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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和金发骑士抵达格林公国。乘坐中土之桥列车,这一全中土最大的蒸汽列车,它的路线联通了整个中土各国。乘坐它从洛斯公国来到了圣国。最后停在了克洛斯旧工业区。这里是圣国工业革命开始的地方,坐拥着三处大型红水银矿井和八处煤矿产地,让这里成为曾经当之无愧的工业心脏,不过随着其余各地逐步开始发展,因为改建配套设施的成本过高和一些秘密缘由,这里便成为了旧工业区。虽说是旧工业区,不过这里仍然是圣国最重要的电力产地,因为缺少河流的圣国,只能多多依赖于火力发电。巨大的烟筒冒着蒸汽,连阳日都仿佛被这人为力量所遮蔽,高大的金属支架如沉睡的巨人般伫立于此。大概五十年前,除了火力发电厂,红水银矿井和炼煤厂,其他的设施建筑全部被改建为属于我即将卖命的机构的地面设施。不过这里似乎发生过巨变,有些建筑明显有些年没有人居住过。

从洛斯公国搭乘的专列停在了一座看上去已经废弃的月台,台上的黑衣人迅速打开了一道门,通向地下楼梯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向下走大概三十级台阶是一个地下月台,看它的金属护栏,没有一丝锈迹,显然是使用了昂贵的铝合金。一辆小型列车缓缓驶来,它的上面连着电缆。竟然是近几年才刚提出设想的电缆车。

“你活着出来,剩下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说完金发骑士把我推了进去并关上了门,目送着电缆车驶向黑暗的地下隧道。天,灵主在上,竟然要向地底行驶,这不会是什么禁忌的生物实验或是禁忌的炼金术实验?

列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多次停下来似乎是等着其他的列车先离开。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也没有人向我介绍或解释任何事情。最终我们来到一处巨大的天然溶洞。

点点的蓝光自由地飘散着,似乎是一种生活在这里的,萤火虫的远亲,它们到是对人无害。它们蓝色的光亮使一条条地下河被照得晶莹透亮如最纯净的海金宝石般明亮。而一盏盏巨大的电灯与它们交相辉映。雄伟的金属建造群环绕着中间的一个怪异球形物体而建,那物体其上的纹路复杂而又神秘,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一样,蓝色的光在呼吸着。看到在地底下存在的巨大人为建筑,我不得不为人类的创造力和劳动力而叹服,这样奇迹般的建筑充分展示了圣国的强大。我默记着“卖身契”,只要从这个被称为“盖亚圣冠”的密研所活着出来,那个自称路德维希埃尔德里奇就会让我们过上安稳的日子。见鬼了,鬼才信他的话,这个看上去就是机密中的机密的地下设施,在我来到这里后怎么可能还能让我和管家还有莱茵哈特先生过上安稳的日子?

这真像强塞给我这样一个新手一部剧的剧本,还不忘在最后说这只是一个草稿。这让我如何应对?

金属大门缓缓打开,电缆车停在了一个月台上,穿着黑色军服的军人立刻冲了过来把我架起,快速通过一道铁门,似乎不想让我看清这里的具体状况。身后又有无数身着灰色衣服的工人开始运送货物,并除去了我们的去向。

被士兵们架着走过七拐八折的通道,不知上上下下了多少层,终于停在了一道厚重的阀门前,一个身着白衣,看上去是个研究人员的人正在借着通道的电灯看着什么资料。一名士兵走上前。

“威特尔斯海格尔博士。”士兵说道。

“嗯?人带来了?”名叫海格尔博士的人分出一丝眼神打量着我,“希望可以用得久一点。”好吧,还真是来当试验品的。

“是辛奇阿尤卡西吧?”海格尔博士说道,未等我回答,便又开始说道“欢迎来到圣修院。”

圣修院是灵教上典中,护卫灵主使者的修士的聚集地,是传说中盖亚统和骑士庇佑之地。不过这里显然只是借用了这个名称,冰冷的金属,密集的电线,冒着蒸汽的机械,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真的圣修院。

这见鬼的地方简直就像是恶魔们的聚集地。

我被带到了一个有些古老,用暗金色花纹覆盖的门前。仔细一看,上面绘着上典中关于圣修院的故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海格尔博士带我进了门,而士兵则停在了门外。

原以为回来到什么古代教会炼金术士的工坊,没想到的是,门里俨然是座现代实验室,圆形的大厅,四周环烧着一圈建筑,各种设备摆放在四周。不过走近仔细看,设施都有些陈旧,哪怕已经清洗过,它们历史的厚重感仍然伫立于此,在电灯和气灯混杂的管线中宛如从历史书中出来

几名穿着白衣的实验人员走了过来。

“准备好了吗?”海格尔博士有些激动地问道,在得到想要的回答后,整座圣修院在他的指令下活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的升降台在蒸汽机的运转下将各种设施和物资带到了大厅里。最后一个球形的装置缓缓推了出来。这个装置十分奇怪,它由无数圆环套住的一个金属球体,无数的电缆连接在它的底部。就像是一座古老的祭祀坛,穿越破碎的历史而来。

“统合仪式准备就绪,将逐步降低电流强度。”一名研究员汇报道。

我被固定在了一个手术台上,实验人员用皮带套住我的双手和双脚。看起来是想控制住我的身体。天,不会要注射什么奇奇怪怪的试剂吧?

“衣服不用摘除吗?”一名实验人员问道。

“不需要,衣服不会产生什么影响。而且,如果不幸地死亡了,还能体面一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海格尔博士微笑着说“没事的,很安全,开个小玩笑。”那眼神简直就像安慰要被做成餐品的小白兔一样。我是一点都不会信的。

很快,他们就做好了准备,设施被摆放,无用的仪器被移走。实验人员以及海格尔博士从四周的阀门离开圆厅,阀门随着蒸汽机和嘀嘀的声响关闭锁住。看来他们应该是进入了那个高达七米的观察台,四周使用炼金玻璃围绕着,所以肉眼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自己,如同镜子一样。

所以到底是有多危险,才需要进入一个甚至比要塞指挥室还要坚固的观察室?

博士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不过显然,并不是念给我听得。

“统合仪式开始,约束装置逐步减弱。”

“是!约束装置逐步减弱!”

