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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中又传来了异响,这一次的声音可不是摔碎一个酒壶这么简单。

严萱儿这次是真的待不住了,任凭翠芬怎么劝她,她也要进去亲眼看一下才放心。

严萱儿蹑手蹑手的走进花厅里,却在桌边没看见人,只见到了一地的狼藉。

人呢?严萱儿心道。

严萱儿走到里面,一眼扫过去,窗边、花架后面都没看见人影,她正心生奇怪时,突然听见了隐约的声响。

像似男女的喘息,又像似情人间的窃窃私语。

严萱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那地方是一架屏风。

花厅中的屏风后有一方小榻,小榻后面又是一扇窗户,平日里起风的时候,花厅中的两扇窗户对流,这方小榻是最好的一个午睡去处。

而那声音就是从小榻后传来的。

严萱儿的心跳得很快,定睛朝屏风上看去。

花厅中的烛火闪烁了一下,倒映出屏风后的人影。

他们纠缠相依,不分彼此。

严萱儿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猛地闭上眼睛,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怎么了?”翠芬见严萱儿脸色不好,“良娣,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严萱儿条件反射的答。

翠芬眼中的疑虑担忧太过明显,严萱儿镇定了一些,“太子殿下和表姐都没事。”

她回头朝花厅里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没事,大家都退下吧。”

严萱儿将人都赶走了,又吩咐了守门的宫人,不许放任何人进去。

璇玑好像听到了模糊的声音,她刚抬起身子,就被白沧按了下去。

“别看,什么也没有。”他含糊的说道,然后沿着她的颈项往下深吻。

璇玑的外衣掉在了地上,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浮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白沧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撩开她的裙子,繁复的裙摆散开在小榻上,像似绽放的一朵牡丹。

他的手或轻或重的揉捏着,她便被他随着心意揉捏成各种形状,他的嘴也没闲着,一个个暧昧的痕迹映在她柔软的肌肤上,

她像似跌进了一个漩涡之中,只能随着漩涡起起伏伏,茫然找不到归路。

有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又被他温柔舔舐而去,璇玑轻哼了一声,伸手抱住了白沧的脑袋。

白沧自下而上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呜咽都堵在喉咙里,身下却是粗暴又坚定不移的停船靠港。

璇玑痛得身体蜷缩,他的声音一下子就绷紧了。

“别咬。”他松开她的唇,慢声哄她,“放松一些。”

璇玑像似一条被搁浅的鱼,深深喘息,她狠狠的抓着他,想要把自己的痛楚十倍的回敬给他。

肩上的痛楚不能让他的动作减缓本分,他甚至猖狂的笑了一下,“你在对我闹脾气。”

一句肯定的话仿佛要把她钉在耻辱柱上,璇玑恼羞成怒,“闭嘴!”

白沧埋下头去,在她峰峦起伏处细密的咬,身下却越埋越深,隐隐有了大开大合之势。

璇玑随着他的动作跌宕起伏,手没劲了,她就下口咬他。

然而他比她更疯。

白沧干脆放弃了抵抗,宁愿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也要掐着她的腰,让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

感受到自己对她汹涌的爱意。

“白沧!”

太快了,璇玑忍不住尖叫起来,“你混蛋!”

他在痛快的笑,却是一言不发。

天旋地转间,璇玑被他抱了起来,两人换了个位置,她的头发早就在纠缠之间散了,一头青丝落下,分不清是黑的更黑,还是白的更白,或是中间的红梅更为夺人眼球。

白沧的手一路摩挲上去,香汗滑腻,他目光痴迷。

璇玑的手撑在他的腰腹处,不让他动作,同时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白沧的动作果然停了,可他的目光代替了身体,一寸寸的临摹着她的身体,然后再一点一点吞吃入腹。

璇玑被他看得脸红,抬手去捂他的眼睛。

她骂他,“疯子!喝了点酒就撒疯!”

白沧攥住她的手,胡言乱语的说着,“那也是为你疯的,你不知道吗?在程家遇见你的时间,我就疯了,偏偏你还不知死活的来撩拨我,我这疯病怕是不会好了。”

璇玑的视线又颠簸起来,她撑不住,身子软下来,瘫在他胸前,“疯子!”

