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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谁能心疼爷呢?他的嫡母,那是仇人,他大哥,即便不是兄弟多年异地相隔,他们的情分也是一般的很,除了这回防止一损俱损---他亲生的姨娘吗?呵呵,那个太姨娘受尽宠爱,把一家主母太夫人都比下去,同时为二爷累一身仇恨,不顾儿子死活,心里眼里最疼的是三爷——爷是个可怜人,太姨娘爷不是爷的亲人。
爷出来找的亲人如果早就没有了---他都替他不敢想下去,真怕发现尸体那一刻,爷一个受不住---不如现在拖着爷的心,存一丝丝希望。
“南方春暖花开,北地没有消息是好事儿,活要见人---死---不会的。”
扈从不再劝,低头暗叹,下去安排了。
柴溪这里也不听劝,仿佛骨子里就有的执拗,让她对抗着二人的主意,即使石昭和于归都顾忌她的自尊,放柔语气。
“我都把他们支开了,你不用去,没有人知道,这回,有风险!”
于归都开始准备磷粉火棉了,石昭也帮腔,不过不忘挤兑于归。
“是啊,论手脚灵活,善于偷盗,还是于归顺手,他手到擒来的事儿,你费劲干什么?”
柴溪坚决的摇头
“我累死累活学武,和你们一起负重跑,一起翻墙越嵴,一起水里泡着,太阳晒着,不就是为了自己也行,何况,这个是小活儿,并不是因为应了姜威,我有把握。”
“你不就是为了修暖房吗?你非的拧着自己去,万一有个万一,谁来享受,别忘了,于归还等着你那个大计划呢。”
柴溪还是不为所动。
“不给我优待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
石昭知道,她说的是性别的区别对待,出发时,她不是说说而已,这个八当家,她是真想做了,或者---那个赚大钱,并取代姜威信息驿站的计划,她已经偷偷开始了,他总是比自己早,又把事情坐在石昭最需要的点上——怪不得银子缺口那么大,不过于归不参与,正中他下怀,柴溪不会猜出什么为自己保守秘密,而是为了保护于归?怎么可能——她没有那么重的防备心。
石昭看看于归,不再坚持。
于归还是不放心,没有停下准备装备的动作。
“这样吧,既然你坚持,咱们一齐,也算,有个照应。”
“于归,就从现在开始吧,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救助的商人客官吗?”
于归想起来了,那个人被打劫身无分文,又必须齐整着去谈生意,于归做主让他住了晚客栈,后来---后来,他们得到那人生意的百分之五,这个钱现在也没有入到山里的账上,只有于归和柴溪两个人知道。
“打劫他的匪人,悍不惧死,他才逃出自己一条命来,十余仆从全部被喂了鱼,咱们也做了三年匪人---算了,不说咱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就说姜威和他手下那几个,包括他自己,谁敢谁能不畏死,劫财杀人如同砍瓜切菜?”
商人不是危言耸听,他吓成那样---柴溪的意思,他似乎明白了些,难怪她总做些看起来多余,甚至不务正业的事情,她说要走遍大周河山,要找个世外桃源,现在他明白了,柴溪不是玩笑。
“想要赚舶来品的大钱,要走海陆,这之前是把这大河大江熟悉了,咱们先从河湖入手,第一年,二年,哪怕三五年,要求也不高,不用保证咱们的货物留下来,只要在河上保了命,谁单独拉出去,能熟悉规矩,黑白两道儿都算,才能有接下来的大事。”
他们说的这些——石昭很生气,他们竟然做到计划到了这么远,而且现在才让他知道,还是顺带的,自己明明可以和他们无隙配合,还有---只有他知道,柴溪真正想法是找到一处神迹,或者说是时空裂缝,回到原点——真是异想天开,和自己在此做一番大事,不好吗?
“你,你们,你们---哼!”
于归和柴溪谁都没有时间和他解释,二人达成了共识,于归退一步。
“这样,我在一里地内,石昭带人在里,马也是,不必一定成,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你答应就出发,不答应,咱们一齐回去。”
这是决定,柴溪明白,后续什么都不干也要保小命儿,只是为了考验自己和建立威信,又不是为了冒险而冒险。
“我又不傻,月黑风高夜,快子时了,我走了。”
能唬住团团,就能说服于归,这个她心里有数儿,何况,石昭已经攥紧了拳头,准备和于归“谈谈人生”已经顾不得她了,她要全力以赴,自己一个人。
她刚刚换的这身夜行衣,没有多余的累赘,面巾不易滑落,连同石昭找人专门打的匕首,都有更多功用,打火儿的磷粉棉不是他们用的火折子,潮湿和温度不太高,都能引燃,一切齐备,她消失在夜色中。
天公作美,风这么大,加上大船摇晃的咯吱声,示宽的四只气死风灯,只余一盏还亮着,雾气之下,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行动更方便了。
柴溪几乎没有放缓脚步,顺利的摸到主人的睡房,破木栅栏一样的门,吱吱声不大,她还是谨慎的附耳细听,里面有均匀的呼吸声,主人睡梦正酣,好时机。
“还是个朝堂官员呢,这环境也睡的下去,大约是贫寒出身。”
柴溪暗想着主人是身份,应该就是个行为不端的官员,满脑子旁门佐道的,不然---自己能找上他。
既然是找书册,不知道大小薄厚,那就从没有书箱找气起,摸索着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摸到一口大而中的箱子,要不科技不发达,做个贼都难为呢,有个手电筒多好。无奈的擦一条磷粉棉,亮了足足一息,她一边查看箱子是不是书,一边还要向内观察被子里那人有没有醒来,幸好,书箱有特殊标识,这个正是,她抹黑打开箱子,屏住一口气,又擦亮一条磷粉棉,直到快耗尽也没有发现姜威要的册子。
不对!柴溪反应过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关系别人的身家性命,也关系到他自己的官运前途,比银票还珍贵,怎么可能和书放一起,自己糊涂了,反过来想,自己有贵重东西出远门,要怎么携带呢?是了,醒着藏身上,睡着藏枕头下。
这回有点儿难度了,柴溪又一丝丝后悔没有带于归,石昭虽然语带讽嘲,但是他说得对,乞丐时的于归坑蒙拐骗偷要是不在行,早不是饿死就是被其他乞丐欺负死了,哪里还有今天的他,带上他早奏凯而回了,失策。
有危险就慢慢的,柴溪不是鲁莽性格,她小心翼翼向室内靠近,幸好,小桌子什么的都固定在地板上,防止颠簸倾倒,她摸着移动的动静就有限了,伸手摸床头,枕头左边怎么也没有,不知道主人是感知到了还是听到了,翻了个身,柴溪正好摸向右边,也没有,大约是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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