实验人员开始紧张地开始操作自己面前的仪器。虽然经过事前的准备和演练,不过这些年轻的实验员还有些手抖。海格尔博士虽然对实验及其看重,不过也不会去怪这些年轻的实验员们的小失误。而且他时常还会轻声提醒着实验人员的错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圆环上的灯泡逐渐有规律地熄灭,大厅里响起轻微的警铃声,金属球体内部发生了机械转轴般的声音,它如洋葱般开始一层层打开。无数的白色气体溢出,冰冷又十分刺鼻,想来应该是用氨气冷藏。看来的确是最近启用的,不然应该使用的是液氮。刺鼻的气息开始飘散到我这里,让我感到了轻微的不适,好在设施内的抽风机已经打开。巨大的吸力将白雾很快剥离出了这里。我总算感觉到舒畅了许多。

“约束装置全部解除,准备圣水池。”

“是!约束装置全部解除,准备圣水池!”

身下的振动渐渐变得剧烈,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于这个类似手术台的东西脱离。很快,又传来了移动的感觉,整个手术台开始了移动。但我只能通过灯的移动判断出是在向中央移动。咔咔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中出来。不一会,手术台便位于一个大水池的表面,银色的液体反射着上方大型钨丝灯的黄晕,使四周变得金碧辉煌。不愧叫做圣水池。然而我是无法欣赏这样的“美景”的。毕竟我成为了别人的风景。

所以这究竟是要做什么?看着这么大的阵仗,我突然有些莫名害怕。想起管家在逃亡路上我睡不着的时候给我讲的一些关于邪恶炼金术士们的“趣文”,更觉得心跳加快。

“报告!圣水池偏振角度合适,请求使用法拉第笼,特斯拉圈!”

“准许,立刻启用。”

“是!立刻启用!投放法拉第笼,特斯拉圈!”

一个金属笼子从上方降下来盖住了手术台,巨大的圆环在圣水池四周升起将整个圣水池包裹住,一圈又一圈地套住。知识浅薄的我并没有理解到这是要干什么。

“报告!装置准备就绪!”

“开始取出潘多拉魔盒。”

“是!准备取出潘多拉魔盒!”

球形装置的外壳开始分散开来,一辆上方有着磁环的小车沿轨道驶来球形内部一个十分古老的,刻着金色花纹的物品掉了下来,悬浮在套圈内。金属吊钩将小车上部分吊起,缓缓地停在我的上方几米处。

“准备接驳装置,圣术台系统同时启动!”

“是!接驳装置启动,同步开始圣术台系统!”

手术台下部的无数的刺针突然向上刺出。虽然看上去是学习了东方的针灸,但没有任何成果。剧痛迅速在全身上下喷发而出,痛得连说话都开不了口,冷汗不断地流出,头已经有些昏了,一丝丝甜味和铁锈味出现在口中。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挺怕疼的我竟然没有昏过去。

“打开潘多拉魔盒。”

“是!打开潘多拉魔盒!”

金属撞针碰向球体的中央,球体开始缓缓地打开。

“外部设施通电。”海格尔博士的声音有点发颤,使得扬声器穿出的声音中出现了些许杂音。

“进入不可逆程序,达摩克利斯之剑准备。”

“是!准备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个造型类似剑的物品出现在球体上方。上面同样有着古老的金色花纹。

“各位先生,女士们,神话中的统合仪式将重新出现在你们面前!”海格尔博士似乎犯起心病了,激动得像一个孩子,他像是在狂欢着什么,“内设施通电!投放达摩克利斯之剑!”

“是!内设施通电,投放达摩克利斯之剑!”

电流瞬间充满全身,麻痹感充斥全身,很快,我只来得及看向上方一眼,黑色的液体就流了下来。当它们还没有滴落到我的头上时,我已经昏迷了过去。不久后似乎在是梦里了。

慢慢地。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恢复了知觉。

黑暗,无边的黑暗。这是我“醒来”时第一也是唯一的印象。随便朝一个方向走去,自己的脚步声吓着自己,我开始跑了起来,几乎感觉要飞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时间在此时变成了一个无法预测,无法计算的变量,跑了多久,我并不知道。终于,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光亮。起初,我以为那只是幻想,然而随着不断前进,它似乎也在不断变大,最后我来到一个古朴的大门前,那个光亮是门上与其格格不入的电灯散发出来的。门上,活灵活现的烛形花纹覆盖在其上,十分矛盾的存在。奇怪,一个古朴的们怎么会有活灵活现的感觉?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大门既熟悉又陌生?

走近大门,门上有一把古朴的锁,而钥匙应该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手中的这个金属制品。看上去,似乎应该就像钥匙突然出现在我的手上一样,应该自然而然地用它打开。看着门上的锁和手中的钥匙,我忽然感觉,我是否,似乎,曾多次来过这里?但,在我的记忆中的确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来到这门前。我有些犹豫不定。有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搅动着我的心神。

开还是不开?一个疑问猛然出现在了我的心底。

海格尔博士死死地盯着大厅里的圣水池,就连其他实验人员的报告,他都充耳不闻。

这次的实验是唯一的希望,他好不容易在这十多年间才得到了现在资助他的人的经费,然而赞助者提供的经费只够他完成一次统合仪式。对此他的下属和学生曾提出过异议,不应该再实验经过自己改良以后的统合仪式,而应该转而全力研究内燃机先将密研所回复元气后再挑战曾经的失败。

的确,三百年前那支舰队带回了大量可进行统合仪式的资源。然而经过无数次实验,除了灰瞳适格者以外,其他的人无法承受黑水的侵蚀,往往使用圣水几次后,人就会要么死亡,要么变成和死亡一样可怕的怪物,最终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将其毁灭。

随着科技的发展,圣国相信了现在有许多可以替换统合骑士的武器存在,在一次次实验失败后,使徒议会决定封停掉整个项目,甚至考虑是否要封闭掉或者销毁那些进行统合仪式的设施。据传曾有三个盖亚圣冠,其中两个因为过于频繁的实验而被迫销毁,另一个盖亚圣冠常年需要驻扎军队来防止里面的一些怪物跑出来。可想而知,就算再疯的疯子也该认清楚,这不是现在可以掌握的技术。