她越骂,白沧越是疯狂,后面他一下都不肯停歇,璇玑被他撞得脑中昏昏沉沉的,有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马车上的那几日。

璇玑半闭着眼,口中嚷嚷,“明日我要喝热汤,不想再吃干硬的烧饼了。”

白沧愣了愣,抱紧了她,“好。”

**稍歇的时候,璇玑昏睡了过去,白沧替她清理了身体,然后捡起衣裙替她穿上。

裙子撕坏了,穿在身上也遮蔽不了多少,白沧索性拿自己的外衣裹住了她,然后抱着她走出了花厅。

夜风一吹,白沧的酒意是彻底醒了。

严萱儿还算识相,花厅外无人,只有守在门口的两个宫人。

白沧走过去,两个宫人行礼,头都不敢抬,更别提瞟上一眼了。

“今日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你们知道下场。”

两个宫人对视一眼,慌忙摇了摇头,“殿下,奴才们一定守口如瓶。”

白沧抱着璇玑回到了她住的西院。

分霞院是他亲自给她选的,足够幽静,离他的寝殿不远不近,既给了尚书府面子,也不会显得他过于重视她。

从她搬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人把她们在分霞院的事事无巨细的报给他了,所以他知道严萱儿先选了东院,而她住在了西院。

到了西院门前,门后闪出来一个人影,白沧就和甜果儿大眼瞪小眼了。

甜果儿看见白沧抱着自家小姐回来,两个人还衣衫不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姐久久没有回来,她本来都打算去找了,但翠芬突然过来说,太子殿下过来了,她家小姐在那边陪侍,让她不必等了。

可小姐说过,她会回来的,于是甜果儿便等到了现在。

“去烧热水,别惊动其他人。”

白沧吩咐了一声,然后抱着人往里走。

“哦,好。”

甜果儿跟在后面,正想给白沧指路,就看着他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拐进了小姐的卧房。

呃,这里是白公子的地盘,他知道小姐住在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吧?

甜果儿本来想叫醒翠儿和翡儿的,但她回想了一下白沧的话,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好在甜果儿力气大,提上几桶水也没什么,顶多来回跑几趟就是了。

热水被倒进浴桶里,璇玑还安睡在白沧的怀中,没有醒。

甜果儿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白、太子殿下,奴婢来吧。”

白沧却没将璇玑递给她,而是让她出去。

甜果儿心想,太子这是要亲自给小姐沐浴的意思?

她晕头晕脑的找来干净的衣裳,放在凳子上,“太子殿下,衣裳奴婢放在凳子上了。”

浴桶那边没有回应,甜果儿也不指望当上了太子的白公子会回应她。

她走到门外,把门关上,然后守在了门外。

甜果儿脑中乱呼呼的,看样子小姐是和太子在一起了,小姐是自愿的吗?小姐睡着了,她也没办法问她。

明日小姐是不是也成了良娣了?还是说,当个太子妃什么的。

小姐商户出身,皇帝会同意让她当太子妃吗?

甜果儿想了很多,越想越消极,不由得替自己小姐的前路担忧起来。

璇玑被放进浴桶之中的时候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见白沧的脸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白沧见她愣住,打趣她,“你以为是谁?甜果儿?”

他说话时眉眼温软,看着她时眸光都微微发着亮。

璇玑低头一看,浑身不着寸缕,她惊呼一声,伸手挡在胸前,后知后觉道“你在干什么?”

白沧拿着帕子,“不沐浴的话,你会生病的。”

他说的是初次房事过后,她需要清理身体。

可她问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其实是想问

算了。

璇玑随口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白沧的目光落在浴桶上,没有看水面之下,“有个人告诉我的。”

璇玑只觉得脑中的一根弦绷紧了,让她格外的不舒服。

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帕子,“谁告诉你的?你之前的女人?”

白沧的手指动了一下,任由她拿走了帕子。

他抬眼看向她的眼睛,认真的解释,“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

璇玑回视他的眼睛良久,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自己洗,请你离开。”

身后的脚步声远去,他真的离开了。

璇玑攥着帕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照理说做了那样的事,他们应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了,可如今的情状,两人还是疏离得很。

璇玑匆匆清理了身体,披衣起身,转过浴室一看,白沧坐在桌前,昏黄的烛火照射在他的脸上,下颌线轮廓分明,一半明一半暗的。

“你怎么还没走?”

她语气里送客的意思太明显,白沧站起身,“这就走了。”

他穿着中衣,头发也散着,再配上这句话,颇有点可怜的意味。

身下的异物感更明显了,这导致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璇玑心头无名火起。

“瞎担心什么?洗个澡而已,我还不至于昏死在里面。”

白沧没说话,他低着头,从她身边经过,像似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璇玑的火气更大,明明是他吃了亏,怎么搞的倒像似她亏待了他!

她忍不住出声讥讽,“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我会收拾包袱离开东宫,日后我们就不要相见了。”

白沧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后背一僵。

良久,他才缓慢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他的眉宇不复温软,眼中漆黑一片,脸上也失去了血色,璇玑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白沧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凄凉,他定定的看着她,嘶声道“程璇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对严尚书夫妇好,对严萱儿好,对甜果儿好,甚至对尚书府的下人、东宫里的奴才都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璇玑被他问的愣住。

白沧痛声嘶吼,“我告诉你,程璇玑,没有我的命令,你是离不开东宫的!我想要的?一次怎么行?就算有一天我厌倦了,也不会放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不想见我,我偏要你日日夜夜都能见到我!”

