老师”走下讲台,拿着教棍靠近她。她立刻坐下来,求饶道“老师,不懂教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惩罚……呢?”
谁知,严肃的“程老师”辩驳道“这位同学,严师才能出高徒。”
蒋微言“……”
他走到第一排座位前,两只手撑着课桌,低下头,对着蒋微言的唇径直亲了下去。
蒋微言瞪大了眼睛。
程海川眼里带着笑意,伸手捧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几分钟后,程海川转身走向讲台,丢下了一句“下一题再不会,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蒋微言傻了眼,涨红着脸怒道“你为人师表,却没想到竟然是个、是个衣冠禽兽!”
程海川背影顿了顿,他回过头对蒋微言笑道“只是对蒋同学——”
走上讲台后,重重地加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他背着蒋微言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正色道“好,我们继续上课。”
接下来,程海川倒是认真地讲起了材料科学的基础知识,瞥见座位上的蒋微言竟然听得十分认真,便忍不住又想逗她。
蒋微言正听得起劲,看到诡计多端的“程老师”又忽然停了下来,怪异地盯着自己,内心咯噔一下不好,他肯定又要提问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举起了手。
程海川憋住了笑,对她抬了抬头,示意她可以说话。
“老师,下课铃声响了,要下课了。”蒋微言眯着眼睛笑了笑,觉得自己机智无比。
可有人偏偏不想要一个机智的学生,程海川拿起桌上的教棍,指着蒋微言“蒋同学扰乱课堂秩序,其他同学可以走了,蒋同学你留下来。”
蒋微言“……”
程海川走下讲台,低头看见蒋微言正在发抖的浓密睫毛,定住了倾下的身体。
蒋微言以为对方又要亲她,刚想站起来反抗。没想到他又把身体抬了起来,低沉迷人的嗓音从脑袋顶上传了过来“惩罚,留到晚上进行。”
蒋微言靠在椅背上,终于认输了“好吧,我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程海川痴痴地笑起来,将她牵了起来“同学,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玩游戏呀?”
这一晚,蒋微言游览校园的兴致很高,也可能是不想太早回到程家,面对二叔二婶。
程海川当然猜得中她的小心思,带着她把校园的每个角落走了一遍,也可能是亲了个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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