不过很显然,海格尔博士已经疯狂得不做人了。

当然,倘若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的黑幕,就不是常人甚至是一般的高层人员所能知道的了。毕竟,花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在地底建立起如此规模的建筑群,真的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研究机构?若真是这样,又怎么会连年衰弱呢。

况且,作为圣国顶尖的学者,海格尔博士还不明白内燃机的重要意义?但他即便如此,仍然坚持要进行统合仪式的实验,想必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经过,坐在海格尔博士左右的实验员额头上已满是冷汗。观察室里只有仪器的运作声,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呼吸声给遮掩住。

十分钟过去了,这是历代实验研究出的临界点,如果死亡,那证明他不是适格者,如果活了下来,则代表他能够承受住更多次数的黑水的侵蚀。海格尔博士显然并不是只想得到一个“适格者”,适格者这种东西在当初发动西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可以稳定出产适格者的方法。为什么这次的仪式费用如此高昂?正因为他在圣水池里添加了各种其他昂贵的材料,他想完成在他理论中最合适的一种统合骑士团的组成。是一种可以将统合骑士的使用周期无限延长和门槛大幅度降低的方法。

海格尔猛然看向检测生命特征的实验员,弄得实验员差点就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报报告,实验体仍有生命特征!”实验员赶忙汇报道。

“圣水池状况?”

“报告,稳定状态!”

海格尔博士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到。

“该死的征战机关!上一次明明找到了灰瞳适格者,却被你们这帮该被问候母亲的家伙捣乱了!那场失败的实验。。。”

失败的实验,任何一名在场的人员都对此有着深刻的印象。大概十年前,那一场灾难,有许多同事和大人物丧生于此,明明是征战机关搞的手脚,最后却是密研所被拆散。使徒议会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灰瞳适格者的存在和其能够适应黑水侵蚀的相关资料。不过看起来那时候的征战机关有许多大人撑腰。再加上海格尔博士的预算申请过于高昂,而经过一定“修改”的征战机关预算更符合使徒们的预想。于是,那一次圣修院输给了征战机关。最宝贵的密研所被拆。要不是有许多老学究们不计报酬地留了下来并且培养了新一代的密研所的人才。今天可能就没有这次的挣扎了。所以海格尔博士几乎拿出他全部的家底来赌上这一场。

倘若他输了,就不仅仅只是密研所被拆解,征战机关是不可能放过这个运用密研所为突破口,给圣修院以重创。而圣修院虽然还是一个庞然大物,然而通过如今这种混乱的管理,各部门的名称都混淆到一起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要让圣修院拯救他的核心之一但已经式微的密研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你们开始使用手段,就别怪我也使用手段!”海格尔博士突然吼道“赶紧给我把数据记录下来,那个人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嘿嘿,反正我们现在做的事是机密中的机密,死几个人,谁会管呢。”

身体虚弱的实验员们突然爆发出惊人的体魄和热情,一张张手稿和打字机打出的报告,飞一样地来到海格尔的面前。海格尔博士快速地阅读递过来的报告。

我的动作开始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虽然感觉到就像驾驶着机车撞向教堂般的心悸,但我仍然一点点地将钥匙插进了门锁。随着“咔哒”一声,已经到底了。然而我并没有打开这道锁。

仔细查看,门锁十分新,显然与这道大门格格不入。上面有着用不知名的颜色绘制的花纹。上面还写着都林文,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文字。幸好管家曾经教过我,我开始艰难地辨认。这上面的文字似乎是

“不要打开哦,爱舒幽尔。”

我的瞳仁紧缩,一段迷糊的记忆涌了上来。不过我什么也没能清楚,涌上来的记忆模糊不堪。这让我很不安。

我静静地停在门前。双手颤抖,眼神飘散。

“开还是不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哑的声音,这个声音暂时打断了我的发呆,我立刻回头,然而后面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看见。

难道是幻觉?我开始紧张起来,梦里的幻觉,多半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让我就更不敢去打开门了。

本打算立刻拔出钥匙转身离开的,但我的身体已经彻底不在我的掌控中,如同被冰冻了一样地站立在门前,不开门也不离开们。

盖亚圣冠是那个巨大球体的名称,而圣修院是密研所的试验场所,并且同样也是组织的名称,当初之所以会用组织势力的名字命名密研所的实验场地,原因就在于密研所的强大,曾经的辉煌让他们足够随意使用组织的名称,于是曾经的少壮派们与老人们起了矛盾,也间接导致了圣修院的分裂,当少壮派在政治上被打压无力维护密研所,圣修院大都袖手旁观。他们难道不知道密研所的重要吗?当然不可能,但是比起这个少壮们统治的科研部门,自己的权力和尊严似乎更需要自己来看护。况且,在这么多年,圣修院早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科研部们和制造者。

这就是曾短暂辉煌过的密研所。虽然如今已经沦落到只剩下这些。但是他们的科研能力仍然不可小觑。

作为曾经整个圣国,甚至是整个中土最先进的实验场所,这里早已经装备齐了电力设备。圣修院就有着一个巨大的畜电塔。然而面对着这次实验,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圣修院的储备电力在极速下降,一个个熄灭的灯泡代表着消耗的储备电力也让空气越来越沉闷,燥热的空气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口喘气。诺大的实验室只有海格尔博士自己的轻声的自言自语。

“报告!最后一台备用蒸汽发电机已经启动了。预计在二十分钟后,圣修院的电力将不再能够支持统合仪式的进行。”一名研究员向海格尔博士说道。

海格尔博士仿佛没有听到,仍然在自言自语的同时来回踱步,紧锁着的眉头,灼热的眼神,似乎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而这让所有的实验员都不敢接着说什么。

当最后一盏代表着贮备电力的指示灯熄灭的时候,海格尔博士停下了脚步,冲到了控制台前,有些生疏地打开了一个隐藏装置。他敲碎了玻璃罩,平时极力保养的手变得有些血肉模糊,他紧绷着脸,满含冷意地看着圣水池。此刻,他不再是一名埋头搞研究的学者,而是百战未死的老兵。附近的实验员被他们上司的突然变化的气场和圆厅中出现的精密仪器震惊到了,以至于连突然响起的警报声都没有听到。

