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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等!”
程普愚白眼儿翻着他姨娘,一脸不忿。
“你不是说阿爹留了遗言,让老大把爵位传给我,你什么时候和他说?”
“你这孩子,受了你房里哪个小蹄子的挑唆,非要入那凶险之地,你说出来,看我不打死她,老太婆还在,你大哥他---就算我拿出遗嘱,他们也有办法不认,万一生个恶毒心思把你害了,我去哪里哭,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婆有多凶,我当年在她手底下好不容易才保下你一条命来,我---”
在老姨娘眼里,程三儿是牵绊好,万般也好,万一有个不好——她认为的不好,就是别人的挑唆,大估摸就是他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们,由这些女人让她想起老太婆安插在她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妖艳贱货,长得漂亮还身份高,想起一回,她就想哭一回。
“你又来,你保下我又多难,不是还有二哥呢,你保下他,还让他成了记在窦氏名下的嫡子,你的手段,儿子明白,你能为二哥办事儿,不能为了我费一回心?”
提起程普庸,老姨娘神色复杂,眼神躲了躲。
“那时是你阿爹,你阿爹的主意,我都凭他护着,不然,你能活到现在?你也想记在窦氏名下?哎哟,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一个没有良心的儿---”
“得,得,别嚎了,我没有,阿娘,我就要有身份,要别人都不敢小瞧我的身份!”
老姨娘止住哭声快得很,但还是不愿,要说遗嘱,她还真有,不止要程普正把爵位传给程三,还有就是财产---程家有没有财产,有多少财产,她能不知道,现在别说程家,京城里有一个说一个,她不敢跟皇家的人比,只说臣子,能比她多财宝物的,可说不出一两个来。
“谁又小瞧你了?”
老姨娘拉着儿子的手一阵心疼,自从老伯爷去了,京城里可没有人敢仰脸和他们说话呢。
“您别管这个,要么您就出银子给我买个官位,越大越好,最好是个二品三品的,要么就拿出我啊爹的遗嘱来,让他们赶紧向官家给我请封。”
程普庸没有了耐心,急急逼迫。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急脾气,说什么就得立马办到,你让为娘的先想想呀,你看看你,再把自己急坏了,先喝杯淡茶,先喝杯!”
她絮絮叨叨,让程三儿更焦躁,接过丫头的杯子,对方一句小心热还没有出口,他已经喝下去,噗的一声喷出来,给了丫头一个耳光。
老姨娘撩了衣襟擦热水,又立马骂起来,她这个绝技可是练了几十年,眼泪说来就来。
“混账,这么热的茶就直接拿上来,这是要害死你们主子,拖下去打二十,不,三十大板!”
外面有人应着,小丫头吓呆一瞬,连忙跪下求情。
“姨太太饶命,三老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饶了奴婢吧!”
她声音发颤,这个院子里抬出去的可是都到了乱坟岗子。老姨娘可不管这些,她刚来的时候和这个小丫头的名字一样,被那个老太婆笑话了很久,什么翠枝,她做识文断字,却命运不济,做了只有主子赐名没有姓氏的丫鬟,现在儿子都大了,还能---哼,都死了才好,死了就没有人想起她的过往了。
“哭丧呢,再哭,打四十!”
程普愚这个人,别人要是顺着他,他就能冷静点儿,其实这个水也只是比平常热一丝,不算烫到,这个小丫头不止声音好听,就连这皮肤,也白得很呢---
“啊娘,算了,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不宜见血,咱们说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你滚下去吧,给三爷拿衣衫来,你就扣三个月钱!”
不吉利的事儿,一件都不能做,她今年可是五十五了,不管小丫头,只顾儿子。
“乖乖来,这---不能急,所谓欲速则不达---”
“什么欲速则不达,我要快,要快!”
程普愚又打断了她,自己这回一定得入朝堂。还要比二哥更有体面——可惜自己已经娶了妻,皇家公主---只有佳乐那个不招人喜欢的,不然---她二哥能做到的,他也能。
“好好,快,很快!”------
程普愚这里应了人家的事儿,没有办成,自己完全没有想怎么交代,可是俩个跟着他去的小厮可就惨了,东安伯府易家院子里挑了几个灯笼,两长条板凳上一声接着一声,也没有能压住他们主子的怒火,易中的脸沉的能滴出水来,三公子易直站在他旁边,劝道:
“哥,这个程三儿不来就不是成事儿,现在人家知道她去过傅斯年的牢房就行了,你还真生气了!”
易中根本就是难消怒气,自己明明交代要隐晦的露出身份,这个混账,办不成不怕,还添乱,程国公和程侯知道这事儿---拉拢程家不易,二皇子非都怪到自己头上。
“是啊世子,三公子说得对,咱们也没有指着他,知道不知道细节也不大重要,反正三皇子比咱们急,他们肯定忍不住动手了!”
幕僚也跟着易直劝,不怪他们世子这回沉不住气,王家这些年一直是势力扩张的厉害,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现在又伸手到了北地,刘训在那里几年,只余个傅斯年不是他们的人,现在要是被换了,程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要是真倒向了三皇子---
易直应该是想到了,他们伯府没落至此,全指着二皇子翻身,堵上全府身家,能不烦忧吗,,幕僚懂得,自是不能再添晦气的话。
“再派人往杭州,给景福王送些好东西去,就知会下谢王妃吧,不能让那个张家去做什么,蠢货,裴七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有这样的外家,还能出他这样的外甥,或者---张家是有意的---”
他也不确定,想起来有些怕,又察觉到一丝缝隙。
“要是王妃---哎,二皇子的心胸还是小郎些,像裴家的家风,怎么会支持庶出的三皇子,多好的一杆枪!”
易直有些不自在,这个是自己的好友,哥哥想着算计他,还是提及人家过去的私事,自己要不---
“啊兄,在京我左右无事,不如也找个由头儿去杭州吧,景福王不是被刺杀了?正是机会,我能劝一劝裴七服个软,或者---当年爱慕他的人多了去了,想变成误会,以他的本事认证物证必然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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