他似乎不想再听她说任何一句话,不想在她这里受任何一道伤,说完之后,他就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甜果儿立在门边,缩着肩膀,努力把自己装成一个鹌鹑。

这下完了,别说太子妃了,就是个良娣都悬。

怎么好好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呢?

甜果儿苦哈哈的看着门内的璇玑,“小姐?”

璇玑在心中问候了白沧百八十遍,她还没生气,他生个什么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烂人!

她把门关上,“我累了,要睡了。”

璇玑这一觉睡得长,都日上三竿了,甜果儿也没舍得叫醒她,她坐起身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璇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慢慢的喝着,窗外传来了翡儿和翠儿说话的声音。

翡儿的性子活泼一些,嗓门也大,“你看见了吗?今早太子殿下的赏赐又跟流水一样的搬到了东院那边。”

“我就站在你边上,哪能看不见?”翠儿似乎是拿手比划了一番,“十多个宫人抬着的、扛着的,这下严良娣不搬出分霞院,恐怕连太子殿下的赏赐也装不下了。”

翡儿酸溜溜的说道“可不是,我们要是东院里伺候的就好了,就严良娣指甲缝里露出一点,就够我们穿金戴银的了。”

“严良娣人也好,令月姐她们经常能领到赏赐呢。”

“翠儿,我好羡慕啊!”翡儿口气埋怨起来,“都怪咱们程姑娘,空有美貌,却是个不争气的,留在东宫里的女子都封了位份,就咱们程姑娘没有,明明都住在分霞院里,太子殿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甜果儿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你们说什么呢?分到西院这么不愿意,那就自请离开啊!又没谁拦着你们!”

甜果儿正在气头上,说话也不客气,“平日你们犯了错,哪一次小姐罚过你们?那么喜欢荣华富贵,何不去太子殿下那里自荐枕席?”

翠儿嗫嚅了一下,“甜果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不过随便说说。”

翡儿的脸拉不下来,“这西院里又没有大宫女,何时轮得到你一个乡下来的说话?你管我们说什么,我们说的就是事实,太子殿下就是不喜欢程姑娘!”

甜果儿气极了,“谁说太子不喜欢我们小姐?他们从前的事你们又知道什么!”

翡儿比甜果儿的嗓门还大,“他们从前能有什么事?程姑娘出自尚书府,是京城人士,太子殿下则是原州出生的,你瞎编故事也要有些根据!”

翠儿掩着嘴笑了起来,“甜果儿,程姑娘一直不受宠,你怕不是疯魔了吧?”

“你、你们”

璇玑拉开门,喊了一声甜果儿,“伺候我梳妆。”

外面的三个人都有些震惊,没想到璇玑早就醒了,只怕是刚才她们的话都听了去。

翡儿和翠儿脸色大变,齐声道“程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璇玑一脸惊讶,“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吗?”

原来她们说的话,程姑娘没听见,翡儿和翠儿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璇玑道“甜果儿,还愣着干什么?进来给我梳妆。”

甜果儿擦了一把眼睛,走了进来,“小姐。”

“怎么?替我委屈?”

甜果儿眼眶通红的点头,“小姐,奴婢是替你不值,明明太子都对你那样了,偏偏还任由旁人议论你,还给东院那边送去那么多的赏赐,这不是摆明了做给你看的嘛。”

“他小孩子脾气,你也跟着小孩子脾气了?”

甜果儿拿着梳子的动作顿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他’说的是谁。

洗漱过后,甜果儿利落的给她挽了发髻,又戴了两支素簪。

这时,翡儿和翠儿也把饭拿进来了。

兴许是这段日子璇玑给了她们一种软柿子好拿捏的假象,把菜摆上桌之后,她们话都没说就径直走了出去,完全不把璇玑放在眼里。

“小姐,你看她们!”甜果儿气得想打她们。

西院里面的人都这样,那外面的人就更加不把小姐当回事了。

璇玑没说什么,她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一块玉佩递给甜果儿。

甜果儿接过来一看,“看着好像是男子的样式,小姐你哪来的?”

璇玑看着她不说话。

甜果儿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昨晚上,“是、是太子殿下的?”

璇玑点头,“昨晚上掉在我衣裳里的,你去拿给有宝公公。”

甜果儿说好,“等小姐吃过了饭,奴婢就去。”

“现在去吧。”璇玑平静的说道“顺便告诉他,分霞院西院的树枝该修剪了,也不必都处置了,杀鸡儆猴便是。”

甜果儿听得心里一惊,攥着玉佩点头,“奴婢这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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