庞大的内燃机出现,巨大的声响带来的是巨量的黑烟和电力。有些粗大的电线因为过载的电力而产生了火花和细小的电弧。

看到这么大的机械,这些新加入的实验人员才总算地看到了那些曾经的青年们在隐忍中的奋斗的冰山一角。海格尔博士并不在意那些崇拜的,惊讶的眼神,他只是看着圣水池。

“还不愿打开吗?无妨,这种事情总是需要有个人来帮忙,推一把的。”海格尔博士说完,迅速按下了黑红色的按钮。刺耳的警报声随即响彻了整个圣修院。

“警告,黑水活性化程序启动,所有人员进入避难所装置。”

冰冷的机械声出现,现在在场的除了海格尔博士以外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们既没有想到圣修院里竟然有辅助语音蒸汽计算机,更没有想到这里会有黑水活性化装置这一禁忌中的禁忌。

一个个古朴而厚重的装甲降了下来,一层由某种透明水晶制成的观察窗将观测台的窗口罩住。一名研究人员不禁惊叹了一声,竟然是如此大的一块无望之晶!三百年前的那支舰队曾带回来的一种可以防御黑水侵蚀的晶体。最开始的统合骑士就需要不断服用含有这种晶体的药物。这种对人体同样有损伤的物质令骑士的身体在一次次使用黑水后变得憔悴。这是人体无法降解的物质。在双重侵蚀下,统合骑士的使用周期极其短暂,入选门槛也十分高。如果不是战力非凡,早就会被锁进档案馆里。这也是为什么使徒议会会果断放弃统合骑士,也是海格尔博士为什么还要进行实验的原因。试想,能够无限延长统合骑士的使用寿命,必然可以打动使徒议会的老人们。

圣水池已经开始沸腾,外围的防御装置已经全面启动,无数枪械从四周的墙壁中出现,它们的枪口对准了圣水池,组成了一张可以撕碎一切的火力网。似乎随时准备杀死从圣水池中出来的恶魔。

这些枪械最大的可以媲美军用的加农炮。如此强大的火力,究竟是为了防御什么?海格尔博士严肃地表情暗示着,即便是这么多的武器也无法完全压制住那个怪物。

这是所有研究人员除了海格尔博士从未经历过的,他们手心开始冒汗,不得不用纸巾擦干,避免弄湿了资料和报告。

“是生是死,是福是祸,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海格尔博士对着已经看不见的圣水池说了一句颇有东方气息的话来。

银色的光芒刺破了我身后的黑暗,剧痛出现在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淡淡的白烟从身上冒出。仿佛在升华一般。银色的光芒迅速接近,剧痛越来越强烈,使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巨量的氧气需求与呼吸微弱矛盾无时无刻地冲击着我的意识,令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起来,有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突然冒出来。

“开还是不开?”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拒绝,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能够掌控我的事物说不。。。当然不可能是我害怕打开会看到什么东西,我绝不可能是因为胆小,绝对不可能。

银色的光芒中突然走出来了无数人影,像海浪一样的迫近我,我已经快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了。

“开还是不开?”沙哑的声音机械般地重复。

然而我并没有辨认清楚究竟是谁再发声。它在耳边,似乎又远在天边,它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我原以为这里是我的梦境,然而现在出现的一切都让我开始怀疑起来。比如,我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出的银色海洋。

我究竟来到了什么地方?

不能开,我心里默念着。随着破碎的记忆慢慢围绕着这句话重聚,虽然我仍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了什么,但我明白,倘若我这时打开了它,必然会回忆起某些葬在最阴暗角落里的记忆。这种记忆多半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我不断沉重的心跳声已经开始发出警告。这让我感到后怕,假如我打开了,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的压力而猝死?

银色的海洋正在接近,现在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银色人形东西那怪异的形体,四肢,躯体乃至是脖子,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拉长了一般,高约三米的身体随着海洋快速移动,甚至形成了一道道银色的海浪,无形的一股煞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一个银色人形头部都有着一个巨大的黑洞,而这个黑洞,当你看向它时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仿佛一双眼睛盯着你,并试图将你同化成某种东西。我立马闭上了眼睛。换谁也不会想去面对无数双这种眼睛。

眼睛闭上了,于是耳旁开始出现无数或凄惨或低迷的声音,好似整个世界的声音聚集于此,无数种情绪开始冲击着我的心神。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痛觉已经感觉不到了,不,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我了。意识如同一只将熄灭的蜡烛,已经再也不复最初的形状。

“开还是不开。”沙哑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好不容易从宛如混沌一般的声音炼狱中分辨出来。这真是一场糟糕的经历,我不该去伊特岛进修学习。以两年前的学识,待在有些荒凉的边镇加罗斯拉维,成为一名机械工程师,平静的过上还算优渥的人生。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了。

“开还是不开。”沙哑的声音已经变得缥缈,似乎我再不回答,它便会随风而逝。哦,这里没有风来着。

眼前,即使是闭上了也仍变成了银色的海洋,单薄的眼睛没能隔绝这些怪异的东西。随着眼前越来越亮,我知道,银色的海浪马上就要来了。开是不可能开的,管家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她毕竟不会害我。

不开!我拼尽全力坚定着我的意识。

“不开是吧?”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到我能重新感觉到什么,似乎像是海格尔博士的声音?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出,牢牢地抓住我的手,将钥匙转动,最后割开我的手心,让鲜血侵染门上的花纹。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我被摔了进去。

真是活见鬼了。

“博士,所有电力已经耗尽,蒸汽发电机因为超负荷运转,已经被安全系统关闭了。

此时的圣修院只有几盏汽灯还亮着灯光,而圣术台仍然被银色的雾气笼罩。

“紧急启动试做型岩油发电机。”

“是!立即启用试做型岩油发电机。”在海格尔博士的指挥下,实验员开始操作,使那个巨大仪器结束了初步调节,开始全力运作,更加巨大的声响连炼金窗户都无法隔绝,所有人不得不带上耳机,并通过内部的通讯系统继续工作。

圣修院的灯光越来越亮,就在即将回复时,又立刻熄灭了,紧急备用灯打开了,照亮了一片银色。来自中央圆厅的独立警报声达到甚至连在观察室里的实验人员和海格尔博士都能够听到。

“警告!警告!无望之壁正在遭受冲击,正在计算抵御时间,请立刻联系就近的扫墓人!”冰冷的蒸汽辅助机似乎也有些着急了。活性化的黑水之所以是禁忌中的禁忌,正是因为它能够创造一个怪物,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而这种怪物只有圣国隐秘力量之一的扫墓者才能消灭。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去通知扫墓者来这里的。海格尔博士拔掉了一个装置,警报解除,机械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显然,此时的研究人员们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但迫于海格尔博士的淫威,都不敢说些什么。

而在此时,位于地面上一个少数人知道的地方。莱茵哈特和爱舒幽尔被遮着脸从蒸汽机车抬出。莱茵哈特已经痊愈,不过仍然有一只手需要打石膏,而爱舒幽尔消失的那支手臂已经被安装上了义肢。路德维希显然明白些许爱舒幽尔的特殊之处,所以她带着特制的全方位封闭头盔,由担架抬着,直到进入到一个建筑里才解除了身上的限制。这都是防止爱舒幽尔能够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并自行逃脱。

毕竟路德维希在那一天被留下了深刻地回忆。

在路德维希离开后爱舒幽尔不知为何到了下去。

莱茵哈特将爱舒幽尔抱到了床上。

这里是一间还算豪华的待客间,路德维希排手下将他们带到了这里,并留下不许私自离开的命令后就离开了。

爱舒幽尔不知因为什么而昏迷,莱茵哈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只能暂时当做她需要休息。将爱舒幽尔放到床上后,便做起了警戒的工作。

爱舒幽尔行驶在一片混沌中。

“该死的!”原本优雅的爱舒幽尔爆了一句粗口。显然有什么事情将爱舒幽尔激怒到了极点。

“真是的!”管家跟着一个小光点前进。

混乱的海洋里,爱舒幽尔艰难地前进。无数只双手拉着这位不速访客。

这里是人类集体意识的底层,无数的混乱思维充斥在这里,一般人来到这里便会被彻底消除意识,变成了这里的一部分。而爱舒幽尔能够在这里行走并保持着意识的完整性。

爱舒幽尔仿佛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唉,看来自己是真的有点生锈了啊。”爱舒幽尔有点自嘲于自己的缓慢和无力。她的半身已经陷入了海洋里,不过她并不着急。只是跟着眼前的光电前行着。

终于,她从无数意识的拉扯中挣脱出来来到了一个门前,一个和辛奇看到过的们十分相似的门前。

她深呼一口气,不过这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海格尔博士突然命令着所有研究人员提高注意力。似乎马上就会出现什么成果。

果然,很快,整个观察室便沸腾了起来。

“报告!目标实验体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上升!已经突破了正常值范围!”

“报告!电力疑似正在被目标实验体吸收,岩油发电机已经开始超负荷运转了!”

一声声报告或是警报声在圣修院里贯穿,使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开启反黑水防御设施,准备最终统和仪式。”

随着海格尔的命令,圣水池四周的卫壁开始向四周散去,中央圆厅中响起警报声。

“注意!统和骑士装甲初始启动中。”机械声音说道。

一个高大三米的铠甲缓缓升起。古朴的纹路和刻满伤痕的表面,无不宣示着它辉煌而艰险的过往。在灯光的照耀下,宛如从史诗中走出的巨人一样。

一个黑色而含有银色纹路的人形东西从圣水池里走出。从外形已经无法辨别它是否还是辛奇。头部闪着银色的光芒的双眼看向观察室。即便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那个东西并不能透过无望之壁看到他们,但这些实验员们还是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只有海格尔一个人坦然地与之对视。海格尔举起右手,中央圆厅出现了一门火炮,一门充满着怪异纹路,不同于任何已知火炮原理的火炮。

就这样不知道是在第几次有放下手的想法后,海格尔博士结束了和它的对视。

“最终统合仪式启动,展开统合骑士装甲。”

“是!展开统合骑士装甲!”

圆厅内,在一个精密的长方形框架的帮助下,铠甲分散开来并向着圣水池缓缓移动。黑色的人形生物从圣水池中走出,来到了框架前。

“注意,统合仪式最后一阶段开始。”冰冷的机械辅助声音响起。铠甲开始吞噬黑色的人形生物。经过了几分钟的静默后,三米高的铠甲仿佛重获生命,从古老之中迎来新生,沉闷的引擎开始转动,巨量的蒸汽爆发出来。在白灯与黄灯的照耀下,宛如天神降临。

而数据如同炸锅了一样,飞快地更新着,让所有人无心再观看奇迹,全身心投入汇报中。

“报告!微电流持续稳定,神经网络连接成功,同步偏差稳定在%01左右!”

“报告!黑水调节平衡系统正常运行中,黑水已成功被抑制活性!”

“报告!生命特征回复到正常值!”

“报告!统合装甲成功注入神经递质,可以开始适应阶段了!”

“好,进行适应阶段,”海格尔博士一边说道,一边打开了扬声器对下面的三米巨人说道,“我们的骑士感觉如何?”

“。。。”装甲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喷出巨量的蒸汽以表示回应。

海格尔博士开始发出指令,而那名骑士也随着海格尔博士的指令开始测试项目,实验人员开始记录数据。

我睁开眼,发现我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典型的南洛亚式的客厅,我摸着正中央的使用白林木制作而成的桌子,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心头涌上。正当我愣神之时,一扇门被打开。身着侍者装扮的管家走来。然而她与我认识的管家又有些不同,至少她比管家看上去要靠谱的多。如果说管家是一台新兴的内燃机,那么此时走来的管家这是冠名全大陆的巴伐利亚蒸汽机。

“你不该来的,辛,虽然这并不是你的错。”她不像管家一样板着脸机械地说话,而是满带着担忧,当然,一个倒装句倒是和管家很像。我心里有些惊讶,而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她带着我坐到了桌子旁。但并没有解释什么。

这跟管家真像,啥都要自己去思考。

“好好在这里坐着。”说完管家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和一脑子的不解。首先是那门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管家去了哪里?

我不清楚,但我大为震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虽然很想一探究竟,然而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发生了什么?”爱舒幽尔对面前的五岁男孩说道。

这个五岁男孩与辛奇长得十分相似,只是他的发色和瞳色有些不同。

“还能有什么,那个叫什么统合仪式的玩意儿呗。”五岁男孩无奈地回答道。

“你没去阻止?”

“怎么阻止啊,”五岁男孩有些懊恼地说道,“那个叫什么海格尔的疯子砸钱,强行开启开关,我能怎么办?”五岁男孩看着爱舒幽尔。

“爱舒幽尔女士,请你记住,我已经死了,除了帮助辛奇强化意志,我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我们只能眼看着这个所谓的统合仪式进行下去。不过,请放心,这个对辛奇伤害不大,但对于你,爱舒幽尔女士,伤害可就大了啊。”

“。。。我无所谓,只要对辛奇没有伤害就好。”爱舒幽尔冷漠地说道

“唉,想当初我们还拼得你死我活的呢,今天能够这样交谈,真是没想到呢。”

“。。。所以,您是觉得我的语气不对吗”爱舒幽尔说道。

“不,我是想说,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不重要了。”

“。。。不需要你来管。”

“我不管,难道让辛奇那个小笨蛋来管吗?开玩笑,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死人了,爱舒幽尔女士,我不希望那一天,你也变成我这样。”

“我死之前会培养好下一代保护和照顾他的烛影骑士。。。”

“不不不。重要的是,你不能就这样抛下辛奇,你懂吗?不能这样。他不能没有你,明白了吗?”

“不,不需要你来操心这件事。”爱舒幽尔有些心烦意燥,逃离了这里。

“唉,真是一对冤家。”五岁男孩说道,“当年怎么就能如此容易地结下缘分呢。”

他一边说着十分有着东方文化气息的话,一边整理着这里乱糟糟的一切,不过似乎再过个几万年也不见得能收拾好,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男孩。

“适应阶段圆满完成。”海格尔博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所有的实验人员也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两个研究员已经开始商量去酒馆鬼混一晚,平时严格律己更律他人的海格尔博士也没有阻止他们。

“动起来!给我把所有东西还原!从十分钟之后每一刻每一秒都要我自己掏腰包来支付电费了!嘿,谁要是让我花钱。。。”海格尔博士还没有说完,刚刚还懒懒散散的研究人员立刻动了起来,蒸汽机开始轰鸣,圣修院有是一片热闹。海格尔博士欣慰地看着埋头苦干的属下,准备坐下来喝泡好但早已冷了的红茶解渴。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炸响,圣修院厚大半米的合金锰钢被破坏了,大量尘雾,金属残渣和大量的蒸汽混杂在一起,抽气系统也突然停摆了,导致观察室根本无法看清中央圆厅发生了什么。实验员都有些慌张。

海格尔博士立刻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看向观察室的另一端的铁门,仿佛哪里会走出什么凶神恶煞。然后门被打开了,穿着黑色军装佩戴着金色花纹,身高一米九几的,头发有些斑白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背后跟着几名同样穿着的中年人和一群手持枪械的士兵。

“龙德施泰因!”海格尔博士恶狠狠地用手砸向控制平台,绑着白色绷带的手再次流出鲜血。不过,显然海格尔博士已经气到忘记了手上的疼痛。

“别激动海格尔,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龙德施泰因一脸谅解,好像这一切就像是前辈对晚辈的训导。但海格尔用板着的脸和发抖的全身来打破龙德施泰因搞出的氛围。

“只是一场小意外,我们正在隔壁进行神经接驳的实验。。。”还没等他说完,海格尔便打断了他的发言。

“神经接驳?老东西,编理由前能不能打草稿,我们这里不是酒馆,不是你说大话的地方。说话要有逻辑,我看你在你亲戚的葬礼上说的话好像都比这有逻辑,是不是只有你亲戚去世的时候,你那无药可救的大脑才能转动起来?”

“海格尔博士!”龙德施泰因沉下了脸,虽然早知道海格尔博士是个怎样的人,然而他还是对亲身经历的事实感到头痛。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使徒议会上的发言生生气得几位使徒被紧急送去医治。

“哦,生气了啊,我看您在您母亲的葬礼上都没有这么激动过,是不是要。。。”

“海格尔博士!你这张臭嘴迟早要倒大霉的!等到了那一天你会后悔今天说的一切,自那九天之上,神的光辉照耀每一处被阴影笼罩之地,直那时,罪人们才懂得了羞愧为何物。”

两人继续一个人口出连篇污秽,一个如同主教一样念着上典中的话语。这种争吵显然令在场的其他人感到了不适,况且,两位一个是当今圣部的绝对高层,一个是圣国顶尖学者。下属们只能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严肃地互相对视。也许双方的下属们都有着同病相怜的眼神。

“维特尔斯海格尔!”

“亨利冯德龙德施泰因!”

两人继续开始对视,如果眼神是各自的利剑,那么两人之间早已是火花四散。双方的下属慢慢习惯了两人跨次元般的争吵。实验人员继续观察并记录数据,而卫队士兵们则肃穆而立。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两人终于放下了对视,然而弥漫着灰尘无法看清圆厅,只能听见两个不同的蒸汽机的运作声音,园厅中的两人似乎也在对视。

“是最新的圣伐者四型?使用的是战天使三号机?”海格尔博士问道。

“看来这些年你仍在最前沿活动啊,我就说那帮使徒怎么会雪藏你呢?连我都是刚知道的东西,你居然都熟悉了它运转的声音。”龙德施泰因说道。

战天使三号机是征战机关的得意之作,运作效率比它的前辈们高出了不少,加上有后背靠山的帮助,迅速组建起来的实验型流水线使得三号机在初期出产速度上的成绩十分动人,是一个完美的战争消耗品。

海格尔博士沉默了一会,才回应道,

“所以你排你的圣伐者来干什么?送死?”

“面对现实吧,海格尔,下面那个统和骑士用的是什么蒸汽发动机?好像是十年前被淘汰的圣修三型机。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对决。”龙德施泰因回击道。

海格尔博士再次沉默了,并不是因为担心下面那个孩子被打败,那可是他最后的希望,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这种几率很小但还是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不过有些事情值得他去思考一番。龙德施泰因见海格尔博士停止了与自己的争吵,总算可以歇一口气。与海格尔交流真是一件折寿的事情。而且他还需要将一些信息隐藏在对话之中,这就更加伤神了。老啦,老啦,他向着,这个国家终将属于这些新一代的人。

爱舒幽尔进入了房间,通过内置的监视窗,她看见了屋内的状况,也看见了即将被打开的门。但诡异的是,除了她以外,一切事物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

看来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行了呀,爱舒幽尔有些自嘲的默默想着。连一次意识海航行都如此不堪了。

她打开了自己的右臂,那个宛如真人的手臂竟然是一个精密的仪器。无数细小的裂缝出现在手臂上,外表开始打开,露出了内部足以让任何一位大师工匠叹为观止的结构。一个个细小如同米粒的装置开始运作,很快手臂的形状就消失了,整只前臂慢慢地形成一个圆形。

一个复杂的时钟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零件使得这个时钟拥有着异常准确的时间。时钟之下的装置正在飞快地运作。她开始操作这个时钟。很快她与这个地方的时间形成了同步。慢慢地从高速运转下降至正常运转速度。

门被打开了,又被关上。她看见了进入的辛奇,于是,准备离开这间房间。

“放心,我不会闹出人命的,只是让你的驾驶员在医院躺着过完万国集会。”龙德施泰因说着,然而海格尔觉得他不过是在给在场除了他以外的人说的。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哦?你不想闹出人命?那下面那个家伙你去劝阻吗。”

“你什么意思?”龙德施泰因皱着眉头说道,他忽然感觉事情似乎有点小出入。

“你不会真的以为统合骑士技术只是机动铠甲而已?”

“难道不是吗。使用遗迹金属制作而成的机械造物,如果不是那种坚硬的金属,你们的统和骑士和我们的骑士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哈,你听说过奈亚提普项目吗?每一名统合骑士都需要进行哦。”

“什么!?你们。。。你们怎么敢。。。不对,我是说曾经的事故。。。你们竟然敢使用那种东西!?那是禁忌!”

“哈哈,知道二代骑士为什么使用次数上升了?”

这次换龙德施泰因皱着眉头了。不安的感觉侵满了他。

“为下面的圣伐者祈祷吧。”

地震了。这是很显然的事情。我刚刚还稳稳地端着的茶杯,此时如同破碎的鸡蛋一样,碎了一地,让我好生心痛,如果这里不是梦境的话,我不知道要被管家说教多久。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房间里,感觉整个人都融化了。

就在我想着起身收拾那一滩悲剧的时候,一扇门突然出现,管家从中冲了进来,一脸严肃。我因为她冷冷的表情愣了愣神。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一手拽着我走进了一个房间,在说了一句“待好。”就又匆匆地离开了。

我打量起这间房间。这是一间防御力极高的安全屋,房间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小许多,应该是在墙体中填充了什么。有一个装了金属护板的窗户,一台蒸汽机连接着一个通风管和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机械装置。

门外传来了巨大的响声,连绵不断,就像是在遭受所有国家的巨炮同时攻击一样,但房间意外的很平静。

现在难得清闲了下来,我却什么事都不能做。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地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

然后,只余下无尽的黑暗。

作为圣伐者的驾驶员,埃里克被告知了对付眼前这个新手驾驶员,不能击杀对方。本以为是一件寻常的任务,不过,显然,他失算了。古旧的机械拥有着不可思议地灵活,埃里克也很快改变了自己的心态,全心全意地应对这个“新手”的狂风骤雨。双方都利用着周围的一切来攻击对方。不过默契地没有对对方发动致命的攻击。埃里克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很快,埃里克就落入了下风,面对着似乎体力无穷无尽的“新手”,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军部抛弃了。

当观察室能够看清中央圆厅的状况时,所有人除了海格尔博士和龙德施泰因没有明显的变化,其余人都透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一片狼藉的圆厅,熊熊的烈火在不断的燃烧着,扩张着,无数蒸汽发动机的燃料库被烧着进而爆炸。一台三米高,满是伤痕的铠甲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若不是其身后冒着黑烟的引擎,恐怕会误以为那是一座雕塑。在它旁边的不远处,有一个浑身插满金属支架的,四米高的机械,它的腹部正流出暗红色的液体,整个机械变得十分畸形,仿佛被蒸汽机车撞过一样。

海格尔边喝着伏特加,边看着龙德施泰因同他带来的人手全力救援圣伐者的驾驶者并处理着中央圆厅的杂乱。真是好不快活,既然你说是意外,那我就当做是意外了呗。

“报告!实验体的生命特征正在急速下降,预计半分钟后恢复到正常值,四十秒后降低到休克临界值!”一名研究院说道“博士,我想我们应该采取一些措施。”

“不急,我们的骑士还在冷却中,”海格尔摇晃着酒杯,脸有些红,“自那神的到来,世间的一切都仿佛活了过来,降临至那黑暗,黑暗便被驱散。。。”

很显然,海格尔又开始发就疯了。一些老的研究人员只能跟新人解释道,什么是统合骑士的冷却阶段。至于海格尔博士的发疯,他们小声地告诉新来的,要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在无数次的实验中,用生命的代价,曾经的圣修院发现,每一次统合骑士在停机后都必须给他一定的冷却时间,否则可能导致驾驶员的死亡。

低头看了看记录的数据,海格尔停止了对上典的自由组合,略有些皱眉。在过去的一分钟内,这个十岁的孩子的生命体征像发了酒疯的自己一样升到了高于成年人的四倍的水平并且一直居高不低,圣修者二型蒸汽发动机,曾经圣修院的杰作之一,他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能够抗住满负荷运转四分钟不停机,往往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而如今却被这样一个怪物使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完全损坏了。真是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怪物。

当一个特殊的计时机械发出响声,海格尔博士一口饮尽杯中的伏特加。

“黄昏与永夜的交替,神如是说道。伙计们动起来!赶快把我们的大英雄救出来”

随着海格尔的命令,实验人员顺着还算完好的楼梯,从观察室下到园厅中,奔向三米高的机械。海格尔博士这在观察室里和几名研究人员整理着数据。医护人员则在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将驾驶者从铠甲中取出。

一个全身通红的孩子从里面被拖拽了出来。他全身冒着蒸汽,已经进入了严重缺水的状态,医护人员不得不赶紧将补充水分的吸管插入他的嘴里,后者凭着本能开始喝水。

这孩子显然缺的不仅仅只有水,营养液很快被注入他的体内。

海格尔博士并没有太关心这孩子的状况。开玩笑,如果就凭这点程度都会陷入濒死状态,他就不配被称为灰瞳适格者。

自沉睡中苏醒。我微眯着眼睛,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何地,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全身的疼痛让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想要回到熟睡中去,然而活泼的阳光透过窗户来到室内让我无法入睡。

我试图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然而来自脑部的疼痛阻止了我的想法。无聊的我望向一旁。

银色的头发被阳光镀上了金边,在风中肆意的飘荡,白纱制成的窗帘使她们若隐若现,就像东方古老的舞蹈,充满着一种烟雨满江南的朦胧之美。维多利亚式的黑色风衣映衬着这一切。是夜晚的黑幕,离了它便无群星的闪耀。她似乎转头看向我,金银色的头发如万千舞者同时起舞,黑曜石般的眼瞳倒映着我的脸,那是多么清澈又活泼的眼神,比灵湖更能洗涤人的心灵。白皙的脸是她的红唇变得有些妖娆。

哦,原来不是管家啊,有些小失落呢。

“嘿,老家伙!这孩子活了过来呢。”她的声音宛如春日融雪般清晰灵动,语气又有些古灵精怪。这让我再次肯定她不是管家。所以她是谁呢?感觉能够让海格尔博士容忍别人叫自己老东西的人的身份只可能是一种。。。该死的老鬼,他怎么配有这样的女儿!

过了一会,被她称为老东西的海格尔博士进来了。

“感觉怎么样小家伙?嘿,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三天三夜啊,我的天,灵主在上这可急死我了。”海格尔博士细心地询问这我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就像父亲一样,只不过他问的有些问题实在有点不正常就对了。这让我很感动,又有些温暖,博士原来是一个好人啊。

“真的没事吗?我可是给你买了好几个保险呢,砸了很多钱进去呢!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收回我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买的是什么保险,作为圣修院的主负责人能不能买到外面那些个资本家的保险公司的保险。但是这种惨无人道的压榨员工的一切价值简直就是吸血鬼中的吸血鬼!饥不择食,不吐出一根骨头的食人魔!

“待会你叔叔会来,打起精神嗷。”海格尔看了看怀表,“不会太久的。”

“叔叔?”我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我的叔叔?”

“就是送你来的那个人,路德维希埃尔德里奇,上主教阁下。待会见到了尽情的询问吧!搞好和上主教的关系,说不定又能得到一笔资金去买酒了。”

够了!这种贪污国家工钱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将自己卑劣的行为说出来!

“诶,你的叔叔竟然是上主教啊。”银发女孩问道,“那你岂不是。。。”

“嘘!克尔斯滕!”海格尔博士连忙制止住了女孩继续说下去。

真没想到,海格尔博士也有害怕别人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来。

“啊,知道啦,知道啦,又是什么机密对吧?没事,反正我已经明白了。”被称为克尔斯滕的女孩摊了摊手,并有些好奇地看着我

“我的灵主啊,姑奶奶您可不要说出去啊!不然我会被扣钱的,说不定那位不高兴,我连工作都会丢的,我的工作丢了还怎么养活您这个大小姐啊。”海格尔博士像一个深陷中年危机的人一样诉苦着。他的演技差点就让我相信他真是一个苦命的人,靠着自己好不容易地拉扯着孩子长大。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能够把我的生活费结清啊,小心我再把你告上法庭。”克尔斯滕说道。

“我可是你的监护人!养女殿下!体谅体谅你的老养父,我不能没有酒,我也不能丢掉工作。”海格尔博士仿佛一个有着调皮到极点的孩子的家长一样痛心疾首地说道,如果不是医院禁止一切高声喧哗,我想,海格尔博士可能真的会跪在地上试问苍天为何如此无情,再用他那娴熟的演技哭出声来,让闻者流泪,听者悲痛。

所以。。。克尔斯滕原来是他的养女啊。我就说嘛,恶魔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的女儿。。。等等,好像有点不对?恶魔的养女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吗?

“行吧,行吧,我的老父亲。”克尔斯滕一脸不屑地看着海格尔博士。

我该说,真不愧是海格尔博士的养女,还是说跟海格尔如出一辙的女孩?

“行了,我们先出去了,你多保重哦。”说完克尔斯滕背着手走出了病房,海格尔博士则像一个侍从一样跟在后面。

看来只有那个叫做克尔斯滕的女孩能够克制住海格尔博士啊。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呢。

路德维希在海格尔他们走后不久就来到了这间病房,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一眼我的状况,让属下和主治医生说了些什么,就让护卫将我带走。

当然,身上一身白色的患者衣服在离开前得换掉。在士兵们的帮助下,我有些艰难地开始换上礼服。

难道我们要去什么需要正装出行的地方吗?

士兵们有些粗暴的操作让我身上的伤隐隐作痛,看着他们冷冰冰的脸,我有些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咬着牙齿,嘶嘶地呼着气。

当我走出了医院,回头一看,是典型的梅德尔式建筑。梅德尔是一位大师级的艺术家,所有的梅德尔式建筑的设计皆出于这位大师的亲自动笔。这可是中土四大经典建筑形式之一,其余的是列克列夫斯基式,克利斯朵夫式和劳德刘凯菲式。

如此,想必这家医院的存在时间已有上百年的历史,而且底蕴非常深厚。能够让百年一遇的天才梅德尔大师来亲自设计的医院,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只是一家医院。

它的管理者和拥有着的财力和权力一定位列圣国前列。

它的名字似乎叫“伊丽莎白医院”?不知为何,我有些毛骨悚然,这个名字似乎透露着不可言说的恐怖。但我看那进进出出的人们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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